艷女深深的看了姬動一眼。身體略微離開了他幾分,傳音道:「我不勉強你,但是,我只提醒你一句,如果你試圖進入內堡的話,一個時辰後,是最好的機會。內堡內居住著十位紫袍大祭司。一個時辰後,是他們每天召喚女魔師進入內堡侍候的時間。這時候也是內堡防衛最松的時候。一切小心。」
說完這句話,她猛的站起來,一腳將姬動踹倒,怒氣沖沖的大聲喊道:「果然是個銀樣蠟槍頭,還沒辦事呢,就摸了幾下就出來了。快滾,以後別讓老娘再看到你。」
哄笑聲頓時傳遍整個酒館,姬動低著頭,狼狽的跑了出去,背後儘是一片噓聲。可是,他心中卻沒有半分的尷尬或者是恥辱的感覺,只是對那個女人更加的尊敬。她這份掩飾的工夫,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這樣一位女性。絕對當得起那偉大二字。
走出酒館,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大廳之中正在撒潑怒罵的六冠艷女,最後傳遞給她一句話,「一個時辰後,你也離開這間酒館。必須要離開。這裡可能會成為我們攻擊的目標。同時,不要進內堡。」說到這裡,姬動略微停頓了一下,他的眼神毫不避諱的和那艷女碰撞了一下,然後真切的說道:「保重。」
說完這最後兩個字,姬動觀察了一下四周,在靈魂之力的掩飾下重新潛入陰影之中,幾個閃身,已經回到了夥伴們面前。
天干聖徒們看著姬動的眼神都有些怪異,顯然,他和那艷女這一段對大家的影響不小。不過,卻沒有一個人流露出譏笑姬動的神色,哪怕是銀樣蠟槍頭那幾個字也並沒有觸動他們。而站在眾人中間的沫兒,卻已經是淚流滿面,雙手狠狠的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這無聲的流淚卻最能動人心弦。
姬動走到沫兒身邊,防護的靈魂之力驟然增強,默默的摸摸她的頭,「想哭就哭出來吧。沒事的,我幫你隔絕了對外的聲音。」
沫兒再也忍不住,扭頭就撲入了一臉錯愕的天機懷中放聲大哭。一邊哭著,一邊哽咽著道:「阿姨,我還以為你死了。原來你竟然在這裡。為什麼你們都不告訴我,阿姨在這裡。阿姨,你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在姬動的靈魂共享之中,她也看到了之前發生在酒館內的一切。但她此時的反應卻超出了眾人的預料。顯然,沫兒是認識那個艷女的。
不過,沫兒這麼撲入天機懷中,還是令大家很是吃驚,上去安慰她的可是姬動,按道理來說,她應該是撲入姬動懷中才對啊!但在眼前這樣的氣氛中,誰也無暇去顧及這些。
天機面對這樣的局面顯然是毫無經驗,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才好。站在一旁的渺渺卻湊了過來,分別拉起天機的兩隻手,摟在沫兒身上,俏臉上流露出一分警告的神色,顯然是在警告天機,不許把手放下來。
頓時,前所未有的一幕出現了,天機白皙的面龐漲得通紅,就像是個大番茄一般。他的尷尬。也略微沖淡了眼前有些沉悶的氣氛。
天機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冷靜幾分,低聲道:「沫兒,冷靜些,我們的時間有限。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說也奇怪,一聽到天機的安慰,沫兒的哭聲頓時收斂了幾分,抬起頭,梨花帶雨的俏臉份外惹人憐愛,喃喃的道:「雲,你知道嗎?我媽媽只有阿姨一個妹妹。我小的時候,是阿姨帶著我長大的,直到六年前,有一天阿姨突然失蹤了。爸爸告訴我,阿姨是被黑暗神廟的人抓走,恐怕已經死了。我當時傷心了好久好久。原來阿姨沒有死,還潛入到了這黑暗神廟之中。為什麼這個世界這麼不公平,阿姨那麼好的人,卻要在這裡做這種事。」
