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恩「饒有興趣」地觀看矮人們的舞蹈。
三十六名矮人少女「嫵媚」的舞姿讓矮人們如癡如醉,舉著酒杯大呼小叫,熱鬧非凡。
當三十六名矮人少女的結束動作是齊齊向神光普照的基恩拋來飛吻,基恩一口酒就噴了出來,對人類而言,矮人們的動作實在太滑稽可笑。
「好好好!」
基恩順勢拍掌叫好掩飾過去。
矮人王羅諾笑道:「她們是我族最優秀最漂亮的少女,如果神使喜歡上哪個,我讓她來服侍您。」
基恩的臉色一時間可就精彩紛呈了,眼角不斷得跳動,不得不謝謝矮人王的好意,心想要挑也要挑精靈少女,你這矮人少女不是免了吧。
矮人王羅諾道:「真是可惜啊,神使如果不滿意,明天我讓全族沒有出嫁的少女全部過來,讓您挑選。」
基恩尷尬道:「再說再說!」
百麗兒暗下幾乎笑岔了氣,她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今天倒是讓她放下了心結,精神放鬆下來,開始覺得事情演變得好玩了。
矮人的舞蹈之後接著是精靈族的表演。
精靈族上下自來平等。不分等級。不分貴踐。所以也就不會用自己地舞蹈和歌聲去奉承。哪怕是神使也不行。她(他)們地行為純屬自願。所以精靈族地表演可謂費盡精靈王地心思。
上台地三名精靈兩男一女。全是基恩在叢林裡見過地三個精靈。
女精靈是精靈王地女兒曼茜。三人表演地是箭術。
基恩可是親身體驗過。精靈族地箭法確實出神入化。匪夷所思。
她(他)們先是用箭射中三百米外懸掛地枝條。接著表演了「折行箭」:兩個男精靈站在曼茜兩側。以連珠手法分別射出兩排箭。兩排箭相隔三米。箭頭箭尾相隔兩米呈兩條直線。精靈公主曼茜緊跟一箭。她射出地箭速度遠超兩排箭線。而且不和兩排箭平行。而是撞在最後一根箭上。撞擊後彈向另一側地最後一根箭。然後再折向。如此走出一道曲折地線路。最後射中枝條。更奇地是。被撞擊地箭均射中目標。
表面上看精靈公主地箭法神奇。實際上奇妙之處卻是在兩個男精靈射出地箭上。男精靈射出地箭速度雖慢。但是箭枝上蘊含地力量卻要超過精靈公主。說到底精靈公主以技巧為專長。而男精靈則以箭法地威力為長。
基恩不是武者,自是看不出其中的奧妙,只是覺得精靈箭法的表演遠比矮人少女們的表演精彩,鼓掌叫好倒是真心的啦。
台下掌聲雷動,獸人們嗷嗷直叫,誰知道他們是為精靈的箭法喝采還是鼓噪精靈公主猶如舞蹈般曼妙的射箭姿勢。
精靈公主曼茜朝基恩瞟過一眼。風姿卓然地飄下台去。
精靈王舉杯向基恩敬酒,基恩舉杯回應。
精靈王輕抿一口,笑道:「以前我們精靈族擅長的武技是以劍法為主。弓箭為輔,自從進入強大魔獸橫行的深山,這才把重心移到弓箭上。」說到這他輕輕歎了口氣:「五千年是個不短的時間,從最初地生活為艱,到如今從容自在,我們走過的路充滿悲愴。」
「不過現在好了。再強大的魔獸我們也能輕易降伏,這片叢林已經阻擋不了我們地發展,我們三族能延續至今,多虧自然女神撒下的恩澤,我費雷蘭,以精靈王的身份代表精靈一族向女神表達我們最誠摯的信仰,終身為女神的信徒。」
基恩道:「等我回去後,有機會會轉達你的信仰。」
精靈王欠了下腰,直視基恩道:「多謝神使!女神讓神使降臨。應驗了五千年前地預言。相信神使一定有女神的神詣,不知道我們三族將面臨什麼樣的危難?難道連我們的魔法結界也無法承受?」
精靈王的眼光看上去誠懇。卻含有一絲凌厲,好像不相信再有什麼能威脅到三族的生存。
基恩面上淡淡一笑,顯出高深莫測的神態,心中飛快轉著如何應對精靈王突然發出的提問,但基國民大會不是一個撒謊的高手,一時之間哪有什麼謊話產生,不由下意識瞥了百麗兒一眼,希望百麗兒能插個嘴。
可入眼看到地是百麗兒等待地目光,他哪想到在百麗兒心裡,一個彌天大謊都撒得出的人,面對這種小問題自然是迎刃而解了。
