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這樣危機的時刻還這樣氣定神閒的人,整個山谷之內只有段虎才能做到,其實這些蠻族人的死傷與他無關,依照他的性格完全不想出手,然而當那名山族的美婦人出現危險的時候,他的心卻不由得為一緊,身體不由自主的飛躍而起,縱身落在了那名美婦人的身前。
這時那只犀角獸已經衝到了段虎的身後,美婦人驚恐的看著段虎的身後,焦急的提醒道:「小心!虎頭!」
聽到美婦人的提醒,段虎愣了一愣,因為這名婦人說的話不但是中原話,而且其中還夾雜了一點自己故鄉的鄉音,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的小名。然而身後襲來的猛獸已經不容他多想多問,他回身伸手一把抓住犀角獸最前面的那枚大角,沉腰坐馬,身子立刻像是釘在了地上似的,巨大的衝撞力甚至將小房子大小的犀角獸給拋了起來,他高大的身體和粗壯的手臂都紋絲不動。
見到段虎只用了單手便將這頭力量不下於長毛巨象的犀角獸給擒住,而且看他的樣子像是還非常輕鬆似的,所有的蠻族人都發出了驚歎的聲音。那頭犀角獸顯然也被這反常的現象搞懵了,它用力的甩著自己的大頭,獸嘴發出巨大的叫聲,四蹄用力蹬著地面,想要將頭上的角從段虎的手中掙脫開來,然而一切都是徒然的,它的頭始終無法移動半分,像是被段虎的手臂給固定了。
段虎沒有理會這頭髮了瘋的犀角獸,轉過頭,注視著眼前的美婦人,沉聲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說話的時候有我故鄉的口音?為什麼還知道我的小名?」
見到犀角獸被完全制服,那名美婦人也平靜了下來,她鬆開抱住她兒子的手,一臉平靜的看著段虎,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大將軍故鄉的口音,為什麼知道大將軍的小名,只是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段虎顯然對這個答案完全不滿意,冷冷的說道:「把你的面紗拿下來!」
「放肆!」這時那名一直在這隊母子身旁的蠻族老人怒目圓睜,站了出來,斥責道:「我家主母的相貌豈能隨意示人,你好歹也是中原的大將軍怎麼會說出這麼不知禮數的話來?」
段虎沒有理會蠻族老人的叫囂,眉頭微微皺起,盯著美婦人,再次說道:「把你的面紗拿開。」
美婦人攔住了蠻族老人,示意他不用多說什麼,上前一步,淡然的說道:「大將軍既然要看我的相貌,那我又怎麼會不遵從的。」
說著,那美婦人伸手將面紗取了下來,周圍所有的人都美婦人的傾城美貌給驚呆了,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全都是一副心醉魂迷的表情,就差沒有匍伏到美婦人的腳下了,周圍也變得安靜了起來,只有犀角獸還在使勁的叫喚著。然而眾人皆被美婦人那傾城之貌迷倒之時,段虎的臉上則極為反常的浮現出極度的失望之色,彷彿眼前人是個其醜無比的怪物似的,搖著頭,喃喃說道:「不是的,你不是的。」
美婦人或許在事先想過很多次,自己的容貌展現在段虎面前,他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但是絕對沒有現在她看到的這種表情,她也從未見到過有人看到了自己的面貌後,還會露出這種極度失望的表情,臉色頓時變得略微不悅起來,語氣盡量平靜的說道:「不知道,我的容貌大將軍還滿意嗎?」
段虎沒有回答,此刻心中的極度的失望令到他的心情非常糟糕,同時一股無名火猛地冒出來堵在心口,讓他感到很不舒服,這時聽到身邊犀角獸鼓噪一般的叫聲,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轉身朝著犀角獸的頭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扇了過去。只聽到「叭」的一聲,犀角獸莫名其妙的向一側飛撞了過去,龐大的身子一路碾過十幾個山族人,撞斷了四五棵粗壯的杉木後,轟然倒在地上,脖子不規則的扭曲到了一遍,嘴巴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
如果剛才是對美婦人的美貌極度驚艷的話,那麼這個時候所有的蠻族人就是對段虎恐怖武力的極度驚駭。所有的蠻族人都清楚一頭成年的犀角獸有多重,然而這種重量可以跟長毛巨象相比的荒獸竟然被段虎的一個巴掌扇出去七八丈遠,而且還斷了數棵堅硬的杉木才止住去勢,這樣的力量別說是見過,就連聽也沒有聽說過。
所有人都愣在那裡良久,直到其中
人忽然跪附在地上,用蠻族語言朝段虎大聲的呼喊著之時,所有人都像是眾星捧月似的朝段虎跪下,念誦著那個古怪的名字,段虎猜想這肯定又是蠻族的某個神的名字,當初在西靖州大草原的時候,不也有人稱呼他為大黑天嗎?
