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明白以稱心暗龍牙將的身份,只要略施手段,讓其掌握五千御林甲士和整個內宮不是什麼難事,到時整個京師除了那支北衙禁軍稍微有點麻煩以外,再也沒有多少阻礙。蒙武的那十三新軍不能夠入城,即便皇宮裡面出了什麼事情,也只能在城外待命,防止州郡府兵作亂,如果想要強行入城的話,有陳統勳的南衙禁軍可以抵擋。城內太子和趙王的私人軍隊已經被收回,段虎的勢力已經完全掌握了整個京師外城,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無數雙眼睛的監視之下,絕對沒有一絲破綻。
其實段虎覺得如果不是北疆的事情已經到了極為緊張的階段,或許現在就是啟動那個謀劃依舊的時候。因為現在蒙武的十三新軍還沒有形成戰力,而陳統勳的南衙禁軍卻已經粗具規模,此外北衙禁軍因為頻繁的更換統領,戰力已經損失殆盡,可以忽略不計,內宮雖然有些小麻煩但是大部分都掌握在段虎的手中,此刻若是啟動計劃,那麼至少有九成的機會可以成功。只不過計劃成功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則會令到整個北征計劃全面破產,到時可能會有一個州府落在北疆異族的手裡,東北面也不會太平,如此算來代價實在太大,反而緩一下會好些。
既然段虎自己都可以看清這件事情的利弊,他相信柳含嫣也應該可以看清,她應該不會那麼魯莽的實行,如果她沒有被眼前的繁花盛景迷上雙眼的話,眼下她最應該做的就是鞏固已有的勢力,讓他們的利益與虎賁大將軍府捆綁在一起,共同進退。
段虎是個想到就要馬上去做的人,於是他立刻給柳含嫣寫了兩封信,讓稱心馬上動身帶回京師,一封信如同平常的家書,問了一下府內的境況和她們的身體,再說上一些關懷的家常話,另外一封信非常間接的寫著「鞏固」兩個字。
稱心接過段虎的信件後,也沒有多說什麼,持著段虎的令牌,騎上快馬,出營朝靖州小巴山守關方向疾馳而去。此刻他比誰都更希望回到京城,因為回到京城之後,他離自己的夢想就更近了一步,離他的承諾也更近了一步。
段虎走出營帳,向祭典廣場方向看了過去,雖然段虎身在營地裡面,但是超常五感卻絲毫沒有離開過祭典廣場,他就好像親身站在現場一樣,看著孟九如何以一敵百。雖然那些參加祭典的人全都是真正的高手,其中不乏亡命之徒,但是孟九應付起來還游刃有餘,絲毫沒有慌亂的現象。此刻孟九的冷心禪正處於突破狀態,這個時候他的實力至少會暴增四五倍,精神也進入了一種極為玄妙的空明境界,這種爆發的狀態會一直持續到他突破極限進入下一層次為止,才會逐漸平復下來。段虎記得當初幫助孟九從第一層的冷心禪躍入第三層的時候,孟九竟然可以接下他的連番攻擊,還不時的還擊一兩招,直到他將力量提升到了七成,才將其壓制住,由此足見冷心禪的破關之力如何強大。
忽然,段虎眼睛朝營帳周圍的火把照射不要的漆黑死角瞄了一眼,而後臉上刮起了一絲莫名的笑容,朝守衛在周圍的護衛們,說道:「我這裡不需要你們的保護,你們現在可以解散回營休息了。」
那名護衛隊正連忙下跪說道:「大將軍,這怎麼可以?我們還必須保護您的安全。」
「保護我的安全?」段虎仰頭大笑道:「你們難道認為連我都對付不了的人,你們可以對付嗎?」
「這……」護衛隊正面露尷尬之色,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你們這兩天也夠辛苦了,」段虎上前將那名隊正扶起來,微笑著說道:「兩天連續行軍戰鬥,想必你們也沒有休息,以這樣疲憊的狀態守衛即便有人來了你們也無法察覺到。而且因為明天我們還要連夜趕回連城寨,到時累得從馬上摔下來的話,反而不好了,現在最好回去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明天趕路。」
那名護衛隊正見段虎心意以絕也不好再說什麼,朝段虎行了個禮之後,便指揮著護衛隊伍離開中軍大帳,回營休息。
段虎又在空地裡面站了好一會兒,等沒有再感覺到其他人的時候,轉身朝著一處光照死角,說道:「我想你聽得夠多的了,是不是應該出來讓段某見上一面呢?」
段虎的話音落下很久,黑暗中似乎沒有一點動靜,只有一陣陣初春的微風對過火把,發出了呼呼的響聲,似乎在嘲笑段虎疑神疑鬼。
「既然閣下不願意自己現身,」段虎臉上微微陰沉了少許,說道:「那麼就別怪段某不客氣了。」
