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無痕 網絡原始版本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兄弟情義
    第一百八十九章兄弟情義

    血魔王臉上掠過訝色,身子盤旋而起,手中雙斧並不是直線擊來,而是似直實彎,循著一道在虛空中蘊合大地天理的弧形軌跡,腳下就勢搶前三步,凌空幻作千百道斧影,如長江大河般劈向葉飛,兩人激戰數十招後,葉飛的肩頭,後背被利斧劃破,鮮血淋漓,此時太陽剛好落入西山之後,天地暗蒙,寒風刮起,倍添此戰慘烈之意。

    “錚”四一聲刺耳顫響,劍斧相撞激發出耀眼火花,葉飛被朝後震飛出去,猛然撞碎了閣樓牆板,眼看就要墜落地面,白色身影忽然奇異地凌空扭身而起,悠然飄落在樓外青翠的樹梢,身子左右晃動,顯然受傷不輕,嘴邊已經流出了鮮血。

    血魔王目光寒如冰雪,一對巨目內厲芒閃動,殺氣騰騰,狠狠打量葉飛,雙手中短小雙斧忽然旋轉如風,如同兩個發光的月亮,根本看不到鋒利斧刃,卷起了陣陣逼人殺氣,強烈真氣讓外面數丈遠的樹葉紛紛飄落,竟然被無形殺氣剁為碎片,他全身功力調節到巔峰,欲踏風斬殺葉飛。

    風清舞頓時感到渾身發冷,青絲漫天飛舞,她咬著嘴唇,忽然擋在了血魔王面前,不但沒有絲毫駭色,而且冷冷凝視身材高大強悍的血魔王,身上透露出不可侵犯的凜然氣勢,寬大的羅袖從袖口卷齊到肘部,露出溫柔而富彈性的小臂,長衫短裙。上衣無頜,對襟不系扣,露出紋理豐富地內衣,衣邊裙腳套有彩色布料的捆邊,腰圍花布造的長帶子,纖腰看來更是不盈一握,益顯綽約多姿。她回頭對葉飛焦急道:“葉公子趕快離開,我來對付他!”

    葉飛嘴角首次露出動人之極的笑容。其動人處是那種自然流露,令人絕不敢懷疑的真誠,看得連血魔王都泛出種奇異的感覺,彷佛伸手可接觸到這年青高手優雅雋逸的情感,葉飛借助樹梢地彈力瀟灑蕩回挽月樓,落在風清舞前面微笑道:“你馬上趕快回月牙分舵,率領長刀鐵騎來救我。這裡我先擋著。”

    風清舞咬牙不肯離去,香唇輕顫,欲語無言,可是葉飛沉穩的話語似乎讓人無法抗拒,而且她知道此時地確只有那數百名長刀鐵騎可以救下葉飛,她的性格果斷堅決,於是驀然從挽月樓飄落到馬背上,迅速揚鞭奔馳而去。轉身飄下的瞬間,她在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如果葉飛遭遇不測,她會義無返顧地陪著他,哪怕他到了陰曹地府!

    葉飛手中的“大海之心”泛出柔和的藍色光芒,一劍輕飄飄地刺出。輕得就像是流水那麼輕,這一劍輕描淡寫,仿佛隨手揮出,一種極緩慢,極優美為動作,就像是海風那麼自然,可是當狂暴海風吹來的時候,有誰能抵擋?又有誰知道海風是從哪裡吹來的?

    血魔王神色凝重,不敢大意,定定凝視刺過來地“大海之心”。冷冷用余光望了眼騎馬奔馳而去的風清舞。雙目射出凶厲神色想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等我迅速殺了葉飛,再將你半路劫走,一定要好好折磨你!”他狂喝一聲,容色卻是靜若止水,猛往前沖,運斧頭用力劈出,直取葉飛要害,真氣透斧刃而去,發出破開空氣的尖嘯,聲勢驚人至極。

    風清舞沖出挽月樓的時候,驀然聽到了凌厲風聲,忍不住回頭朝挽月樓望了一眼,什麼也沒看到,但見璀璨夜空明月高懸,可是淚水已經悄然滾落,她咬牙繼續朝黑虎幫月牙分舵騎馬狂奔而去,就在她收回悲傷目光的時候,幾滴刺眼鮮血從挽月樓濺落在她身後,她卻沒有看到。

