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 第一卷 金戈鐵馬 第104章 路施援手
    玉實在看不過眼,轉頭望著小二,淡淡地道:「如的話,就麻煩小二哥替我們安排一下。」

    「有有有,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小二喜出望外:「二位爺請隨我來。」

    花滿城雙手環胸仰靠在椅背上,頗感玩味地望著如玉:「你這是在向我示威?」

    「奪人所好,強人所難是王爺的趣味,不是我的。」如玉垂眸,神色依舊是淡淡的。

    「那麼,你的趣味是什麼?」那原本就是他的強項,如玉並未誇大其詞,所以花滿城並不惱,只懶洋洋地嘲弄:「別告訴我是救死扶傷,以天下安定為己任。」

    「我?」如玉澀然一笑,聲音低不可聞:「了無生趣。」

    花滿城心頭一震,倏地放了手。

    花一般的年紀,卻有如此蒼涼的語氣,那種生無可戀的態度如一根看不見的針,倏地扎進他的心底,竟是隱隱作痛。

    如玉沒有再看他,轉身出了包間。

    這一次,花滿城沒有再阻止,只怔怔地望著她單薄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視線,陷入深思:是他逼得她太緊了嗎?

    他既沒有追來。如玉自然也就不會去二樓用餐。下了樓逕自出了雍雅閣。如一顆水融入了茫茫人海。消失不見。

    「爺一直隱在暗處地一狼現身而出:「她走了。要不要追回來?」

    「不必了。」花滿城搖頭:「派人暗中跟著就是。」

    狼應了聲。垂手欲退:「我馬上讓小七去跟。」

    「等等。」花滿城叫住他:「顏懷進京了吧?」

    「是。」

    「知道他住在哪裡嗎?」花滿城再問。

    「這倒沒有。」

    最近幾個月過得跌宕起伏,顧著大事都來不及,誰還有餘暇去關注這些小事?

    「去查。」花滿城丟下兩個字,起身離開了凌雲軒。

    狼怔了怔,沒敢問他理由,躬身退下。

    花滿城心機深沉,行事往往出人意表讓人琢磨不透,一狼跟在他身邊多年,多少已吃透了他的脾性,處理事情的手段雖不能全中,一般亦能大概猜得了個七八成。

    然,在對喬彥這件事上,卻完全讓他摸不著頭緒。

    他以為他必不會為所動,他偏動了;以為他上心了吧,他偏漫不經心;以為他必不能忍,他偏忍了;以為他不會放手,他偏又放了……

    司馬煬領著手下諸家丁,橫衝直撞地追了兩條街,哪裡有一絲如玉的影子?他心知錯失良機,氣不打一處來,抬腳踢翻身邊一個手下:「沒用的東西!」

    「哎呀人群裡傳來嬌美地驚呼,緊接著「啪」地巴掌聲響起,然後就是清脆的低叱:「不長眼的狗東西,竟敢衝撞我家小姐!」

    原來那家丁被他一腳踹下去站不住,蹬蹬蹬接連退了好幾步,街上人又擁擠,這便剛好撞了上去。

    司馬煬原就是個沒事都要找事地主,現在正一肚子火,有人挑釁,哪肯放過?立刻叉著腰氣勢洶洶地逼了過去:「死丫頭,你敢打本少爺的人?」

    琉璃叉著腰,眼睛一瞪道:「對,我打他了,誰讓他不長眼睛?」

    司馬煬正要發飆,目光忽地落在一旁地田青梅身上,驀地瞪圓了眼睛,瞧得眼珠子都掉出來。

    老天待他不薄啊!剛走了個美男子,這邊立刻又遇上一個美嬌娘。

    琉璃厭惡地瞪著他:「看什麼看?」

    田青梅羞紅了臉,側身避過他的視線,輕輕地拉了拉琉璃的衣袖:「算了,咱們走吧,今兒人多,難免的。」

    想走?沒有他的允許,她走得了嗎?

