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雪獨自一人站在船頭,看著雲諾和北雪若樺離去的方向。
夜色昏昏沉沉的,天邊還沒有現出曙光,雲諾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
這一趟,自己跟雲諾又是匆匆來去,也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
剛才還是快上湧的河水,現在又在快消退,居住在河岸邊的人們哀哭連連,卻沒有人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
一個身影破夜空,落在她的身後。
緩緩轉過身來,公孫雪低聲喚道:「二叔,情況如何?」
「血海龍王已經開始動手了」劍煞淡淡地道,「先借助倉琅王的力量,清除掉北雪世家在姑射山周圍的眼線,悄然布下九星洞玄北冥陣。再借用魚龍之舞和降神術,以海水淹沒姑射山。這樣的大手筆,也只有血海龍王才能做到。」
公孫雪無奈道:「這一戰不管誰輸誰贏,沿海的百姓都將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不知道倉琅王現在是不是已經在後悔,不該跟血海龍王合作,這可是他的地盤。
劍煞冷冷地道:「他現在就算後悔,也已經太遲了。」
公孫雪歎道:「越是這樣的劫難。我們的生意卻也越是好做。北雪飄飄已將天一神水送了過來,不過。據雲諾所說,在路上,曾有一位高手想要劫走天一神水,」
「那是鍾離!」
公孫雪詫異地道:「鍾離?酒神鍾離?他為何要搶天一神水?」「不知道」劍煞道,「我追了他一段,被他看破行跡,不過他並不想與我動手。」
公孫雪沉吟半晌,才道:「也許他並不是想要夫一神水,只是想阻止我們與北雪飄飄的交易?」
到煞道:「有可能。」
轉過身來,看向遠處逐漸亮的天空。公孫雪道:「我已經查明。血海龍王請來四霸雙殺,是為了替他刺殺北雪飄飄和謝庭庭。血海龍王是靠著青簸的魚龍之舞縱橫北海,他比誰都明白七大仙音又或是七大妖舞在戰場上的重要性。」
劍煞微微皺眉,看了她一眼。
公孫小雪輕歎一聲:「二叔,你只管放心,我並沒有把這些消息告訴雲諾又或是北雪若樺。我們跟四霸雙殺是有協議的,他們所接的任務。我們絕不參與,正如我們與僱主之間的交易,他們也絕不會管。我不會為了個人情感,破壞掉血煞辛辛苦苦積下來的信譽。」
劍煞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面無表情地問:「那麼,北雪飄飄要我們殺的,卻又是誰?」
公孫雪緩緩地說出一個名字。
劍煞道:「果然是她。」
沉默一陣,公孫雪道:「二叔,這一次,我希尊能」由我自己動手。」
劍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現在的公孫雪,早已不是狩獸三人組裡的雪萊,他知道她做得到……
天空中烏雲密佈,地上一片濕漉。低窪處早已成了汪洋,有些村落甚至被泥石流完全覆蓋。
我騎著騎麟,默不作聲地飛著。北雪若樺踩著六丁玉女轉心鏡,跟在我的身邊。
六丁玉女轉心鏡乃是北雪世家的家傳絕學,看上去就像是畫著太極圖案的薄薄鏡子,按照太極圖案流轉方向和光華的不同,又分作「星隨月轉奇入太陰青龍轉光火入勾陣五神互合朱雀投江」六格,可以根據敵人人數的多少和強弱隨時進行切換,生出不同功效。
現在她所用的,乃是六丁玉女轉心鏡中的「晏隨月轉」
雖然早知道血海龍王會攻打姑射山,但還是沒有人想到他竟然會做得如此過頭。
到處都是受災的百姓和逃亡的人群,慘不忍睹。
血海無涯,有舟難渡;龍王過處,雞犬不留。
還沒有靠近姑射山,就已經看到了遠處的海柱。整個姑射山都已被注入六芒星陣裡的海水淹沒,裡面的人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騁麟感應到前方的危險,往低處飛去,北雪若樺的「星隨月轉」是以她自身為星,以我為月,我飛到哪裡小她便跟到哪裡,立時也隨著我和騷麟一同低飛。
沒過多久,就看到乘著那種蜻蜓般的機關飛行器的海盜到處巡視,不讓人靠近。