基恩慢慢喝了口酒,只好以神使地派頭來壓精靈王了。
「精靈王,你太心急了。我既然來了,自然會為女神辦妥一切,你不必擔心,今後只需要聽我的指令就行了。」
百麗兒頓時欽佩不已:說謊神色自如,果然是撒謊的高手。
精靈王也不失望,笑道:「我們自然相信神使大人!不知道神使大人這次降臨有多長時間?」
基恩立即道:「不超過一年。精靈王,你還有什麼疑問一併提出來好了!」
精靈王忙道:「沒有了。」
「那我們繼續看表演吧!」基恩視線從精靈王身上挪開,三族之王難纏的也就是這個精靈王了。
獸人王道:「讓神使大人看看我們獸人的武技表演。你們還不上來!」
頓時鼓聲擂動,兩名高大壯實的獸人穿著半截皮褲提著狼牙棒上了台,裸露的肌肉凸顯得十分驚人,兩獸人往台中一站,就像兩座小山。
基恩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隻手垂在身下,隨時準備按到聖佑術觸發式魔法卷軸上,他眼神也變得冷冽起來,只要獸人膽敢侵犯自己,他會毫不留情的懲治,以建立威信。
「噹!」
兩個獸人的狼牙棒交擊在一起,撞出一片火花。勁風吹了開來。
桌上的杯子被吹倒,酒流了一桌子。
基恩心中暗驚,不由擔心聖佑術能不能抵擋。
狼牙棒一交便分開。兩個獸人在鼓聲中你來我往對打起來。
獸人的打鬥很直接,沒什麼花式,身體散發出強烈的鬥氣光芒,狼牙棒往往掄圓聚集了全身力量,「碰碰」聲中,震散的勁氣形成一陣陣狂風怒號,聲勢駭人。兩人竟是真打實鬥,沒幾下就開始吼叫起來,互相怒目瞪視,像是要把對方吞進肚子裡一般。
台上眾人中百麗兒實力最弱,身前的桌子被吹翻,酒水肉汁灑了一身,坐也坐不穩,頓時狼狽不堪。
靠百麗兒下方坐地是精靈王,精靈王卻不為所動,專注盯在場中的打鬥上。
而基恩卻也沒有理會。
百麗兒此時倒是有了大局觀。心知自己要是躲到基恩身後,肯定會墜了神使的威名,於是默唸咒語。身體呈現出金色,像尊金人勉強坐在勁風亂流中。
精靈王表面在看場中獸人地打鬥,暗中其實一直留意著基恩等人,以桑席的塊頭雙掌按住桌子能抵擋勁流他毫不奇怪,沒想到被獸人輕易抓住的看上去弱小的人類小丫頭也能抵擋,心中暗自驚詫。
獸人的打鬥比試進入到白日化階段。兩獸人的狼牙棒又一次交擊後,兩獸人各後跳開一步。
其中一個獸人背對基恩不足四米,而正面的獸人這時暴喝,鬥氣突然衝出三、四米高,像尊狂人,狼牙棒脫手而出,發出尖耳地呼嘯。
基恩身前的獸人高高跳起,那狼牙棒竟是直衝基恩而來。
三族族人絕大多數人被驚呆了,喲喝叫好聲嘎然而止。一時間只聽到大鼓的轟吟。
基恩心電急轉。最終沒有施展雷光變躲閃。手掌按在了神祐術觸發式魔法卷軸上。
一個高大的彩色人影突然降在基恩身上,霞光沖天。迷離的彩光瞬間變化出彩色稜鏡。
「轟!」
狼牙棒撞擊在神祐術的結界上,結界晃動了一下,基恩狂輸魔力進去,堪堪抵擋。
狼牙棒折向飛向了獸人王,獸人王顯然被基恩身上突然降臨的神聖光芒怔住,直到狼牙棒飛至眼前,才赫然驚醒,右手迅疾把狼牙棒抓住,狼牙棒頂端離他鼻尖不過幾公分,出了一身冷汗。
「大膽,你們敢冒犯神使!」
基恩勃然大怒站起,右腳踩在最後一卷炎爆觸發式魔法卷軸上,台席上紅光大現,魔法元素急劇湧動,三顆暗紅的大火球呈犄角出現在基恩周圍。
扔出狼牙棒的獸人驚呆了,而跳到空中的獸人沒有趁勢攻擊,落下後也是滿臉恐慌,扔了狼牙棒趴到地上叫道:「我,我不是有意躲開地,請神使大人饒命!」
基恩盯向那個扔出狼牙棒的獸人厲聲喝道:「崖,你有意冒犯神使,無視女神神威,你的行為背叛了女神,我代女神降下懲罰。」
那獸人一聽基恩叫出他地名字,眼中頓時惶恐。
不等那獸人辯解,基恩意念一動,要控制炎爆圍住獸人,這意念一動,心中頓時一驚——炎爆不受控制?
