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 正文 80 我還不想嫁人
    80我還不想嫁人

    三人說了一回話。段夫人見安哥兒與軒哥兒已是眼皮打架,韓璀面上也頗有幾分疲憊之色,便道:「時候已不早了,荼蘼,你且陪你嫂子回房休息去罷!有話明兒再講不遲!」

    荼蘼點了頭,便與韓璀起身告退,仍將安哥兒留在段夫人房裡。韓璀的丫鬟芸樺抱了軒哥兒緊跟在二人後頭,還不及到房裡,軒哥兒已沉沉的睡著了。二人回房匆匆安置妥了,季竣鄴卻還沒有回來。慧清瞧見二人回來,已忙忙的送了兩盞杏仁茶來。

    韓璀接了,向慧清笑道:「前些日子,鄴哥還在我跟前讚你做的杏仁茶味道最是地道,自你來了廬山,家中再沒人能做出那個味道,直說要讓芸樺與你好好學學呢!」

    慧清聞言微微一怔,面上便現出幾分暈紅來,低聲道:「大爺謬讚,慧清可不敢當呢!」

    韓璀望她一笑:「這次來廬山,我帶了些零碎物事來,適才忙亂。一時也顧不上,等明兒閒了,我使芸樺送了去給你們!」

    慧清忙蹲身謝了,這才告辭而去。

    荼蘼在旁也是微微一笑,並不開言,只慢慢的喝著杏仁茶。

    韓璀與她也有好些年不曾見了,此刻忽然見到,一時竟不由的有些拘束。

    她默默啜飲著杏仁茶,心中卻是不覺暗暗歎息了一聲。她自幼聰穎,父母也頗愛惜,琴棋書畫一類更是自小浸yin,自覺不比旁人稍差,及笄之後,在京中也頗有些美名。

    若非如此,便是當初季竣鄴看中了她,季煊也未必便肯上門提親。

    可對著荼蘼,她卻時不時的會有自慚形穢的感覺。初識之時,荼蘼才只八歲,即便如此,她在荼蘼面前也總會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雖然她對著自己時,總是言笑晏晏,溫婉可親。但在不自覺間,這個小小的女孩身上卻有一種奇異的威儀,有時甚至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曾一度以為或者這便是侯門閨秀與自己的差別,然而嫁給季竣鄴後,她陸陸續續的見了一些公侯門第的千金。甚或郡王親王之女,那些人卻並不會給她這種感覺。她暗暗的想,或者是自己如今的眼界與從前不同了,或許自己再見了荼蘼也就覺得尋常了。

    初見荼蘼時,她含笑的立在桂樹下逗弄著孩子,身後的青枝嬌蕊襯出她一身素淡的常服,長髮垂髫,笑容柔雅,平淡樸實的妝扮卻更映得她明眸皓齒,膚光勝雪。

    然後,她看著她與母親商量,有條不紊的支派下人,不過盞茶工夫,已將所有事情交待得清清楚楚、一無遺漏。捫心自問,她或者能做到,但定然做不到這般快,這般精細。

    而荼蘼,今年也才十二歲。看著她,她忽然便明白,為何林培之一直以來會如此曲意交好季家兄弟,甚至不惜自低輩份。這樣的女子,若能娶回家中,該是怎樣的宜室宜家。

    她其實不太願意與荼蘼單獨待在一塊,尤其是在她含笑不語的時候。那種淡靜安寧卻又雍容高貴的氣質讓她不由自主的便覺得矮了三分,而矮人三分的感覺真是不好。輕輕咳嗽了一聲,她勉力打破沉寂:「這些年不見了,你卻是愈發的出挑了!」

    荼蘼抿唇一笑:「韓姐姐也比從前更美了呢!」

    她刻意的沒有稱呼韓璀做嫂子,而是改換了從前她還未曾嫁入季家時她對她的稱呼。她的笑容和淡如春風,一下子便讓韓璀渾身都舒暢了許多。

    憶及季竣鄴,她不由的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你大哥,他是個難得的好男人!」

    初出嫁時,除了芸樺,她母親另外為她擇了三名姿色出眾的丫鬟作為陪嫁。

    懷孕後,她強壓住心中妒意,對他提起通房納妾之事,他卻笑著拒絕了。

    他說一家之中,最重在家和,妻妾一多,是非便多,有些事,能免則免。他是不會甜言蜜語的人,但這句話,卻比天下所有的情話加在一塊還要讓她心中熨貼欣然。

    季竣鄴也並沒食言,此後不久,他便擇了合適之人,陸續將她帶來的幾個丫鬟都嫁了,因她自幼便是芸樺在服侍著,一時離她不得,他便尋了幾個丫鬟交了芸樺慢慢調教著。

    荼蘼聞言趁勢抱怨道:「姐姐跟大哥要好了。卻都將我丟在腦後,讓我好不傷心呢!」

    韓璀怔了一下,面色便有些泛紅,半晌才尷尬辯解道:「上回接到你信,我正與你大哥置氣,一怒之下,隨手將信一丟,卻不慎掉進水盆裡頭,想救已是來不及了!」

    荼蘼最後給她的一封信,是在季竣鄴飛鴿傳書告知父母她懷孕之後送到的。她那時與季竣鄴大吵了一架,心中正自氣惱。見他沉著臉將信丟到她面前,便是不由的一陣怒火上升,想也不想便將信撕了個粉粹,信手丟在了淨手的銀盆裡。其後她也曾考慮過是否回信,只是想著荼蘼信中對自己必多指責之辭,回與不回其實也無多大意義,因此也便沒有回信。

