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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軍朗聲說道:「本人行的正坐的直,從來不做偷雞摸狗仗勢欺人的勾當,有什麼不敢見人的?倒是閣下全然不給諸位修真同道的面子,這麼大張旗鼓的隨意亂掃,哼哼,也太霸道了些吧?」
轉眼之間,遠處天際浩浩蕩蕩的冒出來一大堆修真者,但見這群人足有百十來號,各自駕馭飛劍法寶,曳起道道五彩繽紛的毫光,浩浩蕩蕩的在天空中迅速劃過,強大的氣勢一點都不掩飾的外放出來,將周圍十里之內的雲氣悉數推逼開去,硬生生迫出一片清空,連高空急速飛捲的寒風也因此弱了下來。
散佈在山腳的數百號擺攤的修真者立刻亂作一團,剛才那股子肆無忌憚的神識掃瞄推過來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今天恐怕是要出事情了,個頂個在修真界混了幾百年的老油條了,那裡還不知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道理,紛紛袍袖一揮捲起地面上的東西,拔腿就躲出去幾里遠,然後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停下來往這邊觀瞧,貌似八卦的心理一點都不少啊。
幻空唇角含著詭異的笑容,眼睛瞇縫著看了看天空中來勢洶洶的那一大群人,手裡面的酒壺一點都不閒著的在嘴裡抿著,嘿嘿冷笑道:「玄天宗的,找上門來了。小子,你的麻煩來了,怎麼辦?」
方軍面不改色,淡淡的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玄天宗,哼,他們若是真敢做的太過分,我也就不用再留手了,我剛煉製好的法寶還沒有開過利市呢!整好借他們的腦袋祭一祭!」
幻空雙眼一瞪,訝然望著方軍昂然挺立的頭顱,壓低聲音道:「兄弟,不是老哥我殺你的威風,滅你的銳氣,就憑咱們兄弟倆這點本事,人家玄天宗一根小指頭就能碾死百兒八十個的,賭氣可不是好辦法啊!看見沒?領頭的那個,可是合體中後期的修為啊,扛得住嘛你?反正老哥我是夠強啊,人家後面可是一大群呢。好傢伙,月星天的精銳傾巢出動了!」
「合體中期麼?」方軍斜渺著當頭那個神氣活現傲氣沖天牛氣烘烘的人,心底下迅速的估量了一下,「哼,一個兩個的也還罷了,這麼一大群人,怕是不怎麼妙啊!不過數量並不代表質量,鹿死誰手,打過才知道。」
說話間,那一大群玄天宗的門人已經來到近前,天上地下呼啦啦的圍成一個巨大的圓圈,將方軍和幻空團團困在中間,當頭那人停在空中,眼皮耷拉著很是不屑的看著兩人,冷笑道:「你很有種啊!得罪了我們玄天宗,還敢出來亂逛,看來是活的不耐煩了。」
方軍抬眼打量了一番這人,這個人跟絕大多數修真者差不多的樣子,都是英俊瀟灑飄逸出塵的那種氣質,挽著道髻,留著長鬚,面容在三十來歲,雙目神光四射,身上穿著玄天宗的制式法袍,只不過法袍的袖口領口明顯的顏色不同。
在他的後面,方軍曾經見過的玄陟鴻夾雜在人群中,可以看到他那種服色的相當不少,佔了一半以上,單是修為比他高的就有幾十號,這一群人的實力綜合起來,可以說是有當日在雪凌星那幫人的數十倍以上,看到方軍打量他,忍不住冷哼一聲。
看到方軍不說話,那人一臉倨傲的恥笑道:「哼哼,我當你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呢,卻也不過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當真不知天高地厚!」他回頭很是不悅的狠狠盯了玄陟鴻一眼,冷笑道:「就是這麼個土不垃圾的小子把你們給弄成那樣?平日裡你們的本事都哪裡去了?還搞的這麼興師動眾的?嗯!你們平常是怎麼辦事的!」
玄陟鴻一臉慚色的低聲回道:「舵主,這個人非常的邪門,修煉的功法聞所未聞,但攻擊力非常強大,戰力之強恐不在您之下,所以我們沒有將他拿下。」