對於這樣驚人的事情,玄甲軍已經見怪不怪了,逐漸圍攏過來,隨軍醫師上前檢查了一下犀角獸,說道:「大將軍,這頭犀角獸已經死了!依屬下之見是不是將它的肉餵食給那些刀齒狼吃,以增加刀齒狼的獸性。」
「就依你的意思處理吧!」段虎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後便轉身朝大營放下走去,沒有再回頭看那個美婦人一眼。
那個美婦人忽然追上前幾步,高聲問道:「不知大將軍是否考慮了助我兒成為山族族長一事?」
段虎稍事停了停身子,冷冷的說道:「本將軍對這件事不感興趣。」
「我有樣東西給你看相比,你就會有興趣了。」說著美婦人吩咐蠻族老人將前一天交給他的那個匣子拿給段虎。
看著手中的小匣子,段虎不禁生起了那麼一絲好奇心,他現在可不認為一件小東西可以令他改變注意,然而當他打開匣子,將包裹的手帕掀開,眼前的東西卻令他完全失神忘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是看到了什麼詭異的東西似的。原來匣子裡面是一塊白玉,而真正令他感到驚訝的是那塊白玉所打磨的形狀,那塊玉珮的樣子與他妻子葉冰的祖傳玉珮一模一樣。
「你到底是誰?」段虎猛地回過頭,大跨幾步走到美婦人面前,一把將擋在兩人之見的奧休甩開,伸手抓住婦人的手臂,充滿期望的沉聲問道:「這塊玉珮是哪裡來的?你是不是見過小冰?」
「我不知道小冰是誰?」美婦人搖了搖頭,被段虎緊握的手臂傳來的疼痛令她不禁皺了皺眉頭,轉頭見到自己兒子沒事,才緩緩的說道:「這塊玉珮是我上個月親磨而成的,因為我見過這塊玉珮,也知道這塊玉珮對大將軍很重要。」
「你見過這塊玉珮?」段虎摸了摸胸口一直貼身收藏的那塊玉珮,心中不禁生起了疑惑之色,接著他又充滿懷疑的看著美婦人,說道:「這塊玉珮我一直貼身收藏著,你不可能看到過這塊玉珮,你在說謊!沒關係,我有辦法讓你說出來。」
說著,段虎抓住美婦人的手腕,拉扯著她朝軍營走去,那名美婦人雖然掙扎了幾下,但卻沒有絲毫作用,而她的兒子帶著人似乎想要將段虎攔截下來,不過卻被美婦人制止了。
兩人就這樣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拉扯著走入了段虎的大軍營地,段虎朝守在大營門口的虎軍統領張動吩咐道:「從現在開始任何擅闖軍營的蠻族人,格殺無論。」
「啊!」抓著美婦人走入中軍大帳之後,段虎斥退左右,毫不憐香惜玉的將美婦人甩到了地上,幸好地上鋪了一層絨毯,才沒有受傷,但是疼痛總是有的。
段虎絲毫沒有理會坐在大帳地上一臉哀怨悠纏的美婦人,逕直走到正位旁的矮櫃旁,從裡面取出一盒真言膏,轉過身走到美婦人身旁蹲下,冷冷的看著美婦人,說道:「你的樣貌對我沒有任何作用,沒有必要裝作一副哀怨的樣子,現在你最好把事情給本將軍說清楚,否則……」說著,段虎抖了抖手中的藥膏,說道:「否則,我使用了這個東西,你就不但會說出實情,還會變成一個傻子。」
聽到段虎的話,美婦人的臉色變得如雪般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她從段虎冷漠的眼神中看得出段虎沒有說謊,於是穩下心神,面無表情的看著段虎,直言說道:「其實我在不久之前曾經見過大將軍,而且玉珮也是從大將軍那裡看到的。」
段虎雙眼微微一瞇,閃過一絲寒光,冷道:「我以前從未來過冰原,而你也從未出過冰原,怎麼可能見過本將軍,更別說我身上的這塊玉珮了,你還敢在本將軍面前撒謊,你是找死!」
「大將軍且慢!」美婦人見到段虎殺氣四溢,連忙說道:「大將軍難道忘了火海煉獄嗎?」
「火海煉獄!」段虎的殺氣頓時內斂消失,雙眼震驚的看著美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