    「敢問小姐芳名?」司馬煬笑嘻嘻地靠過去,抱拳施了一禮:「家僕有眼無珠,冒犯了小姐,小生願意賠償。」

    富貴察言觀色,已知公子又動了色心,忙上前從袖中取出一錠金子,足足有五十兩,恭敬地遞了過去:「這是我們公子賠給小姐地醫藥費,還望笑納

    「不必了,也沒撞多重,何需如此多的醫資?」田青梅皺眉,婉言推辭。

    「小姐此言差矣∼」司馬煬賊眉鼠眼地溜著她嬌美的容顏,笑道:「小姐千金之軀卻不慎受此驚嚇,小生對小

    疚之情,又豈是區區一錠金子能表達的?」

    「你是什麼東西!」琉璃搶過那錠金子,不屑地往地上一砸:「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們小姐是誰,就想用金子砸我們哪?呸!」

    田小姐衣飾華美,舉止得體,也知必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姐。但司馬府地家丁向來橫著走慣了的,哪受過這種氣?又見她們只有主僕二人,身邊並無人跟隨,膽子也就大了。

    呼啦一下湧上去,把主僕二人圍在中間:「喲,這小娘們性子真烈!竟敢把我們公子給的賞銀扔了?」

    「琉璃?」田青梅哪見過這種架式?當下拽住琉璃的衣角躲到她身後嚇得簌簌發抖。

    琉璃見了這一眾的爪牙,心中亦是忐忑難安,壯著肚子擋住田青梅,喝道:「閃開,知道我們老爺是誰嗎?」

    「我管是他誰!今兒都要做本少爺地便宜岳父!」司馬煬眉一揚,吹了聲口哨,痞氣十足地道:「小的們,別嚇壞了小娘子,本公子還要和她洞房花燭呢∼」

    「你,你們真不要臉!」琉璃氣得發抖,努力護住田青梅,豎眉低叱:「天子腳下,朗朗乾坤,竟敢調戲良家女子?」

    「少爺調戲的就是你,小地們給我搶!」

    眾家丁聽命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按住了琉璃的雙臂,把她和田青梅強行剝離。

    田青梅粉面含羞,眼中帶淚,慌張嬌怯如受驚地小鹿,眼看司馬煬淫笑著一步一步向自己走過來,那雙髒手慢慢抬起來,就要往她下巴上捏。

    她自小養在深閨,學詩書禮儀,集萬千寵愛,幾曾受過此等污辱?當下瞠圓了眼睛,直愣愣地望著他的手爬上自己嬌美地臉頰,一口氣上不來,咕咚一下往後一倒,暈死了過去。

    「不好了,死人了!」路人見狀,恐惹上官非,嚇得呼啦一下四散奔逃,轉瞬間一條街變得清清冷冷。

    司馬煬也不料她這麼不經嚇,居然當街厥過去了!他本想獵艷洩慾,卻沒料到鬧出人命,極不爽地唾了一口痰到地上:「晦氣!我們走!」

    他性子跋扈,自小就是闖禍的胚,叔父對此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知道他惹上人命官司,免不了要挨頓打,關上數日,為了一個女人,划不來。

    「小姐琉璃倒底年紀小,出了這等大事,也不知該到何處求助,只會撲過去,跌坐在地上,抱住田青梅反覆哭泣:「小姐,你醒醒啊∼」

    「有什麼可幫忙的嗎?」聲音清冷,柔和中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琉璃疑惑地抬起頭,一名清俊俏撥的男子正站在她的身後。

    如玉望著她懷中的田青梅,眼中露出關懷之意:「姑娘,在下略通黃之術,不嫌冒昧的話,能否讓我替這位小姐把把脈?」

    琉璃一咕嚕爬起來,顧不得抹淚,咚咚咚叩了幾個響頭:「公子,若能救家小姐,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公子的恩情。」

    「做牛馬就不必了,」如玉微微一笑:「能否請先放開我?否則沒法施救。」

    琉璃低眉一瞧,自己死死地拽住他的袖子,不禁臉一紅:「公子,請∼」

    「失禮了∼」如玉施了一禮,蹲下去挽起袖子,先取了她手臂過來,探了探脈博,笑道:「不礙,只是厥過去了,待我替她扎上一針就會醒來。」

    「公子請,不必客氣。」

    如玉點了點頭,自懷中取出隨身攜帶的針盒,拿了一枝在田小姐人中輕輕紮下。

    琉璃摒住了氣息盯著,果見一針下去,田青梅嚶嚀一聲,悠悠醒轉,妙目流轉,見到眼前一張清俊秀麗的容顏,頓時又驚又羞:「我,我在何處

    「小姐琉璃慌忙撲過去,握住她的手又哭又笑:「你可醒來了!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如玉收了針,轉身從容地離去。

    「剛才那人是誰?」田青梅忍羞輕問。

    「誰?」琉璃愣一下,這才想起如玉,忙轉過頭來:「是這位恩公救了小姐,他……咦,人呢?」

    寂寂長街,行人廖廖,哪還有恩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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