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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怪乎那火敬和長老會竟然不顧族中反對,強行把一個名額內定給此人,原來是早已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等人的身上。
秦易自然不清楚他的這番思量,知道像這樣的刺客都是死士之中的死士,又見他命不久矣,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也懶得理他,轉向那火巖長老,說道:「這些刺客恐怕早已盯上了我們,那真正的火葉怕是已經凶多吉少,如今最緊要的是甄別一下隊伍,找出其中可能隱藏的內奸,長老乃是火雲部的耆宿,但不知貴族之中,是否有鑒別族人身份的法子?」
秦易神識雖然強大,但在場之人加上那些隨行的護衛,一共有將近百人,短短的幾日相處,就算是他也無法將所有人的氣息特徵全部記住。火雲部在沙漠之中立族數千年,雖說其族中魔法水平低下,但若說沒有甄別族中人物的法子,卻是絕無可能的。
火巖聞言果然點頭道:「沙漠諸族都有自己的方法來辨別自己的族人,以防別族內奸混入,只是這些法子只能識別一些普通人,如果偽裝之人功力高深,就像剛才那名影殺族刺客,卻是無能為力。」
秦易道:「這樣就足夠了,我雖然不知道影殺族的底細,但想必如同剛才那人一樣造詣的絕不會多,否則各族高層恐怕不知已經被殺掉了多少,長老只需將那甄別的法子用出來,如果真的還有躲在隊伍中的內奸,十有八*九逃不過檢視。」
秦易當年聽贏月兒解說魔法時,對這偽裝術也曾經聽過。這種魔法雖然在正面作戰裡面沒有太多用處,卻對天賦要求極高,一百名魔法師裡也未必有一個能夠練習,在修習之時因為身體骨骼筋肉位置的移動,需要忍受極大的痛苦,因此極為冷門,能夠將其練到高深境界的少之又少。那被殺掉的刺客的偽裝術已經能夠瞞過二品強者的神識,就算影殺族人都有刺客的天賦,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也絕對不會多了,斷乎不會在這樣的一次刺殺之中派出兩名擁有同樣功力的人來。
火巖在臨行前得了火敬的囑咐,此行如果是關係到火煉和風萍兩人安危的事情,全都由秦易全權負責,當下也無異議,把除了火煉和風萍意外的那些火雲部的人手召集過來,又從懷中取出一塊水晶,逐一放到了眾人的頭頂上。只見那水晶每碰到一人,就會閃爍出一道紅光,每道紅光的亮度和持續時間都有所不同。
風萍這時已經壓制住了體內的天靈神力,正在閉目調息,火煉終於放下心來,這時站在秦易身邊,對他解說道:「我四相部族的體質與沙漠裡的其他種族都不相同,以我火雲部為例,乃是最為純正的火屬性體質,別的種族再如何也是仿冒不來的。這晶石既是用來辨別族人身份的工具,也可以用來測量每個人的功力和天賦,凡是在火屬性功法上面天賦高的,紅光持續的時間就長,凡是功力深厚的,紅光的亮度就會越強。」
說話的工夫,火巖已經測試完了所有人,卻是再沒有發現有混入隊伍中的內奸,這位長老這才放下心來,吩咐眾人重新收拾好給養,隨後正式上路。一行人有了這一次的教訓,全都提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生怕再有刺客來襲,再也無復之前那種悠閒的心情。火巖用傳訊晶石將消息通知了部族,但此地距離火雲部已有千多里,援兵無論如何也無法及時趕到,且武神殿開啟的日期日益臨近,要他們坐等後援也不可能,火敬只得在傳訊中叮囑他們多加小心,又要火巖務必一切聽從秦易的吩咐,切切不可得罪了他不提。
且說秦易,上路之後越想越是覺得不對,轉過頭來,對身邊的火煉和一眾人等說道:「你們幾個,可有人知道當年影殺族與沙漠各族簽訂協議的具體情形?」
他在綠洲上大展神威,整支隊伍全都看在眼裡,加上見到火巖和自家少主對他那恭恭敬敬的樣子,自然每個人都知道眼前之人絕非普通的試煉弟子,卻是有著不少人和那偽裝成火葉的刺客一樣,認定秦易乃是族中隱居的老輩強者,此次乃是喬裝保護眾人的。這時見問,火羅猶豫了片刻,隨即說道:「在下平日裡最喜讀些族裡的典籍,此事倒有些瞭解,不知前輩想要問哪一方面。」