「是嗎?哼哼,那本舵主倒要看看。」那舵主嘴角耷拉著,很不屑的看著方軍,冷笑道:「真陽子,怎麼了,你啞巴拉?本舵主說話你沒聽見嗎?」
方軍懶洋洋的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本人向來只跟有禮貌的人打交道,對於那些動不動就到處亂吠的狂妄之輩,哼哼,懶得浪費唾沫。」
「大膽!」「狂妄!」玄天宗眾人聞言立刻大怒,紛紛叫嚷起來,週身放射出磅礡氣勢朝著方軍蜂擁擠來。那舵主更是勃然大怒,一手戟指著方軍大喝道:「牙尖嘴利!真陽子,你當真是不識抬舉!本座原來看你是個人才,打算給你一個為我們效力的機會,你如此的態度,難道不怕我打你個形神俱滅麼?」
方軍身周的防護罩被強大的氣勢一逼,立刻自動增強數倍,堪堪將周圍玄天宗門人的威壓組擋在外面,渾身元氣迅疾的流動聚集,靜伏在手臂上的戰甲和「陰陽槊」「覆天劍」齊齊震顫起來。他冷冷的看著他們,沉聲說道:「玄天宗好大的名頭,牛皮吹得山響,也不怕把舌頭給閃了,嘿嘿,本人雖然沒什麼本事,卻也不願意跟你們這樣的人為伍。你們劃下道來,老子接著就是!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好好好!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那麼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實力!還愣者幹什麼?給我滅了他!」那舵主沒有想到方軍這麼不給面子,頓時氣急敗壞,扭頭衝著手下呼喝起來。
玄天宗門下齊齊應聲,外圍的人迅速閃身讓出空間來,內圈的數十人「呼啦」一下子亮出趁手的法寶來,對準方軍就準備大打出手。
幻空「蹭」的從旁邊竄過來,雙手一伸大聲喝道:「且慢!先不要動手,我有話說!」
那舵主撇了他一眼,哼哼冷笑道:「你不是那個老混混幻空麼?怎麼,你跟真陽子是一夥的麼?哼,就憑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講條件?」
幻空絲毫不為他那惡劣的態度所動,嬉皮笑臉的嘿嘿笑道:「久聞玄天宗玄浩舵主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那!呵呵,老夫雖然沒什麼本事,這低淺的見識還是有一點的,您看能不能先不動手,咱們有話好好說?行不行?」
玄浩舵主仰面朝天打個哈哈,雙手往後一背,斜著腦袋看著幻空冷笑道:「就憑你?哼,好吧,本座大人有大量,給你個說話的機會,不過這個真陽子我是一定要教訓的,你有話快點說!」
幻空嘿嘿笑道:「那就謝謝玄浩舵主了。嗯,我這個真陽子老弟初到修真界,並不瞭解這裡面的內情,當日之事也只是個誤會而已,玄天宗是名門大派,想必不會為了一點小小的誤會就隨意的大開殺戒吧?依老朽看,不如雙方談談條件?啊?冤家宜解不宜結嘛!萬事和為貴。行不行?」
玄浩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幻空前輩居然也有對人服軟的時候?真是天大的奇聞啊!這個真陽子不會是你在什麼地方的後代吧?啊!哈哈哈哈!好吧,本座今天給你面子,你只要讓他給我跪下,磕一百八十個響頭,然後宣誓效忠我玄天宗,我不但饒過他這一回,興許還可以提拔提拔他呢!怎麼樣?這個條件夠寬大了吧?」
幻空笑瞇瞇的雙眼中精光一閃,臉上的皺巴巴的笑容卻絲毫未減,只不過稍微佝僂的身軀卻慢慢的挺直了,嘿嘿笑道:「原來你的寬宏大量竟是這麼回事啊!佩服佩服,只不過咱們天生的爛命,怕是享受不起你玄天宗的香火了。嘿嘿,小兄弟,你覺得該怎麼辦呢?」他轉頭看看方軍。
方軍衝他搖搖頭,笑道:「行了吧老哥,對著這些榆木腦袋說那麼些自折身價的話幹嘛?痛痛快快的要打就打要殺就殺,何必囉嗦?」
幻空撇撇嘴,裝模做樣的長歎一聲道:「唉!如此老朽就沒有辦法了,老弟你自求多福吧,老哥我在旁邊給你觀敵瞭陣,不過,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可以先跟我說下,老哥勉為其難將來幫你完成就是了。順便把你用不上的什麼法寶啊,材料,仙丹啊什麼的都留下吧,省的待會打壞了,那可是太浪費了啊!」
