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冷翠民兵不滿百,滿百不可敵。——龍捲風得出的教訓。
人類終於退後了,重新去整編部隊。
看著外面的腥風血雨,夏爾巴家族的托蒂伯爵在底層的大窯洞裡忍不信高聲狂笑。龍捲風傭兵團的遭遇讓他渾身充滿了快意。以前,伯爵覺得自己真是倒霉;這一次,他覺得自己其實已經幸福得不能再幸福了。
很快,伯爵又打了個寒噤。
翡冷翠匹格領主李察一直對他極盡侮辱。原本,伯爵大人一直還準備……
現在想想,這個念頭……
伯爵扭頭看了看身邊的一群翡冷翠民兵。
科裡納和猛犸大力士們都在擦拭著自己的長刀。腳邊的麋鹿角刀架上,每一個角叉上還擱著一柄巨型金鋼長刀。這些強壯的猛犸,凝視著雪亮長刀的眼神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河馬奧尼爾正拿著一本被揉得有點破舊的,高聲唱著自己新作的歌曲。門板一樣的鳶形巨盾和戰斧夾在他的懷裡。旁邊的河馬詩人們,不時有人夾住屁眼變換著語調,模仿嬌滴滴的女聲伴唱一句「契得瑪得亞∼」。
獒人們一個個在和羅比吹牛。看他們和藹的面容,伯爵大人怎麼也想不能,這些傢伙就是那些和狂戰士戰鬥中能夠躍到狂戰士身上,用牙齒將最後一名狂戰士撕成碎片的瘋狂獒人。
戰爭彷彿和這些戰士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他們關注身邊獸欄中的坐騎也遠遠超過關注外面的戰場。
托蒂伯爵從來就沒見過這樣的戰士,這些比蒙戰士的心彷彿是用亙古不化的冰雪鑄就,再用鋼鐵塑造了靈魂。
幸好也不是所有的戰士都是這樣的。碩大的獸欄窯洞中,還有五百名狼騎兵也在。這些戰士的臉上雖然冷漠,但仍然能看出掩飾不信的緊張,不時去窯洞口張望著戰況。倚在沙包上的竹排和木盾上面插著的重弩,總能引發他們的竊竊私語。
幸好比蒙戰士也不全是象翡冷翠民兵這樣的。托蒂伯爵長長吁了一口氣。
有人笑就有人哭。加圖索團長就是哭的那一個。
四個聯隊的步兵,除卻一支聯隊在戰場外擺造型,主攻的三個步兵聯隊逃回來不足五百人。就這幾百人,也被滔天的火雨弄得人人帶傷。每個人的頭髮上,臉上全是獵獵燃燒著的青色火苗。他們的武器和勇氣,全部葬送在了那片冰城的腳下。
一個聯隊的弓箭手也沒了。整整一千名弓箭手,居然連一個敵人也沒射中,就被整建制全殲。
階梯塔車全毀了,床弩也毀了,投石器也沒了。這些攻城都不是傭兵團可以擁有的,加圖索團長為了籌集這些東西,可是花費了不少金錢和時間。這些付出在今天,連同那些負責推動器械的五百名輜重兵一起煙消雲散了。偌大一個龍捲風輜重隊目前就剩下一頭基頭座龍和一列列輜重大車。
雖然夕陽並沒有西下,可加圖索團長心裡是忽然湧現出了一種英雄遲暮的悲涼感。
為這幫比蒙的陰險和隱忍,也為自己一半的家當,此刻的加圖索團長老淚縱橫。
部隊已經整合完畢了。看著手頭的五千人馬,其中還有兩個聯隊的輕裝騎兵,加圖索團長進退兩難了。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人類終於有了動作。
