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薰斌離開之後,趙士從又跟著走了進來,見到屋子裡多出來的籠子,愣了愣,好奇的問道:「大將軍,這是什麼?」
「薰斌送的,」段虎輕輕的撫摸微笑道:「一隻烏風鷹幼雛。」
「呵呵!這薰斌倒是大手筆。」趙士從躬身立於段虎身側,說道:「烏風鷹喜寒,性情兇猛,可搏獅虎,善高飛,目可達千里,乃是行軍良品,特別是幼雛到成鷹只需一月便可,其後可活百年,實乃第一神禽也。」
段虎略微驚訝的看著趙士從說道:「你倒是知道得蠻清楚的。」
「大將軍見笑了!屬下幼時喜歡讀些奇聞異志,所以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懂一些。」趙士從接著問道:「董斌可曾將這訓練戰鷹的法門交給大將軍,這訓練戰鷹可是月族人的獨門技法。」
「沒有!」段虎的臉色陰沉下來,狠道:「我原想讓他自己拿出來,可沒想到他竟然跟我裝糊塗,給我烏風鷹,卻不給我訓練戰鷹的法門,就是不想讓這只烏風鷹成為我的助臂,只想讓它被我當成寵物養,可是他又何曾想到我訓獸跟常人不同,根本不需要什麼法決、秘訣什麼的。由此可見這人將來回到大草原,管理一族之人,肯定會鬧出一些事來。」
「大將軍既然看得如此透徹,那麼屬下就不打攪大將軍賞鷹了。」趙士從見目的已經達到了,淡然一笑躬身離開。
段虎看著退到門口的趙士從,說道:「你也算早先跟我的老人了,把你調到這裡來只不過是見你辦事穩妥,等北疆的事情一了,就會調你回京,聽說你以前在京師訂了一門親事,到時讓含嫣幫你操辦一下,也算是我虎賁大將軍府的一件喜事。」
「謝大將軍成全。」趙士從面露幸喜,恭敬了行了個禮,緩緩將門帶上。
等趙士從關好門之後,屋子內裡的微弱燈光照得段虎的影子,印在牆上不聽的晃動,段虎蹲在籠子前面一動不動,五感卻已經伸入到籠子裡面感覺著那個極其鮮活的生命。籠子裡的烏風鷹似乎已經從氣味中知道它換了一個地方,對於這個陌生的地方它感到非常緊張,所以附在籠子上的橫木一動也不動,就像是死了似的。
段虎通過自己的超常五感將自己的感思送達給烏風鷹,告訴它不要緊張,自己不會傷害它。這種特殊的能力是在和虎王玩耍時無意中發現的,原本專遞的想法很模糊,如果不弄得簡單些,虎王可能就會搞錯意思。可是後來經過和關月的那晚後,他的五感變得特別敏銳,特別清晰,這種從超常五感延伸出去的能力也增強了不少,已經可以將一個完整的意思傳達出去了,所以段虎有十足把我在沒有什麼法決的情況下將鷹訓好。
隨著段虎將自己的感思傳遞過去,那只烏風鷹的雛鳥變得放鬆了下來,不時的叫了幾聲,叫聲中充滿了委屈,想想也是,很小的時候被人抓起來,沒有見到自己的父母,關在黑籠子裡,不管人獸都會感到委屈哀傷。段虎感到雛鳥對他已經有了些許依賴之情,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於是緩緩的將套在籠子上的黑巾掀開。只見一隻渾身灰白雜亂絨毛、體型可比一般成鷹的猛禽正直直的盯著他,那個眼神既好奇,又不解,更多的是期待。
段虎此刻又向烏風鷹傳過去一段確認的感思,烏風鷹得到確認後,看段虎的眼神變得依賴起來,似乎已經將段虎看成了它的父母,跳到籠子旁邊,用嘴用力咬著籠子,想要出來。段虎微微一笑,伸手很輕鬆的將籠子拔開一道口子,烏風鷹蹦了幾下才從籠子裡蹦出來,而後很不習慣的圍著屋子蹦了一圈,最後蹦到段虎身旁,輕輕的用翅膀摩擦著段虎的身子。
「可以開始第二步了。」段虎見烏風鷹已經完全的接受了自己,心中十分高興。他將手臂一伸,烏風鷹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展開近兩米的翅膀,用力的一扇,雖然飛不高,但堪堪可以到段虎手臂的高度,然後伸出連岩石都能夠抓碎的鐵爪用力抓住段虎的手臂。
烏風鷹的爪力雖然不可能給段虎什麼傷害,但還是讓他感覺到已經可以說刀槍不入的手臂有點微微作痛,心中不禁驚歎烏風鷹的爪力果然名不虛傳。接下來他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烏風鷹的羽毛,令它舒服得眼睛都閉上了,忽然段虎身上爆發出自己特有的血腥殺氣,將烏風鷹團團籠罩在其中。
