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耍賴的手段
下午的課在五點半的時候準時上完。
筱溫柔收拾完資料拿著雨傘後隨秦沁和於小典一道走下教學樓。
「咦。他是誰……」
「誰的男朋友嗎……」
越近教學樓的門口，前面吵吵嚷嚷的。筱溫柔隨口問剛從門外進來的管理員阿姨，「怎麼了？」
「誰家的親戚吧，一個標緻的少年仔，在外頭等人。」
筱溫柔心裡突然有了不妙的預感，走到門口時正看見靠在教學樓外牆上，書包斜跨在左肩的任蕭陌飛，一時百味雜陳。
他漫不經心的轉頭看見筱溫柔時驀地直起身，從雨中大步向筱溫柔走來。
筱溫柔抿著唇，硬生生憋住想直接調頭就跑的丟臉衝動，悲歎自己也有被人堵在教學樓門口這一天。
周圍的女狼看著凶神惡煞正大步逼近的蕭陌飛，紛紛調頭轉向筱溫柔，「溫柔，他是你親戚？」
只有知道內情的秦沁和於小典笑而不語。
筱溫柔支吾道，「我二哥。」
「我可不是你哥哥。」蕭陌飛已經走到筱溫柔面前，冷冷的道。
原本抱著看親熱場面的秦沁看氣氛不妙，忙出來打圓場，「哎，吵架了？陌飛你年紀比較大，多讓著些……」
筱溫柔臉一黑，這秦沁。說話怎麼跟老媽子一樣？
「大嬸，別多事。」蕭陌飛陰沉沉的垂眼看她，那恐怖的眼神把秦沁嚇得一怔。
筱溫柔扶額，「有問題回去再說。」
「回哪去？」蕭陌飛嘲嗤道，一臉山雨欲來。
筱溫柔沒回他的話，直接打開傘出去。
他恨恨在原地停了數秒，不爽地低頭跟上筱溫柔。
雨勢越來越大，大冬天的，他也沒撐傘，全身上下濕嗒嗒的。筱溫柔吁口氣，停下腳步，「你的傘呢。」
「今天沒帶傘。」
「你是故意的吧，」筱溫柔直接挑明道，「這幾天都是連綿陰雨又不是突發暴雨。身體是你自己的，不要以為苦肉計任何時候都行得通。」
他站在筱溫柔跟前，低聲道，「那對你呢，對你行不行得通……」
「你別彆扭了好不！」筱溫柔瞪著他，暴雨嘩啦啦打落地面的喧鬧聲讓人心煩意亂，最後半妥協的抬高手讓他進來，「自己接著傘。」
他身量和筱溫柔相差懸殊，撐著傘時故意朝筱溫柔這邊傾斜，濕漉漉的身體也盡力不觸到筱溫柔的衣服半分。
筱溫柔看著他被凍得發白的臉，揉著太陽穴又開始頭疼。
人都是有感情的，筱溫柔跟蕭陌飛生活在一起也將近兩三年了，而且這段時間，蕭陌飛總是很照顧著她。這種感情難以形容。
筱溫柔直接在路邊攔了的士回去，司機大叔從後視鏡看到筱溫柔乾燥的套裝和全身上下幾乎都浸泡在水裡的蕭陌飛，爽朗道，「小伙子，還挺疼女朋友的嗎，就該這樣，男人就該疼女人。」
蕭陌飛沒吭氣。
「現在的小伙子大多軟趴趴的，上次我在機場那載了個染紅毛的，嘖嘖，還化妝塗口紅，阿伯我年紀不輕啦，是我家的小孩一定吊起來打……」
司機大叔實在健談，就算蕭陌飛不怎麼搭理，他也能自言自語的一路到了蕭陌飛小區樓下。
付完錢筱溫柔打開傘出去，蕭陌飛從車內出來時推開筱溫柔的傘，「也就三兩步路，反正也淋得差不多了。」
上樓時筱溫柔心裡還是有些疙瘩，開了蕭陌飛房門後見他還傻愣愣的在自己身後跟著，不由怒道，「還不快回去洗澡換衣服，想早點死我也懶得攔你。」
他定定看了筱溫柔半晌。確定筱溫柔不會又突然跑了，才轉身進了自己房間去取衣服。
筱溫柔有些無奈，乾脆合上房門：等蕭陌飛把自己收拾妥當之後，再考慮什麼時候離開算了。
估計蕭陌飛是火箭速度，不到三分鐘，從浴室裡面就傳出來蕭陌飛的腳步聲。
筱溫柔一看他依然還是那副標準的落湯雞扮相，不由汗了，「你還不去換衣服。」
他臭著臉，「你幫我洗。」
「……」
筱溫柔青著臉猶豫了下，然後側了身讓他進屋，「髒衣服你自己扔洗衣機。」
他也沒跟筱溫柔客氣，點點頭，赤著腳一步一個水印的啪嗒啪嗒走去浴室。
筱溫柔在廚房煮了鍋薑湯，順便拿出幾個布丁放在桌上給他當甜點。就像前一段時間似的，那樣的嫻熟自然，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蕭陌飛套著T恤從浴室內出來，嫌惡的皺眉，「我不喝薑湯。」
「我放了很多紅糖，夠甜了。薑湯怯寒，你好歹給我喝點！」
「你以為只要是甜的我就都喜歡。」
筱溫柔沉下臉一瞪眼，「坐下！」
他不甘情願的臭著臉一屁股坐下。