說著,段虎猛地提縱而起,整個人瞬間從原地消失不見,出現在那塊黑暗之前,跟著一記霸道無比的側踢,捲起一陣氣勁朝虛空的黑暗踢去,然而令人奇怪的是這記側踢似乎沒有踢
東西,只是單單的從光的的陰影處劃過。段虎似乎I暗處有人,發瘋似的拳腳相施,以肉眼都難以看清的速度擊打出去,似乎想要將這片虛空撕裂一般。周圍的空地中連續響起了段虎拳腳以極快速度穿過空氣而產生的音爆聲,令人感到段虎沒一擊拳腳都拼盡全力。
「躲!本將軍看你如何躲開這招。」段虎臉上沒有半點氣餒之色,反而顯得極為興奮,大聲笑道。
段虎的話音堪堪落下,他對右腿便像是從他身上消失了似的,同時一陣狂風在段虎身前捲起,地上的草根沙土被倦了起來,依稀可以看見十餘記重踢穿過風塵沙土,將一個沙土穿透不過的黑影完全封鎖住。那個黑影所有的退路全都被封死了,除了硬拚以外,再也沒有其他方法可以應付段虎的這十幾重踢,只見那個黑影也不甘示弱,雙拳以幾乎相差無幾的速度頻繁擊出,雙方全力施為的拳腳撞擊在一起,在空地上響起了一連串類似悶雷的響聲。
雖然那個黑影的拳速與段虎的重踢相差無幾,但是其中蘊含的威力卻相差一籌,那黑影擋下八九拳後,便被段虎的重踢破開拳影防守,攻入他的內防,狠狠的踢在了那個黑影的身上。幾乎在踢中第一腳的同時,又在同一個部位踢中了五六腳,將那個黑影從黑暗中踢得飛了出去,朝火把照射的空地中央落下。
藉著火光這才看清這人的外表,這人身高比一般人略低一點,而且極為瘦小,用黑布包裹住的整個身體,令人不禁聯想到了木乃伊,若不是段虎的重腿確確實實的踢到了他的身上,常人很難相信這身板竟然可以承受沒記數千斤的重踢。
踢中那個黑影後,段虎並沒有多少喜色,反而皺了皺眉頭,語氣疑惑中帶著一絲興奮,道:「金剛不壞體神功!」
那個黑衣蒙面人也算了得,受到了段虎的幾下重踢後,渾然像個沒事人似的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輕鬆的落在了場地中央。他見自己形跡暴露似乎想要表露身份,讓段虎停止攻擊,然而段虎好不容易可以找到一個任他全力施為痛痛快快打一場的人,又豈能輕易放過,所以還沒等那個黑衣蒙面人揭開面罩,段虎便搶身而出,眨眼便出現在黑衣人身前,同時左手一記三皇炮捶,朝黑衣人的胸口衝去。
面對一樣一股強勁的拳勁,若是不加抵擋直接擊在身上,即便他有金剛不壞體護身也也會身受重傷,於是他放棄表露身份,一個呼吸間便將功力提升到頂點,雙手並拳擊出,與段虎的拳頭衝撞在一起。
只聽見砰的一身悶響,從來沒有在全力進攻時後退過的段虎竟然被拳頭上的反震力,衝擊得蹬蹬的後退了幾步,他臉上露出了些許驚訝之色。對於自己的這記三皇炮捶威力如何他是非常清楚的,這招三皇炮捶不同於其他的同名招式,這是他段家先輩自創的一招,其中的運力法門非常獨特,練到極至的時候,可以在拳頭上疊加九股拳勁,而且每股拳勁的威力是前面一股的一倍,如此算來其威力便可想而知了。段虎如今也只是練到了疊加四股拳勁,當初他逃獄的時候也就是憑著將這記絕招的運力法門運用到龍爪手中,才能穿透那塊合金鋼板扣在天花板上。如今自己的力量比起逃獄的時候要強上七八倍,一拳之力,別說是合金鋼板,就算是超合金鋼板也能夠擊碎,然而在眼前這個黑衣人面前卻絲毫不起作用。
其實這只是因為那個黑衣人蒙著臉,若是扯開他臉上的黑巾,段虎就會看到一張因為手上疼痛而扭曲變形的臉。其實這黑衣人也是有苦不能說,自己拼了全身修為將段虎擊退,表面上他是略勝一籌,但實際上他卻輸慘了,那用秘術炮製堪比金剛的拳頭竟然被段虎那幾層拳勁擊得像是要碎了似的,整個手都腫了起來,等會兒別說是與段虎對攻,就算是抵擋段虎的拳頭都很難。
還沒等那名黑衣人想好對策,段虎又聚力飛躍而起,藉著下落之勢朝黑衣人的頭頂擊了過去,那黑衣人不得不後撤退步,想要讓開段虎重擊。然而段虎早就算到了他會後退,在空中快速變招,身心翻滾一周,攻擊變成了一記更加威猛的扣腿,而且攻擊範圍正好將黑衣人包圍住。
黑衣人見段虎如此鍵碩的身體能夠如此靈巧的在空中快速的變招,眼中露出了驚訝之色,此刻他再想後撤也來不及了,連忙沉腰坐馬,雙手在頭頂交叉做架,運起全身的功力接下了段虎的這記泰山壓頂一般的攻擊。從手上傳下來的強橫力量令他的身子沉了一沉,隨後雙腳也被由上而下的力量硬生生的壓入泥土裡面,快要到膝蓋了才力竭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