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從奧迪車上下來,將車鑰匙交給周文斌,對說他:「以後就是我手癢要開車,你也要堅決的阻止我,不然我會讓你離開錦湖。」
周文斌苦著臉說:「你要是手癢難忍,我堅決的制止你,你當場將我開除怎麼辦?」
「這倒也是?」張恪看似堅決的神色因為周文斌一句話而流露出難得的沮喪,「看來要把壞習慣戒掉不能靠別人啊。」看著周文斌臉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心想他總終不會太明白眼下的情況。
張恪瞇起黑色的眼眸,市八屆第十二次人大會議上萬勇當選副市長。他在去愛達電子的路上接到爸爸的電話,周富明剛剛召開市常委會議確定萬勇分管的工作,大概這是張恪最不希望看到局面,沒有心思前往愛達電子。車子到益隆鎮還讓周文斌開車往市區趕,到象山附近,才發現趕到市區又能做什麼,這才下車來透透氣。
許思從後座下來,看著張恪頭疼的樣子,不曉得他頭疼什麼。但皺著眉頭的張恪讓她說不出來的喜歡,抿嘴笑著。雖然她讓自己的裝扮看上去幹練一些,一樣遮不住她艷美到極至的嬌柔。
「蘇津東要去惠山談事情,我覺得還你送他過去比較好。」張恪突然覺得沒必要趕著回市區,今天天氣這麼好,不能讓壞消息影響了心情,難得許思也在自己身邊,找到個借口想將周文斌支開。
周文斌看著這附近也沒有出租車經過。問張恪:「你們怎麼回去?」
「蘇津東那裡地事情重要,你把我們送到公交站台吧。」
等周文斌將張恪、許思送到最近的公交站台後開車離開,張恪恨恨的抱怨:「這小子太可恨了,明天就把他換掉,這不是害我們多走路?不急著回去,我們去爬山。」
張恪難得有借口跟許思獨處,午後的天氣明媚,順著林蔭道爬山倒是不錯的活動,奈何周文斌硬將他們送到一公里之外的公交車站才安心離開。
「你真像個暴君!」許思看了看遠山的青山翠林。沒有拒絕。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穿著高跟鞋走路不方便。」這裡人生地疏,張凝視著許思的眼睛,這雙絕美的眼睛每時凝視都給他注滿深情地感覺。
「我是說你開車的事情,你擔心什麼?」
張恪雙手抄到腦後,抱著頭,他很喜歡這樣伸展身體,十分舒服。說道:「萬勇當上副市長了,還分管交通,紈褲子弟最爽就是做事肆無忌憚,開不開車都無謂,就跟我們站在這裡,到不到路對面無所謂一樣,但是有一道鐵絲網橫在路中央。禁止你去路對面,那感覺就會非常的不爽利啊。」
許思想了想,說道:「不明白,不讓過去,我們就到別處去得了。」在她的眼睛裡,張恪雖然不能算遵紀守法的典範,也絕不是那種囂張跋扈的紈褲子弟,他平時都不大碰車。
「你的訴求還真是簡單。」張恪一聳肩,繼續說道,「哪裡只是不能開車這麼簡單?萬勇分管城建、交通、園林、人防等工作,擺明著他跟趙錦榮跟周富明糾葛著擰到一起,這大概是我想到最糟糕地局面了,你說怎麼能不讓人頭疼?」
「哪知道你扯這麼遠?」許思橫了張恪一眼,她不大關心政治上的事情。不曉得張從哪裡判斷周富明、趙錦榮、萬勇狼狽為奸。
「市裡會在沙田街市前先拿一塊地試水。接下來再搞大規模的拆遷。」張恪解釋給許思聽,「趙錦榮的錦城集團看中那塊地。今天常委會議,周富明插手市政府的內務,安排萬勇分管城建、房屋管理、國土資源方面的工作,他們的意圖還明顯嗎?」
「那市裡其他常委就同意了?」
