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激戰過後
趙烈的眼睛深邃且溫柔,與其堅毅的嘴角形成鮮明的對照,使人感到他兼具鐵血的手段和多情的內在,雖然脖子上架著兩把長刀,嘴角卻浮現懶洋洋的笑容,自有一股悠然自得的動人情景,彷彿身上並沒有受傷,也不是在蕭殺寒夜被人刀放脖子上,而是置身在山花爛漫的春野。
這些青春貌美的少女奇怪地望著渾身傷痕纍纍的趙烈,她們似乎被他臉上燦爛的笑容所迷惑,他的雙眼微微發籃,閃動時精光四射,勝過那天上最亮的星星。
趙烈赤luo的臂膀戴有堅固的牛皮護臂護腕,越發勾勒出身體的強悍,上身古銅色的肌肉健壯而協調,他清晰感受到少女散發出的灼人青春,他的眼神驀然明亮起來,微笑道:「你們想要殺我嗎?可否先讓我把斷腿綁好,不然死得太難看了。」
少女們秀髮柔軟膩滑,但又有驚人的彈力,正是青春煥發的美好季節,充滿了對未來善良的期待,她們的憤怒似乎在逐漸減退,眼前的男子雖然遍體鱗傷,可是散發出一種從容鎮靜的神態,自具難以常理言喻的懾人魅力。
趙烈艱難地用落在地面的兩根樹枝放在斷腿兩邊,發現身邊沒有可以用來綁住樹枝的繃帶,身上的藍色長袍早就化為碎片,他吃力地想從腿上撕下布條包紮斷腿,剛才硬撐著殺了幽靈侯,乃是憑借了堅韌頑強的性格。此時鬆懈下來,頓時覺得渾身都彷彿在被刀子切割,疼得滿頭冷汗,他忽然抬頭對兩名持刀少女輕聲道:「可以幫我一下嗎?」。
一名持刀少女猶豫片刻,終於擱下了手中地長刀,不過目光依然冰冷,她咬著嘴唇。低頭從身上的淡綠色長裙上撕下幾條布塊,迅速彎腰把兩截樹枝綁在了趙烈的斷腿之上。神情雖然冰冷,可是動作卻是溫柔細緻,另外一名持刀少女依然神情緊張地把長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趙烈伸手把紛亂金髮整理了一下,目光掃視客棧外面的無盡黑夜,眼神詭異如霧,忽然低頭對兩名少女真誠道:「謝謝你們的幫助,如果真的想殺死我。現在就可以動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說到最後一句時,他露出了恬靜優雅地笑容。
兩名少女腰束白帶,頭挽高髻,容貌嬌媚,一起抬頭凝視趙烈真誠的笑容,夜很恬靜。夜很溫柔,夜地漆黑映射出一個男子明亮的雙眼,她們看到了他渾身流出的大量鮮血,可是他臉上的笑容卻是那麼寧靜,她們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殺氣,覺得手中的兩把長刀太重了。長時間舉著真的好累。
躲在黑夜中觀戰地五六名江湖客直到確定幽靈侯已經死亡,他們才飛身躍出,瞬間把那兩名持刀少女制服,恭恭敬敬地把兩把長刀放在趙烈面前,凶神惡煞地對那些可憐少女高聲吆喝,強行讓表演樂曲的十多名少女齊刷刷跪在趙烈身前,剛才持刀的兩名少女嘴邊流出了鮮血,這些江湖客出手毫不留情。
當中的魁梧漢子大聲道:「趙幫主剛才和幽靈侯的激戰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我們兄弟佩服得五體投地,決心加入黑虎幫。跟隨趙幫主征戰江湖。」此時的趙烈掌握著強大的力量。儼然成為江湖新偶像,若能巴結上趙烈。他們以後就可以在江湖中耀武揚威了。
趙烈目光閃爍,強忍著身體撕心裂肺的疼痛,仰頭豪爽笑道:「各位兄弟儘管放心,黑虎幫歡迎各位加入,以後大家就跟著我吃香地,喝辣的,享盡世間的榮華富貴。」
另外一名賊頭鼠臉的傢伙眼珠不停轉動,忽然陰笑道:「趙幫主還能喝酒嗎?這些小妞非常不錯,請趙幫主先挑出兩個,然後讓剩下的這些美女陪我們兄弟痛快喝酒。」
趙烈身受重傷,根本不能再喝酒,心裡恨不得把這個討厭的傢伙活剝了皮,可是此時不宜得罪這些勢利地江湖客,人心善惡不過一念之間,如果他身後沒有強大的黑虎幫,這些江湖客也許會蜂擁而上把他殺了,無論誰殺了「武林戰神」都將會轟動江湖,名揚四海。
人心叵測,為了不讓這些江湖客知道他傷重得已不能喝酒,趙烈並沒有選擇,雖然遭受嚴重外傷,而且內傷也很重,飲酒只能加重傷勢,可是卻只能大笑道:「我天生就喜歡喝酒,今夜雖然沒有明月,可是夜風涼爽,我們就喝個痛快。」他大笑起來的時候,斷裂的肋骨戳到肉中,疼得差點暈過去!