他們終究還是沒有選擇撤退。
「尊敬的翡冷翠領主閣下!對您和您屬下的勇武善戰,首先請允許我表達我的敬意!」加圖索團長的話在風系魔導士的「擴音術」作用之下,雖然相隔甚遠,卻依然響亮。
劉震撼站在紅土高坡上看著他想說什麼。
「聽我的騎兵聯隊長說,翡冷翠比蒙武士號稱星空下第一勇士。我,加圖索·丹澤同樣認為我的戰士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戰士!」加圖索團長繼續說道,「可是這場戰鬥打到現在,我看到的只是一幫懦弱的比蒙倚賴著地勢作戰。這對『星空下第一勇士』這個光榮稱號,簡直是一種侮辱!我想公平地向您發起挑戰,就像剛剛的弓箭手決鬥一樣。我們用同樣的兵力,同樣的兵種,來一場騎士一般的對決!」
「白癡。」劉震撼轉身準備撒尿去了。
「目前的情況,我們彼此都是進攻不足,防守無虞!既然雙方都不再有力量進攻,為什麼不堂堂正正地像個勇士那樣,公正地角鬥一場?我相信勇猛的比蒙戰士也不願意繼續在這座冰城中做縮頭模特吧?」加圖索團長不死心地喊道。
「只需要一小部分的勇士參加角鬥而已!就在高坡左側的開闊地上!保證公平!比蒙勇士中還有沒有男人?只要是男人就應該站出來!」加圖索團長又下了一句猛藥。
劉震撼的腳步頓住了。
「人類開始用計策了。」黛絲臉上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不過這種引蛇出洞的計策有用嗎?」
「有用。」劉震撼搖了搖頭,苦笑道,「只要是男人,就沒有人拒絕這種角鬥。即使我不答應也不行,尤其是我們的弓箭手剛剛還那麼出色。」
在黛絲不可置信地眼神中,台階通道上衝下了一批批的比蒙。驍能的沃爾夫騎兵坐在莽原座狼之上,在紅土廣場上佈置好了隊列。羅比一馬當先。五十頭馴狼蹲在一邊,血紅的舌頭拉得老長。就連祭祀也將魔獸收進了徽章,「登登登」從阡陌下去了。
「那你能不能拒絕?不用猜就知道,人類最想消滅的就是你……厄……應該是火鶴,不是你……」若爾娜盯住了劉震撼。
「我想拒絕。」劉震撼嘿嘿一笑。
「為什麼要拒絕?我倒想和對方的魔法師好好打上一場,最好和那個魔導士。」艾薇兒得意地說道。
「白癡。」若爾娜和黛絲同時說道。
「你們不是比蒙,你們不能理解我們的驕傲。失去了這種驕傲,那比蒙就不再是比蒙了。」劉震撼神秘地一笑。他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召加這些狼騎兵的意思了。
歌坦妮在一旁頻頻點頭。
「比什麼?邪惡的人類勇士?」劉震撼笑著看了看幾位美女,把手捲成了喇叭,用力對著人類的方向怒吼道。
「哪一個兵種都可以!我們人類勇士永遠是戰無不勝的!海加爾戰役我們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今天,我們同樣可以證明這一點!但我希望,最後一場比試,是由我們的龍騎士蘭帕德大人和領主大人您來一場世紀大戰!」加圖索團長的嘴角掛上了一抹微笑。他顯然很瞭解現在說什麼話才能調動比蒙的血性:「一千年前海加爾戰役中,龍祭祀柯奇士一人力抗十位龍騎士,曾經一舉格斃五位人類龍騎士!領主大人的勇氣不會連柯奇士大人的十分之一也沒有吧?」
