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呂布父子談話之時,就有親衛上前。呂布點點頭,那人便開口說道:「大人,關東諸侯請求進入虎牢關,說要前往洛陽,營救新帝。而且,還要求我并州軍讓路。郭先生讓我問一下大人和小侯爺,該如何處理。」
呂布臉上怒色一閃,剛準備說話,卻被呂陽攔住了。只見呂陽面帶笑容的說:「你便告訴郭先生,把虎牢關打開。我倒要看一下,哪個諸侯敢進來。到時候,也不介意來個殺雞儆猴。」
親衛聽後,連忙退去。人方一走,呂布便開口說道:「陽兒,我們何不藉機將所有的諸侯全部殺死,然後順便滅了董卓。這天下一統,也用不了多久。何必要如此麻煩?」
呂陽聽的臉上滿是意動,最終歎氣道:「話雖如此,但也未必容易。前幾天,就有探子放心,聯盟軍營中有一人,一直居於營帳正中,從未外出。若不是我們的探子以頗得袁紹信任,恐怕也無法得知。聽說各路諸侯均對其恭敬有加,按理說,十有八九是個先天高手。根據重重跡象,他因該便是與童淵齊名的韓榮。」
見呂布依舊是一臉不甘心,呂陽只好繼續說道:「就是我們能勝過他,但此處不是并州,他要逃走,誰又能攔得住?若是他跑了,就算把關東諸侯全部殺光,又有什麼用?他若是跑去并州搗亂,我們該如何應對?」
呂布很是不甘的跺了跺腳,低聲罵道:「該死的,天下怎會有如此多的先天高手。」呂陽不由笑著答道:「再多還能有多少?就是加上我們父子,也不過六七人。只要他們別同時來攻,又有何懼?」
呂陽的開關延敵之法,也確是有效,關東諸侯一個也未敢進來。雖有人在關外徘徊良久,但最終也退了下去。
三日之後,呂布一行人已到了洛陽城外。董卓一知呂布前來與他為敵,就迅速撤退,一直到了洛陽城中。沿路各城,連守城之人,都未留下,顯是不想做無謂的犧牲。只是不知,為何未如歷史上一般,火燒洛陽,退居長安。而是停於此處,似是有什麼依仗。
興安二年,六月二十日。呂布正跪坐在營帳裡,似是在等什麼人。而呂陽則站在他身後,扮作一個侍候呂布的小童。今夜,董卓派來的使者,就要到達。
半餉,呂陽眼睛裡精光一閃,偷偷朝營帳外望去。沒過多久,一個看起來三十餘歲的中年,從外面走了進來。并州軍中十萬人,竟也無一人發現。唯有門口的幾名親衛,發出了驚呼。但似乎早就有人叮囑過了,很快便退了下去。
呂布驀然睜開了眼,那起手中的酒杯,向著來人扔去。那人身體微側,伸出右手,酒杯自己便停到了他手裡。但呂陽親眼看見,他臉上閃過一絲潮紅。
來人拿著酒杯,將裡面的就喝淨,便說道:「莫非,這便是晉陽侯的待客之道?」
呂布冷哼一聲,說道:「世上哪有未給主人通報,便半夜闖來的客人?這樣的客人,我呂布可不願招待。」
那人臉上微微有了幾分尷尬,說道:「在下奉陛下之命,前來與呂侯爺相見。深夜來訪,多有打擾,望呂侯爺勿怪。」
呂布臉上不悅之色更加明顯,說道:「我再次等候的是董大人的使者,可不是什麼陛下的使節。大人怕是來錯地方了。」
絲毫不理會那人臉上的表情,繼續說道:「莫非堂堂的帝師王越,成了董卓的走狗。難怪董卓膽子如此大,敢停在京都不走。」
王越臉上有了幾分怒色,但什麼也沒說。跪坐在呂布身邊,這才開口道:「董卓****,殘殺功臣。如今又挾持陛下,呂侯爺即為大漢忠臣,何不攻入京都,救陛下與危難之間。卻再次徘徊不前,不知是何意。」
呂布冷笑了幾聲,說道:「我可沒興致做大漢的忠臣,就算是進了洛陽,也會連陛下一起殺了。」
