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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也不瞞他,直截了當地說道:「不錯,所謂長痛不如短痛,你若是想和幻靈在一起,有些事情早晚都會知道,與其等你將來身陷泥潭不能自拔後再知道,不如及早告知你。」
長出了口氣,接著道:「人生在世,哪裡會事事如意?你若是真心喜歡她,這便不是問題地品強者都可以活到千歲以上,以幻靈的歲數,如果你不能晉級地品,恐怕等到你墳頭長草,她還依舊活得好好的。若你當真對此事耿耿於懷,無法淡忘的話,最好趁著現在就忘記她。」
風源默默無語,只是低著頭沉吟,秦易也不逼迫他,坐在房中的椅子上,雙目炯炯地看著前方,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又過片刻,風源忽地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幻靈現在在哪裡?我要去找她。」
秦易眼中射出奇異的光芒,卻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你當真想清楚了?」
風源沒有答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但任誰都能夠看出他神色之中的堅定。
秦易歎了口氣,說道:「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若是在昨晚之前,你這樣的話,我絕不會再阻止你,但如今卻是不同。」
風源直視著秦易,一字一字地道:「你不告訴我她去了哪裡,我便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
秦易早知道自家這位兄弟的脾氣,見他如此,索性便直截了當地將昨夜幻靈和自己講述的一切,源源本本和風源講了,最後道:「我原本想著你若是就此罷休,也就不和你說了,免得徒亂人意,但你如此堅持,自然不能將這些事情瞞著你。那幻靈出身西方,且身上中了魔咒,已經是半人半妖一類的存在,而且不能生兒育女,否則不但自己性命不保,還會把詛咒傳給後代,這樣的人,你還不打算放棄嗎?
風源怔怔地待在原地,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秦易,好半晌才說道:「幻靈在哪裡?」語氣沉緩,卻透著一股令人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當真不在這些?」
「我昨日已經錯了一次,不想再錯第二次。」風源長長地吐了口氣,緩緩說道:「我也不怕你不高興,自從知道月兒和你的關係之後,我便認定,自己這一生不會再有動心的女子了,沒想到上天如此厚待我,又讓我遇到了幻靈,我若是放棄了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秦易見他這麼說,知道其心意已決,當下道:「幻靈今天早上便會返回帝京,這時想必已經動身了,她並無要事,想來不會著急趕路,你如果抓緊」
話還未說完,只覺得身邊一陣微風拂過,風源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禁苦笑了一聲,自語道:「這小子平日看起來活像六七十歲,想不到也有如此性急的時候。」
秦易的為人最是護短,風源和他是生死見交情的兄弟,他又怎麼會阻擋其追求自己心愛的人?只是原本對幻靈心存疑慮,這才搶先說出了其身份,為的就是在兩邊有進一步的發展之前,確定幻靈的真實身份,進而決定該採取什麼樣的態度,沒想到卻得到了帕諾恩的一個大秘密。
問題既然已經搞清了,秦易自然不會再對兩人的事情設什麼障礙,納迦的詛咒雖然麻煩,卻也並不是無法可想,以他解除贏海詛咒的經驗,雖然眼下自己的實力不夠,但只要再進一步,憑著真龍之力,便可以完全地解決這個問題。但話雖如此,要幻靈這樣背負了幾百年數代人黑色記憶的人坦然接受風源,那難度卻絕不是一般的大,這種事情又不能以強力壓制,秦易思前想後,卻是給他想出來了這麼一個先抑後揚的法子。
那幻靈雖然背負著數百年的記憶,本身卻終究還是個年輕女子,同樣也會有著七情六慾,只是那蛇魔的凶名何等嚇人,別說旁人不知道她是女兒身,就算是知道了,敢於追求她的也絕對沒有,因此心裡面未嘗不會對男女之情有所期待。
