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一笑傾城
夜已經很深很深了,趙烈還是沒有來,蕭碧痕緊緊地擁抱著錦被,獨自蜷曲在床上,似是恨不得將那錦被揉碎,也恨不得將她自己揉碎,“我是在尋覓那絢爛而短暫的美麗嗎?究竟是涅磐成佛羽化飛仙,還是墜入十丈軟紅去承受無邊之苦?”
明知一切皆為虛幻,便還是沉醉其中,明知近在咫尺,卻很快就相隔遙遙,明知流水已逝,卻又盼其倒流,明知花落香殞,卻又想花落花會開,蕭碧痕雖然無悔,可是難免平添幾許哀怨,“既然相遇,為何分散?既要永別,何起這緣?”
趙烈終於還是來了,跨進房門的時候,分明看到了蕭碧痕雙眸中發自內心的狂喜,那是無法掩飾的開心,可她越是愉悅興奮,他越是感到心痛,腳步沉重如山,幾乎抬不了腿,他緩緩走到床邊,伸出細長手指劃過了她光滑如玉的臉龐,指尖劃過了她的肌膚,留下的是指痕,還是天邊的流星?是溫柔,還是飛蛾撲火時的瞬間美麗?
蕭碧痕揮手過處,劃破一線蒼茫,低頭沉思,夜色如瀉滿窗,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眸,如同黑夜般純淨的黑,窗外冷風無情吹落了枝頭最後一朵殘花,忽然輕輕道:“不知花兒可否有心,花兒被風吹落的時候,會感到心疼嗎?”。
趙烈微笑道:“古人雲:雙雙蝶翅塗鉛粉,砸花心。香拂散天,花心夢醒!花若無心,那蝴蝶吸吮什麼?花若無心,如何心動?”話還未說完,他就知道今夜注定無法入睡了,屋外冷風呼嘯,可是心已經被眼前無邊無際的春情融化。
蕭碧痕凝視指間流淌地時光。再回首,已不知今生是何世?緩緩握緊玉手。卻挽不住這如水的纏綿,唯有心痛烈烈,來不及展盡如花的笑靨,來不及數清簾外的飛燕,輕揮衣袖,染醉了曾經的流水,洗淡了歲月的痕跡。卻洗不淡幽婉的柔情。
她地頭發迎風拂舞,一股獨有的發香沁人心脾,有一種使人溶解地感覺,令人無限心醉的雙眸,有若源源不絕的清流含蘊深深情意,海潮般拍岸而來,她緩緩閉上眼睛,以蚊蚋般的聲音道:“今夜我全是你的。”然後又不勝嬌羞地垂下了螓首。
趙烈目光深沉。似乎想要逃避,可終究不忍離開,深深吸了口氣,輕聲道:“張開你的眼來。”她柔順地張開秀目,他全神地細視秀氣迫人的俏臉,想要銘記眼前地絕世容顏。輕輕捉著她巧俏的下巴,托起她像火燃燒的臉龐,兩人目光一觸,再分不開來。
蕭碧痕任由他飽餐秀色,隆起的胸部撐起了外袍,微露出裡面的月白色緊身內袍,良久,他才低頭下去,痛吻柔軟嘴唇,她玉手緊抱著他的腰。他絲毫感覺不到男女間的**。有的只是種升華了地愛,一種超越了**的精神接觸。雖然她的**是那麼地實在飽滿。
蕭碧痕心底深處泛起了無法形容的奇特感覺,纖手忍不住深深插進了他腦後的頭發內,不讓他離開,讓熱吻繼續進行著,**水蛇般扭動,腰身不由得輕輕地弓起,就連她骨髓也滋滋地散出令人心軟的微酸,敏感得連雪膚上纖微汗毛都輕豎了起來,身子逐漸繃緊起來,雖然嬌羞無限,可是她似乎不願意閉上眼睛,想要把每個細節都深深印在腦海中。
趙烈忍不住將手移高,來到她粉嫩雪白地玉項處,溫柔地搓摩,他情動如火,無法撲滅,終於拋棄所有顧及,忘記了明日即將發生的一切,輕輕握住了她纖細的足踝,手又是輕輕一抖,利氣輕崩,將她足上所穿的鹿皮軟靴硬是割裂破散,蓬地化成了數十片碎芒軟屑,連她在鞋內穿著的細紗薄襪,也同樣地震成了碎片,露出了一只白生生的細軟玉足,她整個身子很快變得酸酥,柔軟而發燙。