「一舉格斃五位龍騎士?」劉震撼一楞,「我們的龍祭祀柯奇士大人在海加爾大戰中不是只格殺了三位人類龍騎士嗎?怎麼變成了五位?」
「當年力抗龍祭祀柯奇士的戰鬥中,除了當場戰死的三位龍騎士之外,我們人類還有兩位龍騎士身受重傷。海加爾戰役後,他們傷勢加重而殪。」加圖索團長高聲說道,「不知道領主大人有沒有柯奇士大人的這份勇氣?」
媽勒B∼我能拒絕嗎?劉震撼涼笑。
「呵呵,我接受了。」老劉本想耍耍騎士風度,摘下手套砸到地上。可惜他偏偏沒有手套,只得扯下了纏在手臂上的那塊血跡斑斑的紗布,一把扔下了紅土高坡。
老劉胳膊上的傷口已經痊癒了。這個細節包括劉震撼在內,全都沒有人注意到。大家的注意力全在那些人類身上了。
「留心這些人類的運動方向,將戰場設在紅土高坡附近。」黛絲提醒劉震撼,「待會兒我們會全下去。實在不行,據守第一層通道。現在的人類根本就沒什麼進攻我們的能力了。」
劉震撼點點頭,逕自從坡頂躍下了第四層走廊,又從第四層走廊往下,一層一層躍到窯洞外面的走廊上,最後躍到了紅土廣場上,一個就地翻滾,傲然屹立。
紅土高坡的每個窯層之間間隔起碼十米。但他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完成得瀟灑而利落。
這個花裡呼哨的出場又引起了一大片比蒙地歡呼。
歌坦妮是站在坡頂叫得最花癡的一個。黛絲和若爾娜冷冷地看了好一眼。天鵝女騎士的動作立刻僵硬住了。漂亮的臉蛋上登時飛起了兩朵紅暈。
若爾娜和黛絲隨即抱在了一起,尖叫著雀躍了起來:「好帥啊∼」
壹條和艾薇兒在一帝狂汗。
劉震撼也是一頭涼汗。
他原本是打算跳到半空中,壹條心領神會地將他接在背上,然後瀟灑地落地。誰知道壹條還沒果果那只傻鸚鵡懂事,傻呵呵地就這麼看他跳了下去,害得老劉跳到了第四層窯洞的走廊上時,踩著地上滑溜溜的冰晶一個滑腳,不跳也得跳,只得硬著頭皮跳下來了。
奧尼爾扛著個竹子編的大喇叭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邪惡的人類!想怎麼玩?」劉震撼把喇叭套在嘴上大聲嚷嚷道。忽然覺得嘴被戳得疼,把喇叭拿在手裡看看,發現原來是個竹筐把底給削了。
「第一仗試試我們的騎兵!」加圖索團長微笑著說道。
兩幫人馬相距起碼一千五百碼,台階通道的正面又剛好沒有障眼的紅土筍。團長大眾能清楚地觀察到這幫比蒙的兵力。
比蒙的兵力讓他心裡一陣心涼。
「沒問題。」劉震撼吹了個口哨。
狼騎兵們不消吩咐,早已經衝到了紅土高坡左側的曠野上。和人類騎兵狂奔起來蹄聲雷動不一樣的是,沃爾夫騎兵在衝鋒的過程中,始終沒有任何聲音發出。這緣自於他們的坐騎莽原座狼的四足上厚厚的肉墊。
戰場的夜晚就是狼騎兵的夜晚可不是黃口稚子的童謠。