張恪笑了笑:「你說唐學謙吧?他當然不會反對啊,萬勇竄上來,常委地空額又明顯留給他的,市政府裡那些後知後覺的副市長們一時間雞飛狗跳,方宏清都忍不住要跳出來罵娘,城建原是他的杯中羹,眼下就要啟動沙田舊城改造,眼睜睜看著萬勇從他碗裡將這塊肥肉挖走,怎麼能讓他不暴跳如雷?縱敵一步,卻讓市政府那邊更加團結,唐學謙心裡自然有計較的。」
許思輕輕歎了一口氣,她不是很樂意談市裡的爾虞我詐,這些天張恪暴露出對拆除工作的擔憂,心裡還有些疑惑:「市裡已經派人到街市那裡搞測量了,大家聽說拆遷,都蠻興奮的,你怎麼這麼擔心?」
「做老闆地都有我這麼善良,天下就太平了,」張恪大言不慚的笑著說,「眼下是蠻興奮的,等拆遷方案出來,看他們是哭是笑。」許思看著張恪說這話時,沒有玩世不恭的微笑與神色,而是那種偶爾才會在他臉上才會有滄桑與憂慮,明俊的臉龐,會不由的皺起眉頭。這時的張更能觸她地內心。
張恪與許思並肩在象山林蔭道間行走,又不是週末,只有偶爾地遊覽車經過,張恪將國內其他城市已經存在地拆遷弊端慢慢的說給許思聽。許思越聽心裡越虛,挽著張地手臂,問他:「你爸爸他們難道不能制定好的拆遷政策?」
張恪伸手環住許思的纖腰,笑著說:「好的拆遷政策是需要雄厚的財政實力支撐的,要麼不拆,拆起來,顧此失彼,誰也無法照應周全。何況唐學謙就能擰得過周富明、萬勇、趙錦榮組成的鐵三角?他們可是舉著招商引資的大旗呢。」
「那怎麼辦?」許思擔憂的問,「我家跟陳妃蓉家可都在那邊。」
「說你家就你家,你還捎上陳妃蓉做什麼?」張恪撇嘴笑了笑,「你家那裡規劃第二批,早著呢,再說你擔心什麼?」
進了象山森林公園,找了一處向陽的草坪坐著,享受午後的陽光,從山坡望下去,可以看見波光粼粼的小江以及離小江不遠的愛達電子;益隆鎮西首沒有什麼成片的建築,愛達電子規模很小,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張恪側過頭去,見許思若有所思,嘴巴湊過去,啄了啄她嬌艷紅潤的嘴唇:「不要擔心,事情複雜著很,沒哪麼容易讓他們得逞。」
「我倒不擔心我們家,沙田有很多下崗職工,要是拆遷後沒有安置,他們該怎麼辦?」
「就是不讓你擔心這個。」諾大的草坪沒有旁人,張恪捧起許思那憂思忡忡的臉蛋,笑著說,「不是還有我嗎?我會讓那些人得意嗎?」
雖然草坪上沒人,指不定會有遊客走過來,再說許思可不習慣與張在光天化日下這個親密,但是讓張恪那著固執的捧著自己的臉蛋,迷醉他霸道而無理的氣息裡,只得閉上眼睛,任他胡作非為。
差不多時間,張恪與許思到公園門口坐出租車趕回市裡,到新海通樓下,看見周文斌開的奧迪車就停在樓下,許思奇怪的問張恪:「你不是讓周文斌開車送蘇總去惠山辦事嗎?」
張恪嘿然一笑,說道:「不找借口將他支開,難道帶著他一起去爬山?」
許思嬌媚的笑了笑,粉拳輕輕擂了他一下,跟他走電梯裡,電梯裡沒有人,張恪忍不住要對許思輕薄,誰知道下一層樓電梯門會不會突然打開,許思心臟繃得緊緊的,到了十八樓,才鬆了一口氣,恨恨的踢了他一腳。
進辦公室裡,看見周文斌詫異的看著他們進來,張恪先發制人:「你沒送蘇總去惠山?」
周文斌眼睛瞥過張恪後面的許思,他哪裡會問什麼,只是裝糊塗順著張恪的口氣說道:「蘇總突然先不用去了,愛達電子那裡樣機出來了,他說恪少什麼時候有空可以去看一眼。」
「蘇津東這人也真是的,在電話不說,難道想給我驚喜!」張恪倒是不遮掩他心裡的驚喜,聽到周富明召開常委會議支持萬勇分管城建工作,讓張恪心裡有些不爽,但是聽到愛達電子今天樣機出爐,那些許不爽就立即一掃而空,「謝總呢,老周,你去叫謝總,我們一起去益隆鎮。」
三個多月就等今天,愛達電子終於到了名揚天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