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啊,現在的傭兵裡竟然還有這樣出色的魔弓手,可惜在這麼大的風裡,除了氣系的魔法師,誰還能做的比我更好?」巴克斯的狂笑聲從風中遠遠的傳過來,池寧羽抬頭看去,只見巴克斯的身影已經從山坡上躍下,轉眼間已經不見蹤影。
「是他!」池寧羽腦海中電光火石般一閃,昨天下午那一場險些是一面倒的遭遇戰,那個一直慢慢悠悠的出聲指揮的聲音,正和巴克斯一模一樣。
兩名傭兵快速奔過去,安傑拉大聲叫道:「不要去了。」
對方既然長期在這裡活動,對地形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且亞當有些顫抖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巴克斯是魔武雙修的戰士,除了是聖殿騎士的身份之外,他還是個二級的氣系魔法師,可以熟練的運用三級以下的氣系魔法,在狂風天氣下,他的能力得到了空前的加成。」
池寧羽的心中忽然出現一絲寒意,這個巴克斯,實在是太可怕了,其實無論是聖殿騎士還是二級魔法師,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這個巴克斯能夠借助任何可以利用的環境,充分利用這種狂風天氣,才智膽識實在是相當高明。
其實這種隔一段時間就殺一個兩個的,並不能對主力有太多的損傷,但是對於傭兵的心理卻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如貓戲老鼠一般,傭兵的生命隨時掌握在別人手裡,這樣下去,只怕還沒有到達目的地,傭兵的心理就會存在空前的陰影,那個時候,巴克斯再組織一次遭遇戰,只怕傭兵還沒開始打,就已經士氣降低到最低點了。
池寧羽無奈的放下長弓,卻見幾名傭兵扶著那名被巴克斯射中的傭兵,巴克斯利用狂風的風力,在超遠距離上狙殺,白色的羽箭貫穿了那名傭兵的身體,顯然已經沒救了,兩名牧師同時手中灑出瑩白色的光芒,如流水一般注入傭兵身體中,卻見那名傭兵眼睛動了一動,安傑拉急忙伸手握住他的右手,沉聲道:「兄弟,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那名傭兵搖了搖頭,低聲道:「幫我照顧好……我的兒子……」
他還沒有斷氣?池寧羽眼睛一亮,心中意念一動,一瓶輕型治療藥劑已經悄無聲息的捏在手中,伸手排開眾人,叫道:「快跟他說話,不要讓他斷氣。」
安傑拉詫異的看著池寧羽將一個小紅瓶子裡的液體全部倒進那名傭兵的嘴裡,傭兵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鮮血從嘴角邊咳了出來,安傑拉驚問道:「池,你做什麼?」
池寧羽不答,只是飛快的將一瓶子治療藥劑全部倒進那名傭兵的口中,對身邊的一個傭兵說了幾句,那傭兵猶豫了一下,伸出長劍來,將羽箭的箭頭一劍砍斷,池寧羽伸手握住箭枝,運力拔了出來,頓時從傷口處噴出一道血箭,噴得池寧羽滿臉都是。
池寧羽胡亂摸了一把臉,吩咐眾人將他的身體放在地上,嘿嘿笑道:「他的兒子,還是讓他自己來親自照顧比較好。」
兩名牧師同時中斷了自己的聖光系治療魔法,詫異的朝池寧羽看來,亞當皺眉道:「這是什麼藥劑?只怕沒用了,他傷的太重,這根羽箭已經射穿了他的心臟,若不是他身體極為強健,只怕現在已經死亡,連我們的治療之觸也完全不起效果……」
池寧羽不答,只是緊張的看著地上的傭兵,之前這藥對頻死的德魯伊都有效果,沒道理對這個人族傭兵就沒有絲毫效果,想想以前遊戲裡哪怕只剩下一滴血,都能喝藥救的回來,也不知這個世界到底成也不成。
眾人默默的站在旁邊,傑維斯走了過來,拍拍池寧羽的肩膀,搖頭道:「池,不用傷心,我們傭兵的歸宿,就是戰死,沒有哪個傭兵會安逸的死在床上,死在戰場中,死在敵人手下,對傭兵來說,甚至是一種榮耀。」
池寧羽提得高高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微笑道:「我看,這份榮耀至少他現在還得不到了。」
「什麼?」傑維斯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背後有個聲音問道:「咦?我沒死?到底是我沒死,還是你們都下來陪我了?」
傑維斯大喜轉身,眾傭兵立刻騷動起來,安傑拉激動的滿臉放光,伸手一把將地上滿臉詫異之色的傭兵拉了起來,緊緊的抱住他,大聲叫道:「埃克,你沒死,太好了!」
眾人都是群情聳動,明明剛剛看到埃克已經到了彌留之際,池寧羽不知給他吃了什麼東西,竟然又活了過來,不僅如此,還能夠活蹦亂跳的,跟沒有中箭前幾乎一模一樣。
呼啦一聲,眾傭兵都歡呼著湧了上去,兩名牧師卻也是神色激動,並沒有去管那名已經活轉過來的傭兵,而是不約而同的湊到池寧羽的身邊。
「池先生,我能問問你那個小瓶子裡,呃,是什麼藥劑嗎?」
池寧羽只是分析了一下倘若任憑傭兵不停的被人偷襲死亡,最後自己的下場只怕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因此毫不猶豫的拿出了治療藥劑,等埃克一活過來,立刻就知道肯定會被人追問,當下已經想好了托辭,微笑著揚揚手中的空瓶子,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藥劑,只不過送我這個瓶子的人說,這個東西十分寶貴,關鍵時刻,無論你有多重的傷勢,都可以救我一命。」
兩名牧師對視一眼,神色更加動容,亞當急問道:「池先生,能告訴我,是哪位煉金大師送你的這瓶藥劑嗎?」
池寧羽滿面微笑,點頭道:「當然可以了,尊敬的亞當先生,其實送我這瓶藥劑的人,是一個叫馬格的老禿頭。」
「馬格?是馬格?」除了兩名牧師之外,幾名豎起耳朵在聽池寧羽說話的傭兵也不禁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