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沖 第九卷 天下一 第三十一節 糧草
    卑使者見曹沖和張昭去了半天也沒回來,不免有些不了一會兒,見曹沖一個人笑嘻嘻的回來了,張昭卻不見蹤影,知道要壞菜,這個年輕的驃騎將軍太橫了,大漢的人,還是年紀大的讀書人好說話,像這種年紀輕輕就功勞蓋世的,根本不會把他鮮卑放在眼裡,他們巴不得天天有仗打才好呢。

    「張大人小有不適,我派人選送他回去了。」曹沖笑著對曹操和韓嵩一揖。

    韓嵩這時候好像瞌睡醒了,笑道:「張公這些天為了大典的事太辛苦了,是該休息休息。」

    曹沖點點頭,轉過頭對鮮卑使者說道:「該說的說完了,跟著韓大人去領賞吧。大夥兒還有事不?如果沒別的事,咱們也散了吧。」

    鮮卑使者傻了,剛要說話。曹沖又轉過頭來,咂了咂嘴,好像又想起什麼似的:「我說那個柯比能是不是和你們一家子?」

    「當然……是。」鮮卑使者虛張聲勢的喝道。

    「那就怪了,既然是一家,幹嘛要派兩個使者來?你們鮮卑人的事,真是搞不懂。」曹沖搖著頭,扶著老曹,大搖大擺的出去了。鮮卑使者一見,立刻急眼了,對韓嵩大聲喝道:「你們大漢人就這麼對我鮮卑嗎?和親哪有這麼和的,是不是以為你們有幾萬大軍在北疆,我們就怕你們?如果我現在回去報告我家大王,你們就不怕重蹈落日原的覆轍嗎?你們這幫不講信用的漢蠻子。」

    「大膽!」韓嵩也火了,他看到曹操父子停住了腳步,知道事情要搞大,連忙大聲喝斥鮮卑人,鮮卑人才不理他呢,伸手一撥拉,把個韓嵩推得連退幾步,撲通一聲坐在地上。鮮卑人也不看他,大步朝曹沖追去,要拉著曹沖說個究竟。哪知道還沒跑到曹沖面前,曹沖忽然暴喝一聲:「來人,拿下!」

    話音未落,文欽象頭豹子一樣衝了過來,兩步就跨到了鮮卑人的跟前,環首刀都沒有拔出來,刀環就狠狠的築在了鮮卑人的胸口,鮮卑人走得急,一下子收不住腳,被打得仰面栽倒,人還沒落地,一口鮮血已經噴了出來。文欽跟上前去,一腳踩在他的胸口,拔出長刀指著跟上來的鮮卑人大聲喝道:「大膽胡虜,居然敢襲擊我家王爺,想找死嗎?」

    他這話一說,大家都明白了,曹沖這是故意的,前面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現在做鋪墊,他從心裡就沒打算讓鮮卑人討了好去。呼廚泉對著去卑一使眼色,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在一剎那間表露無疑,去卑心領神會,站起來大聲喝道:「你們膽子太大了,居然敢襲擊王爺,想找死嗎?」

    反應稍慢一點的羌人也跟著叫了起來,一哄而上,把鮮卑人圍在了中間。

    鮮卑人傻了。

    天子接到張昭地報告時。已經遲了。鮮卑使者地腦袋已經被剁了下來。副使被掌嘴三十。打得像個豬頭。趕出了許縣。天子看著前來貌似請罪。卻一點歉意都沒有地曹沖。無可奈何。和親地事情肯定是黃了。那就準備打吧。

    「愛卿。看來還要你再辛苦一趟。去一趟北疆吧。替朕好好教訓一下不知禮節地鮮卑人。」天子無可奈何地苦笑著。曹沖一副義憤填膺地模樣。拍著胸脯說道:「鮮卑人狂妄自大。居然想娶公主。和親不成。還要襲擊我大漢地王爺。不教訓一下怎麼行。陛下放心。臣和大將軍一定妥善安排。打得鮮卑人五體投地地前來請降。讓他們將鮮卑最漂亮地女人給陛下送來。」