天機沉聲道:「那你會因此看不起你的阿姨麼?」
「不,當然不。」沫兒有些激烈的喊道:「阿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組織,為了我們能更好的對付黑暗天機,她在我心中是最偉大的。」
天機微微一笑,道:「那就好。你說的對,她是一位偉大的女性。為了自己的信仰甘於付出一切的偉大女性。我剛才看了一下她的未來。你可以放心了,因為我看到的是光明。她的未來是光明的,必定會有一個好的結局。」
「真的麼?」沫兒美眸大亮,哭聲也算是完全停住了。
天機微笑道:「當然是真的。別忘了,我也是天機,我有看到未來的能力。」
「我相信你。」沫兒認真的點了點頭。她的神色也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
姚謙書傳音給姬動道:「真沒發現,原來咱們天機也有當神棍的潛質。我怎麼沒發現他剛才在預測未來呢?」
姬動淡然一笑,道:「說不定,天機的話本身就是未來。」
聲音傳給所有夥伴,「我們在這裡準備,我去再弄一些黑暗魔師的衣服和令牌過來,一個時辰後行動。」說完,他已經又悄無聲息的閃身離去。
渺渺湊到陳思璇身邊,傳音問道:「思璇,你就不嫉妒麼?」
陳思璇默默的搖了搖頭,微笑道:「那沫兒的阿姨身上,我明白了許多東西。原來我一直認為自己挺慘的,始終不能和姬動在一起,但看到了她我才知道,原來還有許多比我淒慘不知道多少倍的女人。我應該滿足了,畢竟,我還能每天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聽了陳思璇的話,渺渺愣了一下,輕歎道:「是啊!以前那個混蛋在身邊的時候也不覺得什麼,可現在他不在身邊了,我才知道,原來每天能夠看到那傢伙,竟然也能讓我很滿足。我們女人啊!真是……」
姬動靜靜的守在酒館旁邊,出來的黑暗魔師只要走的是他這邊的方向。都會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那酒館內有上千人之多,離開的自然不在少數。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姬動就湊齊了需要的全部衣服和令牌。讓夥伴們換上,開始靜靜的等待。
就在這時候,沫兒的阿姨從裡面走了出來,她是一個人離開的,顯然,裡面那些黑暗魔師誰也不願意因為她而招惹到紫袍大祭司。
一邊走著,她還鬱悶的喊著,「都是一群膽小鬼,不知道下面是不是都沒長東西。這麼點膽子都沒有。就知道躲著老娘。哼。喝死你們最好。一群混蛋。早知道,今晚還不如去找那老傢伙,雖然不怎麼頂用了,但終究還能湊合一下。護城河那邊的門也快開了,不知道今晚是誰來侍候那老傢伙。內堡那一百多個護衛一個個的都跟別人欠他們錢似的,不就是七冠魔師麼。連八冠都沒到,還敢給老娘臉色看。活該他們天天站在那裡當守衛。」
罵罵咧咧的走了,在天干聖徒們帶著幾分尊敬的目光注視下,這位艷女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她簡單的幾句話,卻給了天干聖徒們不少消息。首先,她再次強調了內堡開門的時間,其次,她將內堡中守衛的等級、數量都告訴了眾人。對於天干聖徒們來說,這些正是他們現在最需要的。
動手一揮,帶著眾人悄然潛行,沫兒的眼圈又有些紅了,一隻手被陳思璇拉著,另一隻手卻緊緊的拉著天機,似乎是要從他身上找到幾分安慰似的,天機也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對於這個小姑娘,他也是很有好感的,畢竟,兩人的不幸身世令他們產生著幾分惺惺相惜。
