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內部比我想像中的更大一些,而且守備也更加森嚴,狹長的一段距離就安排了三個人,而且每人之間還相隔著一段距離。
)我直接衝了上去,一劍殺死一人,另外兩人同時看了過來,想要發出聲音,而我瞬息之間連踏七步,七步過後,我已從他們身邊掠了過去,而這兩人一同捂著被削斷的咽喉,睜著難以置信的眼睛,撲倒在地。
這是子午蓮花步,七步之類,神鬼迷蹤。
當然,子午蓮花步雖然堪稱羚羊掛角,玄之又玄,但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也並非是全然無跡可尋,尤其是對於葛老頭這與穆華在冥渡鬥了一百多年的老傢伙來說,穆華踏出第一步時,他便已知道接下來六步該如何應對。
只是,天底下又有幾個葛老頭?
靠著這種突襲戰術,我進入地道深處,但最終還是遇到了強敵。一名神機門弟子在我向他衝刺的那一瞬間急速閃開,有若蝙蝠一般掛在了頂壁上,這人身材矮小,一雙眼睛卻銳利異常。
「什麼人?」他冷冷地看著我。
「你又是誰?」我猜想,這人有如此身手,多半也是木藏子的六大弟子之一。
「天行不義,是為天殘,我是天殘子。」他盯著我。
我正想著這些人的報名方式還真是無聊,直接把名字報上來也就是了,好端端的還要加上一句,真是吃飽了撐的,他卻雙手一張,作出即將撲來的架式。我正自凝神戒備,卻又突然心生警戒,往旁邊快速一閃,剛好閃過了從身後向我刺來的一支短劍。
我竟然連這名敵人是怎麼到我身後的都無法弄清。
更奇怪的事,當我閃開之後快速回頭,卻又沒看到有人。
那人竟又神出鬼沒地消失了。
我看向天殘子,眼帶疑惑。天殘子冷笑一聲:「山流石轉,是為山隱,他是山隱子。你既然能夠躲開他的背刺,倒也了得。把你的名字說出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何來頭。」
我背靠石壁,用視線搜尋著周圍的每一個角落,每一條影子,同時隨口答道:「我姓雲,叫雲諾。」
「雲諾?」天殘子皺眉道,「沒聽說過。」
我心想,你沒聽過我的名字,這很正常,我沒找出山隱子的藏身之處,那就有些不正常了……那傢伙到底躲在哪裡?
這段地道就只有這麼寬,一條路直通到底,也沒有什麼多餘的雜物可供人躲藏。難道說那傢伙一刺完就能馬上退到數十丈之外,連殘影都不讓我看到?那就不是快如閃電,那是比閃電還快了,閃電至少還會讓人留下視覺殘影。
我的子午蓮花步也僅僅是七步之內才有如此效果。
仔細一想,我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那人真有如此本事,那就算穆華復生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那他就沒必要一擊不中,馬上閃開。而且,他真要有那樣的速度,剛才那一劍我根本不可能躲得開。
但我確實沒有找到他的藏身之處,就算他會隱身,難道他還能連呼吸和心跳都完全停住,讓人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存在感?
我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
「你已經無路可退,」天殘子緩緩向我逼近,在他的袖中飛出八枚飛刀,夾在左右兩手的指縫間,又來回拋飛,那森森寒光耀花了我的眼,同時也讓天殘子的嘴臉更顯猙獰,「只要你跪下來向我求饒,再自廢武功,或者我可以不殺你……我會把你培養成毒人,讓你替我出生入死。」
「那還不如死。」
「是麼?那你就去死吧。」天殘子身形一晃,做出撲過來的架式。
我卻將身子往前一踏,長劍往後急甩,「叮」的一聲,刺入我身後的石壁上。
天殘子完全呆住了。
我回過頭來,見石壁上溢出鮮血,同時還有一張臉和半截匕首從上面「長」了出來。匕首上綠光隱現,顯然塗有巨毒,那張臉上的眼睛卻仍在睜著,看上去死不瞑目。
我想,這個人應該就是山隱子。
「你怎麼知道他是躲在你背後的石壁裡?」天殘子死死地盯著我。
「是你告訴我的。」
天殘子沉默片晌:「我是怎麼告訴你的?」
我說:「你說得太多,也做得太多。要想殺我,你應該直接衝過來,而不是像剛才那樣一邊說話一邊把飛刀拿出來玩雜耍。像你們這種人,怎麼會隨隨便便讓別人看到你們的兵器?所以,你的目的並不是要殺我,而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讓山隱子偷襲。」
這就像魔術師在台上所做的表演一樣,用一隻手**道具,讓觀眾把視線全都集中在那隻手上,然後用另一隻手悄悄地弄鬼。
「但是,」我繼續說道,「我背靠石壁,眼角的餘光已將整個地道全都警戒在內,按理說不應該有人偷襲得到我。但你卻顯得太過輕鬆自信,顯然是認為山隱子一定會偷襲成功,於是我猜測……那個人能夠躲在石壁裡。」
如果我的反應慢上一步,只怕已經被山隱子從背後一擊致命了,想到這裡,我也不禁感到一絲後怕。雖然我還是沒有弄明白一個人怎麼可以躲到石頭裡。
「看來你確實聰明,運氣也不錯。」天殘子淡淡地道,「山隱子是師父從廢墟裡撿來的孤女,天生就具有地行的異能。」
原來這種能力是天生的?
