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驚回五千年前
沒有時間的概念。
銀月醒時靈魂本體傷勢好了不少,聰慧的她看到周圍惡劣的環境,稍一思索就猜到自己處在什麼地方。
她沒有慌亂,曾經和黑焰骷髏王的大戰讓她有一次極短暫的經歷,現在處境無比惡劣,但那又怎麼樣,往好處想:我不是還沒死麼?
正是這種樂觀的心態,銀月甚至觀賞起空間夾縫的風景,哪怕這風景是惡劣無比可以輕易撕碎她身體的狂風。
許久許久,她看出了什麼,空間亂流有著無數個方向,但總體的方向卻是推著巨石一直往前,而在這漆黑無邊無際的飄渺世界,有著肉眼看不到的東西存在,亂流遇到明明是空無一物的地方,就會轉向,有時甚至會滯留減速,而有時卻變得更加狂亂。
她立即忍痛拔出腹部的牛角,開始修復身體療傷。
兩顆靈魂之火被她吸收了,本身力量也慢慢恢復了,**完美無暇,靈魂完全復原……
花了很長時間,一個月兩個月,或者更長的時間。
她不吃不喝卻沒有飢餓感,只感覺到自己的強大,遠超出原有的力量,煉化彌休托寧的靈魂之火時,她就掌握到了速度規則,現在的她不比荒淵之地任何一個魔王差,甚至更強,她走進了魔王境界。
實力突破了魔域成了魔王,全新的感覺讓銀月對力量有了更清晰的認識,速度規則的掌握並不能讓銀月滿足,因為她要找到突破空間夾縫出去的方法。
銀月開始觀察起空間夾縫中先前發現地奇特地方。許久。腦中電光一閃:位面。是位面空間地空間壁!
一時間思海翻滾。對位面開始有了一個更為清晰地認識。
甚至猜測出空間夾縫地形成。
每個位面都是極為穩定地。但並不是沒有位面崩坍地時候。一個位面崩潰後。其空間就會被其它位面擠壓。從而形成空間夾縫。而導致位面崩潰地力量則成為空間夾縫中地亂流。
這個猜測是極為大膽地。如果照此推測下去。所有位面最終都會崩潰。
按這個猜測推下去。位面崩潰地越多。這亂流就越強。當其它位面穩定地結構不堪承受。最終地結果是反而將其它位面壓迫崩潰。
銀月沒敢繼續想下去。有時候想得太多沒用,必須走一步看一步,再說要讓一個位面崩潰需要何等強大的實力。
可能神能做到吧,不過一旦成為神,自然就會知道位面隱藏的危機,又怎麼可能會去破壞一個位面呢?
畢竟,空間夾縫可是連神都無法存活地地方啊。
不過也許神的力量也不足以毀滅位面,否則遺棄之地萬年前的古神大戰,早就將遺棄之地毀。又怎麼會有未日審判的存在。
銀月搖搖頭,她已經瞭解到了位面和空間夾縫的關係。就算不對,也差不了多少。
她努力伸展出精神感知。不需要很遠,夾縫中到處是空間壁。只需要伸展出去,就能夠撞上。
她細細感覺著空間壁的結構。慢慢的,藍色雙瞳能看到了,看到空間壁那穩定之極的結構。
但是在這穩定的空間結構中,銀月仍是找到了不穩定地地方,那些地方正是她們這些實力絕強的強者利用種種手段穿越空間地法則,就好像是一道道門密佈在空間壁上,每個位面上的這些門都是相對應地。
利用這些門就是——空間規則。
銀月剎那間就找到了出去的方法。
現在地關鍵是要從無數個位面中找到遺棄之地,或者荒淵之地。
每個位面的結構都是相同地,不同的是門的形狀和數量,門越少的位面越穩定,也說明裡面的生物越是強大。
這就簡單了。
遺棄之地顯然是眾多位面中極弱的位面,當然,類似遺棄位面的位面不會是少數,甚至有可能還有比遺棄之地更弱的位面存在。
不過銀月卻並沒有過多的擔心,因為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讓她輕易找到自己熟悉的兩個位面,那就是位標。
意識之海有兩根線是通往那兩個位面的,她掌握的是最初級的空間法則,還不能自由選擇位面,只有是利用位面位標了。
她沒有著急,坐在洞中重新組合起銀華蓮。
還是為了維持兩種力量的平衡,她轉換了一部分黑暗能量,使之混合進銀華蓮中。
一層層細密的鱗片漸漸浮了出來,這次和以前有所不同,黑暗力量不再是在邊緣成黑線,而是出現在鱗片表面,呈花狀,如果細看,就和基恩帝都家中花圃裡的牡丹一個樣,它們精緻的出現在每片小小的鱗葉上,這讓整個銀華蓮呈現出黑色的花紋。