    天子差點沒吐血。感情你是為我搶女人去地啊。真送來你也不能讓她入宮啊。皇后可是你姊啊。你當我是傻子呢。滾吧滾吧。越遠越好。看見你就心煩。

    「愛卿準備什麼時候起程啊?」天子兩條細眉就差擰在一起了。

    「起程?去哪?」曹沖不解地問道。

    「去北疆啊。」天子理所當然的說道:「北疆要與鮮卑人大戰,愛卿身為驃騎將軍,又領著北軍,當然要去北疆指揮作戰了。」

    「我?」曹沖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去北疆,一來大軍的糧草還在籌措之中,暫時打不起來,我去了也沒用。二來北疆有近十萬大軍,有前將軍夏侯惇、左將軍曹仁、度遼將軍趙雲、鎮北將軍曹彰,西線還有涼州鎮將夏侯稱,護羌校尉韓銀,就鮮卑那些人哪裡是對手,根本不用北軍去?北軍是護衛陛下,護衛京畿的,怎麼能輕出。我估摸著,到時候把長鎩軍和龍騎派出去也就差不多了,最多再讓胡騎營去轉一圈,表示一下陛下的心意即可,北軍不用參戰,就能橫掃鮮卑王庭。這次把彈漢山給佔了,看他們還能回來不。」

    天子看著曹沖自說自話的,老大不高心,這小子官做大了,脾氣也漸長,不再對自己那麼恭敬了,想得起來就稱臣,想不起來就你啊我的,一點尊卑也沒有。他心裡不高興,臉上也就不太痛快,沒什麼心情和曹沖說話,又說了兩句不鹹不淡的話,哄曹衝去看皇后了。

    曹沖蹓蹓躂躂的來了後宮,皇后正在教小劉興認字,一見曹衝來了,她微笑著賜了座,吩咐人上茶。曹沖坐下,看了一眼瞪著兩大眼睛膽怯的看著他的太子,笑道:「興兒這是怎麼了?看起來像是有些怕我似的。」

    「他能不怕嗎,你把個好好的閱兵大典、獻俘儀式搞得那麼血腥,連我都受不了了。陛下回來的路上就吐了。」曹節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愛憐的將太子摟在懷裡,太子像個受了驚的兔子,一見曹沖看向他,便扭過了頭,避開了曹沖的目光。

    「這怎麼行?」曹沖皺起了眉頭:「興兒是個孩子,也就罷了,本來就不該帶去看。陛下也是經過苦難的人,當年看了那麼多年的死人,刀光血影的也見得不少,現在怎麼看到這個還吐?上邽城下死的人可比這個還多,還慘呢。」

    「他能跟你比嗎?」曹節脫口而出,隨即又意識到了這句話不妥,將後面的話硬生生的撤了回去。兩人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

    大殿裡有些冷清。

    「這個……倉舒啊,你們也來過了,我過兩天要回家省親一趟,你和父親說一下,也不要太隆重了,反正也就是看一看就走。」曹節沒話找話的說道。

    「知道了。」曹沖隨口應道。他想了想,從懷裡掏出經過荀彧和曹操修正後的草案,推到曹節的面前:「姊,這是我的一些想法,和父親討論過的,本來想直接呈給陛下,可是又擔心他太衝動,想讓你看一下,先給陛下透透風。」

    曹節瞟了草案一眼,沒有翻開,輕輕的將劉興推到一旁,讓乳母帶走。劉興見母親臉色凝重,也沒敢撒嬌,乖乖的走了。曹節細嫩的手撫上了柔軟的宣紙,輕輕的摩挲著,卻沒有打開。她猶豫著說道:「倉舒,你先跟我透個氣,這個新政,會把陛下置於何處?」