兩個中隊的人類輕騎兵也立刻趕了過來。這是一支混編部隊,有一部分弓騎手摻雜在裡面。兩百名人類騎兵雖然是輕裝騎兵,但每個騎兵也配備了半身甲冑,也算是一支半裝甲騎兵。
兩支部隊緩緩接近到了三百碼,互相整理好了隊形。
狼騎兵們並不比人類騎兵遜色,都是整齊的籐甲。武器雖然有點五花八門。但這次戰鬥,很多狼騎兵還是取出了自己用慣的彎刀。還有十幾頭馴狼在隊伍兩邊轉來轉去。在戰鬥中,馴狼也是一支不容小覷的力量。
人類騎兵坐在戰馬上,足足比坐在莽原座狼上的狼騎兵要高出一個頭。這種差距讓人類騎兵起了衝鋒。蹄聲如霹靂一般軋破了荒原原本的寧靜。
狼騎兵們也在羅比的洗諢戰歌加持下勇敢地迎了上去。戰刀在飛舞,狼嚎響掣。
「等一等啊!」一聲洪鐘似的大喝在紅土高坡上空炸響。
紅土高坡下的比蒙們象波浪一樣裂開了。科裡納手持一桿七米長重裝龍槍,騎在渾身金甲燦爛的猛犸巨象身上,慢吞吞地從台階通道上漫步而下。
翡冷翠重騎民兵隊長的一個亮相,已經讓所有人類的眼球開始痙攣了。面對這種重型裝甲騎兵,只怕就算是一萬人滿員的部隊,也沒有人敢衝鋒的。
第一層窯洞的走廊上,滿身盡帶黃金甲的猛犸巨象們集體伸直鼻子「嘶昂嘶昂」狂吼。窯洞裡還傳來了洞穴巨熊的咆哮,還有巨爪刨擊地面的聲音。
兩隻騎兵對壘的戰場,本就偏向於紅土高坡一側。科裡納的出現和騎兵隊巨獸的巨吼,剛好留給衝鋒著的兩百名人類騎兵一個正面的眼角餘光去觀察和欣賞。如果有選擇,相信他們一定會為自己看了這一眼而感到無比後悔。
如果說這幫人類騎兵最不願意碰上,無非就是這些雙狂大戰時的可怕比蒙戰士了。
本就對這幫猛犸大力士們記憶猶新的人類騎兵,心中還存著餘悸。上一次的折磨已經夠大了。誰知道他們居然是騎兵!
和他們交手的話,人類燃燒著的勇氣立刻就變成了灰燼。
這倒不是他們不夠勇敢。從兩千名騎兵中挑選出來的,也絕對是好手中的好手。但是有過目睹猛犸大力士瘋狂屠戮狂戰士的心理陰影之後,這些人類騎兵此時些刻喪失了勇氣,絕對不能算是因為懦弱——說老實話,他們已經表現得夠勇敢了,起碼沒從馬上摔下來。
這就好比看到過一塊核桃和鐵錘撞在一起,核桃粉碎了。而自己和核桃相比,最多就是個雞蛋。現在要拿自己這個雞蛋繼續去磕這個鐵錘,這事誰會幹?
一旦被狼騎兵纏住……這些重型巨獸組成的裝甲騎兵和那一桿桿重裝龍槍……加圖索團長也蒙了。
這支比蒙領地麻雀雖小,居然什麼兵種都是全的,從天到水一應俱全;就連龍捲風傭兵團都豢養不起的重裝騎兵,這裡居然也有著一支不小的編制。加圖索團長和自己的兒子托馬西聖騎士滿頭的汗刷刷地就下來了。
至於那兩個聯隊的騎兵,早就心頭打鼓,偏過了腦袋,生怕團長大人下命令自己去增援。
兩百個人類騎兵當機立斷地選擇了扭頭逃跑。他們的騎術果然優秀。衝鋒時拉出的硬拐彎痕跡依然是乾淨利落,憑借戰馬的短途衝刺能力,憑藉著兩軍之間還有一段距離。狼騎兵的座狼衝刺能力不及戰馬,即使想追,也絕對追不上他們。
普通的狼騎兵一定不能,但這批狼騎兵不同。
他們和這些人類騎兵一樣,全是整個東南行省的沃汞夫大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他們可是最一流的狼騎兵,標準的比蒙職業軍人。
