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眾屆的青干班不比以前,中組部按照中央領導」親自抓的,目的在於考核可堪大用的後備幹部劉彥慢騰騰地說著,見安在濤神色平靜下來,又微微一笑。「或許用不了多久,我們這批人就會分散到各地基層去,從基層做起。由各省委組織部代管,每年接受一次中組部的考核和考察。也就是說,我們雖然沒有太高的級別,但我們卻是中組部委託各省委組織部代管的青年幹部」
「要知道,地廳級的幹部才是省管幹部」劉彥嘴角浮起一抹驕傲的笑容來,「這是一次機會,希望你能把握住,你上回寫的稿子引起了中組部領導和一些中央領導的讚賞,如果你能在地方上作出一些成績來,你將來的前途無量!有中組部當靠山,可比你那行,副市長的老丈人強上百倍」。
安在濤心裡一鬆,心道還以為你有什麼驚人的消息,原來是這個。對於這一屆青干班的不凡和特殊,他心裡早就有了思想準備。
他笑了笑,「你也一樣,我們一起努力。」
「我跟你不一樣。我對官場不感興趣,如果一定要讓我選擇,我寧可做一輩子的記者。可是,家裡非要我走這一條道」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劉彥歎息一聲,轉過了話題去,「安在濤,接觸久了。我覺得你這人還不錯」你腦子靈活,視野開闊,行事沉穩,有幹勁也有能力,希望你能在仕途上能走得更遠吧。」
安在濤呵呵笑著坐了下去,「劉彥,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誇獎我嗎?」
劉彥哼了一聲,「但是你也有很多毛病
「哦?說來聽聽
「利彥突然嘻嘻一笑,「你很不識時務。」
安在濤皺了皺眉,「你這話沒頭沒尾的,我聽不明白。」
劉彥古怪地一笑,「你家世普通。你該知道,要想在官場上走得更遠,身後的背景是多麼地關鍵。遠的不說,陳銳的爸爸。如果沒有歐陽家的幫助,他現在說不定連個縣級也混不上,,所以,如果你識時務的話,應該娶了那如花似玉的孟菊老師一孟菊的舅舅趙老那可是那可是一個連我們家老頭子都要仰視的大人物」
劉彥自顧地說著,渾然不覺安在濤已經面色陰沉下來。但旋即,他的神色又平靜緩和下來,儘管心裡心潮湧動,但臉上卻是淡定自若,「人和人不一樣,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為了權力放下一切攀附權貴小
最起碼,我做不到!」
安在濤淡淡地一笑,「我做不到。也不可能去做。」
劉彥眼神顯愕有些閃爍,她幽幽瞥了安在濤一眼,其實她這番話本來就含有某種試探之意。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從反感,看不慣。再到引起興趣,繼而覺得這人還不錯,在不知不覺間,安在濤這三個字已經在她心裡留下了深刻的痕跡。
如果不是這樣,她焉能肯跑到這濱海來替他當「槍」使,這並不符合她的個性。
「哎。劉彥突然歎了口氣。「你先回吧,我有點累,先睡一會。明天我走你再來送我吧
下午,安在濤去了夏家。夏天農已經從省城返回,網一進門就被杜庚一個電話給叫了過去,兩個人鑽到杜庚家裡的書房裡,神神秘秘地說了兩個多小時。反正安在濤在夏家看到夏天農的時候,他的臉上一片振奮和興奮。
安在濤當即就意識到,杜庚跟夏天農交了一部分底牌了。他想要夏天農輔助他成事,如果不交一些底牌出來也不太可能。
夏夭農笑呵呵地拍了拍安在濤的肩膀,「小濤啊,你判斷得不錯。杜書記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嗯,真是天助我也,這個經濟日報的女記者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來到濱海採訪,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真是
說著,夏天農古怪地瞥了安在濤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安在濤視若不見,笑了笑,便走到一旁去跟夏曉雪並肩坐在沙上看起了電視。不過,他雖然坐在那裡。偶爾還跟夏曉雪議論一下電視劇的情節,但其實他的心思卻在高運轉,對即將拉開的濱海權力大洗牌進行某種分析判斷。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接下來無非會有三種結拜
其一,杜庚借張繼網的**案件將孫福利搞下台,繼而深挖下去,全盤端起茂元集團,進而直逼市長蒙虎。直至將蒙虎也弄下台,然後將濱海政權全部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一步到位。