    曹沖伸出手指撓了撓嘴角,輕聲歎了口氣:「姊,我們姊弟年齡相近,雖然在家的時候接觸不太多,可是你的稟性我是瞭解的,我的稟性,你也有數。大漢四百年江山,中間還隔著王莽的十五年新朝,到現在又是二百多年了,按五德之說,大漢之火也該滅了。」

    「你……」曹節的臉立刻白了,她挺直了身子,剛要說話,曹沖卻一抬手,攔住了她:「姊,你等我說完再發表意見行不行?」

    「你說!」曹節氣乎乎的說道。

    「你也知道的,自從孝靈皇帝之後,天下就沒有太平過,像袁家兄弟那樣心存不軌的不是一個兩個,就連個宋建都敢稱河首平漢王。我曹家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就算我和父親沒有篡位之心,恐怕別人也是不信的,當然了,我們曹家,也不是沒有人有篡位之心,這個你我心知肚明,就不用多說了。父親老了,他一方面要保住我曹家的幾百口人的性命和榮華富貴,一方面還想不違背自己的良心,用他的話說,是有些貪心,想要熊掌與魚兼得。我這個做兒子的,也只能勉為其難的幫他設想了。當然了,我也希望,通過我們的努力,能讓大漢之火,再亮個四百年,四千年,甚至永世不滅。」

    「永世不滅?」曹節長出了一口氣,僵直的身體漸漸的鬆了下來:「永世不滅過於奢望了,四千人也太遙遠,能再有個四百年,趕上周的八百年,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姊姊不妨先看看再說。」曹沖笑了,起身告辭:「你慢慢看,有什麼想法也先別上火,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我們也會很欣慰的接受。我自信的說,按我的辦法,大漢之火再亮四百年,絕對不是什麼問題。」

    「看你得意的。」曹節笑了,揮了揮手說道:「你先去吧,我看了再說。」

    曹沖點頭,轉身走了。曹節翻開了草案,剛掃了幾行字,臉色為之一變,剛要發作,又想起曹沖的話來,她強忍著不快,接著看了下去……

    曹操坐在正當中的位置上,副丞相曹坐在他的一旁,驃騎將軍曹沖坐在另一旁,中軍師荀攸、河南尹劉巴、大鴻臚韓嵩、大司農劉艾等人圍坐在一起,荀悅作為特殊的客人,也坐在其中,劉巴、劉艾面前各放著一摞帳策,曹面前也有一大摞,他們三個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你們都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鮮卑使者也被我們宰了,大軍也集結了,你們說糧草不足?」曹操顯然很惱火,瞇起的眼睛射出陰冷的光,在劉巴等人的臉上掃來掃去,定在了大司農劉艾的臉上:「劉大人,你先說說。」

    劉艾緊張得滿頭都是汗,他抬起寬大的衣袖擦了擦額頭,結結巴巴的說道:「回……回丞相,本來糧食儲備還是夠的,只是……只是去年大軍消耗了不少,又要救濟匈奴人,又……又多了一萬多北軍,這……這就有些……不夠了。」

    曹操不快的看了劉艾一眼,這個大司農做得真夠衰的,連句話都說不周全,盡拿一些含糊不清的數字來搪塞。許縣這幾年托荊益的福氣,儲備糧比往年多了不少,再加上去年劉巴推行新政,雖然只有一個郡的地方,天氣也不太給面子,但是也至於多了曹沖的兩萬多人就不夠吃飯了,原先北軍的人也不少啊,算起來其實沒多幾個人,要說意外,也就是救濟匈奴人是個意外,可匈奴人才幾個人啊,怎麼會影響到大軍出征的糧食儲備?

