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動一腳踹飛一名攻擊自己的魔師。與此同時,他身形半轉,一個簡單而直接的迴旋踢,已經踢向了另一名魔師。
結果是一模一樣的,那兩名增幅魔師甚至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自己的同伴狠狠的撞了出去。四名魔師幾乎是不分先後的狠狠撞擊在兩側的牆壁上,發出低沉的悶響。都沒死,但卻一個都爬不起來了。
原本神色還很自然的看著這場戰鬥的那位中年人驟然大驚,輕推開懷中的女兒,臉上神色已經是極為凝重。先前姬動的動作他看的十分清楚,並不怎麼快,但卻是不可阻擋的。
那兩名攻擊姬動的魔師分明都已經走出了相應的反應,而且他們的魔技攻擊還都是魔力完全輸出。可就算是這樣,姬動那霸道的毫無道理的兩腳還是將他們踢飛了,他們的魔力轟擊在姬動腳上,根本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完全憑借肉體的力量,四名六冠修為的魔師就已經重創倒地。
中年人有些凌厲的目光看向沫兒,沫兒呆呆的道:「他的魔力真的只有六十六級啊!我看的很清楚。而且,爸爸,他才多大啊!六十六級已經很誇張了。」她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連她自己都覺得沒有什麼說服力。兩腳踹翻四名六冠魔師,這是一個修為只有六十六級的魔師所能做到的麼?
一時間,這地下大廳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周圍的其他魔師都在緩緩上前,也釋放出了他們各自的陰陽冕。為首的中年人更是神色凝重的看著姬動,他知道,女兒判斷的錯誤帶給組織的很可能是一場災難。
姬動冷冷的道:「如果你們很想動手的話,我不介意將你們全都打倒之後再和你談談。」
中年人臉色陰晴不定的變了變,很快,他的神色就恢復了正常,雙手向兩側揮了揮,示意周圍的眾人退開,然後才向姬動躬身施禮,道:「對不起,來自遠方的客人,我為剛才的一切向你道歉。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爸爸——」沫兒有些不滿的叫道。
中年人怒道:「閉嘴。帶她下去。」立刻有兩位女性魔師上前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沫兒走了。
中年人有些苦笑著向姬動說道:「這丫頭,她媽媽走的早,從小被我嬌慣壞了,閣下不要介意。我叫閃雷,是這裡的負責人,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看著眼前這儒雅的中年人閃雷,姬動臉色平靜的道:「這小丫頭有著遠超同齡人的狡猾。連我都險些被她耍了,她已經很出色了,閣下不必自謙。我跟她來到這裡只有一個原因,因為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中年人點了點頭。道:「我剛聽沫兒說了,你們來自於光明五行大陸,既然你們是從那邊過來的,就應該知道黑暗天機在我們黑暗五行大陸佔據著一個怎樣的地位。我們組織成立了五百年,這似乎是一個了不起的成績,可實際上,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正是因為那黑暗天機根本不屑於對付我們,我們才能始終存在,但也永遠只能生活在地下。我們只是一群不屈於黑暗天機暴虐統治的魔師和平民,你可以叫我們反抗天機組織,如果你需要的是我們的幫助的話,恐怕我做不到。因為我不能帶給組織覆滅的危險。說的坦白一些,我也不看好你們。據我所知,你們光明大陸的實力根本遠遠無法和黑暗天機的黑暗神廟相比,還有一年多的時間,黑暗神廟就要向你們光明大陸發起總攻了。恐怕那時候就是你們的末日。」
中年人閃雷的態度雖然平和了下來,但他的話語之中,卻可以說是句句刀鋒,不但拒絕了姬動,也明確的告訴姬動,我很清楚你們光明五行大陸不妙的情況。想得到我們的幫助和支持。沒那麼容易。
姬動冷然道:「我這個人不喜歡繞圈子。你的意思無非是覺得我們實力不夠,不足以對抗黑暗天機,只會拖累你們,對吧。」
閃雷和姬動對視,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年輕人總是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不只是因為先前姬動展現出的強橫實力,更因為他那份發自骨子裡的傲岸。
「不錯,正是如此。」
姬動點了點頭,道:「我現在只想知道,在怎樣的情況下能夠得到你們的幫助。」
閃雷沉聲道:「除非你們能展現出可以戰勝黑暗天機的實力。」
姬動搖頭道:「這一點我還做不到。黑暗天機現在是聖級巔峰的實力,不論是在你們黑暗五行大陸還是在我們光明五行大陸,一對一的情況下,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我需要的,並不是你們配合我們進行戰鬥。我只需要你們提供給我所需要的消息就足夠了。」
閃雷的眉毛微微上挑,眼中流露出思索的光芒,半晌之後,才說道:「你必須要證明有足夠讓我們支持的能力。你們這次來了多少人?」
姬動道:「十個。」
「只有十個?」閃雷眼中明顯流露出一絲失望。不過,他的失望很快就被震驚所替代了。
姬動的雙手抬起,黑與金,雙色火焰同時從他掌心之中升騰而起,這一次,他沒有再隱藏什麼,八冠八十八級的黑白雙色陰陽冕帶著那專屬於光明的金色光邊悍然出現在他頭頂上方。
「我的魔力還不足九冠,但我的極致雙火應該可以向你證明些什麼了吧?兵貴精而不在多,這個道理難道你也不明白麼?」
「光明天干聖徒?」閃雷倒吸一口涼氣,看著姬動的目光已經完全變了味道,吃驚的道:「你們好大的膽子。身為光明聖徒竟敢到我們黑暗五行大陸上來,你們就不怕自己覆滅在這裡令你們光明大陸最後一點抵抗的力量也沒有了麼?」
