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即位。連下了一連串的詔令,房遺愛、薛萬徹、柴令武候斬,李元景、丹陽公主、巴陵公主被賜死,江夏王王李道宗被革去爵位,流放三千里。張士貴因其女謀反,全家被誅九族……一場轟轟烈烈的宮廷政變後的大清洗,隨著李治的坐上皇位展開了。
這些,薛楓不想管,其實也管不了。他樂的清閒,呆在府裡,與豫章諸女每日飲酒作樂,倒也不亦樂乎。
他望著面前這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嬌妻,心中美滋滋的,這樣的日子就是過上一萬年也不厭倦啊!可惜,那個僳僳童人的刁蠻大小姐歌薩蘭尾隨他來到長安,就住在府中,不但一個勁追著他定婚期,還時不時與風鈴兒鬧點小意見,搞得他頭有些大。
孫延真就不用說了,豫章、高陽、長樂、柳湘蘭與鶯歌和歐陽飛羽相處甚歡。只有風鈴兒自慚形穢,在府中面對這些公主感覺有些壓抑,情緒不佳,看到歌薩蘭一個勁纏若薛楓,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時不時地說話擠兌她。
歌薩蘭出身山野,又是蠻族人,性格開朗,心思也單純,根本就不把風鈴兒的嘲諷放在心上,該怎麼地還是怎麼地,氣得風鈴兒最後也只好視而不見。
李維也回到了長安,此次巡察天下,他付出甚多,也最辛苦,共計在各地成立了十多個薛氏商行的分號。而就算是回到長安,也閒不下來,亂七八糟的事情都等著他去協調處理,照舊是忙得不亦樂乎。
李治登基的第二日。5月的長安,天氣已經漸漸轉暖,春風吹拂之下,整個長安城顯得生機盎然。
上午。陽光明媚,後花園。薛楓輕輕走到站立在一棵柱花樹下出神的鶯歌面前。笑道,「鶯歌。在此想什麼呢?
「楓,沒什麼,有些想念故鄉高麗了……」鶯歌歎息一聲,「不知道什麼時候,鶯歌才能回去看一看故國家園。」
「鶯歌,莫要傷感。等過一段日子,我陪你回去。」薛楓扳過她的肩膀,「好了。你該去處理商行的事務了。這麼一大攤子買賣,我可都交給你了。李維等人,精明幹練。有他們協助你,我相信你會做得更好!」
鶯歌搖了搖頭,「楓,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將薛氏商行交給我打理,而且還要將其中地大部分買賣轉移到我的名下,李維他們幹得好好地……我……」
「鶯歌,我這是為我們的將來著想。畢竟,我是大唐駙馬,買賣在我地名下,會引心「再者說了,也只有你最合適了……你失去了家國,我送你一個商業帝國,呵呵。從今天開始,薛氏商行的三分之二的店舖買賣都將改名,掛上泉蓋家招牌!」薛楓微微一笑,「對了,你把商衛的事兒全部交給鈴兒吧,讓她去管理商衛。」
鶯歌深情地望若薛楓,投入了他的懷抱,「楓,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天天守著你就足夠了。」
「鶯歌妹子,明堂,你們跑到這後花園裡諉情,好自在哦。」高陽挺著大肚子,手扶著腰臀,在侍女們的扶持下,站在花園門口地青石路上,「我剛剛在府裡溜躂,看到太子,啊,是皇上的人來下旨了,明堂,你快去!」
鶯歌羞紅著臉從薛楓懷裡掙脫開來,輕盈地跑到高陽面前,伸出手去,撫摸著她的肚子,嘻嘻笑道,「高陽姐姐,快8個月了,快生了吧?」
高陽艷麗而微微有些浮腫地臉上浮現著幸福地笑容,點點頭,「嗯,快了!」
薛楓沖高陽點點頭,急急而去李治傳旨,該不會是准了他與歌薩蘭的婚姻之約了吧?那檔子事,薛楓原原本本地在奏折上寫得清清楚楚,最後來了句輕飄飄的話:一切,請皇上和朝廷定奪!意思是說,反正我無所謂,朝廷看著辦吧,如果准,這縹縹蠻人自然就會老老實實歸順朝廷,如果不准,肯定會再次弄出事端來。
一個年邁地太監恭候在前院,看到薛楓急急走來,先是微笑打了個招呼,然後打開聖旨,照本宣科:「神機駙馬薛楓文武雙全堪為大用,且巡察天下、平定叛賊有大功於大唐社稷,特著為尚書令,總領朝綱……」
「謝恩吧,尚書令駙馬大人!您這可是古往今來獨一份啊,駙馬當政,總領朝事,千古罕見那!」老太監尖細的聲音在耳邊想起,薛楓才從愕然中醒來。
豫章緩緩走過來,「明堂,這太子剛剛登大位,一切朝政未定,他需要你來為他穩定局面。況且,憑你的才學當個尚書令也不為過,皇兄素日也是對你期望甚高的。」
