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咱們此時言及出兵恐怕為時尚早。咱們司隸今年的春耕完全被幽州的兵馬破壞了。司隸個個縣鄉的庫糧也都被那幽州的兵馬散光了。咱們為了維持司隸地運轉。咱們徐州的存糧也都掉過去支援了。即使咱們想趁著此時攻擊袁術咱們的軍糧也有所不足。此事可容後再說。」一直沒有說話的戲志才看出曹操此時心中的矛盾於是以一個目前的實際情況推遲了眼前的問題。
同樣的冬天。許都雖然不像薊州城哪樣寒冷。可同樣讓人感到嚴冬的威嚴。
然而坐在溫暖書房之中的曹操心中卻煩躁不已恨不得走出這溫暖的書房讓那寒冷的天氣把自己冷卻一下。但是丞相的威嚴、儀態讓曹操不能這麼放縱自己。只能在書房之中獨自思考。
說實在的曹操自打出世以來還是頭一回陷入這樣的難以決斷的困境之中。
袁術的損兵孫策的身喪這絕對是一個讓人心動的機會。而劉備的壯大那更是一個危險的信號這全都令曹操難以抑制自己的躁動。然而北方的劉明就像一座大山壓在曹操的頭頂讓曹操不敢妄動這才是曹操心煩的根本。
先前的會議眾人擴張的心聲那不僅是他們自己的心聲同樣也是曹操的心聲。要想越劉明只是困守當今之地慢慢展那絕對是不行的。快擴張那是唯一的途徑。
而這一點曹洪、夏侯敦等等那都說出了曹操的心聲。深深地符合曹操的心意。然而如何在擴張的同時合理正確的對待幽州的劉明使其不會冒出來干涉。這才是曹操召開會議的目地所在。可是就連曹操這些心腹對劉明的看法那不能令曹操滿意那就更別提對待幽州的合理態度了。
曹操只能藉著戲志才的提議暫時休會讓大伙各自回去再思考一下各自準備一下自己的方案。反正不管如何吞併袁術。那已是既定的方案。現在差的只是出兵之後如何來防範幽州的劉明趁此機會破出牢籠以至於無法制衡。
其實曹操心中也明白。不管自己的部下如何想劉明。主要還是自己並沒有把劉明看清楚。看不懂劉明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若說劉明無心爭霸以曹操多疑的性格那是打死也不信的。可是當初曹操與劉明共同平定黃巾的時候曹操確實從劉明言行當中看出劉明真的沒有什麼野心。只是想保護他那一份家業不在這個亂世遭到損失。尤其是劉明買賣人口。那更是令曹操感動的一件事。外界的人都知道劉明是一個最大的人口販子。可親身接觸此事並親自操辦此事的曹操卻知道當時地劉明並沒有銷售那些戰俘地渠道。劉明的那個提議。純屬是為了給當時的那些黃巾戰俘留一條活路。那絕對是一種悲天憫人地偉大情操。故此這令曹操十分尊重劉明。可是也更加的看不透劉明瞭。
曹操自己都看不透劉明他的那些心腹對劉明的看法。那只能是更加的困擾曹操。而只要看不透劉明的真實目的那針對劉明採取的計策不管如何的完善那都有可能從根本上就是一個笑話。這才令曹操遲遲不能決斷。
與之相比戲志才所提的那個借口雖然也是一個實際問題。但對曹操而言那卻根本不成阻礙地。
善戰之兵糧不過旬日。取之於敵以自用。而有了兵糧之後敵方的百姓死活。曹操管得著嗎?都死乾淨了哪有與我何干?只有在那些地方被自己佔領了那才是自己領下的子民他們的生死才會由自己操控到時候給他們留出一點口糧讓他們集中到一起屯田那也就是了。若是那些地方沒被自己佔領。他們的死活那就是敵人操心的事了。這又關自己什麼干係?
就在曹操煩躁不安之時忽有人報來:「稟丞相老太爺駕到。」
外面的話音剛落曹操的書房門隨即被人推開曹操的父親步履蹣跚地走了進來。
「哎呀不知父親大人駕到。兒有失遠迎。萬望父親大人恕罪。」曹操連忙迎過來給父親失禮道。
「免了吧。我也就過來看看。咱們父子倆哪來的那麼多的俗禮。」曹操的父親曹嵩慈祥的笑著說道。
二人坐下。曹操恭敬地問道:「不知父親大人駕臨有何事垂詢?」
「兒啊。為父聽聞你最近比較煩故來看視。」
「有勞父親大人操心了。此乃小事兒自會處理。卻不知父親大人從何而知此事?」曹操心中一動。連忙打聽到。
「兒啊為父如何知道的你就不用多加打聽了。本族子弟為官的甚多為父知道一些那也不足為奇。為父此來也是要告述你一些事情的。」曹嵩一反常態精神抖擻的說道。
對於自己的老爹曹操除了孝順之外也是比較看不透的。雖然老爹一直表現的比較庸碌可無論是曹操幼年之時闖的禍事或是少年為官之時不知天高地厚惹得官非那都是老爹在無意間給擺平的。甚至是後來傾家興兵哪也得到了老爹的大力資助。自己的父親大人究竟還有什麼不為人所知的能耐哪一直都是曹操比較感興趣和猜疑的。
此時曹操聞聽老父之言。連忙垂手站起說道:「兒恭聆父親教誨。」
曹嵩笑道:「坐下坐下。用不著這樣。我說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一些陳年的往事爾。你可還曾記得在你少年之時曾有名士南陽何顒當著你的面跟別人誇道:漢室將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此後又有一個名士喬玄也曾對你說: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
