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生的是如此突然,從虛弱的顫慄到突如其來|說赫瑟爾和拉姆兩個君王來不及反應,就是基恩也沒能反應過來。『泡書』
那一聲長嘯具有強烈的靈魂震撼作用,有如尖利無比的鋼針要插進靈魂深處,要不是他的靈魂足夠強大,要不是他的靈魂已經和力量本源合為一體,這一下足以讓靈魂受到重創,但也因此讓他無法將赫瑟爾和拉姆救下來。
當然了,基於本身,基恩也並沒有想要救下赫瑟爾和拉姆的意思。
人你可以打敗他,但是不能羞辱他。
無論基恩心性如何變化,在這一點上他永遠無法接受。
他瞇著眼睛,望著上空威風凜然的龍在天,嘴角微微挑起,帶著一抹毫無殺傷力的微笑說道:「你終於勝過了克裡奧帕拉特,我承認,在人類中,你遠遠比我優秀比我強大。但是,然後呢?你的選擇是什麼?」
出於同情……不,是欽佩,將自己永遠當成人類的他不願意再和這個太過出類拔萃的人物進行生死之戰,只要龍在天再說一次「我只想回去」,基恩必定會毫不猶豫地回應:「我願意幫你!」
但是……明明一直期盼嚮往的事,卻沒能從現在的龍在天口中吐出。
回應基恩的是一聲淒厲無比的長嘯。
基恩感覺到意識空間中似有無數道鋼針穿刺進來,瘋狂不止歇地射向生命海洋中灰色的靈魂本體,原本自認強大到如高山如天空俯瞰地靈魂突然間像是從雲端墜落,墜落成了汪洋大海中地一葉小舟,受著這狂風暴雨般的吹打。
基恩臉色狂變。如此強大地靈魂攻擊竟然連他都有些無法承受。現在龍在天地實力是並不弱於他了。
基恩竭力支撐著。灰色地靈魂之力轉變成神聖地光暈。將自己死死罩在了裡面。
長嘯不止。一股濃厚地黑暗力量從龍在天地身體裡冒出來。
而後……
長嘯忽停。基恩剛覺壓力頓減。就聽到龍在天一聲低喝:「鎖!」心中就是一驚。
還記得在皇宮地下。龍在天一人獨戰他和銀月。就是一聲「鎖」。赫然是佔據了絕對地上風。如今再次聽到。心神就是一震。
如今的龍在天不是以前地龍在天,以前的龍在天在基恩面前如高山一樣高不可攀,如今的龍在天則更加可怕,擁有了黑暗神克裡奧帕拉特的力量,再一聲「鎖」擁有了更可怕地威力。
這是龍在天獨特的戰技,配合著強大地黑暗力量,縱然基恩強大如神,仍是身體一僵。
那如氣體繚繞的黑暗力量在這一刻熊熊燃燒起來,成了可怕的黑炎,化成一條黑龍俯衝下來。
一頭紮在了地面上璀璨奪目的神聖光體上。
結界內的大地崩了,宛如倒捲的瀑布,泥石齊飛。
受到兩股力量地衝擊,結界劇烈搖晃起來,原是透明的結界忽地成了灰濛濛一片。
愛葛妮絲驚道:「好強大地衝擊。」
四人臉色均不好看,都是擔心結界內的基恩。
之前他們看到基恩帶著虛弱地龍在天回來,雖然不知道生了什麼事,但都是心裡一陣輕鬆。
以前龍在天帶給世人的壓力是無與倫比地,沒有哪一個人在面見龍在天時不戰戰兢兢,就算是愛葛妮絲也不例外,只是她天性歡暢,受到的影響要小的多。
此時,龍在天反成了弱勢一方,那冒出來的輕鬆和愜意不可言喻。
可情勢突變,他們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竟均產生出龍在天這人永遠無法超過的想法。
結界之內黑龍之後騰升起一條長長的水龍,沾染上泥石後模樣猙獰,又是劇烈的震盪,泥流滿天,從中竄起張牙舞爪的火龍,嗷嘯著左插右突,熱浪一波接一波,相連,然後再是一變,裡面升起一陣狂風,本是漫天目不可視的泥流水汽在狂風的帶動下聚集成一條龐大可怖的大龍,泥石火光且冒著白色的蒸汽中電花閃爍。
四人均是臉色大變。
阿南達道:「結界!」
四人咬牙全力支撐。
那條四系元素混合而的蛟龍又冒出一團黑炎,身體飛速盤了一圈又一圈,將整個結界佔據滿,龍頭向著中間衝下。
五系力量!