「豫章,只是這駙馬主政,恐怕會犯人忌諱,不合朝倒吧?這可是當朝宰相啊!」薛楓苦笑了起來。
「行了,明堂,別假惺惺了。什麼朝倒,按照朝倒,你一人能娶大唐四個公主?還有,大唐駙馬還能公開與其他女子……」豫章笑罵道。
薛楓嘿嘿一笑,逕自接過聖旨。
老太監呵呵一笑,「賀喜駙馬爺。聖上還有口諭,讓您速速進宮面聖,這會兒,朝會還沒散呢,長孫無忌、褚遂良等大臣們尚在與皇上爭辯,這尚書令的位子……」
薛楓冷哼一聲,他雖然不稀罕當什麼尚書令,但自己不願意幹是一回事,聽到別人強烈反對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豫章淡淡一笑,「明堂,你去吧,不要管那些,你可是答應過我,要盡你胸中所學,為大唐社稷出力的。」
「也罷,豫章,我就去會會這些頑固不化的大唐老臣。」薛楓點點頭,昂然而去。
太極殿中,這會兒,還真是很熱鬧。起碼有一半以上的朝臣在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的帶頡下,群起而反對李治任命薛楓為尚書令。長孫無忌更是仗著與李治的親x」又擁立有功,搬出祖制、朝倒乃至前朝禮制來,與李治爭了個面紅耳赤,試圖讓李治收回成命。
太監來報,「陛下,神機駙馬等候召見!」
李治眼前一亮,心道,薛楓啊,你總算是來了,這些老傢伙就交給你了,「快傳!」
在眾目睽睽之下,甚至可以說是在眾朝臣充滿羨慕和妒忌的複雜目光注視下,薛楓淡淡然地飄身而進,先是與李治對視了一眼,繼而大禮參拜,「臣薛楓,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薛愛卿才識過人,朕委以重任,望愛娘不要辜負朕之厚望,為朕分憂,為大唐社稷出力哪!」李治朗聲道。
「陛下,駙馬當政,千古罕見,於國於民,有百害而無一利,望陛下三思!」褚遂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交加。
李治皺了皺眉頭,沒有吭聲。
薛楓笑了笑,「褚大人,能不能告訴我,駙馬為什麼不能當政呢?」
「這還用問,不合朝制!」褚遂良花白鬍子一翹,怒聲道。
「哦,這麼說來,褚大人不是說,薛楓我才疏學淺不棋大用嘍?」
褚遂良呆了呆,「沒錯,駙馬大人文武雙全,才學過人,也屢為大唐建立功勳,但這與駙馬當政是兩碼事。」
「那麼,薛楓再問褚大人,有才學者有志願竭盡所能報效朝廷,朝廷是否該給予其機會?」
「那是當然。」
「好,說得好,不愧是三朝老臣,有見地。」薛楓輕輕鼓了鼓掌,「既然褚大人也承認薛楓有才學,那薛楓願意報效朝廷,怎麼就當不得這尚書令呢?」「強詞奪理,因為你是駙馬。」
「哦,按照褚大人的意思,駙馬就算是再有才、再有報國的熱情,也是不能重用的嘍?」
褚遂良面紅耳赤地支支吾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那是怎麼回事?!」薛楓厲喝道,「薛楓願意傾盡一生所學,為大唐社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有錯嗎?至於這尚書令的職位,不過是薛楓報國和報效皇上厚恩的工具,算得了什麼?薛楓這神機駙馬的封號,也是不合朝倒的,是不是也要給奪了去呢?」
褚遂良啞口無言,站在那裡跟吃了屎一樣,呼呼地喘著粗氣。
「諸位大人,無非是擔心,駙馬作為皇室外戚,專權把持朝政,禍國殃民而已。
其實,薛楓原本無意於朝政,這再大的官兒我也不稀罕。但皇上知遇之恩不能不報,先皇賜婚的隆恩不能不報!故而,薛杭感激皇上的信任,當仁不讓,願意與諸位大人攜手輔佐皇上,開創我大唐更加輝煌的盛世!」薛楓慷慨激昂的聲音在太極殿中久久地迴盪著,滿朝文武默默地望著他,各懷心事。
李治目放神光,霍然站起身來,朗聲笑道,「愛卿說得好!諸位愛卿,這事就這麼定了,朕的旨意已下,豈能更改?」
李治深深地望著薛楓,低低道,「君臣同心……」
薛楓也有些激動,微微上前一步,吟道,「其力斷金!」
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朝會已畢,皇上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