蕭碧痕身下的淡白水裙掀了起來,覆在腰上,暴露出裙下穿著細籠薄紗的大腿,雪麗膚色在沉沉的夜色中,瑩瑩透出驚心動魄的吸引力,光裸地白腿橫在柔軟床上,白雪雪地長腿布滿細細汗滴,散出了隱隱的紫紅色流芒,幾乎從不曾見光地腿膚顯得宛如玉脂那般地圓潤透明。
趙烈的雙手沿她的身體從下而上移動,白白的,軟軟的,卻又挺挺翹翹的**暴露了出來,尤其她全身皆繃的模樣,更讓人感到滿足,烏黑秀發顯得有些凌亂潮濕,更顯原始魅態,纖長柔軟的女體泛出了一層亮艷水氣,麗光至極,令人神魂皆搖。
蕭碧痕好像堪不住狂風撥弄的嫩花細蕊那般,婉轉嬌啼,眩暈至幾乎無法呼吸,她忽然用盡全身力量拼命摟緊了他,兩人深深融為一體,就在這剎那,世間再沒有人能把他們分開來,漫漫長夜才剛剛開始,兩人抵死纏綿直至黎明。兩條又軟又熱,又滑又膩的大腿和他強悍健壯的身子密接夾摩,緊緊相擁而無法入眠,她生怕這美妙時刻瞬間消逝,雙眸不可抑制地流出晶瑩淚水,分不出是悲傷還是幸福。
她輕輕用柔軟手指撫摩著趙烈身體上密密麻麻的傷痕,芳心充滿了無盡疼惜,蜷曲在他的胸膛中,哭泣著柔聲道:“最近你忽然就消瘦了,我真的很心疼,不願意看到你一天天消瘦下去。”她恨不得時間停止,永遠纏綿,痛苦和快樂,笑容與熱淚,青春與激情,悲傷和壓抑,生死愛恨的糾纏,一切的一切,流逝的歲月在悵然的離散和疼痛裡,追尋到生命的彌足和珍貴,往往都是純白而無陰影,卻在未料的殘缺和遺憾裡,達成了永恆而異端的完美。
“銀燭惶惶照肝腸。玉指冰冰撫心傷。猶有夢中千回轉,回回都是淚兩行。”天色逐漸亮了起來,蕭碧痕地心也驀然收緊了,隱隱作痛,她起身含羞穿好衣裙,如乖巧柔順的妻子那樣為趙烈穿好衣服,小心地把兩把長刀綁在他後背。甚至連他衣服上微小的皺折都仔細地用手抹平,雙眸蕩漾著幸福的滿足。目光充滿了無限的溫柔體貼。
趙烈卻顯得格外沉默,神色深沉寧靜,渾身肌肉隆起如鐵,強悍修長的身軀透出無比堅定的信念,男兒有淚不輕彈,無數艱辛磨難已經讓他地神經變得異常堅韌,心堅似鐵。默默用布帶把金色長發從額頭用力緊緊勒住,冷冷握緊雙拳。
純黑的夜色世界鍍了層迷蒙蒼白地灰,北方的風完全沒有江南清風的溫柔,如鋒利刀子割過了宋青河的臉龐,悲風、殘月,悲涼、思念、憂傷的夜晚,在這樣的晚上,遠在北方的他怎能入眠?長夜風多星亦高。薄衣袖短悲未了。
無眠之夜,宋青河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江南黑虎城地趙烈,一切都按照預先策劃的那樣順利發展,甚至順利得有些出乎預料,明天將是黑虎幫和六大門派決戰的日子,兩虎相爭。雙方必然傷亡慘重,鐵血聯盟可以匯聚精銳部隊,乘機迅速踏遍大江南北,輕松稱霸武林。
宋青河心中並沒有想象中的狂喜,反而湧上一種莫名其妙的煩躁,趙烈雖然如預想那樣為了蕭碧痕而怒戰天下豪傑,情動九天,可是他卻感到了突如其來的心痛,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樣,他的心已亂了。
古色古香戲台上折子戲的幻影在黑夜隱約閃現。恍惚間戲台變為雜草叢生。紅瓦稀落地屋簷,寂靜月夜風乍起。宋青河似乎看到了趙烈在黑虎城慘烈戰死,悲壯無比,卻並非為了他,而是為了另外的紅顏女子!