方軍笑罵道:「滾你個老不要臉的!老子我一定就會玩完嗎?乖乖的給我一邊等著吧,看看老子是怎麼打得他們滿地找牙的!嘿嘿,我的寶貝你暫時是別想了。」
玄浩這時候才弄明白,原來鬧了半天這兩個人是一唱一和沒事逗他玩呢,登時怒火沖天,大吼一聲:「不知死活的東西!受死吧!」大袖一揮,一道電光直奔方軍的腦門。
周圍早已蓄勢待發的玄天宗門人齊喝一聲,手中法寶頓時光芒大盛,凌厲無匹的力量頓時扯天連地的迸發出來,浩浩氣流「轟」的一下鼓盪開去,衝著兩人四面擠壓逼迫,大有一擊之下將二人捏成碎粉的架勢。
方軍雙目神光一綻,手臂上的「覆天劍」隨即閃出,「嘶拉」一下變成四尺唐刀,銀白厲芒吞吐不定,陰陽二氣將周圍空氣扯的「辟啪」爆裂,刀柄延伸恰好握在手中,三尺厲芒在尖頭吞吐不定,如同靈蛇一般,一口將玄浩那道電光吞下,連個煙火都沒有爆出來。
恰在此時,包圍圈內空間一陣扭曲,盡皆一個人閃現了出來,卻是剛才換了大量「玄離醉仙丹」的中元子。只見他現身之後不急不燥的雙手一拱,身上一件金色法寶「嗡」的撐開一個直徑一丈的防護圈,恰好將他的身體護在裡面,同時把玄天宗的威壓給避開數丈,口中朗聲說道:「且慢動手!太清派中元子在此!」
玄浩抬手止住手下的動作,嘿嘿冷笑道:「原來是中元子舵主啊,怎麼,你也要插手這件事情不成?什麼時候你們太清派跟這個人拉上關係了?」
中元子呵呵笑道:「關係談不上,只不過玄浩舵主切勿忘了,這裡可不是你們的私家地盤啊,按照本星球的協定,離天城周圍百里之內是不允許動手的,要瞭解私人恩怨,還請諸位到城中的武鬥場,或者到大陸中部的『狂暴沙海』吧。」
玄浩冷笑道:「難得中元舵主這麼公正無私啊!只不過今天我們玄天宗要對付的人只不過是無門無派無根無底的小人物一個,一下子就能擺平,有我們的『玄天無極陣』守護著,似乎用不著擔心破壞什麼吧?」
中元子搖搖頭道:「話不是這麼說的,規矩就是規矩,當初各大門派共同制定這個規則的時候就已經限定死了,這麼多年來從不為任何人破例,想必玄浩舵主也明白這件事吧?」
玄浩哼哼冷笑道:「規矩是人定得,能定就能改,今日只有你一個人在此反對,似乎不怎麼有說服力啊!」
話音未落,場中又是一陣扭曲,另一個人閃了出來,方軍一看卻不認識,但是玄浩和中元子卻是面色微微一變,只見那人身材不高,略為有些胖乎乎的,面色溫潤如玉,約麼四十歲人的樣子,臉上帶著職業性的笑容,看誰都是樂呵呵的表情,活像一個富家翁。只見這人笑瞇瞇的衝著周圍羅圈施禮,然後呵呵笑道:「各位各位,切麼動手,鄙人有話要說。」
玄浩眉頭一皺,很是不爽的說道:「怎麼?天泉子?你不呆在你們那個破店面裡坑蒙拐騙,跑到這裡來趟渾水?該不會是來看我玄天宗熱鬧的吧?」
天泉子搖搖頭,呵呵笑道:「哪裡哪裡,玄浩舵主言重了,常言道,和氣生財,我們『重寶閣』一向與人為善,玄天宗可是我們的大主顧,哪能隨便干預你們的大事呢?只不過今天的事情有點特殊,這位真陽子道友,跟我們有一些淵源,所以鄙人不揣冒昧,想要調解一二,不知道貴舵主給不給這個面子。呵呵。」
方軍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重寶閣」的人,不就是「重器宗」的人麼,想必自己作為新晉外門客卿長老的事情已經傳達到這裡了,否則天泉子不會貿貿然的就跑過來橫插一槓子的。
玄浩的鼻子都要氣歪了,如果說剛才中元子說的理由還是冠冕堂皇的話,現在天泉子的話純粹就是不開面了,他們這段時間可都打聽的明明白白,這個真陽子根本就是個新人,一點背景都沒有,「重器宗」這麼突然跑出來擋橫,分明就是不給他們面子。不由的氣急而笑,嘿嘿寒聲道:「真是天大的笑話!莫非我玄天宗幾天不說話,就有人認為我們不行了,想要過來踩上幾腳不成?嘿嘿,天泉子,別怪本座沒有有言在先,這個真陽子的事情,誰也不能插手,否則就是擺明了跟我玄天宗作對,到時候引起禍端來,不要怪我們辣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