基恩左臂斷了,面對五系力量形成的巨龍面色凝重,龍在天的「鎖」讓他活動極為不便,硬生生承受了前四波的攻擊,面對這五系合起來的第五波攻擊,怕是再承受不住。
右手上的聖槍不再是純淨的白色,灰色魂力轉變出四系力量混在其中,魂力不斷輸入進去,五系力量合成的聖槍散出強烈之極的光芒。
以五系對五系。
不同的是基恩五系中有一系是神聖力量,而龍在天五系中有一系是黑暗力量。
這是一次硬碰硬的較量,毫無戰技可言,事實上實力到了神的境界,能決勝負的也只是要看雙方力量的雄厚程度。
兩人都拼盡了全力,兩股力量相撞在一起,奇跡般的沒有任何聲響……確切地說是聲音已經超出人類身體聽到的範圍之外。
無論是基恩和龍在天,還是阿南達、愛葛妮絲、條頓和奧爾瑟雅,六人眼中只看到了一團光芒在結界中間綻放了開來,光球無止盡地膨脹,很快抵在了結界之上。
結界一陣晃動便崩潰。
破壞的威力進一步放大……
半個荒淵之地出現了碩大的光暈,所過處所有東西都被光暈夷為平地,包括人類稱之為的深淵。
……
……
距離戰場萬里之外,阿南達、愛葛妮絲、條頓和奧爾瑟雅四人全身冒著青煙,個個狼狽不堪。
「好可怖!」
愛葛妮絲不得不承認四人和基恩以及現在地龍在天有著相當大地差距,四人見機極快,仍受到這毀滅性力量的波及,還好說,靈魂都受到了一定的震盪,受傷不輕。
能量風暴並不因爆炸的消褪而消失,它們在荒淵之地上永久的形成了一股可怕的能量浪潮,在荒淵之地上遊蕩,這一戰之後,荒淵之地更像成了死亡之地。
「他怎麼樣了?」條頓無比擔憂。
愛葛妮絲一咬牙:「我們去看看。」
三人都無異議,向著爆炸的中心飛去。
爆炸中心呈現出平地如此巨大的爆炸,等同將整個地面掀掉了一層,在無數的煙灰中,龍在天和基恩相隔一里,均是半跪於地。
基恩左臂沒了,而龍在天腹部有個大洞。
兩人相視而望,基恩淡淡道:「還要打嗎?」
魂力所剩無幾,而龍在天的情況也相差無幾。
龍在天全力而為,逼得基恩也是全力而為,形成兩敗俱傷,基恩深自駭然黑暗神克裡奧帕拉特地強大,龍在天不過才吸納了黑暗神克裡奧帕拉特的靈魂就有如此實力,而且還是結界之內聖光之下,等到實力完全恢復將何等可怕。
龍在天緩緩站起,腹部在飛速恢復,張嘴說出一句基恩哭笑不得的話:「我叫龍在天還是叫克裡奧帕拉特?」
敢情龍在天並沒有將黑暗神克裡奧帕拉特的靈魂記憶完全抹去,看上去倒像是兩敗俱傷,即擁有了龍在天地一部分記憶又擁有了克裡奧帕拉特的一部分記憶。
基恩跟著站起來,左臂處在重新生長中,望著龍在天盡量以平靜地語氣道:「你叫龍在天,一個想回到自己世界的人類,在你的世界裡,有著你捨棄不下的女人,你想回去,想去陪著那個女人,這就是你,龍在天。」
龍在天抱頭沉思,半晌問道:「克裡奧帕拉特又是誰?」
基恩極有耐性地道:「克裡奧帕拉特是我那位面的黑暗神,你佔有了他的靈魂和力量,只是沒能完全抹去他地靈魂記憶,而且……也導致你自己的靈魂記憶受損。」
龍在天苦苦思索:「我無法確定……」
「那你能確定什麼?」基恩眼中冒出一縷精光,要是龍在天連記憶中最深刻地女人都忘記,說明龍在天的靈魂本體受損情況要比克裡奧帕拉特要嚴重,剛才兩人大戰,說不定對戰地並不是龍在天,而是克裡奧帕拉特本人,只是在力量消耗貽盡的時候,龍在天地靈魂本體才真正有了抗衡之力,才出現這種分不清自我的情況出現。
真要是這樣,基恩只能是將龍在天毀滅在此地。
龍在天並沒有過多的沉思,黑在風中繚舞,當腹部的傷勢一好,他望了望四周,與生俱有的威嚴便散了出來:「回家!誰也不能阻止我回家!你很強大,僅此而已,在我眼中,誰能阻擋我的拳風?」
說到這裡,龍在天的眉頭一凝:「拳風?!」
彷彿是塵封已久的記憶重新找了回來,以往那無數場的生死搏鬥歷歷在目,他的拳,號稱無敵的拳,在眾多對手中帶來一片鬼哭狼嚎,天下之大,誰與爭鋒?
