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漠漠,暖風一絡絡的揚起,讓幾隻飛翔的水鳥高一聲低一聲的徘徊鳴叫。幾朵浮雲,來去閒閒,卻是略路遮住了暖日的一角。
江間的波浪極緩極清,就如那一匹絲紗湯湯的浮起些許的褶子,若只是粗粗的一看,就覺得那江面平滑的如同靜日裡的搖擺手上的宮扇,別有一番風味。
在水聲幽幽中,蕭陌與寧遠兩人正依靠在船舷上閒閒地聊著天,以稍減酒足飯飽後的倦怠。
「兩位到是空閒的很,是否有享受一下垂釣的閒情?」前邊的角落裡突然傳出這麼一句話來。
寧遠抬頭看去,卻原來是明稜。只見他一身的輕便打扮,手上還提著魚簍、魚叉之類的東西。
「這行駛的船上也能垂釣?」寧遠看著魚簍裡似乎也沒什麼魚在裡面,不禁有些訝然的問道。
「這也不是,只是看著餌料、魚桿子以及運氣罷了。」那明稜見兩人都有些意動,便拿出了兩個魚桿子以及一些魚餌遞了過去。
「對了,明稜,這次航海雖說人員是不會有什麼性命危險,但究竟是離鄉極遠的,為甚麼你鄉里的人還是這麼熱衷呢?」寧遠趁著這個空子,順便把自己在那村子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您是被我們村子裡的熱鬧看愣了吧。」這明稜是一點即透的人,也曉得自己村裡的那勢頭的確讓人看不透。於是笑了笑,他便解釋道:「這也不是什麼別的原由。別看那是人人爭先,個個都是為了一個船員的位子打了沸反盈天地。其實要不是回來後,能掙上艘小船,誰還幹這活計啊?」
「不論事情的結果嗎?」寧遠聽得一愣。心下思量了一番後,就緩緩地開口問道。
「這件事卻稱得上一句: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是。」那明稜隨意的挑起一桿魚桿子。放上餌料。不多久,一條漂亮地拋物線就直直的往那江中扎去了。
「這怎麼說?」寧遠也有樣學樣。迅速地抽走一桿魚桿子,放上魚餌,拋出一個不怎麼圓滑的弧線後,也像模像樣的釣了起來。
「這船是一定會有的,不過這事情大不大。成不成與那船的大小可是大有關係哪。」明稜眼中略帶深意地看了寧遠與蕭陌一眼,轉而注視到海面上。
「原來是這樣子。」寧遠與蕭陌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是雪亮的。聽話中的意思,這明稜過來釣魚也不過是不相信兩人的能力,想要打探清楚兩人的實力。此外,也是稍稍透露出可以利用他們以完成任務的信息。
「這樣的話,就請多多指教了。我想有些事情,日後也就會清楚了。」寧遠淡然的說道,話裡的意思卻明白地很。
那明稜聽了。眼瞼微微下垂遮住眼中不斷變化地神色,良久,方勉強笑了一聲:「這,嗯?」
原來。這明稜手上的魚線一下子就拉直了,似乎是有魚上鉤了。這麼一打攪。那明稜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將那上釣的魚提留上來,找了個借口。便顧自去了。
稍稍抬了一下眼皮子,寧遠也不說什麼挽留地話,就這麼笑瞇瞇地看著明稜走遠了。
「對了,怎麼忘了問問這裡釣到魚的概率有多少?」寧遠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不禁有些鬱悶起來,隨手拿起一個魚竿子遞給蕭陌,兩人地概率總是要高上很多吧。
蕭陌淡淡地看了寧遠一眼,將那魚竿接了過來,上魚餌,拋出,靜靜地等待著這魚竿子上地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魚桿子還是沒有什麼動靜。見日頭漸漸歪斜過去了,寧遠便開口說道:「這遊戲中我們又沒學過什麼釣魚地事,現實中也不見得喜歡。都過了這麼久了,這魚還不上鉤,就算今天沒口福罷了。」
這寧遠的話音剛落,蕭陌就覺得魚桿子上輕微動彈了一下,讓他眼眸中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怎麼,有魚上鉤了!」寧遠略帶折一些錯愕,想不到自己的話才出口,這魚就上鉤了。
不用蕭陌多說什麼,那拉得筆直得魚線就告訴寧遠,這絕對是一條大魚,甚至於有可能比剛才明稜那條更大。
只是這時蕭陌卻低低的喊了一聲,發覺自己調到的魚,力道實在是不輕。寧遠見了,正想開口問上一句,沒想到自己手上的魚桿子也開始顫動起來。
「這不來都不來,一來倒是都來了。」寧遠咕噥了一句,眼見蕭陌將那上鉤了的魚拉出了水面,也就自顧自得收起手中的魚線了。
魚被拉得躍出水面,在陽光下泛起一層層璀璨的光芒。這如同鑽石一般耀眼的光華越發顯示出這魚的不凡來了。使原本還為這輕飄飄的重量而微微皺眉的寧遠,眼中不禁露出了一抹期待。
蕭陌的魚,形似鱭魚,體圓且長,魚鱗細膩,在日光下散發出一層細碎的銀光。而寧遠的魚,雖在出水時十分地耀眼,但是等拿在手上細細觀察時,卻發現這魚,圓而纖細,潔白無鱗,雙目為兩小墨點,正滴溜溜的轉動著。而那足以耀花人眼的光芒,卻是自那魚鰭上散發出來的。
「不知道這種魚在那本奇珍的書上有沒有記載?」寧遠掂量掂量這條不過二尺的小魚,突然萌發了這麼一個念頭,不禁轉頭笑著對蕭陌說道。
蕭陌聽了,也不答話,伸手捻起那條乖乖地呆在寧遠手中的魚,才想要順手放了,不遠處的一聲不知道是誰驚呼讓他眉尖一皺了,轉而看向寧遠。
「先過去看看吧。」寧遠稍微出了點神,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便提議去那邊看看。
陌隨意的將那魚遞給寧遠,看他收拾好了,兩人便一起往那發出驚呼的地方走去。
然而,誰都不知道的背後,一條深海中的海獸極其小心地辨認著海中的氣味,甚至於不惜一切將沿途的魚類一一驅趕,以確認那一絲奇異的味道的方向。等一確定氣味正確,它便似瘋狂了一般,循著氣味,瘋狂地疾馳而去。直到那奇異的味道,再次變得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