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丈夫?那你知道嗎,你的丈夫其實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噬殺成形,不知道拆散了多少美滿的家庭。他滿手沾滿血腥,身上背負纍纍的罪孽。如果他不死,那些被他所殺的冤魂又如何能閉的上眼睛?」葉一針狂怒不已的衝著林夫人吼道。林夫人不停的搖著頭,哭喊著說道「我不信,我不相信!天倫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丈夫,是世界上最仁慈的父親,他絕對不會是個惡魔,你胡說!」
葉一針氣極反笑的出一陣狂笑,咬牙說道「林天倫啊林天倫,你對別人痛下殺手,視生靈如草芥,可是對自己的妻子,孩子,卻是愛護有加。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葉前輩,您一定是認錯人了,我爸爸絕對不是您說的那種人,他是好人,大人的好人!求求您,救救我爸爸吧。」林雪芝痛哭流涕的抱住了葉一針的胳膊,痛聲哀求道。看到葉一針面色冰冷如鐵,教毫也沒有心動,林雪芝急忙又說道「好吧,縱然我爸爸是您說的那種惡人,作為他的女兒,我願意替他贖罪。哪怕是讓我受盡人間百般苦楚,我也會欣然接受。因為,他是我爸爸,是賦予我生命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不能!」
看著法然淚下的林雪芝,葉一針的心中矛盾到了極點,滿是痛苦的呢喃道「為什麼,為什麼?林天倫,你作惡一生,殺人無數,簡直豬狗不如。可是你如此可惡,為什麼上天還會賜給你一雙如此出眾的兒女。這到底是為什麼?」在呢喃聲中,葉一針緩緩的放下了高舉的手掌。「好吧,我葉一針這一生,一不殺好人,二不殺沒有反抗能力的人。林天倫己經落到了這幅田地,我也不屑於殺他了,但是讓我救他,門兒都沒有!」
看到葉一針那滿是絕情的表情,想到林天倫只剩下了七天不到的生命。林夫人和林雪芝姐弟三人,不由得抱頭痛苦起來。那悲涼的場面讓人看了不由得心酸。洪安德是普通人,不慌這些江湖的恩恩怨怨,只見林夫人三人哭的可憐,忍不住心生憐憫,對葉一針開口說道「葉先生,救死扶傷是我等的本分。您是堂堂的醫聖,可千萬不能做見死不救的事情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您開開恩吧。」
葉一針轉頭怒視了他一眼,沉聲喝道「你懂什麼!救活了他一人,會害死千萬人。難道連這個賬你都算不通嗎?」洪安德被葉一針呵斥的啞口無言,滿面尷尬的愣在了那裡。林雪芝哭著哭著,心神猛然一動,止住了哭聲,人聲的說道「對了,還有子明!子明的醫術同樣精湛,他一定能救活我爸爸!」說完,林雪芝急不可待的衝出了病房,將門外的子明給硬拉了進來。淚眼婆婆的看著子明,說道「子明,他是我唯一的爸爸,我不想失去他。如果……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的話,就請你無論如何的也要救救他。」
「子明!」還沒等子明開口,葉一針就己經搶先的吼了起來。「子明,你可能還不知道,這個人是昔日魔教盜天教裂無痕魔下的四人魔帥之一。跟在裂無痕的身後,南征北戰,不知道造了多少孽,欠下了多少血債。如果你要救這滿身血債的惡人,罪人,我葉一針就當從來也不認識你,沒有你這個忘年交!」葉一針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番話的,由此可見,在他的心中對林天倫的恨意到底有多深。
林雪芝忍不住悲呼了一聲「前輩!」幽幽的說道「前輩,就算我爸爸是不世的大惡人,可是您不能因此就判了他的死刑吧?人之初,性本善!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是惡人。好人受人們的尊崇,誰不想做一個好人,我想我爸爸他一定也不例外。他之所以會走上這條路,變成一個惡人,我想一定有他自己的難處。我們總應該給他個機會申辯吧?好,就算我爸爸殺了很多很多的人,欠了很多很多的血債,可是他的死就能將這一切抹去,讓那些人復活了嗎?前輩,我相信我爸爸對我的愛,對我媽媽的愛都是真的。我不相信一個心中還有愛的人,會一直惡下去。請您相信我,給我些時間,我一定會讓爸爸變成一個好人,用他的餘生來償還他所欠下的債,給那些人以補償,這不是很好嗎?請您給我爸爸一個機會,也給我一個機會,我求求您了!」林雪芝鄭重其事的跪倒在了葉一針的面前,帶著滿面的淚痕向葉一針扣了
一個頭。林一飛見狀也跟著跪在了葉一針的面前。
姐妹倆的舉動讓葉一針感動,葉一針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恨恨的說了一句「他作惡多端,恐怕是改不了了!」說完,這一句,葉一針背過了身去,對子明說道「子明,這個人的過去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是救還是不救,都由你自己做決定。不過……我收回剛才我說的話。」葉一針的話讓林雪芝和林一飛姐動,又給他磕了一個頭。葉一針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說道「我雖然恨你們的父親,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你們倆都是好孩子,快起來吧,地下涼!」
林雪芝滿是感激的說了聲謝謝,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中滿是懇求的看著子明,面對姐弟倆殷切的目光,子明不由得苦笑了一聲,說道「你們知道是誰打傷了你們的父親嗎?」林雪芝和林一飛迷茫的相視了一眼,林雪芝吶吶的說道「我父親是被人打傷的?可是鬼烈大哥明明說我父親是出了車禍才……」說著滿是驚異的看向鬼烈,只見鬼烈的眉寧之間滿是尷尬,看到林雪芝的目光,急忙低下了頭。鬼烈的舉動讓林雪芝的心裡不由得一沉,呆呆的看向了子明。
