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 正文 16 賜婚密旨
    16賜婚密旨

    二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的走上前來。並肩立在承平帝跟前。

    承平帝便也靜靜的看著二人,看了許久許久,他才輕輕歎息了一聲,專注的看向林培之,淡淡吩咐道:「明兒你就收拾行裝回南淵島罷!」

    林培之略一揚眉,不置可否,卻反問了一句:「她呢?」

    承平帝目光微微一動,落在荼蘼面上:「她不能同你一塊走!不過朕答應你,朕一定會將她送去南淵島!」他做了這麼些年的帝皇,自有一份帝皇的雍貴之氣,此話雖是淡淡道來,卻自有一份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但林培之顯然是並不吃他這一套的。

    「她若不走,臣弟便也留在這京城之中!」他答,並不猶豫。

    承平帝顯然不曾想到他態度這般堅決,微頓了一下,轉向荼蘼道:「荼蘼,你可信朕?」

    荼蘼垂首道:「皇上金口玉言,臣女怎能不信!」她口中說著相信的話,心中卻並不如何深信,只是當著承平帝的面。她自然不能說出自己心底的話。而且她也能夠明白承平帝的意思,這個時候,若是貿貿然讓自己與林培之一同離去,林垣馳只怕不會置之不理。

    為防他私下作出甚麼事兒來,讓林培之先行離去,確是較為明智。

    承平帝點一點頭,緩緩道:「朕為何讓你們分開離開,想來你們心中也都明白。」他凝視了林培之一眼,又道:「你放心,朕會使吳源一路護送荼蘼往南淵島!」

    林培之微怔,半晌才點了點頭。從承平帝的這句話裡,他已明白,承平帝對他與吳源的關係甚是瞭解,而且這麼多年來,他也一直在暗中默許著吳源的種種作為。斟酌片刻,他不得不退步道:「皇兄既已這般說了,臣弟自不好繼續堅持己見,那臣弟便在此先行謝過了!」

    承平帝淡淡一笑,又向荼蘼道:「去喚吳源進來,朕要書一道密旨!」

    荼蘼應著,很快便退了下去,不多一會的工夫,吳源便已持了一封裱好的空白聖旨入內。承平帝使荼蘼磨了墨後,方才起身披了外裳,提起狼毫,筆走龍蛇,很快便已書好了一道聖旨。吳源忙從一邊取了璽印。雙手奉於承平帝。承平帝接印,仔細的加蓋完了,方才回首,示意林培之過來看看。林培之上前一步,目光落在那道聖旨上。

    不出他所料,那道聖旨正是賜婚的旨意。他默默立在承平帝身後,微微的發了一回怔,這才回頭給了荼蘼一個眼色,緩緩跪倒:「臣弟……謝主隆恩!」

    荼蘼何等玲瓏,一見他面色,便已猜出**分,因也跟著跪了下來,一併謝恩。

    承平帝微微一笑,令二人平身後,眼看那旨意上頭墨跡已干,便使吳源封好聖旨,賜予林培之。然後對荼蘼與吳源擺了擺手,示意二人告退。荼蘼早知他必有話要對林培之說,見狀,便忙行禮告退。二人出了寢殿後,吳源便笑吟吟的恭賀道:「恭喜季女史了!」

    荼蘼心中總覺此事太過輕而易舉。有些不對,只是一時半刻的卻也說不上原因來。直到此刻聽了這句恭賀之辭,才覺出羞赧來,面上一紅之後,輕聲道:「謝吳公公!」

    二人畢竟身在昭德殿內,吳源也知適才的旨意乃是密旨,因此也並不敢說的太多,簡單恭賀過後,二人便不再言語。便在此刻,殿外卻又傳來好一陣喧嘩之聲,旋即有一名小內監急急匆匆的跑了入內,一見吳源,便如見了救星一般,撲了過來,叫道:「吳公公,婕妤娘娘此刻正在殿外,鬧著非要見皇上不可,奴才等實在是攔不住呀!」

    吳源面色不變的點頭,他是宮中的老人了,在承平帝身邊日久,耳力自是非同小可。況嚴婕妤一直盛寵不衰,他哪能聽不出她身邊宮女的聲音來:「莫要慌張,且容咱家先去奏稟皇上,看看皇上的意思再說!」言畢朝荼蘼拱一拱手,便重又回返寢殿去了。

    荼蘼見那小內監猶有餘悸的模樣不覺一笑,道:「小松子,你便陪我在這裡等上一等罷!」嚴婕妤前些日子一直甚是安靜,今兒忽然折騰起來,必有原因。而目下的局勢。能讓她這般激動的事兒,除了立儲怕是再無它事。她可沒有意思在這個時候出去看嚴婕妤的面色。