剎那間基恩突然明白過來,心中暗罵:該死,觸發式魔法卷軸只針對踏中引發的人。
應該早就該想到的,觸發式魔法卷軸的製造思維是設置陷阱,如果能受外來魔力和意念控制,踏中陷阱的要是魔法師豈不是無效?
當日基恩從材料室老魔法師布努埃爾那裡學到觸發式魔法卷軸製造方法,因為其使用的局限性,一直沒受重視,更沒有深想,導致今天犯了「搬起石頭砸自己地腳」的錯誤。
三顆紅的發黑的大火球正好把基恩、桑席和百麗兒三人圍在了中間,火球成形之時周圍已然出現了類似結界的屏障,根本沒機會逃出去。
魔力抵達七級的基恩抗火能力有了很大提高,不像以前在炎爆中心會感受到強烈的危險感,但炎爆的威力不止在火上,更多體現在爆炸的威力上。
只是幾個念頭,基恩毅然將空間戒指裡葛羅亞地魔法杖——天誅權杖取了出來。
沒有別地選擇,此時基恩只能依靠葛羅亞來解決問題。
手中的天誅權杖立即和腹部魔法陣相感應。一股熱浪翻湧而出,轉瞬間身上燃燒起熊熊大火,一個三米高地焰火人形在基恩身上成形。
強大的氣息散了開來。
三族之王無不驚愕站起。
也就在焰火燃燒時。意識之海立即有個什麼東西鑽了進來,蘊藏了大量魔力的漩渦一受感應立即自主瘋狂轉動,無限灰絲迎了上去,自主抵抗異物的入侵。
異物一觸下立即縮了回去,並沒有強行佔據意識之海。
意識之海響起葛羅亞蒼老的聲音:「好小子,進步好快。」
基恩沒有象上次那樣昏厥過去,心中大喜。「老師,快幫我。」危險時刻,他終於是稱葛羅亞為老師了。
葛羅亞沒有回應。
焰火人形伸出手,已然向基恩飛射的三個大火球在飛行過程中散成火系最初的魔法元素形態,朝葛羅亞右手聚集,聚合出漆黑如墨地小火球。
魔法形成後還能分解再聚合?