一句話,毫不客氣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王越哪想到呂布會說的如此直接。如今,漢室威望依舊不可匹敵。縱是有人有反意,也從未有人敢明著說出。王越聽到後,直氣得臉上一片鐵青。但最終,拿起了一杯呂陽倒來的酒,便飲了下去。過了一會,才說道:「既如此,呂大人有何條件,儘管開。我必如實轉告,由丞相定奪。」
呂布嘴上滿是笑意,說道:「你便將這份信交與丞相,我想,丞相大人,一定會明白我的意思的。若是有了半點差錯,我并州軍隊,明日就要攻破長安城了。我想,單憑你王越一個,未必擋得住我并州十萬軍隊,更何況,還需保護陛下。」說著,便拿出了一個密封的信函,遞到了王越手中。
王越只覺的怒氣上漲,一把接到手裡,拱了拱手,說道:「即使如此,我必親手交到丞相手中。」話一說完,便準備告辭離去。
呂布卻突然攔住了他,說道,王先生,勿要匆忙。在飲一杯酒,我還有要事要說。說著便示意呂陽上前給王越倒酒。呂陽一見,沒有絲毫猶豫,連忙將酒倒入王越杯中,然後就退到了王越身後。
王越臉上滿是詫異,卻聽呂布說道:「王先生,你可知你今日,犯了什麼錯誤?」
王越不由心下一驚,仔細看了一下四周,見除了他兩人外,便只餘下一個十餘歲的小童,不由放下了幾分心。問道:「恕王某愚昧,不知呂晉陽是何意。莫非是酒裡下了毒,你也應該知道,對我等先天高手,再強的毒藥,也是無用。或是呂晉陽想親自身量身量在下的能耐?在下雖知不敵,但也不是大人及這些并州軍隊所能留下的。向擊敗在下容易,可在下想逃走,也不是什麼難事。」說道此處,不由想起呂布擲來的酒杯,臉上滿是凝重之色,死死的盯住了呂布。
呂布突然一躍而起,只把王越給嚇了一跳。忽然,王越感到背後,被一隻手按住了後心,接著口裡便不由噴出一口鮮血。
只聽呂布笑到:「王先生今日最不應該獨自前來我并州軍營,更不應該沒仔細看一下周圍的人。」
王越手摀住胸口,臉上滿是淒苦,轉過身死死盯著呂陽。只見呂陽那泛著笑容的臉,與呂布竟有六七分相似。不由苦笑道:「呂晉陽,在下這次真的服了。沒想到,你僅能生出這麼有能耐的兒子。不過十一二歲,便已是先天高手,而且,還入先天好幾年的時間了。縱是有先天血脈,也不至於如此妖孽。想來呂晉陽,必是費了不少心血」,說道此處,不由歎息起來,似是感慨自己一生未有子嗣,然後,又接著說道:「只是呂晉陽,不怕在下拚死殺出,將此事告與天下。」
王越所說的什麼「先天血脈」,直聽到呂布父子滿腦子糊塗,但也沒有多問。稍一沉思,呂布便閃開身,笑到:「王先生想走,在下定不阻攔。至於王先生想傳揚之事,呵呵,明天就有人會說,我并州又二十個,不,是三十多個先天高手。不知還是否有人會相信先生的話。」
王越越聽,臉色越白,沒過多久,又吐了一口血,這才說道:「大人厚賜,王某銘記於心。他日必有所報。」
呂布毫不在意的乾笑了兩聲,看著王越,一直走出了營帳。
王越一走,呂陽便坐了下來,斟一杯酒,便開始自飲起來。
卻見呂佈滿臉緊張,問道:「如何?」
呂陽一聲輕笑,說道:「放心吧,父親。今夜,必是他最後一夜,絕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不過,送信是時間,還是足夠的。只要王越一死,他董卓也無資格和我們談條件了。」
話一說完,父子兩人都歎息起來。一個先天高手,便如此被暗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