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聽了小半個小時,將邵至剛他們這幾天做的事情了手托著下頷,沉思起來。其他人都屏息寧神,他們都非常重視張恪的意見。
杜飛推門撞進來,他還牽著盛夏的手,看著大家都詫異的看著他,他嘿然一笑,放開盛夏的手,說道:「聽說你們都在這裡……」
張恪看了下表,問他:「都快十二點了,怎麼這時候撞進來?」
杜飛說道:「小夏有幾套數學卷子沒做完,一直等到現在,你以為我樂意?」
張恪瞥了盛夏一天,這妮子還真不簡單,杜飛這小子在一旁搗蛋,她還有心思做數學題。盛青揮了揮,讓他妹妹先出去,將杜飛叫了進來。
杜飛問道:「討論什麼事,神神道道的?」
「東社的廠子,你佔了多少?」張恪問。
「我能佔多少,跟著玩唄,」嘴裡雖然這麼說著,神色卻一點都不輕浮,在盛青的旁邊坐下來,問張恪,「怎麼突然討論起這件事情來?」
張恪沒回答杜飛,這件事情上,盛青、邵至剛,還有小叔張知非才是主體,對他們說:「你們想法很不錯,很輕鬆就建立起渠道。但是,一年要生產出來多少數量的光碟才支撐這個龐大的渠道?」
盛青看了邵至剛一眼,制碟廠是他牽頭搞起來的,說道:「我們也知道僅*現在二十幾台機器撐不起這麼大的網絡,我們估算著,總要增加四五十台機器,才能勉強解決問題……」
張恪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市場,比你們相像的要龐大一些,差不多有上百億的市場容易……」準確地來說,十幾年後,國內的盜版碟市場規模差不多有三百億,不僅僅影碟機,計算機的普及極大的擴容了盜版碟的市場,張恪沒有詳細解釋他的數據是怎麼得來了。就算不解釋,盛青、邵至剛他們不至於認為張恪是胡說八道,只是這個數字嚇著他們了,他們沒有想到會存在這麼大的盜版碟市場,面面相覷,都不曉得怎麼說才好。
「這麼龐大的市場,你們打算從中分多少,又打算怎麼去分?」張看著盛青、邵至剛、小叔。「盜版制碟這事,有關部門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也不會永遠都坐視不理,特別是盜碟企業地規模過大。可能會引起國際社會的直接關注,那時就成了出頭的椽子,事情地過火就會踏入危險的區域,到時地方政府也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全國性的渠道網絡,不應該由一家盜版制碟企業控制,也不可能由一家盜版制碟企業控制……」
盛青、邵至剛他們都摒住呼吸,難得張恪願意對這件事情多說一些,都不想打斷他的思路。
張恪說道:「所有的產業,都有一個產業褳地問題。盜版制碟也存在一條完整的產業鏈,只是目前國內的盜版制碟會剛剛起步,產業分工不是非常的明確,但是依然能看出一些脈絡,項目規劃、包括菜單、包裝在內地圖文設計、字幕製作、母盤合成、質量測試,以上的所有階段。我們都可以統稱為母盤製作,接下來的光盤複製,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盜版制碟,之後才是發行銷售,而國內的法律,主要是針對生產、銷售環節……至於母盤製作,誰知道偷偷摸摸制裝一裝光盤,還要負法律責任的?母盤製作,程序有些複雜,正是因為複雜。才可以將整套工作分解給不同的公司去完成……」
邵至剛說道:「我們應該轉向母盤製作……」
張恪點點頭,說道:「我想這些天你們一定會遇到直接想買機器壓碟的人,而且人數一定不在少數,換成是我,寧可把機器轉手賣給他們,機器轉手可以賺一把,他們買了機器,還需要原材料,還需要母盤才能真正的生產,我想,既然想支撐一個全國性地網絡,那就需要一個產業集群,有可能的話,自己為什麼不退到危險性最小的角落裡賺最安穩的錢?」
張恪話說得這麼簡潔明瞭,邵至剛直接問道:「一千萬能做些什麼?」
張恪說道:「母盤製作,可以分六個步驟,其中的素材收集、母盤合成、質量檢測,只需要一家規模不大的公司就能完成;