宋青河口如含珠丹,指如削蔥根,忽然挽出了蘭花指,“寂寞與高傲可以共存嗎?恆古以來多少人曾經和我一樣傷懷?趙烈死的時候,還會追憶起曾經為他紅袖起舞的戲子嗎?”。他深邃的眼睛穿越時空,哀怨地凝視南方,不同的心音,一樣地歎息,一樣的心碎。
寒冷北風呼嘯而過,冬天來了,風雲起,一時多少俊傑?風卷起了漫天灰塵,似乎凝聚成了趙烈的面容,那張布滿風塵的臉,粗獷,輕狂,清秀,豪壯,沉靜,堅忍,淳樸,孤傲,憂郁,冷峻,深沉,混合了太多矛盾的性格,從遠古走近今朝,又從今朝走向遠古,宋青河知道,男兒生當為人傑鬼雄,立志攀登最高處,睥藐世間,人性的貪婪充滿了心胸,但就是這種**,才能達到輝煌的成就。
宋青河陰柔面容忽然布滿堅毅神色,眼神充滿了無堅不摧的霸氣,冷冷地握緊雙拳,這一刻,眼中哀怨目光驀然消逝,此時他是鐵血聯盟總盟主,也是悍然統治北方武林的絕代霸主!
馬上就可以達到夢寐以求的成功,心中也有著無法彌補地遺憾,可是宋青河卻體會不到那種“其若有憾焉,其心乃深喜之”地快樂,忍不住發出了堅定而綿長的尖嘯,過往種種都做永別,無形無象,虛無中,有音如縷,只因他心中尚有一絲牽掛。
潑墨般黑雲重重壓在黑虎山頂,剎那間把整座險峻山峰包裹起來,偌大黑虎城上黑雲彌漫,可是漆黑烏雲並沒有朝東方擴散,只是籠罩了西方地半邊天空,東方的太陽依然明媚,耀眼的金色光芒使得黑虎城頭烏雲越發黑得發亮。
城外數千江湖豪傑神情激昂,沸沸揚揚,喧囂繁雜,風中彌漫著悲涼慘淡氣息,巍峨的黑虎城在黑雲映襯下,顯得格**森恐怖,眾人默默望著黑虎城,真正面臨生死搏殺的時候,每個人都很緊張,心跳得很厲害。
蕭碧痕和趙烈緩緩登上了城樓,黑虎城中近萬名幫眾幾乎都匯聚到了城牆附近,寬闊的城牆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幫眾,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英雄會的加盟極大提高了黑虎幫實力,兩千名精銳幫眾大部分補充到黑虎鐵衛和長刀鐵騎,剩余部分和黑虎幫中偏愛長劍的兄弟組建了全新地雪劍護衛。
千名黑虎鐵衛的足踝上、手肘上都縛有尖銳的。呈半圓的尖刺,鞋頭又縛了一支尖刺,一副近身搏斗的裝備,卻使人油然心悸,而且全部手持長達兩丈的鋒利長槍,雪亮的槍尖透過城垛縫隙對在城外,隨時可以無情刺穿攻城地武林豪傑。
兩千六百名長刀鐵騎傲然站在城頭。雙手緊握刀柄,隨時准備與敵人搏殺。兩千多名寒月護衛全部站在城牆最前方,全神貫注凝視城下黑壓壓的武林豪傑,不但身後背滿了銳利長箭,而且身邊左右都放滿了裝滿長箭地箭簇。
南宮無雪早已經站在城頭,渾身散發出無法描述的貴族氣派和儒者風度,雪白長發和冷靜雙眼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均勻優美的體態,確有不可一世頂尖高手的醉人風范。黑虎幫的各地分堂的舵主,黑峰三十二騎,青雲九龍,葉飛,張旺財,周長空,燕輝。黑百雙剎,寒月刀蕭寒……黑虎幫全部大將整齊地站在黑虎城頭,慕容無雙,宛兒和韓夜冰則沒有出現在城頭。
趙烈傲然登上城牆,背負雙刀高高站在城頭,金色長發在東方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了絢爛耀眼地光芒,當他登上城頭的時候,一連串金鐵交鳴的聲音紛紛響起,最前排的長刀鐵騎紛紛長刀出鞘,然後逐漸蔓延到全部數千名威風凜凜的長刀鐵騎,他們雙手緊握刀柄,整齊地把沉重森冷的長刀豎直舉在胸口,眼中不但充滿了無所畏懼的目光,而且散發出無上的榮耀和決心,他們乃是黑虎幫戰無不勝地長刀鐵騎!
