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兒,好名字,對了,你只是個孩子,怎麼會被追殺呢?」劉成道。
夏菱兒聞言,眼目閃過怒火,但隨即很快恢復平靜,道:「他們遲早要死!」不過她倒是覺得劉成很奇怪,此時是夏天,但是劉成已然穿著很多衣服。
她的平靜和冰冷的語氣讓劉成心中暗驚,這個小女孩不簡單。
夏菱兒瞪大眼睛看著劉成,說道:「你叫劉成,這城裡好像有個劉府,你是那裡面的人?」
劉成點點頭,知道夏菱兒不願告訴自己她的秘密,也不去追問。
「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逃跑,你是天書者?」劉成話鋒一轉。
夏菱兒慢慢躺了下去,顯然有些氣力不支了,道:「我是冰系天書者,同時也練武技。」
劉成一驚:「武技?」
劉成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聽到和武技相關的信息,他接觸的事物實在不多。
夏菱兒道:「當今世上,武技對於天是沒有前途的東西。」
劉成也明白了武學在天書世界的地位,說道:「的確,天書並不能賦予人武術天賦,所以要學習武學很難取得進步。」因為天地大陣聚集的只是天地元素。天地元素無疑便是金、木、水、火、土、風、雷等元素,天書便是有這些元素和人的靈魂氣息結合形成的,所以天書賦予人的天賦便和這些元素有關。
夏菱兒道:「嗯,天書的確無法給人武技天技。但是,人天生就可以修煉武技的。只是,作為一個優秀的天書者,大都是不會去修煉武技的。這個世上,武學被視為沒有前途的技能,也只有一些無法成為天書者的人,才會去學習武技。所以,這個世上,優秀的武學功法和技能也是極少的。不過,我之所以學習武技,是因為我家裡有很多好的武學功法和武技,威力可是不容小覷的,咳咳……」
劉成本好奇她說的話,可見她咳嗽,連忙道:「你別說話了,小心傷到肺腑。」家裡有好的武學功法和武技,劉成聽到這話,便知她家裡不一般,但也沒多問。不過,他現在也知道了,武者在這個世界的地位極其低,作為前世是一個武學文明極其發達的東方人,他覺得很不爽。
然而劉成這無意的一句話,卻讓夏菱兒心中一暖,感覺甜絲絲,劉成的名字和劉成這個人,也自此印在了她心裡。
劉成可不知道夏菱兒的想法,站起身來,舞果已經領著醫師來了。
醫師沒有給夏菱兒把脈,看了一眼便道:「受了內傷,但是沒有生命危險,我開些調養內傷的方子,你們去醫館抓藥就行了。」
劉成聞言,暗暗驚歎,這個世界的醫師可真不一般!
劉成把夏菱兒安排在客棧,夏菱兒傷重無法自理,他和舞果也只能留下來照顧她。
其實劉成自己身體也很虛弱,他留下來完全是因為舞果不放心他一人留在家裡。
劉成斜靠在椅子上,看著舞果給夏菱兒餵藥,醫師給她開的藥是用藥草熬的,和劉成前世的中藥極為相似。
夏菱兒一臉的哭喪,秉著呼吸道:「舞果姐,苦!」
舞果好笑道:「當然苦了,不過我已經在裡面加了冰糖,你就將就下。」
劉成懶懶的躺著,說道:「良藥苦口!」
夏菱兒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忖道,他雖然年紀小,但是話的確很有道理,自古良藥不就是大都苦口!
但作為小孩的她,還是有些小脾氣,撅嘴道:「又不是你喝,你當然說的輕鬆了。」
劉成只是微笑的看著他,小孩脾氣,還真是懷念吶!
舞果這時說道:「少爺每天都要喝比這更苦的藥。」
夏菱兒聽了驚異的看著劉成,不可置信:「他比我大不了多,怎麼可能忍受這麼苦的藥?還每天都喝,你們一定在騙我!」
劉成依然神色平常,淡然道:「如果我不喝,那我就會死!」
夏菱兒聽他語氣那麼平淡,更以為他在說假話,呵呵一笑:「看你的臉色,我知道你的確生了病,但別用死來嚇我,你還以為你得了絕症?」
劉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而舞果拿著湯勺的手卻是一僵,漠然道:「少爺自幼五行不全,缺乏火行,這,哎,的確是絕症吶!」她的聲音,有些悲傷,為少爺而悲,為少爺而傷。
夏菱兒開始還不以為意,可聽到這話後,身子一顫,震驚的看著劉成。她從小生活在大家族裡,學識廣博,很清楚,五行不全,那的確是絕症!
她現在才知道,對方根本沒騙自己,難怪他穿那麼多衣服!只有缺乏火行的人,在夏天也依然怕冷。
這一刻起,劉成那和煦的笑,在她眼中的意義完全不一樣了。一個身患絕症,每日生活在病痛中的人,卻依舊帶著那樣好看的笑容,那需要多大的毅力?
夏菱兒現在覺得自己很可笑,自己承受的痛苦完全不及劉成的萬分之一,可人家在微笑,自己卻在叫苦。這種強烈的對比,讓她自慚形穢!