天殘子道:「有一次,浮游的熊人族屠殺了混沌河邊的一個人類村莊,村子裡的女人都靠著翅膀飛走逃命,男人全都被熊人族殺死。然而,在那個村子裡,卻有一個還沒有學會飛翔的女孩,當熊人族開始屠村的時候,她的母親已經棄她而去,父親也已經死了。她一個人縮在地窖裡,祈禱著不會被人找到,但是那些熊人仍然打開了地窖,那個女孩過於驚慌害怕,她拚命地往牆角里縮,希望那些熊人不會看到她。結果,那些熊人在地窖裡搜了一遍,竟然真的沒有看到她……她竟然縮到了牆壁裡。」
我看向染血的石壁,這才注意到那已是凝固的臉看上去是那般的稚氣,壁上的一條條血絲也隱約勾勒著一個窈窕的身影……死在石壁裡的,竟然是一個女孩子。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我緩緩地道,「你想讓我內疚麼?如果我不殺她,她就會殺死我……」
「不,她不會殺死你……她從來沒有殺過人。」
「怎麼可能?」我指著石壁上露出半截的短劍,劍鋒之上綠光縈繞,冷笑道,「她的匕首上分明塗了毒素。」
「真正致命的劇毒,怎麼會發出這麼引人注目的光芒?她的劍上塗的只是催眠毒素。」天殘子說,「只要是被她擊倒的敵人,我就任由她處置,雖然她事後總是偷偷把那人放走,再告訴我說她已經把人殺了,但我從來沒有揭穿過她。」
沉默許久,我說:「就算這樣,我也不會為自己殺了她感到難過,我不喜歡隨便殺人,但我也不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我有更多的選擇。」
「像我們這種人,就算死了,也沒有資格讓別人替我們難過。她既然跟我們在一起,這也同樣是她的命。」天殘子從壁頂落下來,與我面對面的站著,「我並不指望你會因為殺了她而感到內疚,但我至少希望,你能夠記住她的名字……她叫做伊露!」
將這個名字在心裡默默地念了幾遍,我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不管怎樣,這個女孩總是死在我的劍下,我想,我有記住她的義務。
一手前伸,一手後縮,天殘子弓著身子,八枚匕首在他的十指間寒光閃閃。他冷冷地看著我:「不過,也許我根本沒必要讓你記住她的名字,因為接下來,你將會變成一個死人。」
「也許死的人是你。」我從石壁上慢慢抽回帶血的長劍,「還有一件事,她的名字叫做伊露,你的呢?你真正的名字又是什麼?」
「像我這種人……沒必要讓人記住我的名字!」天殘子面無表情地說完,雙手一揮,八枚匕首同時向我劃來,縱橫交錯,時快時緩,每一條軌跡都令人難以看清。
這一瞬間,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在冥渡岸邊,穆華曾經一劍化百劍,以近乎無處可躲的威勢擊向葛劣……當時的葛老頭是怎麼應付的?
我回憶著葛老頭的每一個動作,身子前衝的同時來回搖動,有若捲舞落葉的秋風,明明無處不在,卻又無跡可尋。
這是摩羅十八葉中的……「一葉凋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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