    葉飛咬牙苦苦支撐,血花飛濺,他知道今日難逃一死,所以剛才故意讓風清舞離開,可是神態間依然擁有堅決的傲氣,目光堅毅,臉上反而露出燦爛光輝的笑容,他不由想起了海上那段自由自在地日子:在蔚藍的大海上,在滾滾碧波之上,在月白風清的晚上,他總是喜歡獨自迎風施展輕功,持劍悠然飛行在月下,潮濕溫暖的海風拂面而過,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是覺得心情分外寧靜,那時侯宛兒總是在海船上等他。

    傲氣是劍客絕對不可缺少的,就憑著這股傲氣,劍客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生命視如草芥,因為劍客早已把生命奉獻給劍道,既不求仙也不求佛,人世間地成敗名利,不值一顧,更不值一笑,要的只是那一劍揮出時的尊榮與榮耀,在葉飛來說這一瞬間就已是永恆,為了達到瞬間的巔峰,他甚至可以不惜犧牲生命。

    血魔王的眼中射出了欽佩目光,歎服於葉飛那一劍的風情,他面對的是真正劍客,年紀輕輕的葉飛從容淡定,劍法如神,已經顯示出絕代劍客的風范,可惜卻遇到了排名第四的黑榜高手!

    “哧”地一聲,大海之心無堅不摧,寧折不彎,鋒利地劍芒硬生生把血魔王左手持的堅硬斧頭砍為兩截,血魔王心頭劇震,剛才差點被葉飛斬斷左手腕,他右手握著地斧頭沒有絲毫遲疑,閃電般劈向了葉飛的大腿,斧頭閃出詭異弧線,凌厲霸道,眼看即將把葉飛的右腿生生割斷!

    一道淡淡的刀光驀然貼著地面掠了過來,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和破空暴響,可是刀光卻迅如閃電,血魔王若不躲避,雙腿必然被這快若驚虹的刀芒砍斷,他冷哼一聲,迫不得已收回了手中的黑色利斧,紅色身影旋轉著沖天而起。

    張旺財這從樓梯口輕輕躍出,穩穩站立,平凡的衣服,平凡的面容,讓人根本無法留下任何印象,他懶洋洋的提刀站著。一雙又細又長地眼睛似閉非閉,嘴角還帶著懶洋洋的一抹微笑。

    血魔王凶狠地從空中重重落下,震得整座挽月樓都搖晃起來,他瞳孔收縮,凝視張旺財驚異道:“你究竟是誰?你手上之刀是什麼刀?”

    張旺財凝視手中那柄其薄如紙的刀,一柄平凡簡單的刀,一柄有著淡藍色光芒的薄刀。淡淡刀光,淡得就仿佛高掛夜空的那一輪彎月。他忽然微笑道:“此刀有影無蹤、有形無質、其快如電、柔如發絲,殺人時,就像情人的擁抱,非常溫柔,甚至會感到甜蜜,幾乎沒有任何疼痛地感覺,非常不錯的滋味。真地不騙你!不過我更喜歡把此刀叫做“無形無影無痕刀”,在下乃是黑虎幫副幫主張旺財,江湖暫時稱呼“無形刀”,名字似乎很土,可是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名字,雖然並沒有血魔王那麼天下聞名。”他開口就碟碟不休,羅嗦無比,簡直和葉飛的惜字如金形成了鮮明對比。

    葉飛以前總覺得旺財說話俗不可耐。不過此時卻感到了溫暖,他慘白面容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抬頭對張旺財道:“你怎麼會忽然趕到這裡?還好你及趕到,不然我已被斬斷右腿。”

    張旺財望向血魔王的目光顯得非常凝重,握刀的手滿是汗水,他忽然對葉飛輕松隨意道:“聽說你在挽月樓和美女有約會。我就孤身匆匆趕來,本想與你痛快賞月飲酒,可惜卻未看到美女!嘿嘿,剛才我看到一個少女匆匆離開,淚眼婆娑,你還是趕快去找她吧,省得她傷心,這裡就交給我了。”

    葉飛從張旺財話語中看到真摯的兄弟情懷,明白了張旺財的苦心,心中充滿感動。沉聲道:“你我雖然相識許久。但向來話不投機,可是真沒想到你能如此夠義氣。平時你身邊總是高手如雲,可是今日為我卻孤身而來,難道真是天意嗎?不過趙大哥身邊迫切需要人手,就算為了趙大哥,你也應該趕快回月牙分舵召集長刀鐵騎,血魔王未必殺得了我!”

