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提著被禁制住戰氣的凌傲,展開輕功回到眾人面前,將之扔到地上,說了聲「看好他,待我回來後再做處置。」隨後也不管眾人如何用無比震驚的眼神看著他,轉身又走到蒙飛身邊,將他抓起,帶到一處無人的地方,抬手打出一縷勁氣,解開了他的穴道。
「小子,還記得我告誡過你的話嗎?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秦易的語氣平靜無波,卻透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氣息,一邊說著,一邊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大砍刀。
「我說到做到,說過要讓你死無全屍,就不會讓你囫圇著死掉。」秦易漫不經心地將大刀在手裡挽出一個刀花,輕聲說道,隨即緩步向著蒙飛逼近。
蒙飛外表風流倜儻,實則卻是個狼心兔膽的人,雖然不能說是一個完完全全的草包,到了這種時候卻也完全到不了檯面,被秦易幾句話嚇得屎尿齊流,向蟲子一般拼了命地向後蠕動著,嘴裡大聲叫道:「晚輩的伯父是奇印相國,前輩如果殺了我,鐵家村也必定受累,只要前輩放過我,晚輩一定再也不敢來此打擾,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罷。」
眼見秦易不為所動,依舊在緩緩接近,又急忙殺豬般地叫喊道:「晚輩有眼無珠,冒犯了前輩,只求前輩饒我一條命,小的願意傾家蕩產來報答前輩。」他已經被嚇破了膽,說話時有些語無倫次,就連稱呼也是不時改變。
秦易堪堪走到他跟前,隨手一刀,將他一個耳朵割了下來,輕聲道:「你究竟想要從燕兒身上得到什麼?」
聲音輕柔得像是生怕嚇著蒙飛,後者聽了卻不禁全身打了個冷戰,也顧不得耳部傳來的劇痛,急急答道:「是小的色膽包天,覬覦燕兒小姐的美貌……」
話未說完,另外一隻耳朵已經不翼而飛,秦易手上不停,反手又是一刀,在他肩膀上削下去巴掌大的一塊皮肉,刀鋒隨即指到了蒙飛的眼皮上,冷喝道:「我再聽你說一句不實之言,你就和這隻眼珠說永別吧。」
蒙飛痛不可當,感受著眼皮上那冰冷的寒意,不禁魂飛天外,聲嘶力竭地說道:「此事並非在下之意,而是家父的意思,那燕兒小姐乃是天生的純靈之體,能夠助人突破現有的瓶頸,修煉時度倍增。家父修煉戰氣多年,卻因為早年受過內傷,遲遲不能夠突破四品境界,便將一切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從小就命我習練絕陽功,只是在下天賦所限,一直進步甚微,家父自從見到那燕兒小姐,就留上了心,之前接近燕兒小姐,以及胡來的種種,全都是他的授意。」
以他那不到六品的修為,秦易自然輕易就能夠掌握到其神魂波動,也因此知道蒙飛並沒有說謊,心中卻是對蒙飛父子為何要圖謀鐵燕兒有了些瞭然。
這絕陽功秦易曾聽贏月兒說起過,是元武大帝的胞弟,奇印開國九大上將之的贏元青所創,當年贏元青曾經靠著這功法一人獨敗三名西方聯盟的地品強者,絕陽功也因之名噪一時。但贏元青之後,習練這功法的人卻全都走了兩個極端:要麼終生無法突破六品,要麼年紀輕輕就可達到三品以上的境界,邪門之極。所謂純靈之體乃是採補之術上的一種說法,據說這種體質的女子體內天生蘊含著最為純正的靈氣,如果能用特殊方法與之交媾,就可以把這靈氣吸收融合,令人突破瓶頸,在修煉上面度增加數倍。
只是這純靈之體在外觀上和常人並無兩樣,除非是對採補之術極為精通之人遇到,否則往往只有到初夜時才可現,那蒙平和鐵燕兒不過見了一面,就能夠認出其體質,足見其在採補上的造詣之深。這種依靠盜取異性生命精華,滋補自身元氣的方法無論在西方聯盟還是在奇印都被視為禁術,一旦現,不管是什麼身份,都會被盡廢修為,終生囚禁,嚴重點的甚至會被就地格殺,蒙平身為蒙氏的嫡系子弟,居然修煉此術,真可說是膽大包天了。
秦易強行壓抑著心中的一團殺氣,將刀鋒從蒙飛的眼皮上挪開了一些,又問道:「那凌傲乃是戰堂執事,為何會同你們混在了一起?別和我說什麼用重利相誘,戰堂之人如果那麼好引誘,也不會有今日的地位了。」
蒙飛忍著身上的劇痛,一邊倒吸著涼氣,一邊說道:「凌傲大師和家父自幼相交,據家父說,當年他們兩個曾經一同得到過一本奇書,上面記載的乃是一種採補術,當時兩人都被困在瓶頸上不得寸進,一時頭腦熱,就照著書中的方法開始練習。結果凌傲大師成功突破,家父卻半道出了岔子,此後雖然也曾經累次使用此術,卻終究沒能達到三品。」