趙烈渾身傷痕纍纍,古銅色皮膚佈滿了鮮血和汗水,剛才說話的魁梧漢子顯然很佩服趙烈的勇猛頑強,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風恭敬遞給趙烈道:「趙幫主若不嫌棄的話,請先披上我的外衣,再讓兄弟為趙幫主包紮傷口。」
趙烈接過黑色披風罩住了鮮血淋漓的身子,沉穩微笑道:「多謝這位兄弟地好意,傷口不過都是些皮外傷而已,無傷大礙。」他忽然站了起來,冷眼望著那些可憐地少女,回頭冷冷對身後的江湖客道:「我不想看到這些女人,先把她們綁起來,等我們喝完酒後再痛快享受。」十多名少女驚恐地縮著身子,剛才想要殺死趙烈地兩名少女目光怨毒地凝視趙烈,後悔剛才心慈手軟,沒一刀殺了他。
青春美貌的少女被緊緊綁在樹上,深夜的寒風將她們的少女之心撕裂,趙烈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隨手撕下一名少女身上的衣裙擦盡了臉上鮮血,臉上掛著輕鬆而邪惡的笑容,悠然邁步朝客棧大廳走去,彷彿渾身沒有受傷。其實他每邁出一步都承受著巨大痛苦,拖著斷腿咬牙走出,絕對不能在這些老練狡猾的江湖客面前露出虛弱不堪地模樣,刺骨的疼痛讓他的額頭和脖子上的血管神經「突突」地劇烈跳動,全身都是冷汗和虛汗,寒風無情吹過,頓時感到渾身發冷。寬大的黑色披風下面,強悍的身子一直在微微顫抖。
客棧大廳裡面已經找不到完整的桌子。一片狼籍,客棧老闆早就嚇跑了,只有一個殘破昏黃地燈籠在風中搖晃,魁梧漢子興奮地從客棧房間裡面拎出兩大張桌子,然後「砰,砰」地朝桌子上放了兩大壇烈酒。
眾人已經把酒碗抬起,白晃晃的烈酒在趙烈眼前震盪。清晰映出了滿臉地苦笑,他仰頭就喝,不過剛喝了半碗,感覺胸口如同火燒,大量鮮血嗆到酒碗中,染紅了白色純淨的烈酒,他眉頭也沒有皺,繼續把血酒不露痕跡飲盡。隨手用袖口擦去嘴邊血跡。
趙烈表面上談笑風生,大碗痛快飲酒,其實不過是在苦苦支撐而已,黑色披風下面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胸口的內傷和斷裂的肋骨讓他幾乎無法坐穩身子,現在迫切需要的是休息養傷。而不是玩命喝酒。
烈酒讓這些江湖客的血液沸騰,那名賊頭鼠臉地江湖客很快心猿意馬,忍不住yin笑道:「趙幫主真是好酒量,此時已是深夜,我們不如摟著外面那些漂亮小妞上樓睡覺吧。」
趙烈目光閃爍如燈火,心中雖然很想休息療傷,每次喝酒都會嗆出大量鮮血,身子異常虛弱,葉飛會率領長刀鐵騎在佛曉前趕到這裡,不過此時才半夜三更時分。離天亮至少還有兩個時辰。他抬頭大笑道:「大家都是好兄弟,相約不如偶遇。我們說好今夜不醉不歸,誰要是想偷偷溜走玩女人,就他**的是孬種,那些女人遲早都是大家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們先喝個痛快。」
魁梧漢子性格豪爽,迅速拿起酒壺和趙烈拼酒,五六名江湖客開懷暢飲,酒喝得越多,就越發不可控制,眾人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嘔吐之後紛紛趴在桌子上,或著躺在客棧中橫七豎八地睡著了,再也無心想著客棧外面的少女了。
趙烈臉色蒼白,咬牙拖著斷腿走出了客棧,剛走到客棧大門就「砰」地摔倒地面,身上多處斷骨的疼痛讓他發出了痛苦呻吟,張嘴開始嘔吐出大量鮮血和烈酒的混合物,吐得衣服上污穢不堪,他身子虛弱不堪,為了灌醉那些江湖客,硬著頭皮喝了太多的酒,加重了傷勢。