這些優秀的狼騎兵,不公刀法精湛,而且都還有著一手狼騎兵的傳統絕活——「拋網」。拋網是一種高難度的技術活,沒有長年的訓練根本無法能夠運用自如。這些狼騎兵座鞍攜帶著的拋網,全部是由鹽鹼地森林中的特產植物隱花仙人掌的纖維製成。一張網中附帶著無數尖刺。中網的獵物越掙扎越倒霉。最優秀的狼騎兵甚至能夠用手中的拋網將低空飛行的小鳥捉住。
當一張張的大網在空中撒開之後,地面上立刻多出了一片困頓在地的人類騎兵,強有力的大網將他們連人帶馬一起兜頭蓋腦地罩住。剛一掙扎,戰馬就吃痛不住倒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一道迅疾的刀光已經從他們的身體邊一掠而過,帶起一片四濺的血水。
這一場比度試,翡冷翠的重裝騎兵隊有的還沒出窯洞,又只得灰溜溜地打道加府了。雖然沒有全殲對方,不過狼騎兵已經完成得夠漂亮的了。
加釁索團長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因為失敗而帶來的懊惱,又派上了第二場比試的主力。
這一次,白銀基座戰士終於登場了。
一百名身高都在兩米左右的高大戰士,渾身著銀白色的武士服,大跨步走到了紅土廣場上,相隔三百碼,和比蒙戰士們遙遙相望。
他們的動作幹練而瀟灑。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個巨大的銀色箱子。箱子上篆刻著無數奇妙的花紋和符菉。他們的眼神冷漠而自信,呼吸勻稱緩和。
直到現在,翡冷翠的比蒙們才發覺自己終於從人類之中,看到了真正戰士的身影。
面首軍團的白銀基座戰士們放下了背後的銀色巨箱,巨箱落地時濺起的冰渣顯示了箱中可怕的重量。
劉震撼瞇縫著眼看著不遠處這幫有著籃球隊身材,奶油小生臉蛋的大塊頭。
他覺得其中有一傢伙特別象唐國強,還有一傢伙特象郭凱敏。(唐郭二人是八十年代的著名小白臉,只是當年。)
「幹什麼?」劉震撼吸了吸鼻子,看著這幫標緻的高大小伙子,「他們不會傻到拿個箱子來和我打架吧?還是把傢伙藏在箱子裡?」
「笨蛋!」黛絲和若爾娜陡然之間從劉震撼身邊冒了出來。
「那就是卡佩羅情報中所說的聖弗朗西斯科帝國的白銀基座戰士!」黛絲面色凝重地說道,「我也只是耳聞,沒有親眼見過這種號稱大陸最強步兵的實力。」
「好帥啊∼∼」若爾娜雙眼直泛桃花,雙手緊緊握在了胸口。
劉震撼看著若爾娜的眼神立刻變成了看著一個破鞋。
紅土廣場上,面首戰士們將銀色巨箱上的一個凸起的圓蓋往下一壓。箱子立刻四面分開。一道道銀色的光芒彷彿燦爛的星屑,四外溢開。箱子中間是一個坐椅狀的銀色金屬結構。說是椅子,又不太像,稜角分明,反倒像一件秘密武器。
所有的面首戰士一屁股坐在了這張怪怪的椅子上。登時一片片機械碰撞的卡卡聲,翻捲著的金屬零件頃刻間將這些高大的戰士身軀吞沒了。
一百個渾身重型甲冑的高大戰士慢慢戰起,出現在了所有比蒙的面前。
一片抽氣聲響起。
劉震撼也不能倖免。
實在是太誇張了!