其二,杜庚淺嘗輒止,將「矛頭」只對準孫福利和張繼網,對茂元集團和蒙虎敲山震虎,暫時不動蒙虎和楊茂元。
其三,借這個機會,利用手中的底牌和查到的證據威脅蒙虎,與蒙虎一系達成政治上的妥協,從而成功實現自己構建心腹班底的第一步,安插自己的人進入市委常委班子。
在這三種可預見的結果中,第一種可能性很高。雖然全盤端起茂元集團,根本就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安在濤相信杜庚目前還做不到,因刀凡亢集團在濱海經營多年資本滲誘盤根錯節。不是說推到惋「引口刊的;但為了保住自己的前程,杜庚卻很有可能冒著導致濱海官場動盪的風險,拉大旗作虎皮,鋌而走險一查到底,涉及到誰就查誰,如果上層有壓力,就拉出劉家做擋箭牌。
第二種可能性最小。因為要動孫福利就勢必要牽扯到茂元集團,而茂元集團到台就肯定會牽連出蒙虎。這是一連串的事情,不可能只動孫福利而不動茂元集團和蒙虎。
而第三種,結合安在濤前世的記憶孫福利不到年齡就退居二線。原本是可能性最大的。杜鹿藉機跟蒙虎達成政治上的妥協。雙方各讓一步,讓孫福利成為犧牲品和代罪羔羊,避免了政局的動盪,又強化了杜庚的權力。但是現在有了劉彥帶來的這個變數,這種結果會不會出現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安在濤想了一陣,有些頭昏腦脹。索性就不再想。反正時局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他需要做就是靜觀其變了。至於他的老丈人,只需要跟在杜庚的屁股後面,給他打打下手。無論最終出現怎樣的結果,夏天農都能從中獲益。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他突然接到了文霞的電話,說是劉彥已經悄悄離開了濱海返回京城去了。安在濤吃了一驚,但想起這劉彥另類特行的個性,搖了搖頭,也就作罷,走就走了吧,這個人情先欠著吧。他心裡默默地想著。
週日早上,接到杜庚的電話。要加班。安在濤匆匆趕到辦公室。見秘書科的人幾乎都趕來了。宋亮在辦公室裡一個勁地打電話。聽那意思是在通知各位領導,馬上要召開市委擴大會。
秘書科的人小聲議論著,機關裡的人都非常敏感,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在最短的時間裡傳播開去。何況是這麼大的事情。其實不僅僅是秘書科,市委機關大院裡的人都在猜測和議論:紀委書記孫福利會不會因此倒台,誰最有可能接他的班等等。
集本在眾人看來,現在最尷尬的當屬孫福利的秘書郭淑本,但是,郭淑本卻表現得比往聳更加笑容滿面。神情自若,這讓很多人心裡又不免就暗暗揣度:難道孫福利會安然無恙?
安在濤心裡暗暗冷笑,他早已明白,郭淑本肯定是杜庚手裡暗暗早就布好的一個棋子,一到了關鍵時刻就會從背後捅孫福利一刀子。不過,這事兒也讓安在濤再次真正認識了杜庚,一個市委書記能權謀之心細至此,能將手段做到如此之細,這種人絕對是很可怕的。
至於杜庚是如何將郭淑本拉下弓的。安在濤並沒有去多想。反正,一個市委書記要是對一個小秘書玩起了手段,郭淑本除了投靠之外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如果他不肯為杜庚所用。他的下場只有一個:滾蛋。甚至,更慘。
早上點。常委樓三樓的大會議室裡,市領導大多都還沒有趕到。會議要在十點正式召開。
安在濤替杜庚拿著他的水杯子,慢慢跟在他身後,從二樓走上了三樓。他看到杜庚手裡捏著一個檔案袋。檔案袋裡裝了些什麼,安在濤心知肚明。
無他,這就是杜庚手裡捏著的底牌吧,想必與孫福利有關。
杜庚回頭掃了安在濤一眼。沉聲道。「你在這裡等一會,如果大家都到了,你就去蒙市長辦公宴找我。」
安在濤應了一聲,杜庚就捏著那個牛皮檔案袋,慢吞吞地走向了杜庚的辦公室。望著他的背影,安在濤心裡一動:難道,他想要跟蒙虎……
杜庚沒有敲門,直接就推門而入。蒙虎正在打電話,突然見杜庚進來,有些詫異。雖然兩人鬧得很頂,但面上的文章還是要做做的。蒙虎站起身來,微微一笑,「杜書記,不是十點才開會嘛,怎麼上來這麼早。」
杜庚笑了笑,逕自就在蒙虎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將手裡的檔案袋放在桌上,「開會之前,還有幾個事情,想要跟老蒙你通通氣。」
「哦?」蒙虎再帶笑容也坐了回去,但心裡卻在冷笑。
張繼網的事之後,蒙虎豈能不明白杜原想要借題揮。但是。因為這事兒事關京裡的劉家,他也不敢怠慢,也就同意了杜庚嚴查張繼剛貪污賤賣國資案的提議。