那些被綁在樹上的少女奇怪地望著趙烈重重摔倒,然後望著他從地面掙扎著站立起來,狼狽不堪,酒氣沖天,身上到處是污物血漬,他驀然拖著鋒利長刀搖晃著走了過來,粘滿鮮血地面容顯得猙獰恐怖,少女們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目光。
趙烈喘息著拄著長刀艱難走了過來,忽然高高舉起了長刀,飛快把她們身上綁著的繩索全部斬斷,淡淡道:「你們可以走了,沒有人會為難你們。」他冷冷地轉身凝視東方,雙手拄著雙刀,牢牢站在地面,東方隱約透出絲絲亮色,稀薄的氣流從他紛亂的長髮間穿過,他在看著雪花,看著薄霧,看著夜色,全身透著悠閒的氣度。
少女們驀然變得驚詫,她們無法看透這個奇怪地男子,可是她們忽然有些感動,似乎看到了他隱藏在冷漠神色下面的溫情和灑脫,她們無法移動腳步,忽然很想為眼前的男子擦去滿身的血污,她們的面容顯得嬌媚羞澀,迷人的唇上掛著溫柔笑容,可是地面忽然開始微微震動,遠處傳來了萬馬奔騰的聲音。
臨近的轟隆馬蹄聲逐漸可聞,趙烈臉上露出了欣慰笑容,葉飛率領六百名長刀鐵騎和兩百名寒月護衛提前趕到了客棧,數百人勒馬停下,全部靜靜凝視眼前慘烈詭異的場面,地面散落著十多名黑虎鐵衛的屍體,幽靈侯依然頭頂插著樹枝屹立不倒,客棧裡面還躺著數名喝醉地江湖客,十多名貌美如花地少女守侯在趙烈身後。
趙烈此時只能借助雙刀站立,渾身浴血。甚至沒有力氣向數百幫眾揮手,只能朝這些風塵僕僕的兄弟露出欣慰微笑,然後再也支持不住,身子左右搖晃起來,眼看就要重重撲倒地面,葉飛迅速飛身把昏迷過去地趙烈抱在懷中。
晨曦初露,遠山含黛。碧空萬里,彩霞滿天。趙烈渾身纏滿繃帶。躺在客棧房間裡面的柔軟床上,他輕輕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葉飛的柔和輪廓和精緻五官,葉飛斯文細緻,有著修長的身段和手指,趙烈的心中頓時感到濃厚的兄弟溫情,咬牙想要坐起來。卻發覺渾身刺痛,根本坐不起來,此番所受之傷非常嚴重。
葉飛身著樸素的青色長衫,顯得比以往更加成熟而穩重,眼神全然沒有年輕地味道,沉穩堅定,彷彿經歷了太多東西,臉上露出了親切笑容。沉聲道:「大哥此次傷勢極重,要是我早點趕到就好了,大哥也不用孤身冒險激戰幽靈侯,不過大哥傲然斬殺十多年就橫行江湖的幽靈侯,幫中兄弟無不欽佩萬分。」
趙烈咬牙抬手握住了葉飛地肩膀,他的聲音忽然有些低沉沙啞。「我們好久沒見面了,你不但更加消瘦,而且更成熟了,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是一名斯文秀氣的弱冠少年,滿臉稚氣,眨眼間已經好多年了,世間的許多東西都發生了變化,可是有些東西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葉飛性格木吶,沉默寡言。並沒有說話。而是緊緊握住了趙烈的雙手,目光堅毅如鐵。若說他對趙烈沒有一絲怨恨是不可能地,可是此時看到趙烈重傷的模樣,想起了曾經走過的那些難忘歲月,聆聽到熟悉的聲音,他的胸口一酸,真摯的兄弟情懷激盪心中,不能自己,忽然轉頭凝視窗外,不想讓趙烈看到他眼眶中打轉的淚水。
趙烈勉強控制住激動的情緒,深深吸氣道:「葉飛,過幾天繼續按照原計劃攻擊幽靈山莊,鐵血聯盟和丐幫那邊沒什麼問題吧,周長空可否已經趕到?」