    那小內監正巴不得這一句,忙點頭答應著。

    吳源很快便已從寢殿回頭,見二人猶且立在那裡,便道:「皇上說了,請婕妤娘娘先至偏殿等候片刻,待他與寶親王說完了話再行召見!」他顯然也沒有出去傳話的意思,那內監小松子猶疑片刻,只得苦了臉兒出去了。荼蘼無意留在殿內,因向吳源道:「吳公公,我忽而想起有件東西落在了房內,此刻想抽空去取來,皇上跟前,還請公公代為周旋!」

    吳源因著林培之的緣故,早將她視作了自己人,聽了這話,忙笑道:「季女史請便!」

    荼蘼謝了他,便自一邊的偏門穿了出去。她所謂的有東西落在房內,其實不過是個借口,出了寢宮,她有意無意的繞了個大圈子,正欲尋個地方好好想想適才之事。

    荼蘼一腳踏出昭德殿,便見著外頭侍衛林立。不禁輕輕蹙了下眉。正欲回轉,目光卻忽然落在前頭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上。那人身材修長,著一身黑紅相間的緊身虎賁侍衛服,愈顯得猿臂蜂腰,挺拔威武。秋陽落在他的身上,將他肩上袖口處那緙金螭紋圖案照得閃閃發亮,在一群侍衛之中,尤顯奪目,看那紋飾該是虎賁的一名統領。

    荼蘼心中還在想著,那人卻已轉過身來,目光很是隨意的落在她的面上。雙目旋即亮了起來,然後,他對她一笑,露出一口潔白如雪的貝齒。荼蘼見狀,也只有對他回以一笑。

    那人,正是久未照面的林明軒。

    昭德殿外,一直都有內廷侍衛環衛。這幾日更因承平帝病重,而臨時各抽調了虎賁、龍驤與鳳翔三支駐京親兵與內廷侍衛相互牽制、輪流把守,以策安全。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被抽調來的虎賁統領,竟會是林明軒。

    外圍一側的幾名虎賁侍衛顯然也注意到了荼蘼的存在,有幾人看了過來,驚艷過後,無不面露古怪的笑意,有那幾個膽大的,甚至低聲調笑起林明軒來。林明軒顯然與他們關係甚好,一面笑著責罵,一面卻在解釋著。能抽調入宮的虎賁侍衛,自然都是有些根底之人,聽見荼蘼的身份,便也無人再敢胡說,有幾個膽大的卻還好奇的回頭又看了看荼蘼。

    林明軒安撫了眾侍衛後,便自快步過來,笑道:「前陣子我與竣灝一道喝酒時,他還說你如今也在昭德殿,若是湊巧,沒準能碰上。誰料今兒竟就真遇見了!」

    荼蘼在這深宮之中,忽而見了林明軒,沒來由的便覺得一陣親切,聞言忍不住抿嘴笑道:「我三哥如今可好?我爹已准他出門了麼?」

    林明軒笑著搖頭道:「我如今想想,也算明白了,你爹之所以將他關在家裡,無非就是怕他引狼入室。如今家中珍寶已入了宮,再將他關著,也是枉然,不如放他出來也還罷了!」

    這話一出,一邊幾個耳尖的侍衛無不哧哧笑了起來。這些人大都識得季竣灝。其中甚至頗有幾個與季竣灝有些交情,因此此刻見了荼蘼倒也並不如何拘束。

    荼蘼聽了引狼入室四字,面上卻是不覺有些泛紅,尷尬的橫了林明軒一眼。林明軒難得見她嬌嗔模樣,被她橫了一眼,目光不禁一凝,竟有些發癡。

    荼蘼如今正是草木皆兵之時,又早知與他無緣,哪裡還敢逗他,見他這般神態,忙道:「我還有些事,不好耽擱,改日有空再與你慢慢聊罷!」

    林明軒微覺失望,但也知宮內確是不便說話,當即點頭,想了一想,畢竟又問道:「你可有甚麼話兒要我帶了給你爹娘他們?」

    荼蘼想了一刻,笑道:「那就麻煩林三哥幫我帶句話給他們,只說我如今一切都好,請他們不必掛念……」

    林明軒聞言笑道:「那就好,想來他們得了你的信,也一定會安心許多!」

    荼蘼聽了這話,倒不由的怔了一陣,心中又是好一陣酸楚。別過林明軒,她回身往宮內行去,才只走了數步,卻忽然身子一顫,腳下一崴,險些跌倒。林明軒離她原就不遠,見她搖搖欲墜,下意識一個箭步上前,便扶住了她,急切問道:「怎麼了?」

    荼蘼仰首對他一笑,輕輕搖頭:「我沒事的……」她一面說著,一面扶著他的手,支撐著站了起來,二人此刻站的極近,幾乎便是氣息可聞,她微微傾身,在他耳邊悄然道:「告訴他們,少則十餘天,多則二十日,想來我便可出宮了……」

    說完了這一句,她便不再說話,只站直了身子,足下略有不便的往宮內行去。

    身後,林明軒怔怔離著,只覺懷內猶帶餘香,耳畔柔音尚存,而伊人卻已遠去——

    嘿嘿,遲到的元旦祝福!

    祝親們新的一年,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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