在蒙虎看來,但查張繼網也沒有什麼,讓張繼網頂罪後再給京裡的劉家一個交代,這事也就這麼了了。頂多,讓茂元集團也出一個替罪羊就走了。如果杜庚想要繼續挖下去,他蒙虎這麼多年在濱海苦心經營也不是吃素的蒙虎很是自信。就是讓杜庚查,也查不出什麼來。更何況,專案組的組長、政法委書記張韜也是自己的人。
「老蒙啊,從目前掌握的證據以及群眾舉報的線索來看張繼判貪污和賤賣國資應該分成兩案來查處。貪污是貪污,賤賣國資是賤賣國資。貪污只涉及張繼網本人。而賤賣國資還牽扯著茂元集團」我的意思是」杜庚沉聲道。饑用日一陣抽*動。他擺了擺手低低道,,杜書記。我不同意咱引川擊既然是私下交流,我也就有話直說了一茂元集團是我們濱海招商引資進來的,涉及兩屆市委市政府班子」雖說在二毛的收購上,可能茂元集團佔了些便宜,但是,我們也要看到,茂元集團這幾年對於我們濱海經濟展的巨大貢獻,如果我們把茂元搞垮,吃虧最大的不是茂元而是我們濱海,,所以,杜書記,我認為。最大的罪魁禍是張繼剛,他貪污國家財產、賤賣國資的不法行徑。一定要嚴肅查處繩之以法,至於茂元嘛,還是要低調一些處理。」
杜庚不由冷笑一聲,「老蒙你的意思是,茂元侵佔如此眾多的國資就這麼算了?茂元繳納的那點利稅怎麼能跟流失的國資相比?」
見杜唐又是一副跟自己掐架的架勢,又是私下場合,蒙虎也毫不客氣,兩人這樣「掐架」也不是頭一回了,「那依著杜書記,就是把茂元搞垮,請問杜書記,流失的國資就能找回來嗎?杜書記,不要感情用事嘛,是,沒錯,前幾年的國企改革我們是走了一些彎路,但是,也不能就一下子全盤否定嘛,,我還是認為,此事查到張繼網為止,盡快結案。免得再生出事端了,我的意思,杜書記您應該明白!」
杜庚沉默了一會,突然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會這樣過,老蒙啊,樹欲靜而風不止,張繼網的案子可不是那麼簡單,我們兩個關起門來說說,這張繼網是老孫的小舅子,老孫會不會也牽扯了進去?最近可是有不少舉報材料,」
蒙虎心裡一個激靈,深深地望著杜廢,也慢慢轉過彎子來了:原來他的意思是要向孫福利下手?跟自己饒了半天,原來是以退為進,向要拿下孫福利?!
蒙虎心念電閃,臉上卻不動聲色,「都是一些胡扯的事情,我跟老孫共事多年,他為人怎樣,我很清楚!」
「是嗎?」杜庚微微一笑,突然抬手輕輕扯開了檔案當的線索,將裡面的一摞東西取出來,推到了蒙虎的跟前。其實這些東西就是一斤,筆記本,還有一些銀行存單的複印件和影拍片。
蒙虎心頭一顫,俯身慢慢看著。心裡冷汗直流,暗暗將孫福利罵的是體無完膚。這些都是孫福利接受楊茂元賄略的鐵證,一筆筆一條條羅列的非常清楚,連時間地點和金額都清清楚楚,還有杜庚一摞從銀行調來的存入和取出款項的票據證明。
杜庚長出了一口氣。見蒙虎頭一回在自己面前垂下頭了囂張的頭顱。他心裡說不出的痛快。
半響,蒙虎慢慢抬起頭來,臉色鐵青,低低道,「杜書記有話直說吧,我洗耳恭聽
杜庚好整以暇地端正起姿態,沉聲道,「孫福利官*商*勾*結受賄嚴重。觸犯黨紀國法,如果再這樣放任下去,不要說他本人,就鋒是我們濱海整個市委市府的班子,都會受到牽連。」
蒙虎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杜庚心裡暗暗冷笑,但話鋒卻是一轉,「但是,畢竟也是為黨工作多年的老同志了」本著治病救人的方針,也為了維護我們整個班子的集體形象,我我建議,福利同志不適合再在紀委書記的位置上工作了。還走到政協去吧
「福利同志的工作由老蒙你來做,茂元集團那邊,也由你老蒙去溝通協調一下,他們也該給濱海人民一個交代了這事兒要快,否則等人家中央媒體將事情曝光,我們再行動遲緩,就怕省委領導也不會滿意杜庚慢慢站起身來。
「好,我明白了。福利同志那裡我去說,另外,讓茂元集團也查一查,他們內都有沒有跟張繼網勾結的不法分子」蒙虎也站起身來,肩頭微微有些抖顫。
「還有那麼多的下崗職工,也讓茂元集團解決了吧。現在從中央到地方,都在關注下崗職工問題。如果再讓這些下崗職工鬧騰下去,我們也不好收場。」杜庚擺了擺手。「老蒙啊,時間快到了,我先去會議室了
杜庚向門口走去,心裡非常輕鬆。他有備而來,由不得蒙虎不讓步。如果他不讓步,孫福利的事情被捅了出來,他自己也難以保全。在這種時候,他定然會在第一時間狠狠地踩上孫福利一腳。
走到門口,杜庚突然又回頭來笑了笑,「老蒙啊,一會在會上,你可要幫我敲敲邊鼓喲。
說完,杜庚不顧蒙虎陰沉難看的臉色,大步而去。
直上不去網,稍晚了點,抱歉。感謝大家的月票。有兄弟嫌更新少,一天一萬多啊,我已經到了極限。那些一天2萬的牛人我是學不來的。況且,一天那麼多字數,就是光打字也要一整天,何況是寫書。那樣的話,還有什麼質量可言?還有最後的幾天了,真心希望大家能支持老魚一路走下去,今天我盡全力寫。能寫多少就多少,當然,絕對不會低於一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