子明喃喃的說道「沒錯兒,你爸爸正是傷在我的手下!」雖然林雪芝的心中己經隱隱的有了猜測,可是聽到子明的話還是忍不住狂吃了一驚,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嘴裡呢喃著問道「你……你說什麼?我爸爸他是被你……」子明滿面苦澀的說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吃驚?我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巧。」「可……可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林雪芝目瞪口呆的問道。子明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葉前輩說的沒錯,你爸爸他真的不是一個好人,我打傷他,是因為他殺了太多的人。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我也許……已經殺了他了。」
子明的話讓林雪芝如遭雷擊,臉色一片蒼白,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呆呆的看著子明,眼神中滿是絕望的說道「也就是說,既然你恨不得殺了我爸爸,那你……你就不會救我爸爸了,是這樣嗎?」林雪芝的眉寧間充斥著令人心疼的絕望。讓一個嬌弱的女生來承受這些,老天未免太過殘酷。
林一飛有些憤怒的衝上前來,一把揪住了子明的衣領,怒聲喝道「為什麼?我拿你當兄弟,你卻要殺了我爸爸,這到底是為什麼?你說我爸爸是壞人,扯淡,我林一飛才不會相信!」看著暴怒不已的林一飛,子明的臉上蘊滿了苦澀,一句話也沒有說。「你說話啊,你說話啊!既然你能殺了我爸爸,那連我和我姐姐一起殺了吧!我爸爸是壞人,他生的兒子也一定不是好人。不如你現在就殺了我,免得我以後再走上我爸爸的老路。來啊,殺我啊!」
子明皺了皺眉頭,將林一飛推了出去,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對葉一針說道「葉前輩,我知道,救活林天倫,您會很不高興。會在心裡罵我。但是雪芝說的沒錯,林天倫哪怕再壞,我們也不能剝奪他改邪向善的機會。另外,我還有其他不得不救林天倫的理由,如果您一定要怪的話,子明只能對您說一聲抱歉了。」聽了子明的話,葉一針緩緩的搖了搖頭,沉默不語的轉身走出了病房。
「子明,你……你真的願意救我爸爸?」林雪芝的眼中滿是激動與不敢相信,子明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對林一飛說道「幫我把他扶坐起來,我要對他用針。」洪安德相信葉一針,可卻不會相信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伙子。急忙上前來阻止道「不行!病人現在極度危險,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你怎麼可以對他胡亂用針?」子明皺了皺眉頭,說道「那你有其他的辦法救他啊?」「我……」洪安德一陣語塞,愣在了當場。林雪芝急忙向林夫人使了個眼色,出於對子明莫名的信任,林夫人急忙將洪安德拉到了一旁。
將林天倫扶了起來,林一飛又在子明的吩咐下為他脫去了上衣。子明緩緩的拿出了包裹著金針的布囊。子明的這三十六根金針,是當初,爺爺親自傳給他的。用料極為講究,做工尤其精緻。在別人的眼中或許只是顯得漂亮些,然而在洪安德這樣的專家眼中卻是件不世出的異寶,一雙眼睛登時瞪的溜圓,呆呆的注視著那閃閃光的金針,眼睛再也移動不開了。活像那金針具有某種神奇的魔力一般。
子明手腕輕輕一抖,一道金光頓時從他的手指縫裡飛出,正中在林天倫胸口的要**上。那認**之準,用針之靈巧與人膽,讓洪安德看在眼裡,驚在心裡。這才意識到,子明絕對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根金針刺破林天倫的肌膚,扎進了他的身體裡,不深不淺,恰到好處,林天倫的身體立即本能的動了一動。伴隨著林天倫這一動,林雪芝,林一飛還有林夫人彷彿是看到了希望,眼中頓時閃過一片亮光。
子明凝神靜氣,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林天倫和手中的金針之上。動作時而快若閃電,時而又凝重若泰山,快快慢慢的,讓人琢磨不透。洪安德一生浸淫中醫,對針灸也是有著相當的研究,可是像子明這樣的用針之法,他卻還是次見到。不由得瞪粗了眼睛,眼睛中盛滿了好奇與興奮。
當三十六根金針全都刺入了林天倫的體內後,在林天倫的胸前,三十六根金針竟然隱隱的排成了一個八卦的陣勢。針灸當中,刺針只是一個部分,更重要卻在於拔針。針拔的慢的,體內的病根宣洩不出來,可是要拔的快了,體內的精血也會跟著一起往外湧,造成舊病剛去,有添新病的尷尬。子明深諳此道,自然不會大意。用了更長的時間,才將三十六根金針一一的收了回來。
當最後一根金針離開了林天倫的身體後,林天倫的眉頭倏然皺了起來,胸口一挺,張口噴出了一口淤血。看到這口淤血噴了出來,洪安德的臉上大喜,急聲喊道「有救,有救啦!」聽到洪安德的吼橫,不明就理的林雪芝與林一飛,林夫人同時心神一震,臉上流露出一片喜色。子明卻並沒有因此就輕鬆下來,手指飛舞如電的在林天倫的後背上連連的點了下去。在子明紛飛的指影下,林天倫的臉色迅的由蒼白轉為紅潤,眼皮跳動,竟然隱隱有了清醒的先兆,至此,林雪芝的一顆芳心才落了地,林一飛和林夫人的嘴角兒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收回指力,子明緩緩的將林天倫放倒在床上,緩緩的說道「他應該很快就會醒了。現在他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好好的滋補,多給他買一些燕窩只之類的補品,為他補補。」「子明,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林雪芝看著子明,幽幽的說道。子明淡淡的說道「你不用謝我,我救他不光是為了你,同時也是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