王,格鬥至尊。
這就是他的封號!
龍在天眼光越來越是凌厲,旺盛的戰鬥意識熊熊燃燒,在這一刻,意識空間裡,他感覺到另一股力量的存在,這股自靈魂的戰意直接將其吞噬。
不錯,王,擁有無比意志力的王,誰能輕易將他的意識佔據?
沒有人,從來就沒有人敢站在他之上。
但是……除此之外呢?
龍在天眼中流露出一片柔情,柔情似水,那熊熊燃燒的戰意頃刻之間便被溶化,無論有多少榮耀,無論有多少光環,都無法遮掩心中的溫暖柔情。
那是一個女人,笑靨如花的女人。
他的眼中此時只剩下那個女人。
女人為他縫製戰服,針在指間如花中蝶是那麼的好看……纖纖細指拈著絲巾為他拭去汗珠……她望著他笑,將一顆心完全地獻了給他……她望著他哭,就因為一不小心讓臉上和身上留下拳風地印痕……
就是這樣地一個女人,沒有絕世的容顏,卻有一顆至美的心。
他從不誓,卻對著女人過平生唯一的一次誓言,誓要保護女人一輩子,直到永遠。
但是很諷刺的是,就在他完誓的第二天,卻莫名其妙地捲進空間亂潮,掉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從此一切改變了,在這陌生的世界一住就是四十年。
四十年啊……
龍在天的眉頭緊鎖在一起,他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現在只記得這麼多了,一個可笑無聊的四十年,卻是毀了一生中唯一地一次誓言,毀了他的幸福。
目光中閃爍出仇恨的光芒。
「是你們毀了我的一生,千方百計還想阻止我回去,誰來承擔我過去地一生?」
他手往地上一抓,一把寒光閃閃的劍破土而出,身上也出現一套黑色地緊身服裝。他如今的體內不止有黑暗力量,還有較弱的四系元素力量,很久以前,他在布努埃爾的指點下對力量的瞭解就極通徹,此時運用自如。
聽出龍在天並沒有忘記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基恩鬆了口氣,淡淡道:「我來承擔!」
基恩地語氣不容置,就如寒風中的松柏,很是固執己見地堅定,他雙手下垂,一步一步走過去:「所有的過錯都在於我,我不會逃避,起因是我,那麼就讓我來完結它,你失去地我會補回給你,讓你重回到愛人的身邊。至於損耗地四十年光陰,我想……你的女人並沒有過去四十年之久,四十年對她而言,不過是一覺醒來的時間,就在那個唯一看不到的時間裡,所以她不會有任何損失。只是……苦了你四十年的煎熬,我很抱歉。」
狂風從兩人之間吹過,基恩沒有停下腳步,就如心中的信念一樣堅定。
從銀月口中,他知道了位面亂流對時間的影響,只要假以時日,就能徹底瞭解並找到龍在天的世界。
正如他自己所說,一切的禍源實際就是自己啊。
他必須面對,必須承擔起因他而起的責任,了結這一切。
龍在天手中的劍緩緩垂下,心中的戰意緩緩消褪,他一生最大的期望就是回去,如今聽到基恩這麼說,以他的眼光自是看出基恩的話自內腑,也許該相信基恩,去試一試?
黑暗神克裡奧帕拉特的力量運用規則裡少了空間規則的掌握,他
身神一般的強大實力,卻無法自己找到回去的入口。
可就在龍在天猶豫的時候,遠方四人瞬間到來,將他圍在了中間。
愛葛妮絲想也不想,手一揮,一道電蛇噬咬過去,大聲道:「你別想逃。」
「不要!」基恩這句話卻是晚了半拍。
龍在天出一聲怒吼,劍將電蛇斬斷,出震耳欲聾的狂笑:「好好,五個人一起上吧!」
就在這話出口,荒淵之地遠處突然沖天升起一道黑色的氣流,空間頓時紊亂。
基恩遠遠看到失聲道:「黑魔能量!」
兩人的大戰將荒淵之地夷為平地,也因此將荒淵之地力量源泉的地下深處的黑魔能量激活。
和基恩同時開口的是龍在天,說的卻是:「死亡之地的大門。」這份認識卻是來自黑暗神克裡奧帕拉特。
「什麼?」基恩等五人均是一愣。
龍在天哈哈大笑:「黑魔能量,黑魔能量,我明白了,克裡奧帕拉特創造的死亡之地是連接了遺棄之地和荒淵之地,黑魔能量正是來自於死亡之地,死亡之地的大門在荒淵之地完全打開了,兩個位面將合二為一,遺棄位面將徹底淪為黑暗,這就是克裡奧帕拉特真正的本意,集三個位面力量的他,將無懼於神族。」
五人臉色均是一變,龍在天笑畢冷眼環視一圈:「世事輪迴,該是你們難受的時候了。」