比較大地,比如素材的收集、語言翻譯、字幕製作、等,每一道工序都可以按照工作量的大小分給幾家不同的工作室去完成,除了這些之外,還可以成立一家規模不算太小的光盤廠,一千萬差不多夠用了……」
盛青問道:「剛剛才對制碟懂一點,而且我們都是從深圳拿母盤,聽說母盤都是從香港傳過來的。至於母盤如何制,我們卻一點都不清楚……」
「除了語文翻譯、字幕製作、圖文設計之外,其他的,比如說母盤合成、母盤質量檢測,技術都不算太難,但是愛達電子只會將技術賣給正規的音像製作公司……還有一點,跟你們說一下,一次不要從我公司挖走太多的人,」張恪看了看表,說道,「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要起早,就不陪你們在這裡玩了。」張起身站了起來,不讓小叔他們送他,他到迪廳門外直接打的回去了。
「正規地音像公司,」在張恪走後,吳天寶苦笑著說,「我們可能是正規的音像公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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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一切手續上都應該是合法的,」邵至剛說道,「既然大家都在這裡,都說說看,我們下一步到底應該怎麼辦?」
「真會有這麼大的市場?」盛青對張恪的判斷還有些無法置信。
「所有懷疑他的人,最後都會目瞪口呆,這次,我決定相信他。」邵至剛說道。
張知非說道:「上百億的市場,還真是恐怖,就算隨便拔根毫毛下來,都能壓死人。全國性的銷信網絡不是那麼好維持的,看來我們的思路有些偏差,擴大生產規模並不是什麼好主意,關鍵是將那引起貪圖高額利潤、不容易得到滿足的經銷商參入生產中來,只要在海州形成一個較大的產業集群,才能維持這個渠道網絡的運行,總需要有人站在產業鏈的頂端來指引這些芸芸眾生……」
吳天寶說道:「那東社不就成了盜版碟的老窩?」
邵至剛點點頭說:「就是要把東社變成盜版碟的老窩,我們才能算真正的控制著整個產業鏈。」
張恪不曉得讓東社縣成為猖獗的盜版碟發源地,對東社縣到底是利是弊,下了出租車,他就決定不去考慮這些事。
張恪拿鑰匙開門,手腳很輕,爸媽房裡還是亮了燈,媽媽梁格珍警覺的問:「是張恪?」
「是我……」
「哦,早點睡吧!」
房間裡的燈很快又拉熄了。
張恪想到洗個熱水澡,又怕弄出什麼聲響讓爸媽睡不著,草草刷了下牙,用手接涼水抹了一下臉,就回自己的房間了,心想今天應該住富貴園就不會將爸媽半夜鬧響醒了,或者直接換一套房子更好一些。他的房間很小,放一台電腦都會覺得很佔空間,如果真的要放一台電腦,那只能將房間裡的一張書櫥移出去,那張恪很多資料就沒地方擺了。
許思給自己在香港的住處添了一台電腦,張恪十分想著一天忙碌下來,回到家裡,還能用即時電郵與許思聊一會天。
想著張知行隔一兩年就可能調去外地任職,梁格珍也逐步認識到這一點,張恪要是不經常住在房裡,特別是在海州的時候不住在家裡,她總會忍不住嘮叨,就像一家三口馬上要天各一方似的。
張恪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換房子,不然春節過後買了車,都不曉得車子放什麼地方,九五年之前的公房建築,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汽車庫這回事。
第二天起來,張恪躲在房間與許思通過電話,才出來跟媽媽說起換房子的事情。
梁格珍自然願意,張知行說:「換太大,怎麼跟外面交待?」
張恪說:「小叔也考慮換房子,就讓他整兩棟別墅,兩家挨一塊兒,對外面就說是小叔借給我們住的,這樣外面還有什麼流言蜚語,爸,就你默默的忍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