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段虎滿不在乎的哼哼道:「反正老子已經殺了三人,他們要找麻煩的話,借口已經有了,再多殺幾個也沒什麼。」說著,轉頭朝那幾人吼道:「你們想得怎麼樣了?不要以為會有人來救你們,即便有人來了,也要看他是否能夠硬過老子的拳頭!你們莫要讓老子等急了,否則我不介意把你們全殺了。」
隨著段虎的話音剛剛落下,站在一名公子哥旁邊的護衛目露凶光,回身扣住身邊公子哥的手臂,順勢一絞,將其反剪到身後,還沒等那名公子哥回過神來發生什麼事情,右手臂便被他所依靠的護衛用腰刀砍下。那名公子哥只感覺到手涼涼的,過了片刻,才發覺右手臂已經沒有,見到鮮血從斷口處噴湧而出,他慘叫了兩聲便昏眩過去。其他護衛見到有人出手,立刻傚尤,舉起手中的腰刀紛紛朝原本應該拚死護衛的對象砍去,頓時慘叫聲、咒罵聲和哭喊聲充斥了整條街道,令那些躲在屋內的人心驚膽顫。
那名為首的公子哥早就見事不妙,轉身就逃,可惜沒逃幾步,便被他的貼身護衛追了上來,掀翻在地,抽刀在手,狠狠的朝他右臂揮去。令人覺得好笑的是,眼見自己的手臂就要和身體分離,這位公子哥最先想到的不是痛,而是從此不能再用右手去摸女人那柔軟細膩的肌膚和豐滿的乳房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從那公子哥身後飛射出一支利箭,猶如流光一般,瞬間穿透了那名護衛的咽喉,將他救下來。
那公子哥坐在地上,用腳踢了踢眼前的屍體,見已經死透了,便歇斯底里的大笑著,喊道:「死得好!死得好!你這條該死的賤狗,枉本公子養了你這麼久,好吃好穿的供著你,沒想到大難臨頭竟然想要反口咬我,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
說著,撿起掉落地上的腰刀,瘋狂的朝屍體連番劈砍過去,立刻碎肉橫飛,血花四濺。
「夠了!鮮於公子該停手了。」
一個嬌柔的聲音從那名公子哥身後傳過來,令他心頭一顫,腰刀掉落在地上,轉頭一看驚駭非常,顧不上抹去臉上的星星血跡,連忙轉身跪附在地上,對著聲音的主人叩頭道:「鮮於穹叩見長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謝長公主的救命之恩,小的願意為奴為婢,從此伺候長公主。」
長樂長公主從剛才便注意到了這邊的喧鬧,原本認為不過是些市井混混為爭奪地盤引起的械鬥,而且自己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又有一位她早就垂涎已久的將軍作陪,不想因為其他事情而掃興,於是未曾理會,也未派人制止。直到那邊大叫殺人了,她這才感到事情有點嚴重,快步走了過去,可還沒到地方,就救下了一個熟人。
「呵呵!」長樂長公主掩面輕笑,淡淡的說道:「你還真會哄人開心,你若是想要伺候本宮,只怕你那富可敵國的父親怕是要跑到父皇那裡,告本宮一個拐帶之罪,那本宮可就得不償失了。」
「鮮於穹是真心的。」看著長樂長公主笑得花枝亂顫的身體,鮮於穹驚心未去,色心又起,心頭頓時升起了一股無名火,直衝下面的要害,令它挺立剛直,不能自禁,於是跪附長樂長公主腳下,賭咒發誓道:「若我鮮於穹以上所說之話,不是真心誠意,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啦!好啦!本宮信你就是。」長樂長公主伸手虛扶,道:「你先起來吧!今日要是你不死的話,本宮會考慮收你入府的。」
鮮於穹立刻站起來,退到長樂長公主身側,阿諛獻媚道:「只要長公主殿下護著小的,憑著長公主殿下的威名,天下就沒有人可以傷害小的一根毫毛。」
「那可不一定,」張孝則鄙夷的看了鮮於穹一眼,轉頭看向段虎那邊,說道:「若是這個人真的想要殺你的話,我想在場沒有人能夠救你。」
「張將軍,他……他是誰呀?」鮮於穹緊張的問道。
「段虎。」張孝則雙手抱胸,淡然說道:「那個號稱大秦最強者的虎煞段虎。」
「什麼?是他!」鮮於穹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我這回是死定了,怎麼會遇到這個殺神呀?」