    曹操的不快被劉艾感覺到了,他更緊張了,乾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曹操火了,把頭轉向了劉巴:「子初,你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劉巴應了一聲,打開面前的帳簿,將去年的糧食收支情況有條不紊的說了一遍,按他的說法,在去年收成不佳的情況下,河南收入的糧食仍然很可觀,應付雪災和大軍的出征應該還略有所餘,而且撥給北征大軍的糧草一筆筆的也記得清楚,並無拖欠。

    曹操聽了,漸漸的皺起了濃眉:「子初,你等等,該調撥的糧食,沒有拖欠嗎?」

    「沒有拖欠。」劉巴肯定的說道:「到去年年底,各地的賦稅到京之後,應該調撥給大軍的糧草,一粒也不差,這裡有齊全的交接公文,丞相府可以派人校核。」

    曹操回過頭來看著曹:「子桓,那左將軍為什麼說沒有收到足夠的糧食?」

    曹有些發懵,他剛做副丞相就遇到這麼一件事,確實有些不知措。左將軍曹仁發來急件,說本來應該在年底就收到的糧草一直沒到,現在他們的糧食儲備只剩下三個月,如果不能立刻補齊,大軍屆時將不戰自潰。曹操一聽就火了,這還得了?勒令曹召集相關大臣到丞相府議事。

    劉巴說發全了,收據齊全,曹仁說沒收到,顯然也不會是玩笑,那一定是中間出了問題。曹為難的說道:「既然劉大人這邊發全了,而左將軍又沒收到,恐怕還是路上耽擱了。要不,派人沿線查一查吧。」

    「既然如此,你安排人去查吧。」曹操揮揮手,「大軍的糧食只能到三月底,不能光等著結果,劉大人,你看看許縣還有沒有

    糧食抽調了?」

    劉巴應聲說道:「許縣還有一百五十萬石左右的存糧可以調用,如果立刻出發,應該還能緩解大軍之急,不過,如果把這些糧食全部調走,那許縣可就一顆存糧也沒有了。」

    曹操捻著鬍鬚,細細的想了想說道:「北疆集結了近十萬大軍,又是以騎兵為主,每個月的消耗接近五十萬石,再加上途中消耗的,恐怕一百五十萬石,也只能支撐兩個月。對了,子桓,青州去年調撥了一年的糧食,遼東打得這麼順利,應該還沒有消耗完吧。遼東那邊暫時是不是沒有糧食的問題?」

    曹想了想說道:「父親說得對,青州的存糧應該還能支持三五個月的時間。」

    曹操點了點頭,接著對劉巴說道:「那先撥一百萬石給左將軍,從荊、益調糧,然後再補齊一年的儲備,大軍沒有糧草怎麼打仗,難道讓我這老臉被鮮卑人扇嗎?」

    「喏。」劉巴欲言又止。曹操有些不快的說道:「怎麼了,你話就說。」

    「喏,回丞相,這幾年荊益一直在支持驃騎將軍作戰,去年西涼雖然平定了,又招攬了不少流民,隨後又有雪災,賑災又花了不少,恐怕再調糧一時有些不便,不會那麼順暢。許縣只剩下五十萬石的存糧,萬一有事,只怕應付不來。」劉巴說著,看了曹沖一眼,示意他想個辦法,現在丞相府把荊益當作糧倉,無休止的抽調,只怕荊益也吃不消。

    曹操明白了劉巴的意思,他沉吟了一會,回過頭來對曹沖說道:「倉舒,你的意思呢?」

    曹沖想了想說道:「前幾年荊益收成是不錯,畝產也高,但一直在打仗也是事實,去年西涼、羌地雪災,基本沒有動用朝庭的儲備,用的全是荊益的儲備,消耗確實驚人。不過我想應該還沒有到抽不出大軍用糧的地步,我現在也不太瞭解情況,還是先查查家底再說吧。」

    曹操點了點頭,也沒有催逼曹沖,荊益這幾年確實開支不小,去年向關中運糧的隊伍就沒有停過,再向荊益要糧也確實有些不盡人情,可是北疆數萬大軍如果沒有糧食,他們不僅無法出征,甚至還在立刻撤回來,這還被鮮卑人笑死?