城外數千江湖豪傑抬頭望著有若天神般挺立城頭的趙烈。眼中忍不住露出了尊敬目光。趙烈的江湖生涯充滿了震撼人心的鐵血傳奇,群雄頓時議論紛紛。誰都不想和聞名天下的武林戰神交手,可是此時誰都無法回頭了。
蕭碧痕輕柔地站在城頭,穿上了件雪白柔軟的長袍,露出了半邊香肩,輕盈優美,雖然身著簡樸清淡衣物,可是全身透露出一種難言地雍容華貴氣質,長長的秀發在頭上打了兩個轉,垂下了幾縷青絲,用一支白玉簪穿著,配合著她修長圓潤的身段和纖幼的蠻腰,顯得格外端莊窈窕,**過後,她美得像會發光那樣,顯是剛洗了澡,臉上沒有半點裝扮,閃著水光,清麗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就在蕭碧痕出現城頭的剎那,整個世界忽然寧靜了,城外數千武林豪傑屏息望著城頭風姿綽約的白衣女子,無法相信她就是殘暴凶殘,殺人如麻的魔教教主,所有人都震撼於她寧靜從容的美麗,純色的美麗毫無保留地綻放,清冷而巨大的風掠過她地發尖,擊碎凝固地黑雲,讓她在如此純美的黑色中飛揚,綻放如妍!
黑虎城頂地黑雲迅速朝東方蔓延,滾滾黑雲幾乎遮蓋了整個天空,可是絢爛陽光卻如同金色柱子那樣從雲層縫隙中射出,山川河流透出異樣的光芒,景色瑰麗而妖艷。趙烈站在城頭凝望大好河山,無數金黃色光柱透過雲層照射大地,廣袤的平原無窮無盡地延伸至遠處,蔥綠的原野,茂密的樹林,婉蜒交錯的澄碧河流,青草上飛伏起落的鳥群,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壯麗。
趙烈心中湧上無邊豪情,心潮澎湃,驀然高舉長刀無邊,刀身周圍縈繞著熊熊烈火,渾身散發出藐視天下的氣勢,仿佛天地戰神,雙眼中射出紅色的妖艷目光,靈魂似乎游離於身體,似有恐怖惡魔附著在身上,詭異震撼!
成千上萬的黑虎幫眾全部身著黑色勁裝,每人額頭都緊緊勒著紅色帶子,顯示出和黑虎城共存亡的決心,他們望到了趙烈手中的火焰長刀,頓時熱血沸騰,數千長刀鐵騎紛紛拔出雪亮的長刀,“匡,匡,匡!”的拔刀聲不絕於耳,全部湧到城頭,千百枝鋒利長刀斜斜指向了城下的武林豪傑,森冷耀眼的刀芒在巍峨的黑虎城上空閃爍。
寒月護衛顯得格外冷靜,迅速彎弓搭箭,密密麻麻的漆黑銳利長箭冷冷閃現在城頭和箭樓,最新成立的雪劍護衛則顯出幾分高貴氣質。雪亮長劍無聲地握在手中,黑虎鐵衛手中地長矛豎了起來,格外強悍威猛。
趙烈望著這些忠心耿耿的好兄弟,忍不住熱淚盈眶,若當真與六大門派血戰,這些好兄弟不知有幾人能幸存下來?他心頭驀然感到撲面而來的壓力,一種讓人幾乎窒息的痛苦讓他面目猙獰扭曲。額頭上大滴汗水滾落,握住長刀的手也在劇烈顫抖。仿佛即將打開地獄之門,會帶來無窮無盡的痛苦和悲傷!