起來的恐怖氣息使得烏風鷹驚慌失措,竭力的拍打著要離開這個讓它感到恐怖的氣息,可是它的爪子扣在段虎的手臂時,已經暗中被段虎手臂上的肌肉給鉗制住了,任它力量再大也掙脫不了。
段虎一邊用手撫摸著烏風鷹胸脯的羽毛,一邊向它傳遞不會有事的信息,在段虎的安慰下烏風鷹逐漸冷靜了下來,雖然眼神還是有些慌張,但已經開始逐漸適應段虎身上特有的血腥氣息了,一直過了一個多時辰,它才恢復常態。
「給你取個什麼名字好呢?」段虎輕輕的安撫著烏風鷹,皺眉想了想,說道:「既然你能夠乘風萬里,就叫你乘風好了。」
通過段虎的感思,烏風鷹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在段虎反覆的叫喚聲中,興奮的一聲聲回應著,似乎非常喜歡這個名字。
段虎鬆開對乘風的鉗制,將其放在地上,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乘風則一蹦一蹦的緊緊跟在段虎的身後,生怕沒跟上走丟了。
「大將軍,有什麼吩咐嗎?」被趙士從派來伺候段虎的店內夥計原本趴在院門旁邊打著瞌睡,見到段虎急忙站了起來,躬身行禮道。
「你去,去取兩支活物過來,最好是草原兔。」段虎吩咐道:「準備好了以後,你就去休息吧!我這裡不需要什麼人伺候。」
「是,大將軍。」那名夥計見到從段虎身後蹦出來的乘風,正惡狠狠的盯著他,似乎已經將他當成了獵物,若不是段虎還在身旁,或許早就已經撲了上去。他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起來,喉嚨乾嚥了兩下,慌慌張張的跑出了院子。
「看來你的威勢還不小,」段虎俯身輕輕拍了拍乘風的頭,笑著說道:「才放出來就嚇跑了一個人。」
乘風似乎聽懂了段虎的意思,得意的鳴叫了一聲,然後親暱的在段虎身上磨蹭著。
沒過多久,那名小夥計就提著兩隻肥肥的草原兔過來,站在院子門口就趕忙把兔子放在地上,跟段虎道了一聲安,逃似的轉身離開。
乘風看到那兩隻草原兔眼神變得更加凶狠了,兩隻草原兔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雙腿撐起圓滾滾的身子,以不慢的速度竄入院子裡的草叢中。
段虎低頭看著已經躍躍欲試的乘風,低頭吩咐道:「想要吃的話,就自己去抓,以後自己的食物自己找。」
乘風長鳴了一聲,展開翅膀用力一蹦,飛躍到空中,看準目標朝草原兔撲抓去,草原兔也很機敏用力一蹦躲開了落下的利爪。雖然第一次沒有撲到,但是存在於它天性裡的捕食能力讓它繼續朝它的獵物飛撲過去,這種不需要成鷹來教導的天生捕食能力和一副一出生就堅硬如鐵的骨,或許就是烏風鷹能夠在雪山頂那種惡劣環境生存的原因之一。
雖然乘風還是雛鳥,但是它的鳴叫聲卻響徹了雲霄,傳遍了整個連城寨,就和段虎的吼聲似的所有的飛禽走獸都發出了驚恐的叫聲。此刻已經回到山頂城守府的董斌驚訝的走到了府前的大平台上,朝天一酒樓的方向看了過去,這時關月拿著一件棉錦披風給他披上,聽著城裡喧鬧的野獸叫聲,說道:「一聲清鳴竟然能夠有如此威勢,莫非這是……」
「不錯,的確是烏風鷹!能夠引起百獸千禽爭相鳴叫的野獸,除了從雲神獸,就只有這烏風聖鷹了!」董斌深深的歎了口氣道:「在沒有我月族的訓鷹法決的情況下,段虎竟然能夠如此快的將這只烏風鷹馴服,並且讓它開始練習捕食,要知道即便是族裡的訓鷹聖手也需要半個多月的時間才能真正的馴服一隻烏風鷹。看來這個段虎並不像我們想像的那樣簡單,我現在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做對了。」
關月從後面緊緊的抱住董斌的腰,臉輕輕的靠在他的後背上,溫柔的說道:「無論是對還是錯,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永遠都不會離開。」
此刻段虎從房間裡取出還沒喝完的酒,坐在院子裡的石墩上,一邊喝著小酒,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乘風捕食獵物的情景。乘風現在大多數時候是在練習捕食,抓住了草原兔既不抓傷又不吃了,而是放了它,轉而再去抓另外一隻,直到已經對一個捕食動作完全熟悉了為止,才開始真正的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