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一臉震驚的看著呂陽,實在是難以接受,鮮卑使者就這般死了。他用了幾個月的時間,花費了無盡的心思,才終於要完成的這份功勞,可就這般沒了。這一次他郭嘉可是花了巨大的精力,想以此作為自己的進身之階,沒想到,一下子就全都白費了。郭嘉越想越是絕望,他臉上滿是幽怨,死死的盯著呂陽,似乎想要得到一個解釋。
呂陽瞇著眼睛,看都不看郭嘉一眼,明顯不打算先開口,想讓他自己來問。同時仔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心裡不由暗歎:「這內力果然是個好東西啊,不但可護身,亦可殺敵。還可以潛藏在敵人體內,殺人於無形當中。」
郭嘉望著滿是閒適的呂陽,聲音中竟有了幾分哭腔,說道:「小侯爺,郭某事實才疏學淺,不明白小侯爺此行的用意,還請小侯爺代為解釋。」郭嘉的心裡實在是太苦了,自遇上這個小侯爺後,他就倒霉到底了。先是被迫留在了并州,輔佐了一個這麼看都難成大事的呂布。如今,剛打算做出一番事業,就被呂陽毫不客氣的攪了。他雖知道呂陽有自己的想法,但也不能因此而沒有一點委屈。
呂陽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滿是溫和的對郭嘉說:「郭先生以為,鮮卑此次請降,是否是真心?」見郭嘉依舊盯著自己,毫不答話,呂陽就繼續說道:「鮮卑上次損失慘重,此次我父繼任并州牧,他們心有畏懼,故而前來請降。一旦徹底恢復元氣,恐怕就會再次南下。我想,先生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
看到郭嘉依舊點了點頭,呂陽突然收起了笑容,說道:「郭先生即明白這個道理,那為何要同意他們投降。現今并州無甚大事,我父空有十餘萬軍隊,卻無勇武之地。不趁此機會將鮮卑徹底打殘,還待何時。莫非是等到天下大亂時,讓我并州處於四戰之地。還是郭先生為了自己的一點微末功勞,置整個并州不顧?」說到此處,口裡滿是質問的語氣。
郭嘉滿肚子的委屈,不知如何回答。但要說他是為了自己,雖有這麼幾分打算,但絕不是主要原因。沉默了一會,便又開口道:「可是」「可是草原荒蕪,就算奪到,也是無用」,呂陽毫不客氣了打斷了郭嘉的話,說出了他的心思。只聽呂陽瞇著眼睛,嘴裡露出嗜血的微笑,還有那俊美的小臉,直看的郭嘉心不由的亂跳。
只聽到呂陽低聲說道:「草原可是一個好地方啊,那裡可是有著上千萬的人口。我要把他們抓來,男的世世為奴,女的代代為婢。」越是呂陽的聲音越低,但到了郭嘉耳朵裡越是可怕。只聽到呂陽低聲說道,似乎在自言自語:「我們的這個并州,許多的城池太過舊了,總想修修,就是不忍百姓太過辛苦。那草原上,可有的是人,他們可都是免費的勞力。只要抓到之後,不被餓死,就可以日夜勞作。就算用不了那麼多人,也可以買到其它地方,我大漢可是有不少地方,缺的便是這種廉價的勞力。還有,我好幾次打算給師姐修幾座好一點的宮殿,但是未能成行。這一次,可是真的不會缺人了。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個投降的鮮卑,而是一個不斷反抗的鮮卑,這樣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劫掠了。還有那無盡的草原,有的便是數不清的牛馬。我要讓大草原成為我并州的牧場,讓草原人成為我并州的奴隸,讓他們時時接受,到來自我并州的屠刀。」
郭嘉越聽臉上越是慘白,這個小侯爺的心是在是太毒了。可到後來,自己不由的便起了佩服之心,這種手段,從古至今,又有誰能想到。郭嘉在也無法把他當成一個五歲的小孩了,那俊秀的面龐,溫柔的笑容下,完全隱藏著一顆毒辣的心。他不但是妖孽,更是魔鬼,是死神。
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郭嘉才勉強擠出一點微笑,說道:「小侯爺大才,郭某拜服。這件事,是郭某考慮不周。」
可呂陽還不想這麼就放過郭嘉,突然冷笑道:「恐怕不僅是考慮不周吧」,稍一停頓,看了一下郭嘉錯愕的臉,就厲聲問道:「你打算讓鮮卑人投降的事,可曾稟告過父親,可曾告訴過我?你這麼做,可曾將我父子放在眼裡?」卻見郭嘉眼裡滿是委屈的淚水,依舊繼續說道:「你是認為父親不會管事,我也一定會知道,就未曾稟報,是吧?可你曾與眾將士商議過?你郭嘉是把自己當成了并州牧,還是信不過我父親的手下?或者是真以為自己智謀天下無雙,無論想到什麼,就全是對的?這等大事,竟敢自專,你郭嘉,是何居心!」
郭嘉只覺的自己的身體遙遙欲墜,淚水也不由流了下來。這段時間,自己似乎真的太過於自滿了。成天處理并州各種事務,未有任何人前來過問。他完全就把自己當成了并州的主人,任何事情都理所當然的自行處理。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地位是誰給的,誰也可以輕易收回。
呂陽站了起來,走到郭嘉身後,怕了怕他的肩膀。這一簡單的動作,直嚇得郭嘉心肝亂跳。他可是清楚記得,那個鮮卑使者,便是如此死的。只聽呂陽繼續說道:「奉孝的本事,我們所有人都清楚的很。只是望先生勿要忘了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便行了。對了,我看先生這段時間裡,政事處理的著實不錯,這并州別駕的官職,想來用不了幾天便可得到了。還望奉孝繼續努力。」
郭嘉聽的心不由的一上一下,方纔還對自己怒加斥責,怎麼這會便要升自己官職了?但還是拜謝道:「小侯爺厚愛,真讓郭某愧不敢當。」
「當得的,當得的,郭先生本就有這才能」,呂陽擺了擺手,打斷了郭嘉的話。突然一指那鮮卑使者的屍體,問道:「郭先生,你說這事該如何處理?」
郭嘉稍一沉思,便回答道:「這鮮卑使者呼比爾,假意請降,卻意圖刺殺小侯爺,實乃包藏禍心。今雖被現場擊斃,但此等行為,實乃是對我并州所有人的藐視。明日,我自當上表大人,請出七萬大軍,給鮮卑人一個教訓。」
呂陽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但還是補充道:「記得,是要小侯爺親自帶軍,去給鮮卑人一個教訓。」
郭嘉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但還是點了點頭,這才恭送著讓呂陽離開。
呂陽方一走,郭嘉便徹底的癱倒在了地上。這短短一會,發生的事,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了。他郭嘉還有好好想一想,日後的日子該如何過。
呂陽離開了客廳,心中卻滿是得意。這一次,不僅可以狠狠的該草原人一個教訓,還好好的敲打了一下郭嘉。當初還以為,郭嘉沒有那文人恃才傲物的臭脾氣,沒想到也是一個德行。才幾個月的時間,就自滿成這樣,日後還如何了得。倏然間,腦海裡又閃過蔡琰那美麗的臉龐,嘴角不由的泛起了笑容。想來,用不了幾天,便可以帶她他草原上觀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