愛葛妮絲怒道:「位面毀滅你就如意了?」
龍在天冷笑道:「對,我恨你們的位面。」
基恩歎了口氣:「母親,算了!」
愛葛妮絲一怔:「兒子你說什麼?」
基恩搖頭道:「我說算了,這一切是我造成地!」他大步走到龍在天十米之處,盯著龍在天地雙眼道:「還是那句話,你要回去,我可以幫你,如果不需要我幫,你……那你就走吧,我也不為難你了,事已至此我也無話可說。」
龍在天傲然掃視愛葛妮絲等四人:「他們呢?」
阿南達微微一笑:「基恩讓你走我自然不會攔你。」
條頓點點頭:「基恩的意思代表了我的意思。」
奧爾瑟雅直接走至阿南達身邊:「我沒意見!」
龍在天視線最後落在沒有吭聲的愛葛妮絲身上:「愛葛妮絲,一直以來我並沒有為難你,也沒有為難希伯來,你現在仍想和我對抗嗎?」
愛葛妮絲神緩緩搖頭:「龍在天你錯了,對我們的位面你從來只報以仇恨,但是你忘了,不管在你那個位面還是在我們的位面,我們都是人,都是人類,你將仇恨洩於我們身上,也有不可逃脫的責任,孤傲讓你不去面對,一昧將責任加在我們身上,難道你就一點錯沒有嗎?」
「整件事情我從基恩那裡聽過,龍在天,其實我們都是受害人,仇恨的目標你弄錯了,徹底弄錯了!整件事沒有錯的人,也沒有對的人,我們都在整件事中掙扎求存,難道你認為只有你地存在才是重要的嗎?」
「龍在天,你是自私的,很是自私啊!你走吧,想到哪裡就到哪裡去,希望你不要成為黑暗生物的一員,我就說這麼多了。」
愛葛妮絲神瞬移到基恩身邊,歎了口氣:「兒子,那話也是我對你說地,放開吧,真正放開,什麼都不要想,因為你本就是人類啊,是我的兒子啊!」
基恩鼻子酸,真想在愛葛妮絲懷裡大哭一場,只是在這個時候,他只能保持著微笑和凜冽地氣勢。
龍在天沒有走,愛葛妮絲的話猶如一根針扎進了心裡。
就因為對自己女人深深的愛,所以才有滔天的憤慨,恨恨不平地不擇手段要回去,做下一系列只有惡毒之人才能做的事。
但他原本就不是惡毒之人啊!
只是他的雙目被仇恨遮蔽,高高在上地他只讓人畏懼和害怕,他是帝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皇帝,也是最無情地皇帝。
一切都因為一個字:恨。
龍在天回過神的時候,基恩等五人已是朝著那道濃厚地黑氣過去,從那邊已是透出濃重的死氣,一個個死亡之地地亡靈正在穿越兩個位面之間的通道,來到荒淵之地。
望著結伴飛行的五人,龍在天盤膝坐下,雙目一片茫然之色。
基恩等五人力量都是耗損嚴重,好在處於神的境界力量恢復極快,原本因大戰散在荒淵之地的力量都在魂力之下慢慢歸攏,到了黑氣升起之地時,各自都恢復了兩成。
黑氣衝出的地方原本是黑暗深淵,如今早無黑暗深淵的影子,這裡是一片石,黑氣衝破這片石礫遙遙飄向高空。
一個三頭的骷髏戰將正從邊沿處爬出來,一眼看到了飄立在不遠處的五人,紅彤彤的眼火閃了閃,立即遁了回去,分明感覺到五人的強大,縮回進黑氣之中。
死亡之地的黑暗力量源源不斷地從開了口的空間之門蔓延出來,整個位面的黑暗力量如此狂亂的湧進,黑氣衝上天空呈圓形頁面往外散佈,像是要侵食荒淵之地。
荒淵之地本就是黑暗力量縱行的位面,這種侵噬的速度也就極快。
「讓它侵噬嗎?」
阿南達自和奧爾瑟雅相聚,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五人實力都未恢復,要阻止一個位面的融合談何容易。
基恩望了望四人,說道:「荒淵之地本就是陰暗力量的聚合地,你們在這裡實力大打折扣,現在出了這種狀況,我們的位面怕也是有異狀,不如你們回去守護,這裡的事交給我。」
愛葛妮絲咯咯笑道:「我兒子倒會騙人,想騙我走可不行,要回去一起回去,要不回去都不回去。」
阿南達和條頓均是笑了起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五人一體,怎麼能隨便分開?」
「你們在這裡也沒有用。」
龍在天的聲音突然在五人身後響起,五人都是小吃一驚,龍在天何時到的身後沒一個人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