這些被銀色重金屬包裹著的戰士,除了還能從密網一般的眼罩上隱約看見一雙瞳仁之外,渾身上下已經看不出了一絲像人的痕跡,完全就是一個金屬怪物。將他們身軀緊扣住的白銀戰甲,無論是靴刺還是盔甲的兩側,都有一個鷹翼伸出來。華麗瀟灑。
戰甲不但看上去堅不可摧,而且外形上也雕刻得美化美奐,除了代表聖弗朗西斯科皇室身份的鬱金香和劍紋之外,四周還有密密麻麻的魔法符號和星空一樣的陣圖。戰甲表面也絲毫看不出一絲接合的縫隙。手腳和膝蓋的關節處,也有著巨大的鈕扣型裝置。雖然護甲緊密,但卻一點也不妨礙舉手投足的運動。
一柄稜型流星錘和一面巨大的箏型戰盾,緊緊地焊接在他們的手掌中間,不須緊握,也無法墜落。
「秘銀!」若爾娜幾乎失態地抓住了劉震撼的胳膊,一陣猛烈搖晃,「龍神亥伯在上!原來聖弗朗西斯科帝國四百年前發掘出一個巨大的秘銀礦,真的不是傳聞!這些戰甲是秘銀製造的啊!」
「我日!」劉震撼完全處於了貧血狀態,「秘銀可是最貴重的金屬啊!聖弗朗西斯科居然用它來製作戰甲?媽勒B∼一千名白銀基座戰士,那得多少秘銀啊?」
「這一定是四百年前聖弗朗西斯科那個天才煉金術士邁克·喬丹大師的構思!人類不愧是人類!我絕對想不出這麼巧妙的點子!將秘銀煉化後澆鑄在鋼甲表面,然後利用秘銀的儲魔屬性,篆刻風系魔法陣減低自重和金屬契合法陣!星雲魔法陣吸取天然的魔力!天哪!這種複雜的三種魔法陣沒有圖紙是絕對無法完成的啊!有創意也不行,還需要秘銀!」若爾娜激動不已,想想又捶了老劉兩拳,「一千套戰甲啊!一千套啊!起碼需要秘銀一千多磅啊!!!」
老劉狂翻著白眼。對於龍族喜好金銀財寶,他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上次黛絲看到他的墨晶時,和今天的若爾娜一個德行。
「要不要出動魔法師?」黛絲臉色沉重地悄悄問老劉道,「秘銀是最堅硬的金屬,而且具有一定的魔抗屬性。這個兵種可是聖弗朗西斯科帝國積攢了四百年的御林軍,用對抗重騎兵都能穩操勝券。除了魔法師之外,別的兵種很難抗衡他!」
「你的民兵力量雖然強大,但只怕這一仗下來,也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若爾娜補充道。
劉震撼還沒說話,古德已經帶著民兵們上來了。
看著動作稍顯遲緩而機械的白銀基座戰士,潘帥喝多了酒的臉蛋泛起了一酡紅暈。
「用點腦子!」劉震撼指了指腦袋。
「這戰衣不賴。看這塊頭,似乎我也適合穿哪。」古德的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轉。
「我也是。」貝拉米賊笑看著河馬奧尼爾。河馬的個子有兩米五,看起來不是很適合穿這種戰甲。
「搶啊!」奧尼爾第一個衝了出去。
河馬詩人們揮舞著重盾和戰斧,緊跟著就衝了出去。
熊貓們和獒人呆在那裡,面面相覷:「他搶了給誰穿?」
白銀基座戰士的重盔甲上面雖然有風系法陣減輕了大部分的重量。但是這副甲冑仍然重達兩百磅。他們的體力遠遠不是這幫比蒙民兵的蠻力能媲美的。所以轉圈動作還是有點遲鈍。但是密集的隊形彌補了這個缺點。看到河馬詩人們猛撲了過來,白銀戰士立刻揮舞著流星錘掄了過來。
「匡當」一聲巨響,河馬們手中的鳶形巨盾上面已經砸出了一個癟坑。河馬們的斧頭已經在白銀基座戰士的戰盾上砍出了一片火花。
即使是如此沉重的戰甲在身上,這些白銀基座戰士也仰後飛起,直直摔倒在地。不過他們的武器是鑲嵌在手中的,晃了晃腦袋,很快又吃力地爬了起來。