這是鎧甲本身,而身後的銀翅卻保持了一貫的純正,雙翅一展,風姿卓然,既英氣逼人,又美艷無雙。
如果按好色兔子的話說:「真是傾城傾國傾世界的尤物,我見猶憐啊!」
巨石在空間亂流中的速度是驚人的,快到銀月也無法把握瞬間而過的位面,她凝神注目,靈魂忽有所感,迅速靠近的位面和她意識之海冥冥相連,是那個,來不及多想,銀光護體,斜斜衝了出去。
亂流吹得她無法控制身形,顧不上選擇哪一個門,銀槍一揮,隨便闖進其中一個,眼前就是一亮,終於脫困而出。
隨即耳中聽到喊殺震天的怒吼。
就在她的下方,森林邊緣,刀光劍影。利箭如雲,鐵騎衝進森林震動大地,一輛輛巨型弩車射出又長又粗的鐵箭。勢如破竹,就是大樹也無法擋下它們的去勢……各種魔法展露著它們美麗而猙獰地面容,滿天飛舞……
人類軍隊以不可想像的威猛衝擊著森林,不斷向前進,大樹成片成片地倒下,他們穿著青色鎧甲。如同青色的潮水,一**湧進去……
而在人類軍隊地對面,是一大群慌不擇路的獸人、精靈和矮人,這是一面倒的戰爭,面對人類強力的攻擊他們無法抵擋。節節敗退,丟下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到了後來,他們完全喪失抵抗的勇氣,獸人們更是丟下了大量一直護衛著地獸人婦女和孩子,這些婦女和孩子很快被人類士兵追上,用手上已經卷口的武器砍下她們的頭顱,然後繼續追殺。
人類軍隊殺紅了眼,喊著「殺光」的口號不停地追殺。有的獸人被追地精神崩潰,跪地求饒。不由分說,闊劍揮了過去。獸人的頭顱在空中走出一道弧線,不知落到哪裡去了。
這是一場滅族戰爭。人類將無情、殘酷發揮到了極致,他們不會心慈手軟。只要是異族,不管婦女和孩童,刀劍都會無情地招呼上去,他們一個個都快成了血人,面容扭曲得異常的恐怖。
從上往下看,人類軍隊正在合攏包圍圈,潰逃的三族前方是一座高山陡峻的山壁,而人類的魔法師用著各種各樣的魔法驅趕著三族逃向高山的方向,兩支浩大的軍隊從側包圍過去,士兵一個接一個,密不透風,只要包圍圈合攏,三族一個都逃不了。
銀月立在百米高地半空,一頭霧水,搞不清在叢林深處的三族怎麼會突然和人類打起了戰爭。
她地身影很快被人類發現,殺紅眼了的人類沒有猶豫,箭雨飛至,一輛巨弩車調高了方向,兩米長地巨箭發出驚人的破風聲,一位火系魔導師甚至召喚出一條火系巨龍,衝了過來。
面對箭雨,銀月動也不動,箭枝射在銀花蓮上紛紛折斷跌落,她素手輕輕探出,抓住了巨箭,箭頭離她面部不過十公分,卻是硬生生止住了去勢,她將巨箭當成長槍一樣舞了個槍花,銀光一閃,到了火系巨龍頭部上方,箭柄砸在巨龍頭上,火系巨龍哀號一聲,巨大地身體墜了下去,摔進人類大軍中,頓時壓死上百人,又有幾百人被火龍身上的焰火燒得慘叫連連,不一會成了灰燼。
火系巨龍感受到銀月地強大威壓,竟然擺脫了咒語的束縛,逃向叢林深處。
銀月盡量壓制著澎湃的力量,輕描淡寫地化解了人類的攻擊,銀色光輝如神一樣照耀著大地。
人類士兵驚慌起來,追擊慢慢停了下來,他們仰頭望著如神一樣的女人,他們小聲議論:「是神降臨了嗎?」
「神來懲罰我們了……」
恐慌如瘟病一樣漫延開來。
但不等他們去膜拜,銀光一閃,天空中的「神」便不見了,不久後人類的首領發出了繼續攻擊的命令,於是他們強打起精神繼續追殺,但是氣勢已經是大打折扣了,在遇到求饒的獸人時,誰也不願意親手去結束那獸人的性命。
於是出現奇怪一幕,人類士兵一個個從那獸人身邊衝過,卻沒有一個人舉起手中的刀劍招呼過去,於是那跪在地的獸人就這麼目瞪口呆地看著人類大軍從他身邊穿過,視若無睹。等他回過神後,跳起就跑,跑了不久又遇到人類軍隊,於是又跪地求饒,然後又活了下來,於是再跑,再遇到……
不知道遇到多少個軍團,而他卻是毫髮無損,奇跡般地逃離了人類軍隊的包圍圈。
多年後回想,那獸人無法用其它的語句來形容當時的驚險,自然也不會說自己是求饒而活下來的,他只會用一句話來感喟:「偶滴娘啊,偶太英勇了……不說了,那真是奇跡啊,奇跡……」
類似這樣活下來的獸人不在少數,但他們都對自己的經歷避而不談,怕死求饒那可是懦夫的行為,誰又會說呢?