「對不起!」夏菱兒小聲道,然後再也不多語,默默的把藥全部喝了下去。
劉成稍微撐起身子,坐的高些,看著她道:「嗯,這樣病才能好得快,哎,你愁眉苦臉的幹嘛,你那重傷幾天就能好,比起我好多了。」
夏菱兒凝視著他:「你明明身患絕症,你受的苦也不知比我多了多少倍,可是你為什麼能微笑面對?」
劉成嘴角揚起,手指揉了揉額頭:「笑著,不比哭著好麼?」
「笑著比哭著好。」夏菱兒呢喃著。
「我懂了!」夏菱兒鬆了口氣,然後,夏花般燦爛的笑容從她的嘴角綻放,「劉成,你應該比我大吧?」
劉成笑了笑:「我?五歲零三個月。」
夏菱兒說道:「呵呵,我剛好五歲,比你小三個月,劉成哥哥,你叫我菱兒,這可我的乳名呢。」
「劉成哥哥,菱兒?」劉成微微失神,很久沒聽過這麼親切的稱呼了,在劉氏家族中,別人大多叫他「病秧子」、「窩囊廢」,而夏菱兒無疑觸動了他的心弦。
「劉成哥哥?」夏菱兒詫異的看著失神的劉成。
劉成回過神來,道:「其實真羨慕你,可以成為天書者,我卻是無緣了。」對於這個世界,他感興趣的就是天書了,那對於他是一個完全未知的領域。雖然他不知自己能活多久,但他也想讓自己的有生之年,變得充實一些,做些自己喜歡做的事。
夏菱兒道:「劉成哥哥,雖然成為天書者需要一定的資質,但是,如果有我在,即便你資質不行,我有辦法讓你修煉的。」原來夏菱兒誤會了,沒有強大背景,要想進入天書殿就需要一定的資質,她以為劉成是資質不行,所以被天書殿排除了。
舞果先前聽二人的談話,暗暗感慨不已,這哪裡是兩個五歲多的孩子的談話,聽起來倒向自己是小孩了。
而她是女子,此時聽出了夏菱兒的誤解,解釋道:「不是的,少爺根本沒進過天書殿。」
夏菱兒不解道:「沒進過,那為什麼不去?」
劉成苦笑道:「作為家族的棄子,沒人願意花精力在我身上,在家族長輩眼中,我活不了多久,所以沒人會讓我去天書殿!」
夏菱兒氣憤道:「真過分。」她心裡此時暗道,劉成哥哥,你放心,我會讓你實現願望的。
夏菱兒的內傷,經過三日的調養,已經初見起色。
三日後,夏菱兒神色卻似乎有些失落,總是心不在焉的。
劉成不由問道:「菱兒,你怎麼了?」
夏菱兒黯然道:「我已經養傷三日了,今天必須要離開。」
劉成道:「嗯,你要離開,就說明你肯定有很重要的事要辦。」
夏菱兒歉然一笑,雖然她年紀也很小,可是她自小經歷太多,所以也比常人心智更成熟。而對於這個哥哥,她有著一種說不清道明的感受,除了佩服外,還有一種不想和他離開的感覺。
這一日下午,夏菱兒便離去了,劉成感覺自己心裡一陣空落落的。夏菱兒可以說是他這個世界唯一的朋友,他這些天雖然也沒說多少話,但兩人卻有種交心的知己感。這種感覺舞果也給不了他,舞果給他的,更多是一種親人的感覺。
當日劉成將客棧的房退了,而回到劉氏家族時,他發現,家族對於他三日沒有回來毫無察覺。
他心中不禁苦笑,看來,自己對於這個家族是可有可無的。
就在夏菱兒離去的第二天,劉成剛剛完全一套太極拳,舞果告訴他,李管家竟然來找他了。
李管家怎麼會來找我?這點讓他很奇怪。
他只好擱淺今日的靜坐,稍微整理下衣服後,走向住宅門口。
「五少爺!」看到劉成出來,李管家對著他和顏一笑。
劉成疑惑道:「李伯,有事麼?」
李管家微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族長讓我來找你,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
客廳中,族長和劉成的極為有地位的長輩都在,同時客廳裡多了一位青衣老者。
而家族成員對青衣老者的態度讓劉成吃驚,青衣老者坐在正中央,族長坐在側邊,而其他人都站著。由此他肯定,青衣老者的身份比上次的蕭宿還要尊貴。這青衣老者究竟是誰?
那青衣老者見到劉成後,眼睛緩緩睜開,懶洋洋道:「劉成?」
劉成正自疑惑還沒回答,劉封便恭敬道:「使者大人,他正是我那不孝孫子劉成!」
青衣老者皺了皺眉,沒有搭理劉封,而是對劉成道:「今日你隨我去天書殿接受測試吧!」
其他顯然已經知道這事了,而劉成則是徹底懵了,去天書殿?
青衣老者不耐道:「你不願去?」
劉成回過神來,他可是做夢都想去,連忙應道:「願意。」
青衣老者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先準備一下吧,三個小時後動身。」
青衣老者走後,劉成依舊似在雲裡霧裡,茫然的看著他的背影。
這時,族長劉封開口道:「劉成,不知道你哪來的運氣,今日使者大人竟然親自來找你,這等機會,你可要好好珍惜。」
劉成聞言,頓時明白,原來不是家族的功勞,而是那使者主動來找自己的。
可是,天書殿的使者怎麼會知道自己?
「如果我不喝,那我就會死」——劉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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