    張旺財握緊手中地無形無影無痕刀,低聲道:“我曾經對你有過很深的誤會,可是這麼多年,我們兩人始終跟隨在趙大哥身邊,經歷了太多太多的坎坷風雨!你全心全意為大哥征戰江湖,終日在外激戰,幾乎沒有休息,我怎麼會不知道?我一直欽佩你的至情至性和磊落胸襟,況且你此時已經受傷,不宜再戰,趙大哥和黑虎幫絕對不能失去你!”

    葉飛平時並不是很喜歡張旺財的性格,旺財相貌略顯肥頭大耳,再加上經常守在趙烈身邊,似乎很像那些阿諛奉承之輩,可是此時他卻從旺財的眼中看到了肝膽相照的真摯情感和堅定從容的決心!

    真正地好兄弟並非要整日在一起飲酒作樂,他們平時雖然並非無話不說的兄弟,可是此時兩人相視一笑,看到了真正的兄弟義氣,那是多年相識後慢慢累積的情感,平時雖然感覺淡薄無言,可是藏在心中的兄弟義氣卻在面臨生死攸關的時候驀然爆發,兩人心意相通,不由想起了以往地悠悠歲月:他們在神刀門中的忍辱負重,他們在黑虎幫任勞任怨,一起攜手為趙烈打下了半壁江山……太多的往事浮現心頭,他們忽然伸手緊緊握在一起。

    張旺財頓時心神激蕩,熱血沸騰,忍不住高聲道:“我只知道酒會喝盡,肉會吃完,金子會花光,美女也會老去,海會枯石會爛,但是兄弟義氣卻永遠存在,你我都是好兄弟,今日就攜手轟轟烈烈痛快激戰,絕不退縮,同生共死!”

    葉飛更是連眼眶也濕潤了,深深吸氣後傲然道:“憑劍問江湖,勝敗不過是過眼雲煙,豪情萬丈,笑傲江湖,一襟晚照手中劍,誰能知曉明天事?你我兄弟同心,區區血魔王何足掛齒!”言語中視天下英雄為無物,他忽然拎起一壺烈酒,砰地拍去壇泥,同時舉壇,仰頭,酒如萬劍入喉去,呼嘯而狂吞烈酒,伸手抹去嘴邊酒水,抬頭朗聲道:“平時我從不喝酒,今日就陪你痛快喝酒,縱情狂歌,讓山河與我共醉!”

    張旺財仗刀而立,豪氣沖天。忍不住大笑道:“說得好,真是痛快!不愧是威震天下的劍帥葉飛!哈哈,今日我就拔刀怒嘯,欲把肝膽化做冰雪,縱馬狂歌,且看我男兒本色!”

    血魔王身子像槍般挺直,雄偉身形。卓立酒樓,便若一座沒有人能逾越地高山。他冷冷在旁觀望黑虎幫的兩位副幫主,雖然欽佩他們之間深厚感人的兄弟義氣,但也被他們的狂妄弄得搖頭歎息,他只以血殺斧指地,一臉輕蔑神態,也不見如何作勢,雙腳猛蹬。強悍身子箭矢般筆直沖空而起。

    血魔王眼中神光暴現,手中殘存的那把黑色銳斧倏地爆開,變成滿天旋轉的斧影,也不知那一把斧頭才是真?酒樓四周地窗戶紛紛往外震開,一股氣流由斧頭處滔天巨*般往四外湧瀉,桌子上地盤子碗盞居然如散飛落葉般到處亂舞,不少桌子紛紛拔飛起來,殘羹剩菜飛舞空中!

    葉飛和張旺財飛身迎上。淡藍色的刀光劍影彌漫在酒樓中,如同兩只蝴蝶凌空飛舞在血魔王頭頂上,黑虎幫兩位年輕地副幫主首次在江湖聯手激戰,刀劍配合得天衣無縫,非常默契,如水銀洩地般朝血魔王狂攻而去。

    數十招過後。血魔王感受到了巨大壓力,不敢絲毫大意,全身暴烈真氣倏地像一波龐然巨*般然狂卷而出,原本空曠無一物的空間,也突地“呼啦啦”出現了一層巨大無比的柔軟透明氣浪,整個酒樓的空間都好象忽然塌陷了下去,出現了跳躍芒花,不但挽月樓動蕩得極為厲害,甚至牆邊屋頂,都傳出了剝剝裂裂的怪響。同時還有一層又一層的細灰煙塵。從上方撒了下來。