    荼蘼點了點頭,她那時信中其實也無多少言辭,只在最後寫了一句:山若不來就我,我便前去就山又有何妨。她原以為以韓璀的聰慧,自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卻沒想到韓璀竟連信也不曾回。她原也不是甚麼好性情的人,此後便也沒再與韓璀聯繫。

    「原來如此。大哥也是,竟不告訴我一聲兒,害我還在心裡好生抱怨了嫂子幾句。」

    韓璀聞言,面上不覺又是一紅。二人在外頭正說著話,內屋卻忽然傳來孩童哭聲:「娘……」旋即便是芸樺低柔的聲音:「軒哥兒乖,夫人在外頭同姑姑說話呢……」

    軒哥兒顯然並不吃她這一套,哭得更是大聲,只是滿口的喊娘。韓璀忙起身沖荼蘼歉然一笑,一面急急往裡走,一面歎道:「這孩子,自小兒便跟我一道睡。如今已習慣了……」

    荼蘼笑了一下,陪她入內看了一看軒哥兒,便識趣的告退而去。

    外頭明月正自當空,金風帶來絲絲桂花甜香,雖只一輪眉月彎彎,月色卻是出奇的好,四下裡繁星寥落,更襯得一輪彎月嫵然生輝。荼蘼仰首看看天空,這才想起,原來中秋已將到了。她不由翹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三年多了,今年的中秋總算是月圓人圓團團圓圓了。

    一時沒有睡意,她也便懶得回房,只靠在桂花樹下,靜靜的出了一回神。

    約莫頓飯工夫,卻見季竣鄴從外頭回來。一眼瞧見她,季竣鄴便停了步子,笑道:「荼蘼,在想甚麼心思?」眼見妻子與母親已有和好之意,他的心情也極是不錯,加之晚間頗飲了幾杯酒,此刻的語氣中更是難得的帶了幾分戲謔與取笑。

    荼蘼沒好氣兒的瞪了他一眼:「大哥,你喝多了罷!」

    季竣鄴笑了一下,走過去,伸手輕輕攬住妹子的肩,柔聲道:「大哥的荼蘼已長大了,季家已將容不下你了呢!」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語氣更是溫柔而傷感。

    荼蘼聽得哭笑不得,她早從父親特意讓她過去奉酒的這一舉動中看出了父親對林培之的認可,只想不到林培之才幾日的時間,卻有本事將她大哥也一併收買了去。

    恨恨伸手,她在季竣鄴腰眼上重重的擰了一把。她學了這些年的醫術,對於人身的脆弱之處自是瞭如指掌,這一擰下去,季竣鄴便不由的痛呼出聲,一時酒意全消。

    荼蘼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用力一掙,轉頭奔出院子,打算去尋季竣廷好好談談。季竣鄴無語的摀住猶自疼痛的腰眼,瞧著妹子飛奔而去的身影,想了一回,還是往房內走去。

    荼蘼出了院子,辨識了一下方向,正要往季竣廷的院子行去,卻聽有人喚道:「荼蘼?」語聲詫異之中又帶三分驚喜。荼蘼微怔了一下,緩緩回頭,卻見隔著不遠一處亭子間,林培之正立在一叢蘭草之中,對她微微而笑,月色淡淡,愈發覺出他的清逸出塵。

    她抿了下唇,露出一個假假的笑容:「寶親王殿下有事?」

    林培之失笑的快步過來:「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卻還四處亂跑,難不成是在找我?」他這話裡頭卻是多有戲謔之意,白日的雍雅沉穩早已丟在了一邊,取而代之的卻是昔日風流慵懶的氣度,帶笑的眼神更讓荼蘼不由的記起三年多前的那個少年親王。

    她悶悶的退了半步,不願與他多靠近:「我還不想嫁人!」她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還不想嫁人,不想離家,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娘的身子如今雖然尚好,但我不會忘記她已活不了多少年了,我要留在她身邊保護她!還有二哥、三哥……

    林培之怔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你才十二歲呢,哪裡就說到這個了!荼蘼,我這次之所以來,主要是想看看你,看看你可還是從前我記憶中的那個小荼蘼!至於以後的事兒,還是等到你及笄之後再說罷!我這人沒有別的,就只耐心最好,並不在意再多等幾年的!」

    荼蘼側頭望他,良久忽然問道:「冼清秋呢,她怎麼沒有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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