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國凡一臉尷尬地退了回來,隨即向沐臨風拱手,低聲道:「沐帥,少爺怎麼說也是您老人家未來的小舅子,您就看在小姐的面子上,饒了少爺這一回吧!」
沐臨風冷冷一笑,隨即對潘國凡道:「沐某在這裡等潘管家等了這麼久,果然潘管家沒讓沐某失望,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
沐臨風說著站起身來,走到龐潘國凡的身前,喝道:「潘管家,你不是說你家少爺上次的傷勢嚴重,怎麼也得一年半載才能養好傷麼?這才過去多久?這小子就又出來作威作福了?」
潘國凡連聲道:「沐帥,小人的確說的是實話,少爺現在的手臂上的傷還沒痊癒呢……」一邊說著還一邊向一旁的鍾彬連連使著眼色,可惜那鍾彬由始至終低著頭,絲毫沒有看見。
沐臨風聞言冷笑道:「還沒痊癒就將人家打的鼻青臉腫的,若是痊癒了豈不是要殺人了?」
潘國凡一時語塞,卻聽沐臨風道:「你現在立刻去鍾府取出武器按量現銀來,就送到這裡,今日沐某就替你們鍾府將鍾彬再揚州欠下的債一次給他還清了……若是不夠,一會你還得去取……」
潘國凡聞言一鄂,剛欲說話求情,卻聽沐臨風突然喝道:「還不快去?」
這潘國凡可是領教過沐臨風的厲害的,聽沐臨風如此一喝,嚇得差點摔倒,連聲道:「是,是……」一邊說著一邊退出了人群。
沐臨風卻仍沒有放過潘國凡,又大聲道:「這件事你若要告訴鍾老爺也無妨,他若問起銀子要做何用,你就告訴他,說我沐臨風再幫他小兒子還債呢!」
潘國凡哪裡敢說半個不字,一邊應承著,一邊看了幾眼被衙役押著的鍾彬,一邊慢慢退出人群。
圍觀的百姓看得真真切切,看來這沐臨風是當真要動鍾彬了,但是失態還是有待發展,沒到最後一步,誰也不敢輕易下結論,眾人大氣都不喘一口,紛紛將目光由退出人群的潘國凡身上,又重新投放道場中央的沐臨風身上。
沐臨風這時又站到了椅子上,衝著眾人拱手道:「眾位鄉親父老,沐某再說一次,鍾彬有欺凌過你們的,你們儘管站出來說明,沐某定然會還你們一個公道,他鍾彬欠你們錢的,今日會如數還清,若是打傷過你們本人或者家人的,今日也會一一將醫藥費賠償給諸位,若是他有人命在身的話……哼哼……」
鍾彬再一旁聽的一字不差,此事的他早已經兩腿發軟,完全是由一旁的兩個差役駕著他,不然恐怕他早已癱坐在地上了。
沐臨風看了一言一旁的鍾彬,隨即又看向人群,環視了一圈,見還是沒有人敢站出來,隨即又道:「今日只要有人站出來說明鍾彬往日罪行的,無論大小,沐某自己套腰包,一律獎勵一兩紋銀……」
眾人聞言頓時炸開了鍋,紛紛低聲議論,這沐臨風看來不像是做戲,看來是真要處辦鍾彬了。
也有人低聲道,不要上沐臨風的當,他若是心裡還是向著鍾彬的話,這銀子就是誘餌,想將他們都引誘出去,然後找機會報復。
沐臨風見眾人聽到有銀子拿,都不敢出來指正鍾彬,可想而知這些人有多麼怕鍾彬,而這鍾彬有多麼的可惡。
沐臨風看著眾人沉吟了半晌,這才道:「若是今日之內,你們無一人指正鍾彬,沐某就只有將鍾彬放了……但是若是鍾彬被放了之後,他日你們再被其欺凌,客別找我沐臨風喊冤……」
沐臨風話沒說完,卻聽一人道:「我來指正鍾彬!」
眾人聞言紛紛屏住了呼吸,向發聲處看去,心道,誰不要命了,敢指正鍾彬?一來是好奇,二來是抱著觀望的態度,看看這沐臨風如何處置。
沐臨風定睛看去,只見人群中慢慢走出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身邊還跟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模樣還算清秀,只是臉上多了些灰土,兩人身上的衣服皆都是補丁。
沐臨風連忙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上前扶住老者,將老者扶到場中間的椅子前,隨即道:「老人家,請你坐下說!」