秦易前世今生加起來也有七十多歲了,本身又是過來人,對於年輕男女的心思自然把握的准,看那幻靈的表現,分明對風源並非無情,只是潛意識裡面還有一些抗拒。人如果一直擁有一樣事物,哪怕心裡面無比喜愛,時間長了也難免會有些麻木,直到失去後才會感覺到懊悔和珍惜,幻靈此刻便是如此。風源先前每日向她表白,心中可能還不覺怎樣,一旦被秦易所阻,又被勒令返回到帝京,以後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風源,原本只有五分的情愫,當時就會上升到七分。風源如若再不顧一切地追過去,七分馬上就會變作了九分還有一分,卻是要看風源能不能厚下臉皮了。
「源老大,當兄弟的已經給你鋪好了路,該怎麼走,卻是要看你自己的了。」秦易默默想著,就手為自己斟了杯涼茶,慢悠悠地喝了起來,毫不擔心風源會追不上幻靈:供奉堂的人馬早已被他秘密地調動起來,只要風源在路上迷失了方向,馬上就會有很多「熱心人」來指點他。
風源有沒有追上幻靈,追上後兩人的結果如何,秦易並沒有馬上獲知。直到第二天,在路上設置的供奉堂秘密據點才發回訊息,說道確實曾經看到過兩個如供奉大人所說的年輕男女,只是兩人並未向帝京方向行進,而是神色親密地結伴向著南方走去。
不用細想,秦易在看到這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兩人的想法這兩人恐怕是打算找個無人認識的地方隱居起來,從此終老一生了。
只是他們兩個可以拋下一切,秦易卻不能任由兩個人如此作為:幻靈是地品強者,又精通刺殺之道,對於供奉堂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風源更是風狂親手交給自己,要自己帶到奇印來增長見識,日後回去帶領大風族發展的希望,兩人就這麼溜了,於公於私自己都交代不了。所幸他之前為了防止幻靈假投降真逃跑,已經在其身上做了手腳,哪怕是遠在萬里之外,也逃不過他的感知,倒也不怕今後找不到二人。
不過此時卻不是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隨著鎮山關之戰的結束和神盾關的毀滅,這場大戰已經是接近尾聲,剩下的事情卻是用不到秦易這位供奉大人出面了。就在接到風源和幻靈的行蹤的同時,供奉堂也傳來了消息,要秦易和蒙雲二人馬上返回帝京,有要事待辦。
兩個人不敢怠慢,收到消息的當天上了路,日夜兼程之下,不過數日,已經趕回了帝京,贏元的消息催得甚急,兩人也無暇先去別處,一路直奔到供奉堂中,留守的五位供奉早已迎了出來,蒙雲便說道:「老大,究竟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著急將我們召了回來,莫非是南方出了什麼事情?」
所謂的南方,指的是盤龍江以南的眾多小國。這些小國東北面與奇印隔著橫穿東部大陸的天險大江,西北和正北則同西方聯盟的五大王國毗鄰,在這兩大強鄰的環伺下,只能結盟自保,仗著奇印和西方征戰不休,在兩者間左右逢源,倒也逐漸演變為另外一股的勢力。南方諸國無論相貌習俗,都和西方聯盟極為相似,雖然深知不可令兩名強鄰一家獨大的道理,心理上免不得和西方聯盟更親近一些,如今奇印佔優勢,保不準他們會出來攪局以求平衡。
五位供奉的面色凝重,卻並未馬上回答,贏元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秦易,隨後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且等到裡面再說。」
當下七人到了供奉堂中的密室,命人在外面警戒,贏元隨即便將這段時間帝京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這段時日以來,前方在同西方聯盟作戰,帝京之中卻來了一位來自南方諸國的地品強者,喚作莫雷斯。此人天賦出眾,雖然不如秦易,卻也遠遠超過了同儕,如今不過五十歲,已經是地品中階,在供奉堂中,除了秦易之外,能夠穩勝他的也只有贏元和蒙雲二人。
這些小國自然沒有奇印和西方那樣的資源,地品強者也有限,時至今日,已知的地品也只有三人。莫雷斯在三人中年級最輕,修為卻最高,隱然已經是三人之首,更成了南方諸國的精神領袖。
秦易聽到這裡,不禁插嘴道:「可是那莫雷斯的子弟惹出了什麼事情?」
秦易何等精明,眾人先前的神色早已被他看在了眼裡,尤其是贏元那最後一眼,足以令他生出許多的想法,聯想到供奉堂急急忙忙將自己從鎮山關召回來,那莫雷斯惹出的事情,恐怕十之八*九和自己有關。嘴裡問著話,雙眼中卻是精光爆射,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那莫雷斯的人當真招惹了自己的親朋的話,就算他是南方的領袖,也必定要讓他還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