    挽月樓的屋頂終於“轟”地坍塌了,三條人影旋轉著從碎裂磚瓦間沖天而起。葉飛本來就已經受傷,此時只覺得體內好像鼓脹地皮球外表,不知道哪裡出現了一個破洞,全身的力氣,都不斷地從那個破洞快速地流洩出去那般,雪白的皮膚這時已經轉成了有點透明的瑩白,除了血肉接近晶化外,內中還隱有一層淡淡的紅影流動,宛似雪人染霞,晶瓷映紅,襯得他清秀容貌更為秀氣。

    一股灼熱的斧頭刃氣頓時以血魔王為中心散發而出,像暗湧般往兩人襲去,猛然生出一股凌歷無匹的斧刃殺氣,迅猛劈過天空黑夜,帶出了恐怖嘯聲,張旺財雖然被震得氣血沸騰,依然挺身而立,當下沉腰坐馬,一刀劈出,刀斧相接迸發出了耀眼火花,宛如晴空霹靂般的巨響從空中曼延到地面,竟然把地面也震出大坑!

    葉飛奇妙地飄然閃到血魔王身後,劍尖起了一種很奇異地震動,剛才急風暴雨的狂攻中,劍勢本來很快,就在這時,忽然間慢了下來,很慢,雖然慢,劍勢卻還是在變,慢慢地刺了出來,大海之心從最不可思議的部位刺了出來,刺出時忽然又有了最不可思議的變化,劍法中雖然有破綻,那就像是高山上的流水奔泉,流下來時,明明看見其中有空隙,可是等到你的手伸過去時,流泉溪水早已填滿了這空隙。

    血魔王地瞳孔在收縮,臉上雖然沒有恐懼,卻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冰冷,一種沉入到遼闊冰海深處的無盡冰冷,他暴喝一聲,手中血殺斧刃錚地暴起數支倒鉤血影,放出一股股宛如血煙的氣流,但見道道血光唰地射出,鏘然叉起了密密麻麻的倒鉤芒光,紅艷艷地散放著詭異的光華,旋轉著射向了葉飛和張旺財。

    三人在挽月樓外的精致花園中很快激戰了百招,院落中構思巧妙的假山花木毀之一旦,葉飛和張旺財都已受傷,苦不堪言,可是兩人依然奮力激戰,目光都未露出絲毫畏懼之色,互相對望一眼,都是傷痕累累,可是他們彼此的眼中充滿了互相激勵的目光,兩人會意地露出坦然喜悅地笑容,敵人地強悍讓他們的心緊緊凝聚在一起,以往地隔閡早就灰飛煙滅!

    葉飛輕握劍柄,星光在他臉上閃動,臉上竟帶著種奇怪的表情,誰也看不出那是興奮?是悲傷,還是無奈,可是如果你看到他的眼睛,就會看出不過是在懷念,懷念以往那一段充滿了歡樂甜蜜,也充滿了痛苦悲傷的歲月。劍光流動。星光碎了,此刻在他地心目中,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存在,甚至連他的**也已不存在,天地間,唯一存在的只有手中的大海之心,滿天都是落葉繽紛和流動不息的劍光。

    張旺財同樣握住了刀柄。整個人仿佛已經在握刀的瞬間化成了一座石像,沉穩冷靜。完全投入這柄薄刀裡,只有刀柄而不見鋒利薄削地刀身,天色漸暗,月色朦朧,但是在遠處牆壁上卻隱隱投下一個飄忽的刀影,刀影只存片刻,就隨著刀光地來臨而消失。就在身影和黑夜交錯的霎那,那個飄忽的刀影又再次浮現出來,刀法達到了真正的有影無形!

    兩人面對黑道絕頂高手,根本沒有退路,早就把生死置於度外,充滿了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勇氣和決心,刀劍合力擊出,完全把誰強誰弱的問題完全置於腦後。無喜無樂,無驚無懼,刀劍合壁,驚天動地。

    血殺斧“砰”地被震飛了,旋轉著重重砍在了遠處的屋簷上,把漫天月色也震碎了。潮起時驚天動地,潮落了卻是一片滌蕩後地平遠與寧靜。三人同時輕輕飄落地面,葉飛和張旺財身子搖搖欲墜,兩人都已經身負重傷,不然他們手中依然握著刀劍,兩人相視一笑,還未來得及說話,驀然同時噴出大量鮮血!