葉飛沉聲道:「周長空已經率領一百五十名黑虎鐵衛趕到客棧,幽靈山莊此時群龍無首,雖然黑峰三十二騎和青雲九龍等好手留在各地分舵和黑虎山總部戒備,但黑虎幫中地年輕弟子迅速崛起,即使沒有鐵血聯盟和丐幫援手,我也有把握攻佔幽靈山莊,大哥這幾天不能隨便移動,就好好在客棧修養,等待骨頭癒合才能動。」
趙烈淡淡道:「鐵血聯盟是我們今後最危險的敵人,丐幫則代表了傳統的六大門派,這次黑虎幫就是要向鐵血聯盟和丐幫展示強大實力,也該是黑虎幫向整個江湖發出怒吼的時候了,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黑虎幫的力量。」
葉飛堅定道:「大哥放心在客棧修養,我安排了兩百長刀鐵騎日夜守護大哥。幽靈山莊勾結突厥外敵,專門暗殺朝中大將和江湖中的忠義豪傑,實在是江湖敗類,黑虎幫地確需要靠此戰樹立威嚴和名聲,我會率領眾好兄弟踏碎幽靈山莊。」
趙烈微笑道:「誰說我要躺在這裡養傷了?你馬上吩咐兄弟搞輛馬車,然後做個擔架,我決定親自隨同眾兄弟攻打幽靈山莊。」
黑虎幫近千名幫眾騎著高大黑色駿馬奔馳在大道上,再加上清一色迎風飛揚的黑色披風,如同猛烈黑色旋風刮過大地,捲起了漫天枯葉灰塵在風中飄蕩,讓人心驚膽戰!其中大部分都是神采飛揚的熱血少年,他們代表了黑虎幫的未來,也許代表了整個江湖的未來,快馬飛馳而過,地面塵土飛揚,鐵蹄聲聲震天,簡陋馬車顯得格外顛簸,趙烈斜躺在車中,仔細聆聽周長空的稟報。
趙烈對周長空微笑道:「你真是江湖中的罕見人才,擅長組織謀略,精通機關追蹤,處世精明能幹,以後你就是幫中護法長老,掌握幫中兄弟生死大權。你此次到丐幫總舵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吧,吳沖寒乃是頂天立地的豪傑,可惜就是為人太過迂腐,不然當年也不會把你逐出丐幫,那可真是丐幫的損失呀。」
周長空依然一身華服,鬍鬚發面修剪得乾淨清爽,永遠給人神清氣爽的感覺,銳利眼中閃過興奮目光。趙烈知人善用。心胸開闊,他在黑虎幫如魚得水,放手大幹,展示出超強地能力,全然不像以前在丐幫那樣夾著尾巴做人,此番率領數百名黑虎鐵衛重返丐幫總舵,揚眉吐氣。深深體會到權利地榮耀和誘惑,他跪下沉聲道:「謝謝幫主的提拔。屬下定會全力輔佐幫主成就江湖霸業,屬下此次徐州之行非常順利,沒有遇到任何麻煩,那些丐幫兄弟提到幫主都是滿懷崇敬和欽佩。」
趙烈目光閃爍,伸手不停撫摩著放在身邊地長刀,默默思索,「周長空心機深沉精明。性格陰冷堅韌,屢次挫敗了針對黑虎幫的陰謀鬼計,發現並處決了不少心懷鬼胎的幫眾,黑虎幫人員繁雜,兄弟眾多,周長空雖然手段有時太過狠辣,而且野心勃勃,但黑虎幫不但需要像葉飛。張旺財那樣肝膽相照的好兄弟,也迫切需要像周長空這樣地人才。」他抬頭對周長空冷冷道:「江湖中每個男兒都有夢想,都應該不停奮鬥,只有付出才會有收穫,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寒冬的夜幕,一輪彎月閒居在山頭。冷冷光輝照射在翠綠竹林上,一點一點透過竹葉地空隙撒落在地面,小湖邊擱放著擔架。趙烈此時正躺在擔架上,抬頭凝視遠處山岡上葉飛的身影,月色勾勒出葉飛修長瘦弱的身影,一隻玉蕭落在了葉飛的唇邊。
朗朗的月下,趙烈手持一杯清酒,聆聽若有若無的一曲琴簫,淡淡的體會著人生地悲歡與離合,「葉飛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呢?」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心頭驀然一陣刺痛。孤獨的人,孤獨的深夜。孤獨的蕭音。