    曹沖看到了曹操為難的臉色,連忙安慰道:「丞相請放心,就算官府儲備不足也不妨事,那些富戶手中肯定有餘糧,向他們採購一些就是了,總不能讓出征的將士餓肚子的。不過,我看鮮卑的戰事一兩年之內恐怕解決不了,父親還是做要長久打算,并州、冀州是不是也該實行新政了?這兩州離北疆近,將來運輸也方便些。幽州已經拿下了,也該把幽州開發開發了,總不能每年都從朝庭要救濟吧。」

    曹操歎了口氣,點頭說道:「你說得對,能在冀州、并州屯田,當然是最好的。不過冀州人口多,閒田不足,并州倒還是有可能的,幽州的情況還不太清楚,你先調一些農學生去勘查勘查再說吧,也看看適合哪些作物才行。子初,你這兩年新政的成績不錯,冀州、并州的屯田,你也一併管了吧,另外,弘農、河內諸郡也開始吧,扶風、馮那邊,就交給鍾司隸他們吧。」

    「喏。」曹沖和劉巴同時點頭。

    曹操站起身,剛要走,又回過頭來對曹說道:「子桓,盡快查清楚這件事,向我匯報。」

    曹連忙點頭:「喏。」

    曹操對著荀彧招了招手:「文若,陪我去下局棋,散散心,這些事,就讓他們忙去吧。」荀彧起身陪著曹操走了。曹和劉巴、劉艾說了兩句,也匆匆的走了,剩餘的眾人各自散去。

    劉巴落後了兩步,走到門口又回來了,剛要說話,曹沖剛剛起身,拉著他說道:「走,去我屋裡,好久沒跟你聊聊了,今天難得有機會,我們好好說說話。」

    劉巴跟著曹衝回到他自己的小院,蔡璣、大雙等人正在院子裡閒聊,一見劉巴來了,都起來問好,一時鶯聲燕語一片,煞是悅耳。當初在襄陽的時候,劉巴可是鎮南將軍府的常客,進門都不用通傳的,現在一起在許縣,碰面的機會反而不多了。劉巴笑著和五個夫人打著招呼,還和蔡璣開了個小玩笑,蔡璣為了蔡家的生意,可沒少向劉巴討教計算之學,算是有半個師生之誼。荀文倩主持荊州的時候,和劉巴也沒少打交道。

    「子初,這裡沒有外人,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曹沖親自取過兩隻茶杯,小雙提著茶壺走了進來,給他們泡上茶。劉巴沒說話,先端起杯子湊到鼻端,深深的嗅了一口,愜意的說道:「公子,這茶就是新出的吧,果然是香,你知道許縣的官員叫這什麼茶吧,嚇煞人香!」

    「真俗,好好的一個茶,叫這個名字。」曹沖忍不住笑出聲來。

    「俗是俗了點,不過很貼切。」劉巴笑著飲了一口,放下茶杯,慢慢淡了臉上的笑容說道:「公子,這幾年荊益出了不少力,再讓荊益出力,恐怕會引起不安啊。再者,我覺得這裡面有問題,那麼多的糧食,在路上走了一個多月,怎麼會還沒到?就算路上有些難走,也不至到現在左將軍還沒接到消息。」

    曹沖吃了一驚,端杯子的手愣在了空中,他狐疑的看著劉巴:「什麼意思?」

    劉巴笑了笑,伸出手指從茶盤裡蘸了點水,在朱紅的案面上畫了一個圈:「這是許縣,這是雁門和代郡,中間要經過哪些地方呢?這些地方都有哪些人呢?」

    「你是說……」曹沖忽然明白了。

    「公子,莫要聲張,等著大公子去查吧。」劉巴賊忒忒的笑了:「公子,你還是想想怎麼調糧的事吧,再這麼從荊益調糧,可就挖到公子這麼多年才積攢下的根基了。」

    曹沖皺了皺眉,這劉巴多正派的一人,怎麼笑起來也跟張松、龐統似的,當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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