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天王府外不遠的一條巷子中,幾個黑影閃現,頓時又退了回去,其中一人微微探出了腦袋,看了一眼王府前的形式,隨即縮回腦袋,輕聲對其他眾人道:「這裡守衛深嚴,只怕無從下手,媚香樓又被人捷足先登,我們如何是好?」
其中一個個頭比較矮小的黑衣人問道:「不如我們直接去午門,逮了沐臨風再說……幹嘛要對女人下手……這事兒老子本也不愛干……如今正好……」
這人正說著,大街上一隊巡邏兵路過,所有黑衣均屏住了呼吸,雙眼看著巷外,不敢做聲,直到巡邏兵走遠了之後,先前那人微歎一聲,道:「這沐臨風前輩子造了什麼孽?怎麼這麼多人要對付他?」
那個頭矮小的人嘿嘿一陣冷笑,道:「管他呢,這次看來我們是白來了,只怕不用我們動手,沐臨風也逃不了了……」
先前那人沉吟了半晌後,這才道:「都回去,換回尋常衣服,我們去午門看看,然後見機行事,我看今晚這事沐臨風早有防備,若是那些人能成功自然最好,若是他們失手,我們另尋他法,這事總的給大人一個交代,南京總不能白來一趟……」說著領著那一眾人,隱沒在小巷之中。
午門前大街旁的酒館二樓上,陳大寒正坐在那裡與牛東門喝酒,如今的陳大寒神情似乎輕鬆了許多,嘴角還微微洋溢著一絲笑容,這時樓下傳來掌櫃子的叫聲道:「這裡被包了……」還沒說完就又聽見「哎呀」一聲,隨即登登登跑上來一個壯漢,身後跟著掌櫃,連忙對陳大寒道:「總兵爺,小的攔不住啊……」
陳大寒見那掌櫃子鼻青臉腫,顯然被這壯漢給打了,立刻哈哈一笑,沒有說話,一旁的牛東門這時微歎一聲,又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掌櫃子,隨即對掌櫃子道:「你先下去吧,認識的……認識的……」
掌櫃子本來滿臉委屈,一見銀子,兩眼立刻又泛光,暗道,若是一頓打,能換來銀子,那再來幾頓又何妨?想著接過銀子喜滋滋的下了樓。
這時那個壯漢衝著陳大寒低首拱手道:「將軍,一切安排妥當了,而且部分有嫌疑的人,已經被我們秘密抓捕了……」
陳大寒端著酒杯,聞了一聞,笑讚道:「好酒,好酒,不想這麼普通的酒樓,竟然能有如此佳釀,難得,難得……」說著一飲而盡。
那壯漢微微抬頭看著陳大寒,似乎不明白陳大寒話中的意思,一旁的牛東門,這時向那壯漢招了招手,道:「你先下去吧,繼續密切關注,。不要讓人太暴露了,最終行動看這裡的指示……」
那壯漢聞言立刻拱手道了一聲「是」後,這才下得樓去,那壯漢剛剛下樓,陳大寒這才放下酒杯,問牛東門道:「牛先生,下一步該如何?」
牛東門這時微微瞇起眼睛,斷就酒杯,笑道:「好酒,好久,不想這麼普通的酒樓,竟然能有如此佳釀,難得難得……」
陳大寒見牛東門竟然拿自己對付剛才那壯漢的那套,竟然現學現用在自己身上,不禁微微搖頭,一陣苦笑,暗道這牛東門是有點鬼主意,可惜就是太不把老子當成主子了,這事之後看來得好好。
侯方域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在一間密屋之內,房間內黑漆漆的一片,侯方域想要出聲,卻發現自己的嘴早已經被堵上了,想要動彈,又發現自己身上早已經被捆了繩子。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其中一個嘿嘿淫笑道:「那兩個妮子長的還真是動人,難怪沐臨風會對他們著迷呢……老子見了,都有點忍不住了……」
隨即又傳來一個人的笑聲,良久後才道:「你就別想了,正事要緊……不過你這麼一說,那兩個妮子還真是……」說著又是一聲長歎,道:「沐臨風這小子還真是好福氣,聽說他府中已經有十幾個國色天香的夫人了,怎麼還嫌不夠?未免有點太貪心了吧?」
先前那人聞言嘿嘿一聲笑後,這才道:「自古英雄難怪美人關,沐臨風也是男人,在所難免……」說到這裡,突然壓低了聲音道:「不過老大將這個小白臉捉來做什麼?」
另外一人啐道:「老子怎麼知道,不過聽說那人是沐臨風的屬下,好像是專門負責一個叫什麼廉政署的部門,好像是專門抓貪官污吏的吧……不過那小子與沐臨風比較親近,可能知道不少沐臨風的事,所以老大想留下他,看看能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來……」
