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緊急的形勢,蕭陌眼眸中不禁閃過一絲冷芒,唇上出了一絲笑意。憑借這一口氣息,蕭陌伸手取下寧遠纏在手上的扶風紗,振臂擊向右腳下的那一片幾乎密佈可分的草葉網。
除此借力換氣之外,蕭陌分明看到那草葉在滿含內力的扶風紗攻擊下露出了一絲空隙。縫隙雖小,但在蕭陌的眼中確是十分的明晰。
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蕭陌強自在那扶風紗中注入新的內力,改扶風紗的柔軟為強硬,更在邊角上銳化出刀鋒。如此順著縫隙一陣搗鼓,他竟在這當頭的草葉網落下前,將那片草葉硬生生地扯出一塊容人通過的空隙,輕煙一般地從裡面橫掠而去了。
饒是兩人借力逃出生天,那草葉卻是決然不願消停,只是一應地順著寧遠與蕭陌逃出的地方延伸而去,全然不顧遠方那越發炙熱的氣息。而那雨水卻也似助力一般,辟里啪啦地往下砸著,不但阻礙兩人的行動,那草葉也憑此,延伸地越發長,到了最後,甚至於結成一條極為粗長的籐條,竭力往兩人身上鞭笞而去。
呵……
看到這粗長的籐條,蕭陌心裡閃過一絲好笑,那神色也略微有些轉變,臉上卻是隱隱泛出了一絲的冷笑。
這草葉結成網狀,或許還有幾分難以對付,若是這種籐蔓一般的狀態,便是多上幾條,那又如何呢?
在這粗長的籐蔓上點掠而過,蕭陌的眼光帶著幾分評估,再上面不斷的盤桓,直到看到那籐蔓上地草葉猛然爆裂而開。數十片夾著凶悍地氣勢。猛然竄了上來,直直地纏向兩人。
微微挑起眉,蕭陌地神色淡淡地,但百無聊賴的寧遠卻也看得出他已然有了解決的辦法,心情稍稍也放鬆了些。
在這豪雨之中,蕭陌如滑雪一般,自那籐條之上急速地滑去。但這滑動卻不是單純地滑動而已,而是進行了各種花式的變化,使那籐條上的葉子各自相纏,攪成一片亂麻。更也阻止了後面草葉的追擊。
一時間,這些草葉或是糾結成團,或是夾雜不清,或是前後衝突,或是廝殺當場,確是真真將這一片濃密的草葉阻擊住了。
趁此之時。蕭陌與寧遠冒著更為厚實濃密的雨珠,轉身往那荒地疾馳而去。
這倒不是兩人慌不及路。只是那無果的遊記之中曾有記載。草地落雨大約半個多時辰,且隨時間越發密、重,等到最後,那暴雨便會倏然而止。
但這雨後的草地,積水成毒。雖日光揮發。斷然不可行走,只能在荒地上等待數十分鐘。
因此兩人必須在這暴雨之前趕回到那荒草地。
蕭陌當時衝出重圍前,便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因此,大多只是在這荒地不遠地地方盤桓而不遠去。這時要回到那荒地,便是大雨如注,倒也不是費勁的事情。若不是還有些孤零的草葉前來阻礙牽絆,那這路早就到了終點。
一番折騰之後,那雨落得更急了,砸打在寧遠的臉上身上,竟生生地泛起了一絲痛楚。
「小心些。」
蕭陌雖是不在乎這雨落下的攻擊,但對寧遠身體上的變化豈會不知道,當下便收起劍,取來那扶風紗抖成一匹極粗極長地絲紗,捲裹著寧遠的軀體,擋住了那落雨地侵擾。
「我沒事的,看著雨的樣子,我們還是快些回到那荒草地吧。」寧遠淡淡一笑,湊到耳邊低聲說道。
看著寧遠唇邊的那一絲笑意,蕭陌忍不住低頭在寧遠的那濕漉漉地額上落下一個吻,隨即便將那扶風紗遮掩在額頭之上。
遠好笑地說了一句,卻不妨被那扶風紗遮掩住了,嗚嗚得竟說不出半句清晰的話裡。
隔著那扶風紗,微笑著的蕭陌又落下了一個淺淺地吻,方才循著來路騰躍疾馳而去了。
此時,蕭蕭的落雨越發得急促了。那無數的草株在空中游弋著,那原本糾結在一起的草株,已然擺脫了那糾纏的意思,轉而一應往蕭陌寧遠兩人的身上糾纏而去了。
在邊上的一條草葉上略微一點,蕭陌整個人便如一道幽幽的清影,急速的奔馳而去了。不過三四分鐘的時間,蕭陌與寧遠兩人便是直接到了那裸露的地面上空。
身後的那絲絲的草葉便如遮天蔽日一般,一起湧了上來。蕭陌眼眸中流光一轉,正想採取策略,忽而一道清澈的天光突然落下。
那茫茫的驟雨,如充沛的山泉,在直衝之後,陡然消散了。
不過轉瞬之間,那清亮的天光便如直落九天的銀河,直接倒落下來了。而那雨水,早已伴著層層濃密陰雲的消散,頓時消逝了。而地上的那些生長著的草,便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其他早已斬斷的草葉確是保持著原樣,攤放在草地上。
見到這種景象,蕭陌與寧遠都是心中一輕,從空中落了下來,腳踏在那荒草地上,心裡更是安穩了。
收攏那散落的茱玉,蕭陌將其特意放在一個布包之中,以備其後再行使用。畢竟,這已在陣法上用過的茱玉,就只能在陣法上面,用上兩次。
風中徐徐地吹來柔和的暖意,蕭陌與寧遠坐在那荒草地上,都是略略鬆了一口氣。將身上那濕漉漉的衣衫換下,再起了一把火,烘烤一番。
這般將筋骨舒展開來後,兩人紛紛用手疊在腦後,仰面躺下。
暖洋洋的陽光,落在兩人的身軀上,讓剛剛鬆懈下心境的兩人,整個都覺得十分的暢意。良久,才紛紛起身,各自整理身上的事物。
蕭陌陪著寧遠,將那萎靡倒地的粗長草葉收攏起來,更為取來那腐水,為他裝到那容器之中。
這樣大致的收攏好手上的草葉腐水,再等待著腐水在日光的照射下漸漸消散。蕭陌與寧遠微微吁出一口氣,整理好行裝,才慢慢地向那遠方慢慢地行走而去了。
雨後的三天,便是天色清亮的好天色,正是那趕路的好時節。
兩人顧自安然地行走著,身後的天光確是越發的清亮,照在那青黃交結的地面上,隱隱反射出淡淡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