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特有的艷紅晨曦裡,隆南·威利公爵,帝國宰相,帶著護衛來到了帝都魔法學院,到了帝都魔法學院門口,護衛留了下來,隆南·威利公爵獨自一人走進魔法學院大門,晨曦將他的披風輝映的血紅,披風上金鷹如欲騰空離去。[閱讀文字版,請上]
帕安早就在學院門口等待,引領盛裝的隆南進去。
來之前隆南責問過小兒子皮爾斯,得知家中飼養的兩匹青風狼讓皮爾斯牽到學院門口並放了進去,一時大怒。這種事情等於是在拂皇室的顏面,隆南深知事情的嚴重性,就要將皮爾斯捆綁帶著一起進帝都魔法學院。
皮爾斯雖是愚不可及,但是在知道帕安拜見父親後也知道事情不妙,畢竟青風狼死在了學院裡,帕安一定是來告狀的。這小混帳畢竟有點所謂的小聰明,又想到基恩殺了他三條心愛的玩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撿起地上的磚頭狠狠砸了兩下臉,疼得他齜牙咧嘴。他就以這樣的尊榮見了父親,父親一說要捆綁他,嚇得他一下子趴跪在地上。
皮爾斯嚎啕大哭道:「您就知道責罰我,也不問我事情的緣由,基恩那小畜生無緣無故調戲我的女人,我不過上去爭辯了幾句就被他打了,您看……」他抬起腫脹的臉:「他下手好狠,用磚頭砸我,如果不是旁人阻攔還不被他給打死了。」
隆南氣得一腳踹倒自己的小兒子,怒道:「你當我像你那樣愚蠢嗎?這臉上的傷我難道看不出是才弄出來的?混帳東西,連我也敢騙。還不實話實說?基恩又是誰?」
皮爾斯這才知道事情弄巧成拙,害怕下也冒出一個主意,立即抱住父親的腿哭道:「父親,我不敢啊!」
隆南喝道:「有什麼不敢的?我們威利家族怕過誰來?說!」
「是……是這樣的!」皮爾斯一把鼻涕一把淚,組織好謊言道:「基恩是最低賤的小平民,他仗著是希伯來的學生,以為自己變得顯貴了,什麼人都不瞧在眼裡,說什麼皇室貴族只是有權有勢有錢,實際上全是沒有用的……傢伙,我聽了當然不服,上前和他理論,告訴他我父親還擁有騎士的身份,地位是憑著手中的劍拚殺出來的,要他對自己不當的言行道歉。但是他,他卻用惡毒的話污辱您……」
隆南將信將疑問:「他說什麼了?」
皮爾斯哭道:「他說,他說:『狗屁,誰都知道隆南·威利就是皇帝陛下身後為陛下拿劍的僕役,為陛下擦鞋的馬屁精。』他還說……」
「閉嘴!」隆南大怒,撒旦一世陛下還沒登基之前他只是陛下身後的侍從,替陛下拿劍是本份倒沒什麼,只是他不甘一生只當個侍從,所以獻了不少慇勤,最為低賤的是每當陛下殺了人,他就跪在地上用衣袖替陛下擦去濺在陛下鞋上的血,每次如此,常被同伴譏諷。不過他的付出總算得到了回報,陛下登基後親手特封他為公爵,任命帝國宰相,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擦鞋的事也就成了他平生最為忌諱的事,誰也不敢再提。
隆南年輕時就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物,眼下並不全信自己兒子皮爾斯的話,他知道皮爾斯一定是誇大了其詞,但是皮爾斯能說出來,也說明那個賤民基恩一定說過類似的話,不管是不是隱晦指出,但終歸心裡面有這樣的想法。
隆南沒有問後來皮爾斯怎麼把事情鬧大的,皇帝陛下龍在天常年把自己鎖在練功房極少過問政事,所有事都需要經過他的手,他也不用擔心什麼。於是穿上代表騎士身份的精美鎧甲,繫上披風赴希伯來的約。他倒要看看,一個為學生出頭,一個為兒子出頭,希伯來想怎麼樣。
帕安心懷憤恨,領隆南去見希伯來的路上有意無意地自言自語說:「那個基恩真是惹事的傢伙。」
隆南聽在耳裡,更加認定事端是由希伯來的學生基恩挑起來的,而且希伯來沒有親自在學院門口迎接,也證明希伯來自持特殊身份沒把自己放在眼裡,這也讓他胸中的怒火更甚。
帕安把隆南領進了希伯來的辦公室,退了出去。
希伯來起身笑迎:「尊貴的公爵大人,歡迎歡迎!」
兩具青風狼的屍體和一具人屍放在房中的地上。
隆南一見火直往上衝,心機深沉的他壓住怒火裝作沒有看見,笑道:「院長大人客氣了。」
希伯來請隆南坐下,自己坐在了隆南對面,中間就是青風狼的屍體和黑衣人屍。
一坐下,希伯來就收起了笑臉,他向來淡薄名利,從不拍馬奉承,施了一個魔法結界隔住內外音,開門見山道:「公爵大人,這次請您過來不是別的事,我希望您的兒子皮爾斯不要再進帝都魔法學院。」
隆南怒極而笑:「為什麼?」
希伯來淡淡道:「還不明白嗎?皮爾斯膽子很大啊,敢派人闖帝都魔法圖書館!」
隆南吃驚不小:「你說什麼?」不是和賤民基恩有關嗎?怎麼又弄出一個闖圖書館的事來?
