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寧遠歪著頭,看向很久都沒有任何言語的蕭陌,有些驚疑不定。
蕭陌眼眸中那抹湛湛然的天藍頓時沁入一絲極為奇妙的青碧,雖是流光溢彩,但寧遠在那一剎那卻不由生起一種莫名其妙的惶恐來了。
他張嘴正想說些什麼,好打破現在的那種詭異氣氛。只是沒等他吐出一個字,蕭陌就已將他壓制在身下了。
濃稠纏綿,乃至於吐露出一絲絲情慾氣息的香味頓時從蕭陌的衣裳上,緩緩得浸到寧遠的鼻中身上。寧遠昏頭昏腦的吸了一些,彷彿是在溫泉浸泡了許久,一時間連指甲都泛出胭脂一樣的粉色,臉色紅得能滴出血來。
一個吻輕輕地落在寧遠的小手指,蕭陌細細地啃咬著寧遠並不細嫩小巧的手指,一邊還若有所思的盯著那被寧遠微微咬住的唇瓣。
寧遠眼睜睜的看著蕭陌細細地慢慢地啃咬到自己的手指、手臂、鎖骨、乃至於脖頸,雖是漲紅著臉羞愧惱怒不已,卻偏偏感到自己渾身無力,還生出了一些、那麼一點點的感覺。
蕭陌望著寧遠那帶著一點驚慌,帶著一點生澀,還有那麼一點依賴的眼神,一股濃重的情慾之念頓時就從腦中生起。原本沒有這樣的計劃,但蕭陌發現自己已經很難控制住自己的舉動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蕭陌慢慢壓制住自己的慾念。
但在寧遠看來,卻不是這樣的情狀,這樣的蕭陌讓寧遠感到驚恐有覺得難以抗拒。正在寧遠心裡十分矛盾的時候,蕭陌卻是不疾不徐的將寧遠身上的衣物慢慢地解開。
「蕭、蕭陌∼」寧遠很想大聲的斥責蕭陌的舉動,但渾身無力的他不知怎的連那話也變得綿綿軟軟的,配著那天生的溫柔腔調,活生生的就是一個正向情人撒嬌取鬧的話兒。
陌自然是樂意奉陪的,輕輕地哼出一個志得意滿的鼻音,卻是一陣調侃的味道。
「你!」寧遠被氣得臉白脖子紅。
「不願意嗎?」蕭陌看著寧遠發白的臉色,似是感慨,似是歎息,幽幽地說道。
媽的!寧遠心裡暴出一句粗口,你這樣誰會樂意,都沒有、沒有……
寧遠在心裡想了很久,卻愣是沒有說出這句話,彷彿這樣子有些東西就會消失了一般。
寧遠頓了頓,想要問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問些什麼。最後打定了主意,終於磕磕碰碰的問道:「蕭陌,你……」
寧遠說話的時候自然是揚起了頭顱,這時他恰巧從那角度發現一個身段婀娜金髮碧眸的少女正直直的往這裡走來,那笑吟吟的眉眼彷彿看到了寧遠與蕭陌所有的情狀。
寧遠原本已然平靜下來的心神,立刻被這外人窺看的事情給打破了。當下間,他發出一個急促的驚愕的聲調,撇過頭便縮到蕭陌的懷中。
「怎麼了?」蕭陌沒想到寧遠突然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做出這樣的舉動,當下就抱住他,緩緩地安撫著。
「屋外有人來了。」寧遠低下頭,用一種近乎耳語的音量對著蕭陌說道。
蕭陌聽了,立刻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嬉戲般的揉亂寧遠烏黑細滑的頭髮,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這裡外面看不見。」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誰?」蕭陌冷淡的問道。
「主人,您的紅酒。」那少女早已適應了蕭陌的話語,十分坦陳簡練的將話說清楚了。
陌冷冷地應了一聲,寧遠就看到那女子將紅酒放下,立刻退了出去。
「喝點紅酒吧。」蕭陌坐起身來,順手就將寧遠拉了起來。心裡想著寧遠可能的情狀,就一手扯來那絲織的薄被將寧遠裹到其中。
遠趕緊應了一聲,只要這個人不再動手動腳,他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喝杯紅酒,也不會怎麼樣。
蕭陌不知往哪裡按了一下,一個小小的吧檯便出現在那床邊上。蕭陌隨意的挑選了兩個鬱金香型的杯子,再將那女子送來的紅酒啟瓶。然後姿態優雅的往那兩杯子中都斟了大約三分之一的紅酒。
酒香濃郁,如同芬芳的香水般在這小小的房間裡蔓延開來。寧遠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一口,下一秒他就猛然瞪大了眼睛。
這是哲維瑞.香貝丹紅酒,產於法國勃艮第的美酒。
自從第三次世界大戰後,雖然有一些地方能夠保持相對的完好,如各大國的首都等地區,但仍然有很多地方都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比如法國勃艮第。
也因此,法國勃艮第的紅酒白酒產量大幅跌落,使各類勃艮第美酒的價格急速增長。以寧遠的財力,哲維瑞.香貝丹紅酒也是他很偶爾才喝上那麼一點的。
這一瓶紅酒卻是跟寧遠平常喝的不同,聞到那酒香,寧遠就知道這絕對是超過五十年的陳釀。
「喜歡?」蕭陌望著寧遠的神色,溫柔地問道。
看到寧遠頻頻點頭,蕭陌心裡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還好,你還記得這些。
瞇著眼享受了哲維瑞.香貝丹紅酒在唇齒間的感覺,寧遠抬起頭,看著蕭陌那難掩黯然的神色,突然覺得一陣酸澀。
良久,他才對著那一直搖晃著酒杯的蕭陌道:「蕭陌,你是挽劍霜吧。」
蕭陌愣了一下,輕輕地勾起一絲笑意,悠閒地飲下一口哲維瑞.香貝丹紅酒:「你說呢?」
「你知道嗎?我覺得你很熟悉,很熟悉……」寧遠沒想到蕭陌會這麼自然的反問一句,腦中想著一些事情,他口中便也隨意的說了出來。
「我不會說的,除非你想出來。」蕭陌望著神色間迷亂的寧遠,斷然的回答道。
「我知道,只是……」寧遠的話被蕭陌一打斷,頓時就覺得很難說下去,只能抬頭看著蕭陌的眼眸。
「對不起,只有這件事,我不妥協。」蕭陌溫柔地理順寧遠有些雜亂的頭髮。
寧遠望著蕭陌,一時間卻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