秦易道:「從此此事便成了那凌傲的一個把柄,你父子便以此要挾,要他為你們做事?」蒙飛忙不迭地點頭稱是。
秦易深吸了一口氣,又問了些問題,手裡大刀突然幻化成一片模糊的光影,轉眼間就將蒙飛除了頭部以外的全部血肉削了個乾乾淨淨。蒙飛此時還未死,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只剩下一副骨架的身體和裡面流出的內臟,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頸骨終於支撐不住腦袋的重量,喀嚓一聲斷裂開來,一顆頭顱骨碌碌掉落在了地上。
就在蒙飛人頭落地的同時,秦易的身影已經在原地消失,轉瞬出現在數里之外,一路施展開空間遁術,向著神山郡的方向趕去,他的腦海中此時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山叔和他的家人都是自己的親人,那蒙平敢打他們的主意,就算是天王老子駕臨也救不了他的命——敢動我的親人,我便滅了你滿門。」
如果以常人的腳程而論,神山郡距離鐵家村足有十幾天的路程,但以秦易的度,這點距離卻是轉眼即至,當他到達神山郡的城牆下時,距離出才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秦易有心一戰立威,以此震懾旁人,為鐵家村創造聲勢,到了這城牆下卻不縱身躍上,暴喝一聲:「蒙平,你敢打我的人的主意,今日就讓你滿門死絕。」說話間一拳隔空搗在那城牆之上,轟地一聲,將一大段無人的城牆震塌,隨即邁步從缺口走了進去。
這一吼和這一拳可說的上是石破天驚,整個神山城中除了聾子傻子,全都被那如雷霆般的巨響驚動。一時間,叫喊聲,孩子的哭叫聲,還有城裡士卒集結時的叱喝聲,以及雞鳴狗叫,全都混雜在了一起,原本寂靜的城市頓時變得一片嘈雜。
秦易神識外放,早已覆蓋了整座城市,這神山郡地處內陸,又並非什麼大城市,城中並沒有什麼像樣的豪門,在他的感知中,唯有兩處地方聚集的高手最多。一處人數眾多,其中的高手氣勢沉穩,就是那些普通人也是雖驚不亂,想必是城中駐軍的營地,還有一處人數卻少得多,從氣息上判斷,六品以上的武者至少有二十幾人,更有數名法師,必定是郡守府。當下一晃身形,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第二處地方,卻見一座巨大的院子,大門上掛著一塊匾額,赫然正是自己要找的目標。
秦易大步上前,早有把守的士卒看到,喝道:「兀那漢子,你是什麼人,怎敢違反宵禁?」人影閃動,已經將他圍在了中間。
奇印律法森嚴,到了夜晚,各處城市除非特殊情況,否則都要實行宵禁,若無公務擅自上街,巡街的隊伍可以當場擊殺。
秦易一言不,一道道無形的勁氣隨著念頭在身周旋起,當時就將這些士卒擊飛出去。他雖然有心殺戮,卻也知道這些士卒乃是無辜之人,因此手下留情,只是將之擊昏,使其幾個小時之內不能醒來了事。隨即繼續前行,一路之上,但凡遇到攔路的,全都是如法炮製——蒙平的心腹和親眷,絕不會被安排到外圍——可說擋者披靡,不過片刻就闖到了郡守府之內。
能留在此處的,卻都是蒙平的人了,秦易此時再不留手,但凡領隊的頭目,全都殺無赦,小兵則仍舊是當場打昏。堪堪抵達內宅附近,終於遇上了一隊全都是入品武士組成的對手,為的乃是一個五品武士,見到秦易到來,大喝道:「閣下究竟是什麼人,可知殺官便等同造反,莫非不怕奇印的律法嗎?」
秦易仍是不說話,右拳一揮,數十道龍形勁氣脫手而出,將那些武士全都炸成了一堆碎肉,卻獨獨留下了那為之人,隨後右手虛空一抓,將之攝到自己面前,扼住他的咽喉,問道:「蒙平在哪裡?」
那為之人乃是蒙平的親信,對其極為忠心,聞言卻是閉眼不語,秦易也沒耐心和他糾纏,當場扭斷他脖子,隨即把神識展開,卻現整個內宅中多數都是些不會武技的普通婦孺,只有一處地方護衛森嚴,自己先前感覺到的高手多數都聚集在那裡。
他事先從蒙飛那裡得到口供,知道蒙平全家都住在郡守府中,其中有一妻五妾,加上包括蒙飛在內的十**個子女,足足有二十多口,其中獨有蒙飛是正妻嫡出,也最受重視。今夜正是那蒙平舊傷作的日子,須要以採補之術採集數名少女的生命精華來穩定傷勢,行功期間不可受到驚擾,從這幫高手對那出偏僻院落的護衛程度來看,那裡無疑便是蒙平療傷之地。