希伯來把鬍鬚一抹,「別人不知道,公爵大人應該知道,帝都魔法學院的圖書館可是帝國三百年來的禁地之一,帝國開國皇帝多洛雷斯一世陛下起就設下皇令:凡闖禁地者,格殺勿論!到了撒旦一世陛下,這條皇令一直沒有作廢。公爵大人,這條禁令是針對所有人的,包括當今的皇帝陛下,只有當《創世錄》裡的記載成為現實,禁地才會打開。相信您的兒子沒有這個權力吧?」
希伯來的話宛如一桶寒澈入骨的冰水,把隆南的怒火澆滅的一乾二淨,希伯來扣的這個帽子太大了,大到足以讓威利家族煙消雲散。
「我不懂!」轉念之間隆南改變了來的初衷,他既然能坐上宰相的位置,深明什麼時候該出頭什麼時候該縮頭的道理:「我小兒子皮爾斯雖然有些劣性,但是這等大事他不敢胡來。院長大人怎麼會想到是我兒子派人闖的禁地呢?他還沒那個資格指遣下人,院長大人是不是搞錯了?」
當然沒有資格,也沒有那個膽。
希伯來不過是稍稍改變了一下皮爾斯原有的意圖,「公爵大人,皮爾斯有沒有權力指揮下人我們外人當然是不知道的,可這兩匹青風狼是府上皮爾斯的玩物對吧?」
「記得五年前,皇帝陛下西行回來,特意給您帶了兩匹青狼幼崽,當作您兒子十歲時的禮物。青風狼禮小,但這是何等的榮譽,天下可沒有人再像您這般得皇帝陛下的恩寵了!」
五年前隆南的小兒子皮爾斯生日,皇帝龍在天正好獨自西行回來,叫人送了兩匹青風狼過來,隆南大喜下四處張揚,帝都內帝都外誰人不知。
沒想到如今卻成了希伯來的把柄。
「公爵大人,難道這兩匹青風狼不是皇帝陛下送的?確實,我也有些猜疑啊,也許真的不是,自從您府上有了青風狼,帝都養青風狼成了風氣,哪一家貴族不養一匹兩匹的?只是……這件事要是讓陛下知道了……呃!陛下當然不會認為是您府上的,但是難免會有些猜忌吧。」
一旦讓皇帝陛下生了猜忌之心,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希伯來的話顯然是留了後路給隆南,隆南哪有聽不出的道理,如果再不找台階下,事情也就真的會難辦了,畢竟帝都三大魔法院長的身份很特殊啊!
「哈哈……」隆南發出一陣豪邁的笑聲:「院長大人,您真是會開玩笑,怎麼可能啊!絕對不是皮爾斯能做得出來的。不過皮爾斯這畜生我哪還不瞭解,確實是無法無天了些,我一定會回去好好管教!至於學魔法的事,還是專心一致在一所學院裡學習為好,三心二意成不了大才!我看這裡學員複雜,那麼……還是讓他安心在帝都貴族魔法學院裡學習好了!」
隆南走了,吃了一個大虧懷著被壓抑的怒氣走了,丟下了一句「那人屍不認識」的話。沒有辦法,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當初龍在天送他的兩匹青風狼胯上烙有一個龍字,時日一久,「龍」字被皮毛遮蔽,但他的眼睛何等銳利,入屋就看出兩匹青風狼確實是陛下送的,這個啞巴虧只能是吞下。
回府後自然少不了對小兒子皮爾斯的責打,又派人調查了一下圖書館那晚發生的事。雖然希伯來嚴令不得外傳,但是那晚希伯來不在,時間又鬧得長,學院裡所有人都幾乎知曉,隆南這麼一調查就給調查出來了。
看著調查結果上寫著死了六名守院的魔法師,圖書館一層被毀,隆南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事比想像的還要嚴重,希伯來不把責任真往他身上推已經是手下留情了。隆南沉思許久,也下達了一條命令:封口令!
皮爾斯不懂隆南的意思,希伯來玩忽職守,這可是大好的機會啊!於是跑去問父親,結果被惱怒的父親打得皮開肉綻,丟進了黑室面壁!帝都魔法學院肯定是去不成了。
開玩笑,事情鬧到陛下那裡,希伯來又找不到真正的主凶,最後倒霉的是誰?還不是隆南自己——只要希伯來咬定是他做的就行了。
不過那個帕安倒是心有怨氣啊……
「未雨綢繆!」隆南笑起來。
希伯來原以為入侵學院的是兩撥人,可隆南走時的一句話讓他知道原來是三撥,真是風雨飄搖的日子要到了,特別是黑衣人的目的無法確定,根本無從下手。再想起夫人愛葛妮絲還處在靈魂分化不適應的過程中,他的頭頓時大了!
希伯來最終沒有去追查這件事,讓希伯來不會想到的是,這黑衣人的目標不是別人,正是基恩,禍根就是基恩召喚出的兔子大人,有人對基恩的這個魔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希伯來把可大可小的整件事壓了下來,現在最關心的不是學院的事,而是自己的夫人愛葛妮絲,其餘的事在他看來,都比不過自己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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