    血魔王依然如標槍般挺立,手中已經沒有了血殺斧,目光忽然變得黯淡。心中驀然升起蕭瑟之意。他的身上,脖子上此時才緩緩滲出鮮血。此戰竟然敗在了兩個年輕人手中,既然敗了,他也不想苟活下去,他冷冷道:“無形刀飄逸無痕無形,寒冰劍法如天外飛仙,死在你們兩人手中,我毫不後悔,你們動手吧!”

    葉飛和張旺財劇烈喘息,渾身浴血,同時伸出左手久久緊握在一起,他們兄弟連心,苦戰之後終於擊敗了不可一世的血魔王,兄弟之情彌漫在他們眼中和心中,無需言語!張旺財忍不住仰頭發出了痛快嘯聲,低頭冷冷凝視血魔王,江湖就是這樣殘酷,對待敵人絕對不能仁慈寬厚,他手腕一抖,一道藍汪汪的黯淡刀芒斬向了血魔王胸口!

    血魔王神色寧靜,江山代有才人出,剎那間首次感到了蒼老味道,他真的老了!縱橫江湖數十年,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鐺”的一聲,一道血紅色劍芒劃破夜空,凌空擊碎了藍色刀光,硬生生把血魔王從閻王殿拉了回來,張楓飄然而至,打扮得像皇侯貴胄,衣飾華麗,臉上掛著沉穩笑容,內中的眼珠閃著陰狠沉冷的目光,令人見而寒心。

    張楓微笑著對血魔王恭敬道:“前輩盡管放心,風清舞已經在半道上被我悄然點中穴道,此時正躺在門口地馬車中,她還是逃不出前輩的手掌心,可以任憑前輩發落,而且我還會親自廢了葉飛和張旺財,為前輩報仇血恨!”

    血魔王身上的要害已被葉飛和張旺財砍傷,而且經絡被刺破,即使僥幸存活,恐怕也很難恢復全部功力,他一身傲骨,根本不想苟且偷生,目光閃爍,冷冷道:“江湖一入,善惡難辨,什麼黑道白道,都他**一個樣!我總算明白了英雄劍的真正含義,那個少女你留著自己享用吧,我此時沒有心情!”

    張楓面帶微笑凝視手中英雄劍,劍身赤紅如血,月色下泛出了凜然聖潔的光芒,他忽然反手刺出凌厲一劍,英雄劍閃電般刺破了血魔王的胸膛,穿胸而出,他對血魔王淡淡道:“你真是不識抬舉,我怎麼會讓你死在他們兩人手中呢?鏟除你這種江湖黑道敗類地事情只能由英雄劍完成,江湖中很快就會知道是我殺了大名鼎鼎的血魔王!”

    血魔王抬頭惡毒地凝視張楓,凌厲目光似乎要把他撕裂,忽然冷冷道:“你好卑鄙,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死在你劍下簡直是種侮辱,你根本不配擁有英雄劍!”他怨毒目光忽然隨風飄逝,很快回復無風無浪的平靜神色,臉上不再露半分喜怒哀樂,回頭對葉飛沉聲道:“劍卻是一種身分和尊榮的象征,古往今來。帝王將相貴族名士都喜歡配劍,心邪之人,胸中焉能藏劍?唯有靜心正義,才能到達劍之巔峰,你也許在未來會成為劍神,張楓只配為你提鞋!”說完之後,一代梟雄黯然辭世。

    張楓忽然抬腿把血魔王溫熱地屍體遠遠踢飛出去。神色冷酷如冰,他知道葉飛和張旺財和血魔王激戰之後身負重傷。耗盡了全身內力,根本不堪一擊,雙手在胸口悠然盤旋,華山派威震天下的排雲掌驀然朝前推出,渾厚真氣激蕩出浩瀚透明的雲海狀氣流,冷冷月色下顯得瑰麗動人。

    葉飛和張旺財此時心境玲瓏剔透,比之平時練功還要澄明清晰。完全把握到了排雲掌的來勢和速度,沒有半點遺漏,無奈兩人真氣枯竭,勉強支撐數招後,先後被張楓的排雲掌重重擊倒在地面,幾乎無法站立,他們手中一直緊握的大海之心和無形無影無痕刀輕輕從空中飄落,插在地面不肯倒下。

    張楓神態悠然。輕松對躺在地面地葉飛和張旺財微笑道:“沒想到堂堂地黑虎幫副幫主此時卻像兩條狗躺在地面,真是可悲可歎,若向我磕頭求情,也許會留你們兩條狗命!不知你們可曾後悔跟隨趙烈,若非趙烈,你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兩人眼中射出鄙夷目光。葉飛冷冷道:“趙烈既然是我的大哥,就終生為大哥!”張旺財大笑道:“我能成為趙烈地兄弟,感到無上榮耀,你他**才是一條恬不知恥的狗!若非身受重傷,就算單挑,老子也沒把你放在眼中!”

