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睡蓮是唯一的通道了。」一襟晚照的話打破五人間的寂靜。
「嗯,你看那石牌坊前面不是有株睡蓮嗎?這湖中的睡蓮隨意飄蕩,唯獨那一株卻是停在那裡。看樣子是想邀請我們去。」寧遠看著石牌坊前的一大片睡蓮葉,說道。
「是啊,是啊,難的花草解人語。我們就不要辜負了。」離商瞇著眼睛,笑嘻嘻的湊了一句。
寧遠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人,見他們的神色,便知道他們的意思是闖闖看。自己心中雖是有些疑慮,但現在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總不能呆著不做吧。於是點了點頭,跟著挽劍霜向那睡蓮走去。
睡蓮,又名子午蓮。屬睡蓮科,多年生水生花卉。根狀莖短粗,直立。葉漂浮水面,心臟形或寬橢圓形,基部具深彎缺,上面亮綠,下面紫赤色,花單生於細長的花柄頂端,多白色,漂浮於水。
這叢睡蓮便是其中極艷麗極芬芳的品種,那葉子極大,僅僅比日前寧遠在書籍中見過的王蓮葉子小些,因此一張葉子上站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五人選了幾張較為聚合的葉子,先後踏了上去。挽劍霜等人知道自己這一隊中寧遠的武技相當於零,於是在有意無意間,四人便將寧遠保護於中間站好。才選了葉子站好方位,腳下的那幾片葉子彷彿有些承受不住的輕顫了幾下,便徐徐向湖中行去。待得離岸十餘米後,左右邊上兩叢靜止的睡蓮彷彿受到某些牽引一般,迅速的擋在他們面前。
「左還是右?」幾個人相顧默然,都有些躊躇,挽劍霜思索會便
+淡淡的問寧遠。
寧遠仔細觀察那兩叢睡蓮,其花色、葉片、大小竟無什大的區別,不由眉頭一皺,道:「我也不能很肯定,不過我想左邊的幾率比較大一點。」
「左邊嗎?好,那我就先上了。」離商第一個行動,跳上左邊那叢中最為寬大的葉子,寧遠阻止不及,只好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其他人臉色卻是微微一動,暗自警惕湖面的動靜。
湖面依舊波平水靜,沒有什麼動靜。
於是離商在荷葉上跳動了幾下:「喂,你們快來啊!我站在這裡半天了,什麼動靜都沒有,應該是選對了。」
那荷葉顫了一下,倒有大半的葉面浸在水中了。
幾個人包括寧遠都暗自放下警惕,正準備跳上去時,一條兒臂粗的帶刺濃綠籐條忽然從水面激射而出,纏向離商。
幾人微微一愣,卻是一時來不及動手。
就在這時,離商不動聲色的將手一翻,幾張符紙便出現在手中了,他隨手一拋,這紙便洋洋灑灑的飛舞起來。仔細一看,就可以看到這飛舞的紙上似乎畫著一些朱紅的線條。離商閉目暗自念了一個「臨」,一圈暗暗散發著淺綠的毫光便纏繞全身。那籐條一擊中毫光就被高高的反彈到了空中。
看到這樣,眾人的臉色也就緩緩放鬆了些,但寧遠的眉頭卻猛然一皺。
陵墓中的機關不同平常的機關,若是尋常的機關這樣子,一般也就夠了。陵墓中的機關卻是一擊不成,很多後手會聯手同時發作。
因此,寧遠向還站在那裡笑嘻嘻的離商喊道:「笨蛋,還不快回來!」
隨著他的話,幾條更為粗長的籐蔓捲了上來,那籐蔓上的突刺冷森森的如鋼鐵一般閃著金屬光澤。而離商腳下的花葉急速的顫抖後,突然迅速的旋轉起來。待得他的腳不小心浸了一些水中。數條不知哪裡冒出來的鯥魚、鯖魚,彷彿知道了水中出現了食物,突然破水而出,向離商惡狠狠的咬去。
離商淺綠的護罩,在一瞬間先後被籐蔓、鯥魚、鯖魚狠狠的衝撞了數下,那淺綠的顏色一下子黯淡了下來,變的若有若無起來。
不過在這段時間中,其他人的援助也立刻發動了。
斷刃的刀黝黑厚重,但到了他手中劃過數道黑影,隨著一句:「重鋒!」,那靠近他的幾條鯥魚就被劃拉下一大片紅肉。
一襟晚照是遠攻的主力,見自己離那魚實在過近了,也就將弓箭對準被反彈的極高的籐條,刷刷刷的幾箭,如追雲逐月一般向其中最粗大的籐條射去。
挽劍霜卻是低低的吟了句:「男兒到死心如鐵。」一溜的銀光順著劍尖忽然消失不見。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嗤」,離商站的那張葉子突然停了下來,看來是挽劍霜用劍將那葉子下的機關破壞掉了。