蕭碧痕輕柔站在城樓上,滿天紅霞朝曦作絳唇點點,臉型是優美的瓜子臉,五官之秀氣娟美,完美無缺,有種聖潔婉約又帶剛烈固執地氣質。淡淡的水白輕袍襯出隆脹地胸部和細盈的腰身,她忽然回頭凝視趙烈,雙眸蘊涵了無盡的深情,生生世世的相許,滲於她的生命,穿行在她血液中,朝朝暮暮長相守,這是今生的盟誓。也是來生的約定,她仰起俏臉,閉上眼睛,出了一會神,才再張開美目,倚東風。秀臉嫣然綻放,一笑傾城,轉盼萬花羞落,窮盡一生似乎只為了這剎間定格永恆。
此時無論是城頭上萬地黑虎幫眾,還是城外黑壓壓的武林豪傑都寂靜無聲,震撼於蕭碧痕忽然綻放的驚艷笑容,她的笑容似乎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雖然不少人間隔數十丈的距離,可是幾乎所有人都清楚看到到了她的笑容,感受到了笑容裡面包含的真情和寧靜。她靜靜地在每個人面前綻放生命中最絢爛地色彩。
蕭碧痕的傾城一笑還殘留在眾人腦海中。她忽然伸出了玉手,映著暗黑色天空格外顯眼。纖手白細淡明,指細長中帶著豐腴,掌心手背雪白細膩,整只手泛著無比的晶瑩剔透,可是手上忽然閃現了震懾天下的魔刀。
詭異翠綠的刀芒頓時彌漫在空中,魔刀活生生像有生命般,鋒利的刀鋒上面光彩流動縈繞,散發出一種震懾人心地魔力,就在蕭碧痕握刀的剎那,她驀然變了,恢復了黑道第一高手的駭人氣勢,渾身散發出森冷殺氣。
魔刀似乎引發了妖艷恐怖的力量,黑虎城頭的黑雲開始翻滾,天空蒼穹中爆發出一道狂暴閃電,直指茫茫大地,風中傳來蕭碧痕又尖又細,又急又快,宛如針刺般高亮的尖嘯,急速的尖音,是如此地快速沖向城外群雄,眾人覺得就好像從兩邊的耳孔,猛然插進了兩根尖針般刺耳難受,城下數千武林豪傑如遭雷擊般僵立地面,驀然感到心頭突如其來的壓力,不少人感到快要窒息的恐懼,頓時朝後退卻,面如土色。
可是更多地人卻被激發起心中地仇恨,紛紛刀劍出鞘,森冷逼人的殺氣沖天而起,許多人仰頭發出了決戰地長嘯,這是鐵血的江湖,誰也不願意退縮,但見城外彌漫著悲壯淒涼氣氛,寒風撲面,旗幟飛揚,黑壓壓的武林豪傑緩緩朝黑虎城推進,明知此戰凶多吉少,可是群雄依然朝黑虎城沖去,每個江湖男兒身體中都湧動著沸騰的熱血,寒風嗚咽,如同蒼天在哭泣悲歎,驚天血戰即將爆發,誰也無法阻攔。
恐怖的閃電過後,狂風呼嘯,整個天空似乎都被黑雲籠罩,耀眼的金色陽光驀然消逝,整個世界變得陰森壓抑,南尊海嘯天靜靜凝視站在城頭的蕭碧痕和趙烈,這可是黑榜排名前兩名的絕代高手,蕭碧痕孤傲剛烈,凶狠殘暴,生平殺人如麻,戰無不勝,趙烈強悍深沉,頑強堅韌,經歷無數慘烈搏殺,威猛天下,兩人聯手,江湖中根本無人可以抵擋,海嘯天心中忽然湧上連綿不絕的陰影,目光黯然,渾身冷汗淋漓,心中充滿了悔恨,難道一代英名就要毀在黑虎城嗎?
蕭碧痕渾身透出無盡的冰冷,忽然咬牙從黑虎城頭凌空飄然而起,持刀朝如潮水般湧來的武林豪傑沖去,魔刀在空中急速飛旋,象一朵飄動詭異的綠雲,映著天空漆黑的雲層,刀鋒拉出了一道妖艷絕倫的彎月狀刀芒,久久凝固在空中。
當滿樹繁花隨風飄零,面對死亡,沒有一朵花會猶豫,她們會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露出絕美地微笑,在她們看來。只要能綻放,哪怕短短的一瞬,也便不負此生了。蕭碧痕柔美中帶著剛強,帶著對來世的希望,那種美麗是驚心動魄的,美的艷,艷得淒。就如同即將凋零的花兒,她對生命充滿了熱愛。已經明白了愛情的真諦。
幾乎同時,趙烈尾隨蕭碧痕從城頭高高躍起,手中地長刀無邊散發出熊熊烈火,映紅了黑暗的天空,一股窒熱地感覺瞬間傳遍了他全身經脈骨骼,雙眼暴射出耀眼光芒,散發出駭人恐怖的妖艷色彩。就連體內鮮血似乎都被點燃,恍惚間似乎全身陷入到無邊血海中,妖艷目光無比堅定而冷酷,此刻周遭空間,已是陰風慘慘!