    他們互相攙扶著咬牙頑強地站了起來,可惜還未站穩,張楓冷笑著凶狠地飛腿踢出,“碰”的一聲,兩人被踢得在地面不停滾翻。幾乎被踢斷骨頭。內腑也被嚴重震傷,只能渾身浴血地躺在地面。葉飛依然咬牙未發出任何呻吟,如同沉默冰山,張旺財則發出了痛苦笑聲,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張楓搖頭歎息道:“你們倆還真他**頑固不化,有種再站起來!不過你們盡管放心,今日我不會殺了你們,哈哈,你們的狗命留著還有用處,我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了去處,不過我會先廢了你們的武功!”

    葉飛咬牙用雙手支撐著想要站起,可惜眼前閃現張楓的長腿,葉飛頓時被重重踢飛,撞在了數丈遠處的假山上,幾乎暈了過去,堅硬地假山轟然倒塌,飛沙走石,葉飛在飛揚塵土中勉強對張旺財道:“你可後悔今日與我激戰血魔王?”

    張旺財胸口猛烈喘息,張口吐出被踢碎的牙齒和鮮血,大笑道:“今日激戰真是痛快,大丈夫在世,自當頂天立地,義氣為先,我絕不後悔!”

    葉飛熱血湧上心頭,痛快道:“兄弟義氣金不換,肝膽照青天,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

    張楓目光驀然變得陰沉恐怖,凶狠地踩著葉飛的腦袋,冷冷舉起了英雄劍,臉上浮現了殘忍笑容道:“今日我不但斬殺血魔王,而且還生擒了黑虎幫的兩位副幫主,必定轟動江湖,真是痛快!”他雙眼閃爍著得意目光,准備先把兩人的腳筋手筋全部挑斷,徹底廢了他們的武功,再利用他們引出趙烈,所有的計劃都已謀劃好,風清舞和血魔王不過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可惜世間風雲變幻莫測,忽然又是“當”地一聲,一道青色劍芒破空而出,擋住了英雄劍的鋒芒!一個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從黑暗中躍了出來,額頭上有處如彎月的傷疤,正是江湖黑榜排名四十三的掌中劍高青楊。

    張楓變得異常冷靜,微笑輕松道:“高青楊,憑你那點功夫也想從我手中救人嗎?為何要冒險現身,你可是六大門派苦苦追殺的惡徒。哈哈,來得正好,今日我就連你一並殺了!”

    高青楊冷冷道:“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你他**也無恥了,況且黑虎幫幫主趙烈曾經對我有恩,江湖自古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雖然我乃黑道惡徒,可還是知道江湖義氣,可歎堂堂英雄劍卻是如此卑鄙下流,豬狗不如!”

    張楓冷笑著閃電出劍,英雄劍身鮮紅如血。依循一道優美地弧線,從兩丈外彎擊而至,而劍未到,驚人地劍氣就化成漫空點點紅芒,暴風雨般灑來,好看至極點,也可怕至極點。瞬間已完全把高青楊鎖緊籠罩。

    高青楊雙掌擊出,不退反進。借勢加速,像流星般投入張楓那彷似籠罩天地的劍網中,掌中之劍刃飄然凝起寒飆,頓時化作青芒,生出“嗤嗤”劍嘯,直刺入對方劍網的核心處,有若沖開重重障礙。破出缺口的洪流,竟然把張楓的渾厚氣勁追得往兩旁翻滾開去。

    兩人身影在空中迅速交錯,瞬間已交手二十招,張楓手中的英雄劍鋒芒銳不可擋,“卡嚓”一聲把高青楊的掌中之劍斬斷,高青楊覺得胸口像給鳥兒啄了一口似地,沒有任何沖擊壓力,剛想縱身躍起。可是胸門處卻像給重錘轟擊,渾體經脈欲裂,氣血翻騰,眼冒金星,胸口已經被英雄劍的無形劍氣刺破!