在靈魂探測的指引下,眾人盡可能的在陰影下潛行,憑藉著靈魂之力的掩飾,逐漸接近內堡的範圍。眼看著距離內堡護城河還有大約五百米左右的時候,姬動卻主動停了下來。在眾人腦海中,數十個紅點出現在探測之中。顯然,這裡是有大量暗樁的。內堡乃是黑暗神廟真正的核心,或者說,只有這內堡才能被稱之為黑暗神廟。防禦自然是更加森嚴。
「我去吧。」阿金來到姬動身邊,低聲說道。
姬動略微思考了一下後,點了點頭,道:「我跟你去。」離開天干聖徒們整體的靈魂防護,阿金很容易暴露在內堡哨塔的聖級靈魂掃瞄下,有姬動跟著自然就沒這問題了。
兩人宛如兩道幽靈一般悄然閃出。姬動發現,這裡的暗樁修為都不弱。起碼都是六冠級別。甚至幾個為首的還是八冠修為。無聲無息殺死六冠魔師,對於他們來說都不難。但是,想要無聲無息的秒殺八冠魔師,就有一定的難度了。畢竟,修為到了八冠,已經是一個嶄新的境界,距離至尊強者也只是差那最後的關卡而已。
兩人悄然潛行,阿金的身體下伏的很低,而姬動始終都跟在她後面。很快,他們已經接近了第一個暗樁。
那個暗樁竟然是一個黑色的石柱,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但在姬動的靈魂探測之中,那分明有著強烈的生命體征。也就是說,在這黑色的石柱之中隱藏著一個人。而且,這黑色石柱上還銘刻著一個防禦法陣。
姬動和阿金眼神交流了一下,阿金略微沉思片刻,流露出了一絲猶豫。殺掉石柱裡面的人,摧毀石柱,這些都不難。難的是不讓那人在被殺死的瞬間觸動防禦法陣。而且,她也怕那防禦法陣本身就是觸發式的,一旦自己的攻擊影響到法陣,法陣自行發動,那樣的話,他們立刻就暴露了。
姬動向阿金打了個手勢,表示自己來解決這個問題。阿金眼神微動,姬動明白,她是在問自己有沒有把握。輕輕的點了下頭之後,姬動已經如同狸貓一般靈巧的竄了出去。由於有聖級靈魂的掩飾,此時又是黑夜,加上一身黑衣,想要發現他,除非是靈魂強度比他高,或者是近在咫尺。在姬動的刻意掩飾下,直到他摸到那暗樁身邊,暗樁也沒有任何反應。
一層奇異的光彩從姬動身上釋放出來,阿金有著她的靈魂共享,自然能夠看到姬動在做什麼,看到這奇異的光彩頓時恍然大悟。
姬動的右手,悄然按上了那石柱,在他手掌接觸到那石柱的一瞬間,他就明白,阿金的擔憂果然出現了。這石柱上的法陣就是一個觸發式的防禦法陣。也就是說,只要你接觸到它,或者是攻擊它,這個法陣都會被立刻觸動。擺明了,你發現我這個暗樁,你也拿我沒辦法。
但是,真的就沒辦法麼?姬動的右手已經實實在在的按在了那個石柱上,石柱卻並沒有任何反應,防禦法陣也沒有被觸發。
原因很簡單,先前從姬動身上亮起的奇異光芒,正是他那三大魔域之中的元素剝離魔域。在一剎那間,整個石柱,連同石柱內隱藏的那名魔師的所有魔力,瞬間就被姬動完成了剝離。如果裡面是一名八冠魔師,或許姬動還不能一擊奏效,但有著這法陣保護的石柱,裡面安排的只不過是一名五冠魔師,在這片暗樁中,算是實力最差的一個。
瞬間被元素剝離魔域抽空了魔力,裡面的魔師只覺得大腦一暈,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他就已經被黑色的極致陰火吞沒了,依舊是沒有半點聲音發出。姬動的滅神擊可不只是能夠透過人體的表面,透過這石柱來個隔山打牛,也是毫不費力的。元素剝離魔域加上滅神擊這樣的組合,哪怕是九冠魔師在姬動面前也要顫慄,更何況是這小小的五冠魔師了。而被抽空了所有魔力元素的石柱,就算被碰觸到,也沒有魔力來發動自身的防禦法陣了。
阿金向姬動豎起大拇指,唇形微動,沒有發出聲音,但卻在說著完美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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