「父親大人這些往事孩兒怎麼可能忘卻。這可是激勵孩兒向上的動力。孩兒還曾記得。那時孩兒年少。還曾為此事走訪過名士許劭那許劭也回答孩兒道:『子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也!』為此孩兒還興奮了許久並一直以此勉勵自己。只是父親今日何故提起這些往事?」曹操有些得意又有些不解的問道。
曹嵩神秘的笑道:「兒啊。以你之材難道你就不覺得你當時名聲不顯。卻有如此評價。這其中沒有什麼可疑的嗎?」
「啊?」曹操太驚訝了。曹操自打被那些評價激勵以來一直以為自己乃是天命之人。還真沒對這些話產生過什麼懷疑。一個人哪能沒事去懷疑自己的信心根源呢?可此時曹操聽老父如此說。那肯定是有所指了。故此曹操也不禁重新思考了一下。
可曹操這一想那還真了不得了。這幾個人天南地北的沒事吃飽了撐得跑自己那裡跟自己說這些廢話幹什麼?不過這畢竟是曹操相信了許久並為之奮鬥了許久的事情曹操不想任它破滅。強自辯解道:「父親大人。這應該沒有什麼可疑地吧。畢竟何顒、喬玄、許劭都是當代地名士。而孩兒那時不過是一介布衣。他們應該不至於無聊到謊騙孩兒吧。」
「嘿嘿。他們當然不會無聊的去謊騙你。可名士也是人。他也需要大量的金錢來應酬。而你老父我別的沒有錢財還是有幾個的。為父請他們說些什麼。那還不是簡單的很。」
「啊?」曹操再次的驚訝了。一向表現地平庸的父親。怎麼會好不眼地在自己少年之時讓那些當代的名士跟自己說那些話?而且。雖然父親說的很輕易可為政多年的曹操卻知道就那幾個當代名士。要想讓他們胡說八道那是多麼的不容易。老父花費的力氣那絕對小不了。而父親花費了這麼多的心力圖得是什麼?那可就真令人猜疑了。
曹操隨即聯想到自己進入仕途心高氣盛。打了權貴賽碩之叔被調離了權力中心最後卻是父親幫著自己又重新成為了西苑八校尉。而自己興兵之時父親指點自己獲得軍糧起兵之後。那曹仁、曹洪夏侯敦、夏侯淵這幫弟兄立馬就各自帶著本族的子弟數千人來幫自己。這些要是沒有事先多年地準備那絕對不可能倉促辦到地。看來父親的圖謀以及能力那還真得不能小視啊。
曹操為自己的猜測而心驚同時也為自己這麼多年才真正的有點瞭解自己的父親而慚愧。
「父親大人我明白。只是父親大人為何在今日告述孩兒此事?」曹操不愧是曹操即使是自己的父親。那也是有所懷疑。
「兒啊。這些事為父本來是不惦著說的。可是你如今碰上了對手而且還在因此困惑我就不能不來跟你說了。要知道世事流長不爭朝夕。你雖努力可是你所掙下來的基業你也享受不過百年。家族只有家族那才會千年萬年地流傳下去。你不是家族一切而家族卻是你的一切。只要你把眼光放長那你就會看到那劉明雖然興旺可他的根基卻不如咱們深厚只要劉明一死他的基業無人繼承天下照樣是咱們得。」曹嵩神采奕奕地說著。
而曹操此時卻覺得自己頭一回瞭解自己的父親。
而這個時候曹嵩卻突然向曹操問到:「兒啊。你可知道為父我地來歷嗎?」
曹操激靈靈打一個冷顫。這要是以前曹操當然知道他是誰了自己的父親那還有的假?可如今曹操卻有點不知道了。
看著曹操迷茫的眼神曹嵩感歎道:「當初譙郡有兩大世家一為曹家一為夏侯家。曹家乃是近百年來的新貴。而夏侯家卻乃是夏禹之後。先祖曾被周武王封於杞後杞為楚滅簡公弟佗奔魯。魯悼公以佗為夏侯受爵為侯因以為氏。至今已七百餘年。乃是天下八大世家之一。只可惜夏侯家雖為天下八大世家之一可在這一代的朝廷上卻有點沒落了。而曹家雖然乃是新近崛起地世家可資歷尚淺。也進不了八大世家這個圈子。於是夏侯家族和曹氏家族為了各自的展進行了聯盟。而作為聯盟的紐帶為父我被過繼給了你地祖父曹騰並成了夏侯家族和曹氏家族下一任的指定族長來培養。為了家族的展。我已經默默的耕耘了數十年。而且我在研究了夏侯家族的展史以及曹家的展史我明白了只有操控了朝廷的家族那才是真正長盛不衰地家族。只是我那一代漢室的力量還很強大。你祖父也只能聯合其他的十常侍才能左右朝廷一二。故此我那時只能堅忍並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曹操徹底的明白了。可曹操還有一事不解的問道:「父親大人為什麼選我?」
「嘿嘿你忘了你裝中風害你叔父的事了?你那叔父老實得很他怎麼敢騙我這個大哥。何況還是那麼容易被揭穿的小把戲。你小小年紀就如此機詐如此果決那正是為政的天分。而你其他的幾個兄弟又都是那麼的老實老是被你領著走我不選你選誰?」曹嵩狡詐的笑道。
而曹操也徹底的無言了。不過次現自己父親真實面目的曹操卻也明白老父今天既然是來給自己交底的。那也一定有對付劉明的具體辦法。而且暗中努力了這麼多年的父親肯定還有他自己的一套底班。那也絕對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於是曹操誠懇地說道:「父親大人既以籌劃多年當有足夠的經驗指導孩兒渡過眼前的困境還請父親大人明示。孩兒定當謹遵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