侯方域自然知道這兩人說的便是自己了,心中微微一動,如今眼睛已經適應了這種昏暗,正四處打量著房間的情況,發現房間並不大,而且門窗都封閉了,看來是插翅難飛了,心中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悔意,早知道不如讓陳子龍來。
卻在這時房外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即房門被踢開,進來兩個壯漢,一把提起侯方域就往門外走,侯方域此時滿臉驚恐,也不知道要將他帶哪去,但是想到可能是要問有關於沐臨風的事,暫時肯定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也稍微放下心來。
侯方域還沒來得及看清外面的情景,就立刻被帶到了另外一件房間內,這個房間內省著火,房間內有幾個壯漢正摩拳擦掌的站著,而房間裡面有一個木樁,木樁上掛著兩跟皮鞭,火爐裡還有兩三把烙鐵,火爐旁還有一桶水,上面漂浮著零零散散的指天椒。
侯方域心中一動,這個場景以前自己不止一次見過,暗道,莫非他們要對自己用刑?還沒想完,就立刻被人綁在了木樁之上,侯方域這時心已經冷了,如果這樣,還不如死了痛快。
這時侯方域身前一個漢子,滿臉的絡腮鬍子,伸手在火爐裡拿出一根烙鐵,衝著侯方域嘿嘿冷笑著,笑的侯方域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午門兩側的屋頂上,德川家惠等女子都潛伏在那裡一動也不動,觀察著每條街道上的情況,紅兒方才也加入了陣營,德川家惠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午門沐臨風所坐的位置。
這時櫻井梨花突然道:「家惠姐,暗青會的人又發信號了…1.…」
德川家惠這才回過神來,連忙低聲道:「我怎麼什麼都沒聽見?」說著還看了其他人一眼,其他眾女子,都搖頭表示不沒聽見。
櫻井梨花這時指著街上的某個角落,道:「這一次不是聲訊,而是收,他們在說自己的人已經都按部就班了,所有人聽後命令,隨時準備動手……」
蒼井空這時也潛伏過去,看著櫻井梨花指的地方,只見那裡一個賣燈籠的商販,正在指手畫腳,朝著後面的某處傳遞信息,立刻轉頭對德川家惠點了點頭,表示櫻井梨花說的沒錯。
德川家惠這時沉吟了一會,隨即道:「不管那麼多了,我們只管以靜制動,對方沒有行動,我們就等著,但是對方一旦要出手的話,我們必須比他們更快……」幾個女子聞言同時點了點頭。
德川家惠的目光這時又看晌午門城樓上的沐臨風,而此時的沐臨風端著酒杯正在手裡把玩,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朱媄娖此時也似乎看出了沐臨風今晚有心事,好像隨時會有事情發生一般。
一旁的朱慈琅不時地瞥一眼沐臨風,他心中比沐臨風更緊張,暗道:「不知道他準備的如何了,看沐臨風這副表情,似乎胸有成竹,看來那幫人是得不了手了,得想辦法讓這些人脫困才行……」
朱慈琅想著也將目光看向了城樓下的某處,似乎看到了什麼,嘴角又微微揚起了一絲笑意,端著酒杯小酌的一口,隨即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在向人示意什麼。
這時的煙火已經放完了,而樓下嬉春閣的戲也快演完了,沐臨風這時招了招手,龍清雲立刻上前低首,聽沐臨風對他說了些什麼後,連忙點了點頭,又一次的下了城樓。
朱慈琅看在眼裡,卻不懂聲色,朱媄娖則是滿臉的驚奇,不時地看向沐臨風,洪承疇與史可法、王之楨三人則是相視一看,隨即紛紛搖了搖頭,不再說話,看向城樓下的戲台。
沐臨風這時候站起身來,對朱慈琅與朱媄娖拱手道:「皇上、公主殿下,時辰不早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朱慈琅聞言立刻點了點頭,道:「沐愛卿所言極是,也好,也好……」眾官員聞言也紛紛站起身來,看向沐臨風。
朱媄娖則是依依不捨地看著沐臨風,沐臨風這時暗暗握住了朱媄娖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