他如今不敢對秦易有半點敵視和輕慢,雖然不知後者的身份,卻也不再以平輩視之,只是口稱前輩,顯得恭敬之極。
這世界乃是強者為尊,但凡有天賦的人,無不將精力用在了武道或是魔法的修煉上,除非實在沒有前途,或者有必要,從來沒有人會關心那些文章典籍之類的東西。這些人全都是精挑細選的精銳,論起戰鬥來可以以一敵十,但說到這些事情,就連火煉這個少主都不敢打包票說全都知道,秦易此問原不過是試試看,不想居然真有收穫,不禁大喜道:「你且說一說,那協議簽訂的背景,具體時間,以及協議的內容。」
火羅也是族中長老的直系後裔,身份頗為不低,不然也不能接觸到這些只有高層知道的內容,此時只是略一思忖,隨後回答道:「各族與影殺族的協議要追溯到三十多年前,其時影殺族出了影飛這個不世出的刺客天才,居然在半個月內,接連刺殺了九個人口過的大部族的族長和大半長老,導致這些部族陷入內亂,分崩離析。在此之前,影殺族雖然是以刺殺為業,卻也有著底線,從不對那些大部族的要人下手,因此此事一出,整個大漠都為之震動。」
大漠之中食物稀少,人口也受到限制,大多數部族的人口不過數千甚至一千多,能夠達到上萬人的已經是大族,像四相部族和沙盜這樣的種族,已然可以稱作是超級巨族,真正主宰沙漠的也正是這些大族和巨族。影飛對那九大部族的族長下手,無疑等於是挑戰整個沙漠原有的秩序,無怪乎會招惹來整個隕神沙漠中除了神魂族之外所有部族的打壓,想必在這其中,大族和巨族所起的作用至關重要。
但火羅接下去的話卻多少偏離了他的推斷:「就連隱居在沙漠中央地帶,從來不問外事的神魂族也被此事驚動,召集了當時幾乎所有人口在千人以上的部族的首領,也不知他們用的什麼法子,居然把所有首領全都在一天內送到了中央地帶。當時的情形,恐怕只有各族首領自己清楚,在他們從中央地帶出來以後,神魂族就傳信整座隕神沙漠,說影殺族已經和各族達成了協議。」
略微喘了口氣,接著說道:「這協議的內容並不複雜,大致來說有三條:一是影殺族自今以後不可對各族的族長,長老和族長繼承人下手,二是對每一個目標出手刺殺的次數不可超過三次,三是在刺殺的時候不可傷及平民。如果違背了其中任何一條,諸族都可以對其進行討伐,且神魂族會在第一時間出面,滅掉影殺族。」
神魂族雖然極少過問外事,但卻是整個隕神沙漠秩序的實際操縱者,不說那二十多萬族人中個個修煉,其中隱藏著多少絕頂強者,單只那掌控在其手中的,總部設在中央地帶,分支遍及沙漠所有角落的集市,就幾乎壟斷了沙漠
秦易聽了,沉吟了片刻,又問道:「這協議達成之後,那些參與協議的各族族長有何反應?此事既然是因為影飛而起,那影飛當時又有什麼舉動?」
這個問題卻不是火羅能夠回答的了,正在這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從空中傳來,說道:「要想知道這些,何不來問我?」聲音飄忽不定,讓人捉摸不到方位。
秦易眼睛裡面光芒一閃,定定地看著遠處沙漠中的某一點,一字一字地說道:「影殺族,影飛?」
只見那位於數百米外的空地上,忽然間起了一陣如同水波一樣的漣漪,接著一個人影緩緩浮現出來,朗聲笑道:「好厲害的神識,閣下莫非就是四相部族的大長老?」
此言一出,整個隊伍裡面除了火煉風萍和火巖三個知道秦易來歷的人,餘下的無不如同被天雷轟頂,直直地看著秦易,全都是一臉目瞪口呆的樣子。四相部族的高層中,除了各族族長和長老會之外,還有一位達至地品的大長老,乃是整個部族的保護神和精神領袖,他們雖然已經猜測秦易的身份非同凡響,卻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對方居然會是那只存在於傳說裡面的大長老。
秦易既未否認,也未承認,淡淡地說道:「閣下的隱身術也是頗令人欽佩,幾乎達到能夠將自己與空間融為一體的境界,想來整個影殺族裡面,除了被奉為族長的影飛,再無他人能夠有這等造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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