這個樣子,不要說穿過海柱。去察看天問宮內的情形,就連靠近海柱都很成問題。
我和北雪若樺找了個山洞,藏身進去。原本就已是秋末,山洞裡更是陰陰冷冷,我們也不敢生火
見若樺大美人沉默不語,我只好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這些海盜還在,那就表示飄飄夫人和天問宮裡的其他人都還沒事。」
「我倒不是擔心」。北雪若樺搖了搖頭,「天問宮不會這麼容易被攻破的。你在天問宮時,應該也看到了天問宮上方的九宮圖了吧?那是九轉山河循斗圖,尋常時候。它只是用來光亮,但在危機時復。它卻可以生出防護禁制。只要有這山河圖在,海水縱然能夠淹掉姑射山,卻進不了天問宮。哪怕就是整個姑射山山崩地裂,它也能讓天問宮懸在空中,絕不受半點影響。這是我北雪世家上千年來不斷修改和加強的護宮密寶,哪有那麼容易被摧毀?。
「那你還擔心什麼?」
「九轉山河循斗圖雖然難以攻破,卻也無法持久」北雪若樺低聲道。「像現在這樣,天問宮整個被海水淹沒,它的能量消耗得也會很快。估計只能夠維持七天左右。現在已經過了三天,再不想想辦法,一旦九轉山河循斗圖能量耗盡,就必須重新從天地五氣中汲取能量。才能再次使用。到那時,天問宮就真的危險了
難怪她那麼擔心,,
現在連我也開始擔心了」
好吧,其實我剛才比現在更擔心。月才我是完全不知道天問宮裡的情形,擔心庭庭他們已經遭遇不測,現在知道至少他們還能堅持個三四天,倒是放心了許多。
三四天的時間,雖然不長,卻也足夠讓我們在這想想辦法。
小白從雙目中射出光束,照在地上,我抽出七星劍在地上劃來戈去。
北雪若樺見我用劍尖戈出縱橫交錯的各種線條,好奇地問:「你在做什麼?」
我說:「再厲害的術法,按理說也不可能做到水淹姑射讓這種地步。所以我猜想,血海龍王這一招,必定是結合了術法、魚龍之舞、鬼谷陣法等各種手段。就今天繞了一圈所看到的情形來分析,圍住姑射山的是一個六芒星陣,海水則是注入這六芒星陣裡。六芒星陣的每一個角都有一個藍色光柱,就是這六根藍色光柱彼此呼應,才能形成這樣一個能夠蓄海的容器,將從海上運來的海水全都裝在裡頭,直至淹沒整個姑射山。」
北雪若樺點了點頭,也跟我一同分析:「就算是魚龍之舞,也不可能將如此多的海水從海上運到這裡來,所以我覺得,應該是以魚龍之舞配合了五鬼搬運術之類的陰陽術法。在血海龍王身邊,除了能夠使用魚龍之舞的妖姬青微外,恐怕還有一個精通鬼谷陣法和陰陽術的高手。」
「嗯,不過現在就算找出那個高手,也無濟於事,最重要的還是先要破解掉困住姑射山的這個六芒星陣看著地上畫出的六芒星形圖案。我頭疼地道,「但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還是太少,要想弄清楚這個陣法的本質,恐怕還是需要靠近那些藍色光柱,看看它到底藏了什麼名堂。才有可能將它看透,並找到破陣之法。
只是血海龍王應該也會防備有人破陣,那六根藍色光柱周圍。恐怕都有人護衛」
北雪若樺哂道:「血海龍王手下的海盜再多,六個地方,也很難全都照顧得到。他最重要的手下就是三妖姬和九龍子,三妖姬中的妖姬紫黛被我們殺了,妖姬青激是血海龍王的寶貝,沒有青徽,就沒有稱霸四海的血海龍王,他肯定不會把青簸派出來。九龍子的實力參差不齊。強的極強,弱的極弱,又少了成公智瓊,九龍子變成八龍子,平分一下,每個地方能有兩個龍子看守就不算了。我們只潛行過去,小心察探,一被敵人現就馬上逃走,只要不像上次一樣被那麼多人圍攻,應該問題不大。」
我想了想,覺得她說的倒也沒錯。
血海龍王雖然手下眾多,但這裡畢竟不是北海,他也不可能讓身邊的高手傾巢而出。敵人在明,我們在暗,只要避開高手,不讓自己陷入重圍,至少逃走應該不成問題。實在不行,最多就是運用鬼神之術請穆華或是葛老幫忙。
心裡又想起一件事來,雪萊說張蓮和公輸、洛也已來到姑射山,他們現在在哪裡?是跟庭庭一樣,被困在了天問宮裡,還是他們都還沒到?
希望他們不要出有
當夜,我和北雪若樺兩個人小帶著麒麟,悄悄地往六芒星陣的其中一道藍色光柱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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