「沒用的東西!還不給本宮站起來。」長樂長公主惱怒的訓斥了鮮於穹一聲,隨後像是故意想要和張孝則對著乾似的,說道:「聽你說得那麼神奇,本宮倒是想要試試看,再強的人也不過是我大秦皇室的狗。」
「可他不是狗!長公主殿下,你還是將你對付其他男人的那一套收起來吧!」張孝則冷笑了一下,隨即肅然警告道:「他是一隻未曾馴化的凶獸,隨時都可能置人於死地,若是你想用你的那一套強行馴服他,本將軍可以肯定,最終受傷的絕對會是你。」
長樂長公主橫了他一眼,沒有再說,逕直走了過去,身後之人也全都跟了上來。
段虎那邊已經差不多收拾乾淨了,這些人中只有四個人的身體是完好無缺的,他們各自拿著一根手臂,靜靜的等待著段虎的發落。
「你們可以走了,」段虎淡淡一笑,朝身後揮揮手,跟著又指著地上那些人,說道:「不過走的同時,把地上的這堆垃圾一起帶走。」
那些護衛愣了一愣,不敢再多言,連忙將還在哀嚎呻吟的人敲昏,一人提著一個,快步朝城門口奔去。他們一定要趕在宵禁之前,跑出城去,否則這些公子哥的家族勢力不會放過他們的,恐怕到時會比死還要慘。
張融冷冷的看著段虎,拱手譏道:「段將軍,好一招驅虎吞狼之計,張某佩服!能夠想到如此毒計,看來段將軍並非像世人所說的那樣衝動魯莽。」
「張大人,過講了!」段虎毫不示弱回敬道:「像這些計謀,都是你們這些讀書人教給本將軍的,說起來你也算本將軍半個師父。」
「你……」張融指著一臉嘻笑的段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只好一拂長袖,下巴朝正走過來的張孝則一行人仰了仰,說道:「我不與你做口舌之爭,你還是好好應付他們吧!」
「傻大個,我們還是先走吧!」林湄娘一直都躲在段虎身旁,剛才血腥的場面令她的臉色有點蒼白,見到張孝則等人走過來,又有點擔心道:「你不要為了這點小事,得罪長公主殿下,那樣會對你的仕途不利的。」
「哈哈!」段虎大笑了兩聲,伸手摸了摸林湄娘的頭,自信道:「放心,我不會跟一個娘們一般見識的。」
說著,目不斜視,負手而立,有若擎天神柱般挺拔直立,嘴角泛起邪邪的笑意,目光中充滿了自信。看得林湄娘不自覺的全身酥軟,輕輕的靠在段虎身邊,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張融則歎了口氣,靜立在段虎身旁,希望等會自己可以做個和事佬,不要讓事情鬧大了。
若說長樂長公主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以一敵萬那是一種什麼概念,她心中最清楚。那些市井小民和那些朝廷的文官們只會當作一個很大的數字,但是她曾經領過兵,打過仗,深知在戰場之上,個人力量的渺小,幾乎可以用微不足道來形容。即便像陳俊和薛玄那樣的絕世名將,也需要普通兵卒的配合,才能縱橫疆場,所向披靡,然而這一切常規都被打破了,被眼前這名鐵塔似的彪壯漢子給一一打破了。
當日長樂長公主聽到手下從武安市井之中傳來的消息,覺得這不過是市井小民誇大其詞罷了,想想就覺得好笑,自己當年不也被這些平頭百姓說成是腰圍六尺、身高一丈的母夜叉嗎?所以在她看來這份情報的水分太多了,於是就束之高閣,不予理會。可是後來她請皇命監管收編戰俘事宜,在收編那一萬玄武軍的戰俘時,不經意問了一下當日的情況,從當事人口中所得到的回答確讓她目瞪口呆,隨後她又問了幾十個玄武軍士,結果都是一樣,段虎的確是以一敵萬將他們擊敗。
到這時她才開始重視段虎這個憑空冒出來的人物,她重新將段虎的資料調集起來,仔細的查閱分析。朝中不少的官員分析這些情報時,說這個段虎是個魯莽、自大、狂妄和囂張的粗俗漢子,雖然有一身蓋世武藝,但在這個需要用智的朝堂之上,沒有必要太在意。然而她卻跟那些官員的看法截然不同,雖然段虎的行為很多地方都顯得過於魯莽,但是並不能掩蓋其中蘊含的智慧,如借萬騎軍的威勢牽扯住白馬嶺的南齊守軍,集結豪族門閥的家丁護院偽裝大軍逼迫薛玄自己離開等等,都是其智慧的表現。
那時長樂長公主心中便生起了想要見見這位傳奇人物的心思,這不單單是為了其弟晉王,也是想要看看他是否真如傳說中的那樣強壯,若真是那樣強壯的話,她倒是希望自己的後府能夠又多一個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