寂靜的夜空中傳來猛烈馬蹄聲,葉飛迅速把玉蕭放入懷中,腰插長劍,孤獨地站在高處,靜靜凝視遠方,嚴峻的面容忽然露出了難得微笑,張旺財也日夜兼程從漠北趕來了。
張旺財飛速衝到了小湖邊,含淚望著躺在擔架上的趙烈,濃烈地藥材味散發在風中,趙烈渾身上下都纏滿白色繃帶,他握緊雙拳激動道:「大哥的傷勢嚴重嗎?我聽說大哥激戰幽靈侯,結果身受重傷,所以連夜趕來,我真的很擔心大哥安危。」
趙烈聳聳肩膀,灑脫道:「不過斷了幾根骨頭而已,你沒看見我正在喝酒嗎?你才從漠北回來,應該回到黑虎山好好療養,而且我很擔心黑虎幫總部遭到攻擊,沒想到你居然違抗命令趕來,你可知該當何罪?」
張旺財沉聲道:「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想看到大哥,幽靈侯的功力深不可測,我真是太擔心大哥的傷勢了,大哥若要旺財去死,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趙烈心中充滿感動,用力拍著旺財肩膀道:「我就罰你今夜陪我喝酒賞雪。」北風吹來了塞外的寒流,大地繁華盡落、萬木蕭條,天空有細碎地雪花紛紛揚揚的在竹林的上方飄落,點點滴滴綿延不絕。
張旺財輕聲道:「自從我認識大哥以來,大哥身經百戰,頑強不屈,也不知多少次受傷了?大哥性格威猛剛烈,天下皆知,不過我希望大哥以後不要太冒險,我願意為大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無數驚心動魄的激烈搏殺似乎已經很遙遠了,趙烈淡淡道:「萬物皆有生有滅,由渺小脆弱到輝煌壯大,然後再走向死亡,對人而言,從初生嬰兒到耄耋老者,從滿頭青絲到蒼蒼白髮,人生何其短暫,知道了這是一種必然,也就多了一份坦然和豁達,十六歲離家奮鬥,已經虛度過了太多的歲月,時不待我,只能惜時如金,知難而上。」
張旺財默默聆聽,忽然微笑道:「黑虎幫因為大哥而聞名天下,不少江湖少女和俠女紛紛加入了黑虎幫,我知道大哥身受重傷,所以特地召集了幫中不少溫柔的女弟子前來照顧大哥。」他朝竹林揮了揮手,數名妙齡女子輕柔地走了過來。
這些少女終日在江湖中打滾,性格也頗為豪爽,不過走路卻如輕風擺柳搖曳生姿,骨子裡透著雨後海棠般的水靈秀氣,面對江湖中最神奇的武林戰神,面對未曾見面的幫主,她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地目光,他傳奇地經歷籠罩著神秘絢爛的色彩。
黑夜中忽然現出兩點燈火,兩名提燈地素衣女正嬝嬝婷婷,姿態閑雅的現身趙烈身前,素衣女郎逐漸接近,在兩盞燈籠的映照下,被蒙在一片光暈裡,她們從頭飾到鞋子,一身潔白,配著秀美的花容,讓人賞心悅目。
趙烈的身上有著太多讓人驚歎的傳奇故事,此時雖然他渾身傷痕,無法站立,可是滿頭金色長髮依然在風中飄舞,深邃的眼神無法看透,籠罩著若有若無的薄霧,隱約帶著說不出的憂鬱和悠閒。
她們俯身仔細地為擔架上的趙烈換藥和包紮傷口,綿軟小手的確比那些強悍幫眾的大手要靈巧舒服得多,趙烈的傷勢之重超乎想像,她們眼中流出了晶瑩淚水,當望到趙烈身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老傷新痕時,頓時肅然起敬,「武林戰神」的名頭絕不是吹出來的,而是用渾身傷痕和九死一生的搏殺換來的!
