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醉酒鬧事
肆虐了一整天的暴風雪,似乎也筋疲力盡,漸漸地弱了下來。碎雪在空中揚成細粉,紛紛揚揚地灑下來。
「光光光」撞擊大門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靜謐。
侍衛被驚動,操起大刀,從門房內奔了出來,一刀兜頭砍了下去,豎起眉毛喝道:「誰吃了豹子膽,敢到逍遙王府撒野?」
卻見一名錦衣男子,醉醺醺地站在門前,厚底官靴正踏在朱漆大門之上,踢得門板光光做響。
聽到喝叱,他晃悠悠地轉過身來,隨手把大刀奪了過去,光當扔在地上,怒沖沖地嚷道:「花滿城呢?讓他出來」
「竟敢直呼王爺名諱,打出去」幾名侍衛呦喝一聲,一擁而上,長槍大刀七手八腳向他身上招呼過去。
誰知那錦衣男子,看似醉得不輕,身手卻極敏捷,幾個照面,已把四名守衛打得趴在地上,踹開大門,逕直闖了進去:「花滿城在哪?叫他來見我」
侍衛見勢不妙,一邊阻攔,一邊飛奔入內。
三狼收到消息,很快出來查看,遠遠見到步履歪斜,一路衝進來的錦衣男子,不覺訝然低喃:「奇怪,他怎麼來了?」
十狼脾氣火爆,見他一連踢翻好幾外侍衛,頓時火冒三丈,提起狼牙雙棒,整個人化成一道青影,朝他撲了過去:「看打」
楚臨風抬眼見了他,冷笑:「你不是我對手,快叫花滿城出來」
六狼本不欲生事,想勸阻十狼,這時聽到言詞輕謾,哪裡還忍得住?冷笑一聲,拔出腰間判官筆:「六狼不才,想向王爺請教幾招」
兩狼左右夾擊,把楚臨風圍在場中,一對狼牙棒,一雙判官筆舞得密不透風,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三狼也想掂掂楚臨風的斤兩,嘴裡假意喝止,腳下卻並不上前:「小六,小八上門就是客,不得對王爺無禮」
「呸」八狼打得興起,沖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大清早上打上門來,若不給他點顏色,還當是咱們怕了他」
「就是」六狼冷聲道:「他若執貼求見,咱們就以禮相見;他既然殺上門來,那就沒得客氣」
說話間,另外幾狼也聞聲趕到,幾人心意相通,默不吭聲地袖手旁觀。
楚臨風喝得爛醉,步法卻絲毫不亂,不但應付自如,竟還能分出心神與三狼說話:「你們幾個一齊上,省得浪費老子的時間」
「不要臉」八狼大怒,仗著邊上都是自己人,竟全不採守勢,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風,場中頓時風雷聲大作。
六狼與他配合默契,一對判官筆指東打西,見隙就進,見縫就鑽,漫天寒光織成一張天網灑下,將楚臨風全身要穴全部罩住。
「六弟,八弟,手下留情」三狼見事態緊急,怕傷了楚臨風,不好收拾,急吼一聲。
一輪急攻過後,六狼,八狼收手各退數尺,驚見場中竟是空無一人。
「咦,人呢?」五狼訝然低語。
「找我嗎?」忽聽一道男音由頭頂傳來。
大家循聲望去,卻見楚臨風站在楓樹頂上,身子隨著樹枝的搖擺而起伏。
周圍數十人,上百隻眼睛,竟無人看清他如鬼魅般的身影是如何逃出六狼和八狼那一片密如蛛網,從天而降的棒影與筆影?
他輕輕躍了下來,臉上掛著個淺淺的笑容:「我有話要說,叫花滿城出來。」
「對不起,」三狼定了定神,不卑不亢地答道:「主公此時不在府中,王爺不妨說明來意,等主公歸來之後,卑職定當代為轉答。」
話說到這個份上,若是平時,楚臨風自然也就罷了。但此時他胸中漲著一股憤懣之氣,又灌了一肚子酒,哪裡還有理智?
當下冷笑一聲,推開三狼直接往後堂沖:「滾」
一個字,犯了眾怒。
十一狼最是陰險,解下腰間寒鐵鞭,嘩地一下抖得筆直,直點楚臨風背心而去,在鞭將及身之時,才嬌聲喝道:「看打」
楚臨風聽到身後風響,避之已然不及,故技重施,身子原地拔起二丈多高,傲然喝道:「看在你是女人面上,且讓你三鞭」
「王爺好身手,再接奴家一招。」十一狼嘴裡咯咯嬌笑,手中寒鐵鞭已向他攔腰掃了過去。
鞭風過處,沙飛石走。
唰唰唰,三鞭已過。
楚臨風拔高之勢力一轉而變為凌空下擊,從天而降,有如天神。手中短劍連揮,將十一狼週身十六道要穴通通納在劍影之中。
十一狼不料他醉酒遇襲之下,猶有如此神威,心中一驚,雙足急點,飛身疾退。
哪知楚臨風如影附形,哧地一聲輕響,左肩衣衫已被劍尖劃過,皮開肉綻,血流如注。
九狼怕她吃虧,急急拈了數枚金錢鏢在手,曲指間彈了出去,嘴裡喝道:「十一妹,小心」
「他自己找死,大伙別跟他客氣,併肩子上」十一狼受了傷,惱羞成怒,不退反進,揮鞭喝叱。
雪地上灑下點點血跡,猶如紅梅綻開。
群狼受激,嗷嗷叫著撲了上去,重新把楚臨風圍了起來,雖不致群毆,卻也不肯教他走脫。
楚臨風終歸是喝多了酒,被冷風一吹,鬥了這數十個回合之後,酒氣上湧,身手漸漸不靈活,很快挨了八狼一棒,又被十一狼一鞭打得跌在地上。
眾侍衛一湧而上,把他按在地上,拿網子兜住。
「花滿城,你這個無膽匪類不要躲,有本事與我單打獨鬥」楚臨風困在網中,猶在低聲咒罵。
「老娘讓你吼」十一狼從地上挖了塊泥巴,狠狠塞進他的嘴裡,猶不解氣,抬腿又踢了他一腳。
五狼急忙把她拉住:「小妹,算了∼」
楚臨風蜷成一團,嘴巴又被堵住,沒多久竟然睡著了。
九狼看著他,直蹙眉:「三哥,怎麼辦?」
即不能打又不能殺,捆著也不是辦法,更不能任他在這裡睡到自然醒,真是傷腦筋。
三狼微微一笑:「好辦,哪來的回哪去∼」
九狼眼睛一亮,撫掌笑道:「著呀,還是三哥有心計」
他叫人趕了輛馬車過來,把楚臨風塞進去,低聲吩咐幾句,侍衛心領神會,笑嘻嘻地走了。
馬車穿街過巷,很快來到了靖邊王府,在距王府半條街的拐角之處,掀開車簾,見四下無人,立刻把楚臨風推了下去,駕著車揚長而去。
「哎呀,這不是靖邊王嗎?」路人好奇之下,靠過去,頓時慌做一團,有人把楚臨風抱起來,又有人去王府報信。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楚臨風終於被安頓在臥房呼呼大睡。
原本該是闔家團圓,幸福甜蜜的大年三十,因為楚臨風的一夜未歸而蒙上了一層看不見的陰影。
如蘭守在床頭,看著醉得如同爛泥的楚臨風,心如刀割,淚似雨下。
他因誰而醉?徹夜未歸,又去了哪裡?為何弄得這一身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