銀月沒有離開,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必須要找人問個清楚,基恩和三族在一起有一年時間,她選擇了找三族地王者。
逃竄的三族被逼迫到了大山的崖壁前。他們聚在一起三個種族分成三堆,密密麻麻,三族之王正在大聲爭吵。
矮人王憤怒責備獸人無端挑釁人類,搶奪人類女人,殘殺人類男人和孩童,摧毀了和平。這才引起了人類地怒火,十幾個帝國聯手來剿殺他們,牽連了矮人。
精靈王用更尖銳的語言罵獸人和人類的殘暴、無知。
獸人王則將所有的過錯算在人類的頭上,說人類本性殘忍、陰毒,無惡不作。獸人就是看出人類的本性,這才想方設法削弱人類地實力,獸人族高風亮節,擁有高貴的品德,為了三族生存,不惜挺身而出,和人類比陰謀,比毒辣,比殘忍。為的就是要將卑鄙無恥的人類殺光,獸人王大義凜然地反駁:「我們擁有偉大的獸格!之前對人類地種種挑釁是為了讓人類撕開虛偽的面具。」
但一說到現在該怎麼辦。獸人王就沮喪之極,無奈地說:「我們錯了。錯在不該和人類比殘忍、比陰險……人類的卑鄙是我們遠遠比不過的,他們很無恥的不和我們獸人正面交鋒。只會利用武器和人數上的優勢打壓我們、欺負我們,面具撕了。他們就不要臉了,現在……我們沒有辦法了。」
就在這時,銀月根據強者的氣息,到了三族之王十米上空,問道:「你們在叢林好好的,為什麼跑出……」她看清三族之王長相,心下一愣:「費雷蘭、米基、羅諾呢?三族之王在哪?」
銀月的出現三族之王在逃跑過程都看見了,看見了銀月是如何輕鬆地把一頭巨龍拍到了地上,實力高強地嚇死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地朋友。獸人王竟是懂得這一點,他仰望著銀月,獸眼中滿懷希望:「我們就是三族之王,朋友,你是哪位?」
和人類臨近生活數百年,三族中很多都會人類的語言。
銀月震驚莫名:「你說什麼?」
「我是精靈王塞爾斯伯裡,他是矮人王羅亞,這位是獸人王米力。」精靈王謙遜地說:「我們就是三族之王。」
「是力量地力,米力。不是米粒。」獸人王補充了一句。
銀月啞口無言,無法想像事情怎麼變得這麼奇怪,她緩緩飛下,問起緣由。
這一問,銀月是大吃一驚。
五千年前?
自己跑到了五千年前?
聯想種種「最後樂園」裡所發生的事,銀月終於明白了一切緣由,原來那尊自然女神像正是自己,就因為自己回到了五千年前,幫助三族度過滅族危機……
她望著這三個聖域強者,忽覺這事實在有趣,於是散發出純淨地本體力量,銀輝鋪蓋了大地,她輕淡而無比威嚴地告訴三族之王我是自然女神,降臨位面救贖三族。
她的實力是不容置疑地,但她是不是神三族之王自然不會輕易相信。
獸人王就要提出質問,精靈王眼中閃過睿智的光芒,攔住獸人王,首先跪拜,躬迎女神,然後將自然女神降臨解救三族的消息揚聲傳了開去。
精靈一族見精靈王跪在銀月面前,紛紛下跪,這群高貴的精靈一直以來就是人類捕捉的對象,這次受獸人族牽連也沒多少怨言,就在休整的時候,他們已經擦去了身上的血污,臉上靜默帶著深深的憂傷。
不用獸人王和矮人王傳話,精靈族的舉動立即引來獸人和矮人的膜拜,對於絕望的他們而言,女神的降臨無疑帶來了生的希望,不用去懷疑女神的真實性,就算是假的,此時他們也寧願相信是真的,至少她在天空上展露出的實力多少是有人看到了。
當然,總有那麼些思維愚笨的獸人會不自覺地發出疑問:「是女神嗎?怎麼證明啊?」
然後這些獸人就被旁邊充滿希望的傢伙打趴在地,憤怒地罵道:「混蛋,女神就是女神,還用證明嗎。沒感覺到她老人家散發出的力量是多麼的溫馨,偶醉了的心告訴偶。她就是女神。」
接下來銀月地舉動更是證明她是貨真價實的女神。
銀月拿出了銀槍,迎著山壁一槍刺過去。
轟隆隆悶響不絕。
大地顫動,傳出百里之外。