寧遠見離商離自己較近,便忙伸手抓住他,想把他抓回來。
料不到的是,待得他一碰離商,那叢急速旋轉的花葉便迅速的停了下來,那些籐條也立刻縮了回去。就是死活也要咬上幾口的鯥魚、鯖魚也因為斷刃砍傷了幾條同類,競相游向傷重的同類撕咬起來。
五人對視了一下,然後將視線集中在寧遠抓住離商的手上。相互對視了好一會,才各自笑了起來,將苗頭對準了寧遠摔下來時磕的那個頭。
「看來你第一個頭磕的很值啊!現在這一路上都要靠你帶頭了。」離商抓著寧遠的手跳了回來,笑嘻嘻的說。
「是啊。」寧遠有些無奈,通過剛才的事,他也知道離商之所以這麼主動的先嘗試,不過是因為技能的關係,最善於防守。但現在的局勢卻是他這個既不擅於防守,攻擊也是一塌糊塗的人要當前鋒,由不得讓他生出幾分無奈來。
寧遠被趕鴨子上架後的兩次選擇都選了左邊,好在他運氣不錯,次次都是成功接交,現在他們正站在最後一班的荷葉上,緩緩向水渦行去。
讓一邊的離商很是憤憤不平:「怎麼你選的蓮叢每次都對的,害的我看都不上好戲。」
「那當然是因為第一次的選擇是最為艱難的,以後的選擇只要根據墓穴營造的大概思想便可以推測出來。可以說第一次的選擇只有55%的幾率正確,但之後的就有80%以上的準確率了。」寧遠解釋道,現在的情況雖是進行的極為順利,但他還是覺的有些不對勁,因此臉上也就淡淡的。
「這樣啊,那你怎麼確定是左邊而不是右邊呢?」斷刃也饒有興趣的問。
「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因為古代以左為尊,另一個是一路上我們打開的機關都是以左為重心,想是打開古墓時要先拍擊左邊,點燃燈具的機關要拍擊左壁,石牌坊實際是在左邊等等。」寧遠解釋道。見離商、斷刃與一襟晚照有些迷糊,不由想起到現在也沒說自己和挽劍霜怎麼打開古墓,便稍微解釋了一下事件的始末。
「這麼看來,你祖傳的手藝可是精湛的很呢。連那風水師的東西也這麼瞭解。」離商笑著說。
挽劍霜看看寧遠,見他笑的有些勉強,眼眸間神色流動,似乎有些心煩,不由伸手輕輕握了寧遠一下。寧遠沒料到他會這麼做,一時間眼中閃過些驚愕、羞澀與笑意,一種安定的感覺卻往心裡湧了上來。他稍微用力的回握了挽劍霜一下才放開,臉上也浮出一些笑意。
說笑間,他們已經接近了水渦。
這叢花葉便漸漸停了下來,靠近水渦,一股花草的濃香便從水渦的空隙中透了出來。
仔細勘探,可以發現這水渦外圍旋轉的很快,中間卻是緩緩的結成了一個颱風眼一樣的漏斗型水環。若是再仔細一點,還可以看到下面的宮殿、花草、林木等等東西如在哈哈鏡上扭曲的模樣。
但這樣直接從這水渦中充下來是否會碰到那些籐蔓、鯥魚、鯖魚之類的怪物,是否會安然無恙的到達宮殿,都是一個無解的密啊。
「我看我們還是扔下幾個豬腿下來試試吧。」寧遠拿出幾個白呼呼的豬腿,躍躍欲試。
其他人一頭冷汗,有些無奈的看著那白花花的豬肉。
「你為什麼對豬腿情有獨鍾啊,難道是包裹裡只有豬腿?」斷刃難的有了好奇心。
「因為根據我跟挽劍打開石門的程序來說,豬是被這個墳墓的人的生肖啊!」寧遠笑瞇瞇的說出理由。
原來是洩憤啊,挽劍霜眼中含笑,其他人苦笑著看著寧遠連續扔下三個豬腿。咚的幾聲,那豬腿落入湖中,毫無反應。
幾人收起各自的神色,低頭思索起來。雖然那湖水沒有任何反映的讓豬腿穿越而過,但之後豬腿怎麼樣就很難說了。若是遇到剛才的那種水族霸主,那麼……
「我去。」挽劍霜淡漠的說,在這裡只有他的屬性最高,不論出現什麼狀況,自然是他的生存幾率最高。
而在「夜無」這個遊戲中只要是組成了團隊,任何一個團員的死亡,系統信息都會自動提示。若是十幾分鐘後,沒有任何回音,就是在這不能使用「飛鴿傳書」的地方,他們也會知道挽劍霜順利到達了。
況且,如果下面有怪,也可以讓他打出一片安全的地方,讓下面的人好安全著陸。
其他人想了想也只好點頭同意了,見挽劍霜姿態優美的跳入水渦的中間。一向活躍的離商想到那無聊的等待時間,突然冒出一句話:「這算不算是咫尺天涯啊。」
語言之哀怨,表情之鬱悶,足以讓所有看到的人產生踩他幾腳的衝動。
事實上,斷刃作出了一個差不多的動作:只見他隨手給了離商的腦袋一拳:「坐好,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