葛羅亞的魔法運用簡直聽都沒聽說過,基恩佩服得五體投地,精神一振,指向驚恐萬狀的獸人崖:「你,接受神的處罰!」
葛羅亞焰火人形應基恩意念。手指輕輕一彈,黑色火球飛到獸人崖頭頂上。
獸人崖的頭髮立即燒起來。
獸人崖魂不附體,軟坐到地上。嚎叫道:「神使饒命!米基大人救我!我是無意的!」
基恩喝道:「你還想狡辯?女神神識廣大,早就透析到你的心思,哼,還有精靈霜凝……」目光轉向台邊,精靈霜凝頓時花容失色。
「我不妨告訴你們,偉大的自然女神對你們關愛有加。五千年來你們一舉一動都在她的注目之下,可笑你們竟然是這樣回報女神的慈愛,妄圖加害我,加害女神委任地神使,你們這是褻瀆,褻瀆女神。」
獸人王米基原還想出聲求下情,聽基恩這樣一說,到了喉間的話強行吞了回去。
小火球伸出無數火鏈捆綁住獸人崖,收縮……慘叫聲中獸人崖燒成裊裊青煙。
小火球回到焰掌。
「小子冒充神使。真是膽大包天!不過……哈哈……我喜歡。還有誰需要懲罰沒有?」
基恩瞥向精靈霜凝。
精靈霜凝垂下頭,神色間卻是坦然自若。顯是有了心理準備。
「小子,你想辣手摧花?」
基恩收回視線,場中一片寂靜,獸人臉上多顯出惶恐不安的神色,矮人相對平靜,而精靈們流露出驚訝。
三族之中,獸人擁有天生強壯地身體,數量也最多,實力怕是三族中最強大的,但是獸人思維相對簡單,反是容易唬住。
矮人們心性平和,倒顯出逆來順受的模樣,也好壓制。
只有精靈,這群以高貴自詡的生靈,對基恩毫不留情的處罰顯得驚愕,如果再繼續追罰精靈霜凝,可能會引起他們的反感。
「算了!可以了!」
聲威造成這個地步基恩已經相當滿意。
葛羅亞地靈魂發出一聲輕淡的笑聲,小火球彈向高空。
爆炸!
璀璨火焰光芒四射,煞是好看。
天誅權杖收回進空間戒指,身上火焰消褪,魔力漩渦的速度也恢復了正常,基恩頓感濃烈的困乏,坐了下來。
精靈王費雷蘭緩緩起身:「霜凝,你上來。」語氣十分嚴厲。
霜凝垂首跳上台。
精靈王面向基恩道:「神使大人,您……」
基恩無力地搖搖手:「算了算了,我很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精靈族人人臉露喜色,霜凝愕然抬起頭:「神使大人……」
基恩搖搖頭不再理會,起身下台,經過今晚,相信神使的身份再無人懷疑了。
守候在台下的另外九名精靈少女紛紛上前,神態和以前大不相同,護著基恩等人離開。
基恩今晚展現的實力實是震憾了所有人,特別是最後散發出的強大氣息不是假的,就連三族之王也感受到了壓力,而對火焰如此不可思議地操控,更不是人類可以做到。
在基恩離開之後,三族之王都沒說什麼,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且說不定女神真地在注視著他們。
三人相互面對良久,什麼心思都沒有了,直接宣佈慶典結束,各自回族。
精靈霜凝跟著精靈王回去,自然少不了受到精靈王嚴厲的斥責。
在讓精靈霜凝離開之後,精靈王叫來了女兒曼茜。
望著女兒猶似一泓清水地眼睛,精靈王問道:「過幾天就是並蒂花採摘的日子,你有什麼打算?」
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翹,雙頰暈紅,曼茜低聲道:「等明年再采也不遲。」
精靈王歎道:「難道你就不想在我魂葬前嫁人嗎?」
曼茜一怔,這才想起今年正好是第一百個年頭,雙目一紅:「父親……」
精靈王上前把女兒摟進懷裡,輕輕撫摸她的長髮:「三族之王歷來是以強者上位,魂葬之前的比武將確定下一任的王位繼承人。你的實力不錯,但絕不是我族裡最強的人,而且我也不想讓你繼承,我們精靈的壽命是四百歲,百年的時間實在太短暫了,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曼茜一言不發,淚珠瑩然,眼淚一滴一滴落下。
「其實……我有一個提議。」
精靈王停頓了一下,曼茜抬起淚臉低聲問道:「父親有什麼打算嗎?」
精靈王抹去女兒臉上淚珠,柔聲道:「你看神使怎麼樣?」
曼茜一下子瞪大眼:「父親……」
「我知道,他不是精靈一族。他看上去和人類無疑,但是,我的女兒,他是和神有關聯的人,身份高貴,他的一句話,一個言行都代表了神的意思,如果你能搏得他的好感,能嫁給他,我們精靈一族再不用擔心什麼。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我明白了!」「那你……」
「能讓我想想嗎?」
「好吧!我知道很為難你,給你一晚的時間吧!」
古樹盤糾的精靈樹城,跳躍前進著一道嬌小的身影。
清風拂在精靈霜凝決然俏美的臉上,髮絲飄舞,前方神使殿已然若隱若現,她加速過去,猶如起了一道疾風,轉眼到了神使殿前。
猶豫了一下,毅然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