奧尼爾帶著河馬們趕緊退開了。
「我靠!不行啊!砍不動!」奧尼爾氣壞了,「得換個大錘過來,震死他們!」
「哪找大錘去啊?」貝拉米翻了翻白眼。
「窯洞裡找唄。」奧尼爾頭也不回帶著河馬們溜了。
古德和熊貓們一人抗著一根重裝龍槍從他們身邊一掠而過。這批和騎兵借調的傢伙齊刷刷地抵住了這些白銀戰士最前排的人。
白銀戰士無論怎麼努力,始終前進一步又被龍槍頂回去。他們的力量和熊貓武士比起來,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直到和後面的白銀戰士擠作一堆,被熊貓們象推著糞叉上的牛屎餅一樣,推得擠作一團。
經過一段時間的慌亂之後,白銀戰士的隊形從後列分散開來。還沒等他們展開隊形,一大堆寫著「小心輕放」的大竹筐從天落下,砸在白銀戰士們人堆中間。「轟」的一連串巨響,氣浪捲起漫天的雜物。白銀戰士全躺下了。
這次的爆炸連整個翡冷翠都彷彿在瑟瑟撥抖。一座紅土筍都被震裂了。
古德帶著熊貓們趕緊逃。雖然相隔甚遠,但整個耳膜也震得厲害。天上的的火雨也讓人吃不消,雖然有籐甲保護,也最好先閃。
「蠢蛋!當我們翡冷翠民兵就會背大刀啊!雙料油瓜才是我們的武器!」奧尼爾和幾十個河馬詩人捧著肚皮狂笑。他們中間有一部分人手中還掂著個雙料大油瓜。
「文人的心果然是最毒的。」黛絲一臉惡寒的回頭看了看奧尼爾。
白銀戰士雖然魔抗能力不錯,但是爆炸的氣浪卻不是他們能夠避免的,就算沒被震得七竅流血而死,腦袋也被震得腦震盪了,哪裡還能再站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火焚燒著自己。也有十來個倖免於難,跌跌撞撞剛衝出安全距離,就被幾十個民後,兩三個對付一個,毫無騎士精神地干倒了。熊貓和獒人的武器雖然不是戰錘,不過一兩百磅的武器掄在腦門上,也不是白銀戰士們的腦袋能承受的。
天上有大片大片的甘霖灑落,逐漸澆滅了火苗。
艾薇兒一邊施射魔法暴雨,一邊在高坡上對著一大幫比蒙吼道:「還不快去扒那些盔甲?」
這下就連劉震撼也衝過去了。三下兩下,把一百個白銀戰士連同他們的箱子全給搶跑了。
人類這邊也衝過來一大幫人,但立刻給魔獸和魔法師的魔法逼退了。他們的距離太遠,遠水解不了近喝。龍騎士剛有所動作,壹條用翅拐卷握著那把大鍘刀威風凜凜地站到了紅土廣場上。
三位人類魔法師始終在一帝冥想,沒有出手。瞇縫著的眼睛中不是乍射著精光。
「輪到我們來比試比試了吧!該死的比蒙!」龍騎士憤怒地咆哮道。
「傻B∼傻B∼傻B∼傻B∼」鸚鵡馱著果果不知道去哪遛了一圈,又回來了。
「兄弟,你有什麼遺言,就趕快說吧。晚了我怕你就沒機會了。」劉震撼獰笑站了出來。他不停地往褲腰上插著狂戰士的戰斧,手中還緊緊撰著那位狂戰士首領留下的用稀有金屬鑄造的雙丸大斧。
火鶴扔掉了翅拐中握著的鍘刀,振動著無毛翅膀飛了過來。
果果抱著喀秋莎也晃了過來,肚兜上掛著一把連弩,嘴裡叼著個卷軸,鼻子上還夾著一去半米長的粗大鋼針,簡直武裝到了身上細菌。
劉震撼看了半天才看出來,果果鼻子上夾著的這根粗得不像話的鋼針,原來是他藏在龍晶弦子中的那把刺劍改造的。一看那刺尖上色彩繽紛,也不知道上了多少種毒了。
劉震撼看了看果果的鋼針,又看了看流氓鶴。
「這個造型不賴。」老劉嘿嘿一聲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