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的日子,總是個好天兒。村郭流水,小橋下隱隱露出扁平小舟的一個角兒,正蕩悠悠的在水面上一起一落著。
楊柳枝仍是繁茂的很,搖曳出層層的黃綠色波浪。邊上的滿山遍野的野菊花也正是璀璨的時候,星星點點的落在已然有些枯黃了山林草木中,渲染出一種些微憂愁些微喜悅的風景。
挑開這青布做的窗簾子,蕭陌看到的就是這番幽靜的景象。閒閒的賞了一會花草,他隨意的折下一條柳枝,饒有意思的搔弄起正在好眠的寧遠。
寧遠早就睡過去了,現在正是緊閉著眼,斜斜地躺在蕭陌的身上。也是,在敦煌到南京的漫長路程中,難怪會有些受不住無聊,何況上線時寧遠的精神勁也不是很足。
揮手撥開在鼻尖上地搔癢,寧遠有些迷茫的眼眸微微睜開一道縫隙,停了一會,才徐徐地散去迷霧。
「到了嗎?」寧遠伸了個懶腰,揉揉自己有些發酸地臉龐,用一種猶帶鼻音的聲調咕噥了一句。
「快了。」蕭陌拋開手上的柳枝條兒,幫寧遠換了個姿態,輕聲的說道。
果然,這蕭陌的話音剛落,一聲呵斥馬兒停下的『吁∼∼』就傳來了。對著蕭陌笑了一聲,寧遠冷冷地看了地上的柳枝一眼,鬆鬆有些麻了的手腳,便抓著蕭陌一起下車了。
金陵自古繁茂地,滄桑留痕話風流。
南京是中國的七大古都之一,自古便是風流遠揚的佳麗地。有詩仙李太白捉月而逝的秦淮河與淮清橋,有雜草斜陽伴著船槳聲幽幽的烏衣巷與朱雀橋,還有那東屏湖、鳳凰湖、南山湖、大泉湖、玄武湖、白馬湖、石臼湖等等的湖光山色……
當然,還有現在寧遠吃著拿著惦著的南京小吃。
乾絲燒餅糖粥藕,春卷壓面豆腐澇,還有那小籠包餃、牛肉湯、餛飩、湯麵餃、鴨血湯等等的東西,南京的小吃可稱得上是品類眾多。寧遠左手抓著筷子啜著鴨血湯,右手卻拎著只小籠包餃,那賊亮的眼睛早就轉到那小煮麵的攤子上了。
靠著寧遠一貫對於飲食的晶亮眼神與挑剔眼光,兩人一路上橫掃這個小攤子的匯聚地,還收購了不少的原料與成品,成品自然是等著以後再細細地品嚐,原料嘛,就是以後的飯菜上的好料了。
折騰了這麼一番後,寧遠終於拉著蕭陌到了燈影月色共彷徨的秦淮河。六朝胭脂,流不盡秦淮河的十丈軟香,軟語噥噥的江南小調,濃紫艷紅的水袖蠻腰,雖然在這來來往往的畫船歌坊裡,玩家都不能做些什麼,但是聽聽小曲,看看戲劇倒是都可以的。
順著這秦淮河走了一趟,寧遠與蕭陌正準備找間客棧休整一下,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叫罵聲。轉頭一看,那裡已經是擠滿了密密麻麻的玩家,其中一個男的,一臉飛揚跋扈的大口斥責著什麼東西,聽得周圍的一群打手也紛紛的應和起來。
與之對峙的玩家也是一大群,瞧著那些男男女女的裝配,卻都是精良的很。在這精緻貼和的裝備下,這些玩家更顯得形貌俊美,丰姿翩翩。
再稍微聽了這堆玩家的對罵一會,寧遠就明白過來了。原來就是這個紈褲公子一樣的男的對這那邊的女孩子說了一些調情的話,被女孩子殺死後就提著大隊的人馬過來報仇了。
眼見著這些人就要動手了,寧遠興致缺缺的轉過頭,對蕭陌說:「我們走吧。」
寧遠這話音還未落下,一個紈褲公子邊上的玩家已經是呼嘯著往他身上飛撞過來。幸好這個玩家被邊上的蕭陌伸手抓住,順著力道,突兀的一轉,這個玩家竟比來勢更快的往那拋出去的人身上急射去。
那個拋人的玩家也沒提防有這種事,而這拋來的人又極為迅速,猛不丁就拋人的玩家被壓在這被拋來拋去的人下面了。蕭陌下手下得毒辣,這個玩家只聽得一陣呻吟,就徹底的沒了聲息,看來是昏了過去。
之所以有人會被拋出去,不過是女孩子這邊玩家的立威手段而已。只是被蕭陌寧遠一打岔,那紈褲公子那邊不但是沒有什麼恐懼,倒是紛紛的狂笑起來,口中更是一溜的污言穢語。
那幾個女子聽得一陣火氣,漲紅了臉頰就對那紈褲公子那邊動氣手來。
這下真是鬧大了,邊上看戲的玩家紛紛的往後退去,空出了一大塊空間讓這群人大打出手,一邊還指指點點,說些街頭巷聞。
「唉,這些都是什麼人哪,怎麼就在街頭動起手腳了?」一個明顯是愣頭青的玩家擠進來看了一陣子,便轉頭向邊上的玩家問道。
「嘿,你是剛來這南京吧。」另外一個玩家聽到這句話,不由就湊過來問道。這話裡的得意味道,就連十里外的人都能聽得出來。
「是啊,我是……」愣頭青玩家賠著笑臉正打算介紹一下自己,那開頭被他問的玩家立刻揮了揮手,說道:「難怪,你知道江南兩大幫派,南宮與風樓吧?」
見這愣頭青連連點頭,那玩家就更得意了:「現在他們正在爭奪南京城的地盤,打得是天昏地暗的。這兩群人一邊是南宮的,一邊是風樓的,別說是有事,沒事都能打上一場呢。只不過……」
寧遠聽著耳邊的竊竊私語,倒不是不想走,實在是這一撮人都遷怒到兩人的身上,正派了大量的人手氣勢洶洶的往這邊撲了過來。
結果……
結果連寧遠看了也只能說是無語了。
這一大群玩家,三下五除二,蕭陌就解決了他們,只留下一大群玩家哼哼哈哈的在地面上呻吟。
這一手看得所有旁觀者都側目而視,私下裡竊竊私語起來。那動手的玩家也極為曉事,幾個人立刻變了臉色。
寧遠看了寂靜的街道一下,特別是那幾個想要過來討討信息的玩家,忍不住皺了皺眉,伸手拉了蕭陌一下。
蕭陌冷冷地看了這些玩家一眼,也不多說,摟住寧遠便斜飛至邊上的屋簷上,縱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