秦易既然說出將對方滿門誅絕的話來,自然不會手下留情,眼見找到了目標,當即神識外放,無盡的龍威隨之向著四面八方延展開去,轉瞬間就席捲了整個郡守府。這龍威也可以看做一種另類的精神力量,與神識力量密切聯繫卻又自為一系,秦易為了增強其威力,又刻意用神識引動天地靈氣的共振,使得這龍威對心靈的作用越變得具有威懾力。整個郡守府除了蒙平之外,武技最高的只有一個四品的客卿,哪裡擋得住地品強者的精神攻擊?龍威造成的精神風暴過後,整座府邸內已經沒有了一個清醒之人。
秦易邁步走入內宅,隨手弄醒了一個看起來是高級僕役之人,冷冷說道:「給你五分鐘時間,將蒙平的親眷全都指認出來,五分鐘內做不到,你的腦袋就會和這石頭一樣。」隨手一揮,只聽轟隆一聲,旁邊的假山應手變為無數碎石。
那僕役全身一顫,隨即了瘋般地連連點頭,秦易當下按著他的指引,將蒙平的所有親眷全都集中到一處,待到確認人數無誤之後,這才向著那蒙平療傷的密室走去。
待到到了地方,只見那些六品以上的高手幾乎大半集中在這裡,如今卻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按著蒙飛的口供,這些人全都是他們父子這些年網羅的亡命之徒,其中不少身上還背著奇印的通緝令,沒少替蒙平兩人做一些見不得人的骯髒事,可說人人該死。秦易也不留情,逐個將這些高手擊殺,隨後走到那密室的門口,抬手將那石門轟碎,抬腿走了進去,只見那蒙平正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身邊幾個妙齡女子同樣是赤身**,如今全都已經昏迷不醒。
秦易舉步上前,把那蒙平提到手裡,帶著他到了前院擺放其親眷的地方,將之扔在地上,又伸腳踢在他頭頂百會穴上,把他弄醒。那蒙平睜開眼,看見自己躺在院子裡,身邊一個護衛也無,又想到之前自己莫名其妙的昏迷,已經知道自己必定落入了對頭的手裡,他終究是多年為官,膽色卻比蒙飛強得多,此時既不反抗和逃遁,也不哀求,看著面前的秦易,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何要挾持本官,可知這樣做的後果?」
秦易冷冷一笑,也不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走到一邊,撿了一處石凳,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蒙飛目光轉動,忽然瞥見自己己方妻妾和一眾子女全都靜靜地躺在一邊,不知死活,心裡頓時大亂,他為人雖然狠毒,卻對妻小極為看顧,這時心裡一熱,也顧不得對手就在旁邊,邁步就要奔向眾妻小。
哪知剛抬起腳,只覺一股如山的壓力從天而降,當時將他壓得如同馱著石碑的烏龜一般四肢著地,再也動彈不得。蒙平從小到大,何時收到過這種待遇?心中又驚又怒,又是害怕,想要開口說話,卻現自己竟然無法聲,心裡越驚駭。
如此過了十幾分鐘,只聽見院子外面人聲鼎沸,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卻是神山郡的守將聞訊率人趕了過來。秦易等的就是這些人,也不起身,右手隨意地一揮,那橫亙在彼此之間的院牆頓時化為了飛灰,隨後也不管那些趕來的士卒如何震驚,轉過身對蒙平說道:「你派兒子擾我鐵家村安寧,傷我村中父老,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報應——你敢動我的人,就用你滿門的性命來償還吧。」
「吧」字出口,擺放在一處角落裡的一個年輕男子的身體突然間變為了一團血霧,卻是蒙平除了蒙飛之外最寵愛的二子。蒙平大叫了一聲,想要起身,卻被壓制得連手指都無法動彈,連聲哀求道:「都是晚輩一時糊塗,做下了這種蠢事,前輩要殺要刮,只管衝著晚輩來,還請饒了我那妻小。」
「饒了他們?」秦易冷冷一笑,又有一人的身體隨之爆散為血霧,「你算計我鐵家村,要將之斬盡誅絕時,為何不想著饒了他們?你禍害那些女子,盜取她們生命精華的時候,為何不想著饒了他們?如今輪到自己的頭上,便想告饒了?」說話之間,那二十多具身體紛紛爆裂開來,轉眼間便在院落裡瀰散成一團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