老者剛欲推脫,卻被沐臨風按著坐到了椅子上,老者看了一眼一旁被衙役押著的鍾彬,隨即咳嗽了幾聲,這才道:「這鍾彬去年中秋,在路上看見我的孫女小玉,欲加調戲,老漢我上前阻止,卻被他的管家和家丁推開,摔了一跤,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沐臨風聞言心中憤怒,隨即瞪了一眼一旁的鍾彬,又看了看老者一旁的少女,低聲道:「鍾彬侮辱了令孫女?」
豈止老漢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鍾彬的家丁將老漢我推倒後,以為除了人命,紛紛逃走了……」
沐臨風這才噓了口氣,心道:「若鍾彬當真**了這少女,老子還真不好辦了……」
卻聽那老者道:「老漢我也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不怕這鍾少爺來報復了,老漢我敢出來指正鍾少爺,不是求什麼賠償,只是想求沐帥您能收了小玉金你們沐府,到時候為奴為婢,任由沐帥您差遣,至少她在沐府,還有個保障不是……」
老者說著這裡,連忙向一旁站著的孫女小玉道:「小玉啊,還不快給沐帥跪下,求他收了你……」
那小玉倒是機靈,立刻給沐臨風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還磕了幾個頭道:「小玉願意服侍沐帥,求沐帥收留……」
沐臨風聽小玉聲音羞澀,又見這老漢與她身上的衣服破舊,心中不忍,隨即扶起小玉道:「你當真願意去我沐府做個丫鬟?」
小玉點頭如搗蔥,不斷地道:「小玉願意,只要是爺爺叫小玉去,那準沒錯……」
沐臨風本想給幾十兩銀子給這老漢,但是一想,正如這老漢所說,他也沒有多少日子了,若是他撒手而去,這小玉客就真成了孤兒了……想到這裡,沐臨風立刻對小玉道:「好,你一會去沐府,就說是沐某讓你去的……」
沐臨風想想又覺得不妥,府中的人未必相信小玉的話,隨即一揮手叫來一個差役,對他道:「你送小玉姑娘與這位老漢去我府中,就說是我讓他們收留這個姑娘的……」
衙役聞言立刻拱手應允,沐臨風隨即對老漢與小玉道:「老人家,你就先和你孫女隨著這位差役去我府中,我府中的人自會安排……」
老漢與小玉聞言立刻雙雙給沐臨風跪下,磕頭不斷,沐臨風慌忙扶起兩人,讓差役立刻送他們去沐府。
老漢與小玉走後,在場的眾人都紛紛傻了眼,天下還有這等好事,要知道如今的揚州可是沐臨風的,多少人做夢都想混進沐府,求個事情做,拖關係走後門,一律都不行,不想這小玉也不知道哪世修來的福分,就憑著他爺爺幾句話,就輕而易舉的進了沐府了。
沐臨風這時才對一旁的鍾彬道:「剛才那位老漢所說的事,是否是事實?」
豈止鍾彬微微抬起頭,傻吧吧的眨了半天眼睛,最後道:「那麼久的事了,誰還記得?」
沐臨風冷笑道:「恐怕與時間沒關係,而是你小子做的壞事缺德事太多,多的連你自己都不記得了吧?」
沒等鍾彬回話,沐臨風隨即又對眾人道:「剛才那老漢是第一個,還有誰願意站出來指正鍾彬的……」
沐臨風話未說完,卻見人群外一陣吵囔,沐臨風站上椅子,向人群外看去,只見一行人正抬著一口箱子,向場中間走來,其中正有潘國凡,而領頭的卻是鍾天。
圍觀的眾人本來有幾個還向上前舉報指正鍾彬,這時見了鍾天,本來心癢癢地,頓時又安靜了下來,紛紛站到一旁給鍾天讓道。
鍾天領著一行人走到場中間,隨即吩咐眾人將箱子放下,這才對沐臨風拱手道:「臨……沐帥……」
鍾彬一見鍾天,臉上頓時來了精神,大叫道:「大哥,快救我……」
沐臨風連忙也走上前,道:「大哥,豈敢勞你大駕?」
鍾天卻對一旁叫喚的鍾彬喝道:「叫什麼叫,你還嫌不夠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