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藍色的圈形法陣驀然展開,緊緊圍繞著林道和櫻花樹緩緩旋轉。然後,以林道基座,一個一個逐漸變大的圈形法陣開始朝著天空擴展開來。到達一定空間,法陣又開始收縮變小,最後在最上方組成一個和基座一樣的法陣。
就連空氣似乎都被在其中遊走的魔力撕裂,發出嘶嘶響聲。這股力量甚至在天空中肆意的縱橫著,使得初音島整個島都被藍色的光芒所照耀,島上的居民不由愕然的看著那猶如夢幻般的一幕。
不好,芳乃櫻看到那在天空中蕩漾的魔力,暗叫糟糕,這個太顯眼了吧,讓島上的人看到這個情況,事後可會很麻煩的。但感受著那幾乎要讓她崩潰的魔力,芳乃櫻實在沒有能夠構築起遮擋這個魔法的結界的信心。
其形為空,其職為縛,其術為雷,其狀為陣。
爆裂吧,嘶鳴吧,結.空縛雷陣。
若有若無的咒吟聲傳入芳乃櫻的耳中,下一刻便看到這些法陣驀的化為一條條藍色的鎖鏈,朝著櫻花樹纏繞了上去。櫻花樹上一陣黑色的霧氣似乎感覺到危機,在朝著外面不停的衝撞。但是在林道那超越普通魔法師的魔控力作用下,卻是徒勞的行為。
叮叮,每當有一條鎖鏈將櫻花樹捆綁起來,櫻花樹就發出一陣顫抖,芳乃櫻甚至有一種聽到櫻花樹正在慘嚎的錯覺。
當所有的魔力鎖鏈全部印在櫻花樹上時,空氣中那迫人的窒息感以及那蕩漾的魔力也全都消失,林道也將手放開,望著這個陷入沉靜的櫻花樹,眼神漠然,瑩藍色的光芒逐漸褪去:「掙扎吧,廝殺吧,如果不想就此消失,那就努力的活下去吧。我所需要的,只是,最強。」
輕輕的撫摸著櫻花樹那堅硬粗糙的樹皮,林道口中的輕語在精神力的作用下傳遞進櫻花樹內。瞬間,樹外無法察覺的世界,無數的黑色波動在不停的衝撞著,而那沉睡的東西,也不停的顫抖,似乎就要就此醒來。
「好了,我們回去吧。」絲毫沒有解釋的慾望,林道轉身,看著在不遠處期待的盯著自己的芳乃櫻如此說道。芳乃櫻依然用力的盯著林道,由於她的職業是技師,所以對束縛結界類的魔法完全沒有研究,她只知道,林道所施展的,是一個極其高端的魔法陣。
但是林道不解釋,卻讓她也是很無奈。不過即使以她的觀察力,也能清晰的探測到櫻花樹中,那之前給予她的那種若有若無的黑暗力量已經消失不見了。所以芳乃櫻還是放下心,跟在林道的身後,朝著自己的家走去。
回到家,義之的那些朋友已經離去,但是令芳乃櫻有些意外的是,那個觸碰了林道的白河奈奈香卻依然在客廳沉默著。
看到林道回來,白河奈奈香一直無精打采的神情驀然一振,張了張嘴巴,卻又是一陣猶豫。眼看林道就要無視他們從他們面前走過,才急忙開口:「那,那個,林道大人。」看起來白河奈奈香在林道身上受到的陰影依然很重,對著一名十二歲的小孩,連敬語都出來了。
「嗯?」停下腳步的林道,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名在常人眼中美麗無比的少女,皺了皺眉頭:「什麼事?」
被林道那失去色彩一般的空洞眼神所注視,白河奈奈香從心底泛起一絲寒意,渾身似乎被繩子束縛住一般動彈不得,戰戰兢兢的開口:「那個,剛才真的是很對不起。」說完這句話,白河奈奈香的身體彷彿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癱在地板上。
「噢,沒關係。」
回答完,林道移開目光,旁邊的芳乃櫻卻是有些驚訝的看著白河奈奈香。她沒想到,這個平時需要靠著探測人心才有勇氣和別人交談的少女,居然會有如此勇氣來向林道道歉。
要知道,雖然她們這類人沒有資質成為魔導師,但是因為櫻花樹,也有用了一些奇怪的特異功能。
凡是擁有這些能力的人,都能在直接接觸中,感覺到林道是多麼巨大的存在。白河奈奈香以本能明白了這個現象,所以在本能的驅使下,做了這件事情。
「好了好了,白河同學,林道大人沒有生你的氣,只是你以後不要隨便使用那個能力了。」
芳乃櫻將腳軟的白河奈奈香扶起來,白河奈奈香卻是鬆了口氣,坐到了暖桌旁。這個時候玄關位置卻是一陣吵鬧聲,接著腳步聲朝著客廳衝了過來:「櫻小姐,櫻小姐回來了嗎?」
櫻內義之的身後跟著朝倉姐妹,三人都是一幅震驚的表情,看到芳乃櫻,櫻內義之連忙說道:「櫻小姐,你看到了沒有,那出現在天空的藍色景觀?」看到林道和奈奈香也在,明顯一愣。
「怎麼了?什麼藍色景觀?」芳乃櫻表情一片迷糊,似乎完全不懂櫻內義之到底在指什麼:「怎麼了,義之,由夢,音姬。」反過來一臉認真的詢問三人,而白河奈奈香的心情也調整了過來,奇怪的看著三人。
「那是……對了,由夢,你不是有照相嗎?」
「啊,對對對…」
「快,快點,由夢。」
望著一陣手忙腳亂的三人,芳乃櫻無奈而隱晦的瞪了林道一眼,這林道做事情也太過莽撞了吧,事先展開結界也不會有這種事情了。估計明天頭條新聞就是有關這個的新聞,一想到明天會來到的麻煩,芳乃櫻就是一陣的頭疼。
而白河奈奈香則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芳乃櫻和林道兩人。
林道呢?當然又習慣性的陷入了自修之中了,用一半的精力修煉和用十分的精力修煉可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效果。隨時隨地進行修煉,已經成為了林道的本能了,就如同他的共鳴模式如今已經固化在他身上了一樣。
不再理會幾人,林道朝著芳乃櫻為他準備的房間走去。
在林道有了動作時,整個客廳陡然安靜下來,屏住氣息,直到林道幾乎用飄的方式走出客廳,客廳的空氣似乎開始流通。林道的身上總是給他們這些人帶來了莫名的壓迫感,即使無法尋找到這股壓迫感的源頭,他們還是本能的對林道無比的敬畏。
------
「咚咚咚。」
夜晚的房間,一陣敲門聲,林道盤坐在陽台,淡淡的說了聲:「進來。」
「那,那個。」穿著和服睡衣的芳乃櫻手拿著一個薄薄的方形儀器,整個人顯得有些扭扭捏捏:「那個,林道大人,我有些關於技師的問題,請問能不能詢問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