張旺財雖然相貌有些土氣,傻傻的樣子,可是性格幽默溫和,他和這些少女談笑風生,顯得頗為熟悉,趙烈忍不住搖了搖頭,滿臉堆著壞笑道:「旺財,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記得你以前看到姑娘就會臉紅,可如今在花叢中卻是游刃有餘,不愧是我的心腹兄弟,今夜我非要把你灌醉不可。」
趙烈的灑脫風趣讓少女們忘記了眼中還掛著淚水,忍不住紛紛「咯咯」嬌笑起來,漸漸的,竹葉上積滿了瑩瑩的白雪,但竹林卻更加濃綠了,白綠相映構勒著一種冷傲而又極富生機的美艷,竹稍低垂,演繹著寧折不彎的頑強和嫵媚。
張旺財神態自然,並沒有不好意思,依然沉靜微笑道:「大哥,北方的雪和南方的雪真是不一樣,這裡的雪像清麗溫婉的少女般善解人意,該來的時候就來了,她會挑一個寧靜的夜晚,不動聲色飄然而下,輕柔而純潔。」
趙烈猛然把口中溫酒噴了出來,笑得連身上傷口都劇烈疼痛起來,他對著旺財歎息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斯文了,說話文縐縐的,把我的牙齒都弄酸了,**!還真是不太習慣,難道就是這些貌美如花的女人讓你發生這麼大的改變嗎?」。
張旺財的臉終於漲紅了,低頭苦笑道:「大哥文武雙全,出口成章,我是萬分仰慕,於是最近也讀了些書,總不能丟大哥的臉吧。」
歲月飄逝,世間萬物都在不停改變,不知不覺中,葉飛和張旺財都發生了改變,葉飛越發沉默沉穩,劍法如神,張旺財早就不是那個傻傻的少年,顯示出大智若愚的絕代風度,而且很討女人歡心,不過兩人都已經成為了獨擋一面的豪傑。可是他們之間的兄弟情懷也變得更加深厚,如同美酒,越存越香,趙烈久久凝視凌空飄舞的柔軟飛雪,忽然心生許多感觸。
良久,趙烈低聲道:「北方的雪凝重厚實,擱地上一尺多厚,積久不化,平地裡不時捲起一場揚雪的朔風,就如刀一樣從臉上直割到心裡去,一望無際的茫茫原野除了白花花的楊樹林以外,一個人影兒也見不到,令人感覺著一種難以承受的寂寥。」
張旺財似乎看到了趙烈內心深處的寂寥,忽然含笑喝了大口烈酒,痛快道:「今日看到大哥真是開心,不過大哥重傷未癒,今日就不宜喝酒了,我替大哥把酒喝乾,不醉不歸!希望大哥可以早日康復,持刀再戰江湖。」
旁邊的少女窈窕清秀,散發幽幽清香,風吹動她們的長髮,都有著一張明媚的臉,輪廓清晰,不停嬌笑著為旺財添酒,溫柔的眼光卻總是落在趙烈身上,趙烈似乎也被感染,心中充滿了溫情,未飲先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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