    張楓傲然手持英雄劍,根本沒有望向高青楊。而是轉身冷冷凝視躺在地面地葉飛和張旺財,意氣風發道:“今天真是好日子,沒想到連接斬殺了兩個黑道高手,必然轟動江湖!我要廢了你們武功,利用你們做誘餌,引出趙烈那個江湖yin賊!”他說話地時候,高青楊則捂著胸口踉蹌著朝後退出,表情極度痛苦,張口猛然噴出鮮血,轟然倒地!

    英雄劍凌空冷冷刺出。眼看葉飛和張旺財將被廢了武功。挽月樓外忽然響起了一聲洪亮佛號,“張少俠手下留情!”少林派的無虛大師率領十多名少林武僧大步走了進來。

    張楓心中萬分懊惱。高青楊地突然出現擾亂了整個計劃,耽擱了時間,讓他忘了無虛大師即將趕來,導致未能及時廢了葉飛和張旺財的武功,不過表面上依然恭敬道:“大師終於趕到了,黑榜高手血魔王冷血和掌中劍高青楊已經被晚輩斬殺身亡,yin賊趙烈的兩個得力幫凶也被在下擒住,正想廢了他們武功,以免禍害武林!”

    無虛大師德高望重,全身竟然隱隱有金色靈光透出,此時卻不能置信地望著血魔王冷血的屍體,十年前他曾經見過血魔王,冷血功力已臻宗師級地境界,沒想到卻落得如此淒涼境地,他沉聲道:“張少俠不愧為大名鼎鼎的英雄劍,果然厲害!不過出家人以慈悲為懷,葉飛和張旺財並非黑道人物,不必對他們痛下毒手,阿彌陀佛!”

    張楓雖然心裡恨不得把兩人活剝了皮,但為了讓黑虎幫與少林派火並,只要能殺了趙烈,什麼都可以忍受,他微笑道:“大師佛法無邊,悲天憫人,晚輩欽佩不已!請大師把他們帶回少林,他們可是趙烈的好兄弟,也是黑虎幫的副幫主,肯定可以把趙烈引到少林,少林派高手如雲,此次定可斬殺趙烈這個江湖大yin賊,維護江湖正義!”

    無虛大師氣度平和,滿臉紅光緩緩繚繞,忍不住悲歎道:“數年前我曾經在龍門石窟與趙烈交手,他的功力強悍霸道,只是身上暴戾氣息太重!也罷,我就把葉飛和張旺財帶回少林,我不想讓趙烈成為第二個蕭天嘯,也不想讓黑虎幫成為殘殺武林同道的魔教,也許佛門聖地可以化去趙烈身上的殺氣,以免江湖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張楓臉上隱約露出了得意冷笑,經此一戰,“英雄劍”的名號將會在江湖中廣為傳誦,散發出耀眼光芒!除了未能廢了葉飛和張旺財,一切都在算計之中,這次借刀殺人地毒計很成功,一石數鳥。

    趙烈近年來光彩照人,名揚四海,傲然成為皇那便到聊武林戰神,統領實力強大的黑虎幫,江湖似乎忘記了他yin賊的身份,如同一座巍峨高山橫亙在張楓面前,張楓已經感到力不從心,根本無法撼動。

    越來越強大的趙烈讓張楓如坐針氈,每夜都會夢到趙烈在武林豪傑面前揭穿真相,讓他變成了亡命江湖的喪家之犬,曾經的名聲榮耀都將成為鏡花水月!他沒有辦法,別無選擇,只能利用陰謀詭計鏟除趙烈,只要這次黑虎幫悍然攻打少林寺,無論成敗,趙烈將會再次引起江湖公憤,陷入四面楚歌地困境。

    一輛馬車在青翠樹林間緩緩行駛,蝶舞蜂飛,路的兩旁開滿了嬌艷野花,車輪碾起了漫天的鮮艷飛花,風清舞靜靜躺在馬車軟榻上,依然昏迷不醒,幾朵芬芳花瓣從馬車外飄落在她如白玉雕成的臉上,美麗得讓人心碎!

    張楓卻絲毫感覺不到,忽視了她的青春美麗,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少林寺血流成河,看到了趙烈被少林高僧亂棍悲慘打死,“趙烈性格殘暴沖動,肯定會率領黑虎幫殺到少林救出葉飛和張旺財,無論如何,趙烈此番休想安然無恙地全身而退!”

    第一百八十九章兄弟情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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