姬動淡淡的道:「我承認。整體實力,我們光明五行大陸遠遠落後。但我既然能夠出現在這裡,就證明我們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優勢。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現在黑暗天機還帶領著他的黑暗天干聖徒在聖邪島上試圖堵截我們。可我們卻已經進來了,他們還茫然不知。你先告訴我,是不是整個黑暗五行大陸都像眼前這座城市一樣,被黑暗天機和他那黑暗神廟壓搾的快要無法令普通平民生存了?」
閃雷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默默的點了點頭,「如果不是黑暗神廟令大陸生靈塗炭,連基本的生活都要無法維持了。又怎麼會有我們這反抗天機組織的誕生?只是,黑暗神廟的實力實在是太強大了。根本就不是我們所能抗衡的。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工匠累死,有多少平民餓死,又有多少人死在那些地位被捧的無比崇高的黑暗魔軍手中。五萬黑暗魔軍,根本就是五萬惡魔,他們在大陸上予取予求,我們黑暗五行大陸已經沒有了國家,有的只是黑暗神廟。黑暗天機高壓的統治和他手中根本無人能夠抗衡的實力,正在不斷的腐蝕著整座大陸。如果他能夠帶領黑暗大軍佔領你們光明大陸的話,或許還能有所緩和,如果他做不到,那麼,不出百年,恐怕……」說到這裡。他眼中那一絲痛苦再也掩飾不住,周圍的其他人也都默默的低下了頭。
閃雷深吸口氣,盡可能平靜著自己的情緒,「根據我們組織的統計。三百年前,每年餓死、累死的平民數量大概是三十萬,而到了三百年後的今天,這個數字已經翻了十倍,高達三百萬之多。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的增加著。黑暗天機窮兵奢武,勞民傷財,弄的全大陸民不聊生。平民們敢怒不敢言。最貧窮的地方,連草根、樹皮都吃沒了。城市裡好一點,但也經常有一個人依靠一斤麵粉吃一個月的事發生。」
雖然姬動對這些情況都有了一定的判斷,但聽閃雷親口說出來的感覺卻更加震撼,「一斤麵粉吃一個月怎麼吃?」
閃雷眼中流露著憐憫與痛苦,「每天用熱水沖一點麵粉喝。地裡種的糧食那麼多,但都有軍隊監督,出產的糧食留下的少的可憐。現在我們黑暗大陸的平民甚至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普通人能活過五十歲的都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每一個家庭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家裡能出一名魔師,只有那樣,才能吃飽飯。」
「我們已經是這些困難民眾最後的生機了,偶爾組織起來搶奪一些糧食分給平民們。可是,每年餓死、凍死、累死、被折磨死的人數還是在不斷的激增。」
姬動忍不住道:「如此痛苦的生活,難道就沒有反抗麼?」
閃雷自嘲的笑笑,「怎麼沒有?暴動幾乎每年都有,但無不死的淒慘。黑暗天機掌控了那麼強大的軍事力量,誰能暴動成功?一旦暴動發生了被平定後,立刻連坐,參與者全家殺光。而那些貧窮的家庭只要出了一名魔師,立刻生活大好,才不會顧及其他人的死活。能夠加入我們組織的魔師,已經是最後一些有志之士,起碼是良心尚存。而黑暗天機手下的黑暗魔軍卻早已完全被黑暗所沾染。」
說到這裡,閃雷再看著姬動的目光變得誠懇了很多,「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必須要謹小慎微,為黑暗五行大陸保住最後一點反抗的力量。希望你能理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分屬於兩片對立的大陸,是敵非友。但你說的沒錯,我們都有著共同的敵人。如果你們能向我們證明,你們這次來到黑暗五行大陸確實能夠影響到整個戰局,情報方面,我們可以考慮為你們提供。」
姬動默默的點了點頭,道:「好,我會證明給你們看的。一個月之內,你就會看到想要的東西。不過,就像你不可能完全信任我們一樣。我們也同樣不可能完全信任你們。你說的很對,我們分屬不同的大陸,本質上來說,應該是敵人的關係。我們孤軍深入,來到黑暗大陸,想要成事,安全是第一位的。我既然來到了這裡,那麼,就要顧及到自身和夥伴們的安全。」
閃雷臉色一變,「你是什麼意思?」從姬動展現出的實力他明白,眼前這個人雖然年輕,但他不但是光明天干聖徒,更很可能是這一代的光明天干聖王,那可是和最終兵器李永昊同級別的強者。在這裡,決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
姬動淡淡的道:「如果是敵人,那麼,結果只有一個。在這裡,不會留下一個活口。但我希望能夠與你們進行合作。那麼,我有兩個要求。第一,給我一個你們距離黑暗神廟最近的聯絡地址。在完成你所說的證明之後,我好與你們進行聯繫,我也希望你能盡快趕到那裡去。第二,我要確保我們出現的消息保密,所以,我要帶個人走。」
閃雷臉色大變,周圍的反抗天機組織成員們也下意識的再次合圍上來,「你要帶走沫兒?」大家都是聰明人,從姬動的話語中他就明白姬動要做什麼。
姬動淡然一笑,「你們這些人能夠阻止我做任何事麼?你應該明白,這已經是我最大的退讓。否則的話,我可以讓這裡只剩下你一個活口,或者是讓你們全都失去記憶。」
閃雷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起來,他的手下們已經想要撲上來,但卻被他抬手攔住了,內心之中,足足掙扎了半盞茶的工夫,他猛的一揮手,沉聲道:「帶沫兒過來。」
「首領。」旁邊幾個人急聲叫道,想要阻止。
「我說了,帶沫兒過來。他說的對,這是最好的辦法。我們也要展現出我們的誠意。或許,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難道你們認為,單憑我們組織的力量能夠抗衡黑暗天機麼?」閃雷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句話,姬動知道,他這也同樣是在說服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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