人類的聖域強者駭然。魔導師面無血色,圍攏地大軍暫時停下了動靜。
人類派出了一群探子,很快回報到大軍統帥面前。
「山、大山被、被貫穿了……獸人、矮人和精靈都在歡呼……」
「歡呼什麼?」
不用探子匯報,大軍統帥聽到了震天吼地的聲音:「自然女神,自然女神……」
探子顫聲道:「女神降臨了。」
大軍統帥喝道:「胡說,五千年誰見過神的降臨?你敢擾亂軍心。來人,拖下去處死。傳令下去,全軍進攻,不能讓他們逃了。」
一槍穿透大山開出十幾里的山道,威力驚天動地。天空隱隱泛紅。
簡直是駭人聽聞。
三族之王敬畏心大生,忙讓三族族人通過。
山洞直徑十餘米,獸人推開精靈和矮人搶先往裡就奔,銀月心中暗怒,閃電般過去,一槍橫掃,將獸人掃出十幾米遠,然後沉聲道:「精靈和矮人先過,獸人最後過。」
獸人王心中雖然不滿。也只能是壓在心裡。
不久,人類大軍衝殺臨近。還沒穿越山洞的有近八萬人,大多是獸人士兵。
獸人士兵被人類士兵的巨弩和魔法殺怕了。人類軍隊數量之龐大更讓他們心寒,是他們地十幾倍之多。他們聞聽到人類軍隊衝鋒的號角,頓時瘋了般往洞口沖。喪失了交鋒的勇氣。
獸人王的王威在此時發揮不了一丁點作用,他想要獸人士兵結隊抵擋,卻反被獸人士兵擠推向了洞口。
銀月站在洞口舌綻如雷,震得獸人東倒西歪,銀槍一掃,頓時將十幾個獸人掃飛。
「米力,你再不控制住他們,你們獸人一個也別想通過。」
獸人王哭喪著臉應了聲,舉起戰斧狂吼:「孩子們,給我頂住……」
沒有退路的獸人終止激發了血性,人類步兵一出現,他們狂吼著衝了上去。
獸人王著急喊道:「我是要你們頂住,不是要你們衝鋒,回來,回來……」
這麼一來反讓獸人士兵猶豫了。
精靈王面無表情地罵了句:「愚蠢。」
人類士兵立即結陣互相肩靠肩,長槍平舉,組成密集槍陣,齊聲吶喊向獸人們擠壓過來。槍陣是人類想出對付獸人地方法,否則的話以獸人的力量足可以以一對十。
慘叫、咆哮、怒吼……
外圍亂成一團。
銀月緊守洞口,餘下的精靈和矮人以最快的速度穿過,精靈王塞爾斯伯裡和矮人王羅亞走在最後,只剩下獸人了。
獸人王的注意力一直就注意在洞口,立即喊道:「孩兒們,跟我進洞了啦!」
他的聲音何等響亮,獸人士兵們更是毫無戰心,一窩蜂地往回跑。
銀月見狀只能是感歎獸人王米力完全沒腦子,遠遠比不上五千年後的獸人王米基,難怪獸人會被人類殺得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了。
她沒有等獸人,甚至懶得看他們一眼,先一步進了山洞,在洞地另一頭等待獸人。
獸人士兵陸續從山洞裡跑了出來,獸人王米力夾在中間,僅僅過來三萬多獸人戰士,接著便出現人類士兵的身影,銀月沒有多想,銀槍一揮,拍在山洞上方,將洞震塌,如此一來算是暫時安全了。
三族到了這時才齊齊鬆了口氣,獸人士兵更是為逃脫生天而歡呼起來。
「自然女神」地喊聲響遏行
銀月卻是心生煩惱起來,跑到五千年前不是她的本意,她最想地是該怎麼回過,只是她忽然想到要是自己不依照歷史的軌跡走,未來怕是就會改變,到時基恩南探,也就不會有那麼些奇遇,還很有可能會死在叢林深處。
三族之王過來向銀月感謝,銀月望著林中散聚地三族族人,他們在互相為對方包紮傷口,小孩在哭哭啼啼,一片淒愴景象。
銀月忽然就想到一個問題:這到底是命運的安排還是神地意願呢?
這個問題沒法回答,也不需要回答,為了基恩,銀月沒有選擇,如果還想再見到基恩的話,就只能帶著三族走下去,按照五千年後得到的信息走下去。
真是很可笑啊,五千年之前的事和五千年之後的成了因果循環,是因也是果,是果也是因,到底是五千年前影響著五千年後,還是五千年後反影響著五千年前呢?
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