就在這剎那,黑虎城頭的上萬幫眾和城外數千豪傑全部僵住了,不能置信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變化,喧囂憤怒和呼嘯聲。刀劍的碰撞聲,群雄腳踏大地的奔雷聲……全部消逝了,時間仿佛停止了,所有人如同中了惡毒咒語般凝固為石像,呆若木雞,全部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飄在空中地趙烈和蕭碧痕。
趙烈眼中閃過無邊的痛苦。臉色逐漸變得陰沉而狠絕,透出前所未有的冷靜,驀然揮刀劈出了狂風刀法的最後一招“風過無痕”,長刀無邊夾帶著熊熊火焰,劃出一道絢爛詭異的光芒,輕柔地刺向了蕭碧痕的後背,如晴空彩虹般飄然無痕,又如情人眼神那樣溫柔似水,清風過後,會有什麼痕跡呢?
籠罩在黑虎城上空的黑雲驀然發出了驚天動地的雷鳴聲。整個空間似乎都發生了扭曲。就如同在波動水面上迷茫晃蕩地倒影,暴風雨似乎已經來臨。可是天空並沒有雨水滴落,漆黑雲層忽然飄落了雪白無暇的晶瑩雪花。
就在趙烈劈出這驚世駭俗一刀的剎那,驀然發覺眼前曼妙的白色背影竟是如此熟悉,心頭劇震,想起了進入江湖前看到的神秘白衣女子,此時才明白那個白衣女子就是蕭碧痕,兩人早在他進入江湖前就曾經擦肩而過,他就是因為看到了蕭碧痕匪夷所思的武功才決定進入江湖,依靠她劍下亡魂地內功心法而步入武林殿堂,終於成為了威震天下的武林戰神,命運就像是神奇的輪回,似乎冥冥中自有天定,老天早就注定他們相識,難道結局也是注定的嗎?
也就在同一瞬間,蕭碧痕忽然翻轉了身子,此時長刀無邊的刀尖已經抵在了她隆脹的胸部,可是趙烈在她臉上看不到任何怨恨和驚異,秀美絕倫的面容反而充滿了幸福寬慰的笑容,神態寧靜沉穩,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恨,雙眸蕩漾著無邊無際的深情,她此時地笑容震撼天地,這是世間最美麗地笑容,風雲變色,巍峨黑虎城似乎也在晃動,就連老天也感動得流出了冰凍的淚水,空中剎那間就散落了漫天雪花。
天空留不住一只鳥,季節留不住一縷花香,雪花綻放地最初以及幻滅前的純淨與彌漫,原來是每個人內心所期待並眷戀著的,趙烈頓時感到心如刀割,驀然明白蕭碧痕留在黑虎城的良苦用意,她早就看穿了他的心,可是依然寧願用她的生命換回剎那絢爛,破蛹化蝶,撲向那熾熱的愛火,無怨無悔。
時間停止流動了很久,兩人奇異般站在虛空之上,久久凝視,長刀無邊似乎也凝固在蕭碧痕胸前,趙烈面目猙獰,青筋暴露,手中長刀呈現前所未有的沉重,幾乎讓他無法握住,他的心已經被撕裂為碎片,決定刺出這刀已經是異常的艱難,已經承受了無比慘烈痛苦的折磨,可長刀即將刺入她柔軟胸膛的時候,卻是無法想象的悲痛,他究竟能否劈出生命中最沉重的一刀,最難取捨的一刀?
長刀寫到這裡,我也是感慨萬千,因為第一次寫小說,自然長刀有很多硬傷,可是我從開始到結束都是用心去寫的。人性是復雜的,趙烈若刺下這刀,他將會得到整個江湖,身上冤屈輕松解脫,成為前所未有的絕代梟雄,亂世之中,必然會成就前所未有的江湖輝煌,可是他也會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若他放棄這一刀,黑虎城必然血流成河,數千武林豪傑和上萬好兄弟將會喪命,無數鮮血自然可以鑄就千古情事,可惜山河飄搖,突厥大軍必然攻占中原,趙烈的江湖之路也到了盡頭,他和蕭碧痕又將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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