「喝湯！」
他轉頭看了筱溫柔一眼，筱溫柔堅決無比的瞪回去，
蕭陌飛不悅的將湯匙碗筷撞得噹噹響，舀一勺湯汁小心的吞下去後，皺起臉，把湯匙扔掉，瞇著眼捧起碗仰頭在十幾秒內全部清空。
筱溫柔忍俊不禁，差點伸出手摸摸他濕嗒嗒的頭哄聲「乖」
「給我。」他吃完後毫不客氣的點點布丁。
筱溫柔把塑料皮揭開後遞給他，一個布丁大概有小巴掌大。他吃完後愉悅的舒展了眉眼，筱溫柔再推給他兩個，他便安分溫順的坐在筱溫柔身邊慢騰騰的吃布丁。
筱溫柔支著臉偏頭看著他，他是筱溫柔豢養馴服的猛獸一般，依賴她信賴她，同樣也是危險的。
「陌飛，」筱溫柔輕聲道，「你有沒有考慮過視線轉向身邊的女孩子們。」
ｏｏ他停下動作，專注的看向筱溫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是兄妹……」筱溫柔搖搖頭打斷他的話，「而且，在莫曉的面前，你不是也承認了這一點嗎？」筱溫柔輕輕點著桌面，「……而且每當我想起老爸和大哥，我就……」
蕭陌飛一把攥住筱溫柔的手，不自覺收緊手，微微握疼了筱溫柔，「你又打算舊事重提嗎……」
「這些事早晚都是要面對的！」筱溫柔清醒而殘忍的點出來，「現在的你沒有資格許諾。誓言這種東西變幻無常，誰人能保證永遠不變？有可能只是我們相處的時間太久，我們錯吧親情當成了愛情……而組建一個家庭需要什麼，你又想過了嗎？你有心理準備負擔承受組建一個家庭的重量嗎。這些對現在的你而言，只是遙遠的責任和未來，你能夠給我嗎？你能保證我的安定嗎。」
他漸漸白了臉。驀然抱住筱溫柔，卻也清晰的知道如今的自己是給不了筱溫柔什麼，連承諾也不能，只是不斷喃念著，「等我……不溫柔，等我……好不好？老爸那邊的，給我點時間，我會解決的。你要做的只是眼底心底只有我就可以了。」
筱溫柔沒有做聲。
只是朦朧的，想起蕭牧歌曾經的警告。
別一頭栽下去，溫柔……
那是你不能承受之重，再繼續下去。
他會毀了你。
於是這次的談話就在筱溫柔無盡的沉默中結束了，不過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留了下來。冰箱裡面沒有像樣的菜，筱溫柔就徑直下樓進了超市。而蕭陌飛就在低氣壓下跟進了超市買菜，方纔的那番無疾而終的談話似乎也讓他心情不好了，竟開始跟筱溫柔置氣起來，便冷著臉一路跟進跟出。
蕭陌飛從進屋開始便沒有再開口，一聲不吭的站在筱溫柔的衣櫃旁，筱溫柔繞不開他，索性就貼著他站著，只當沒他這個人，俯身自顧自的拿衣服。
突然背後一暖，蕭陌飛貼著筱溫柔的背輕輕環抱住筱溫柔，男孩洗完澡後帶著淡淡皂莢香的體味熱熱的包裹上來。他個子太高，筱溫柔只堪堪到他胸口，因此他配合著筱溫柔微俯下身時，身影幾乎遮蓋了筱溫柔的整個世界……
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筱溫柔的脖頸，有種難以言喻的溫存。
女人是感性生物，這帶著一點示好疼惜的舉動幾乎打消了筱溫柔一大半怒氣。
不過，也只是幾乎。
——因為下一秒他開口之後筱溫柔只想把他塞進下水管。
「那次我就說過，如果你讓我留下，就別想再讓我輕易的離開。其實莫曉她也不是故意的，不溫柔，你怎麼變得這麼計較。」
我變了？
變得計較？
筱溫柔身體一僵，冷下臉掙開他的手就要出去。
蕭陌飛不放，掙扎間乾脆將筱溫柔扳過來，背抵著衣櫃正對他。
筱溫柔偏過頭不看他，他捏著筱溫柔的下巴將臉又轉回來，「別鬧，一開始我們不是都好好的嗎，你就非要跟我吵。」
筱溫柔皺起眉，撥開他的手，「你到現在還沒弄清楚是為什麼？」
他倒是乾脆，簡明扼要道，「莫曉。」
筱溫柔雙手環胸，再道。「是因為她什麼。」重點壓根就不是那狗屁山藥山梨粥。
蕭陌飛靜靜的回望著筱溫柔，眉眼漸漸沉冷下來，「你懷疑我跟她？」
筱溫柔搖頭，「沒有。」蕭陌飛性子很驕傲，在和筱溫柔交往之初，筱溫柔知道他不可能劈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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