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皇城天牢,計殺福王】下
鍾南屏聽朱由菘如此說,之前抱著的一絲幻想,已經完全破滅,徹底對朱由菘絕望了。
鍾南屏雖然不明白沐臨風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但是她清楚的知道朱常洵對陳圓圓做過了什麼,不管是否做成,沐臨風都不會輕易地擾了他。
沐臨風蹲下身子,歎道:「若不是偶南屏再三求我,說念在你們夫妻一場,在下實在也不願、也不敢得罪青龍會的人,來這裡了!」
朱由菘看了一眼鍾南屏,眼神之中似乎透露著一絲感激之意,但是很快被他求生的慾望所掩蓋了,立刻道:「小王明白,小王明白,只要小王能了這裡,沐臨風要什麼,小王都會給你!」
沐臨風站起身來,看著朱由菘與朱常洵此刻就猶如哈巴狗一般,不禁一陣噁心,隨即道:「不過我此刻只能救你們父子其中一個出去,在下看還是你們父子自己商量,讓臨風救出去?」
朱由菘奇道:「只能救一人麼?」
沐臨風笑道:「我說小王爺,你也太看重我沐臨風的本事了,就是救你們當中一人,臨風也是要費勁周章,絞盡腦汁呢!」
朱常洵在一旁哭喪著臉,拉著沐臨風的褲腳道:「先救本王出去,本王年紀老邁,不能再吃這種苦了。」
沐臨風見朱常洵的噁心狀,強壓心頭的怒火,心道:「救你出去?救你出去老子就不必來這裡了!」
沐臨風嘴上卻道:「是啊,小王爺,你看老王爺他進了牢房後都瘦了一圈了,這麼大的年紀還真是委屈了他了,我看小王爺定也是孝子,就先委屈自己一下,讓臨風救老王爺出去吧!」
朱由菘看著朱常洵,又看了看沐臨風,心下自己盤算了良久後,對朱常洵道:「父王,此刻金陵都是青龍會的人了,你老人家這個身子骨出去後,又要動躲西藏,哪裡能再招受這個苦呢?不如讓我先出去,我去揚州找史可法,或者去鳳陽找黃得功、劉良佐他們搬救兵來,那時候再救父王也不遲啊!」
沐臨風此刻聽到朱由菘說去揚州找史可法,不禁心中駭然道:「史可法此刻就已經在任揚州了麼?如此倒是不好辦了,我若是想攻下揚州就必定要與史可法對陣了,這可是大明忠義之士啊,一代抗清名將,這可如何是好?」
朱常洵卻道:「你這個忤逆子,你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嘛?你出去後還會想著救本王麼?本王年近六旬,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天牢中如此待遇,本王只怕等不到你來救,就已經命歸西天了!」
朱由菘聽朱常洵如此說,不禁也很為難,問沐臨風道:「沐公子救我們出去後,可幫我們出得金陵?」
沐臨風搖頭道:「我只能救你們出得皇宮,出金陵還得你們自己想辦法!」
朱由菘一聽此言,立刻對朱常洵道:「父王,你也聽見了,你一個老人家在金陵怎麼出去?怎麼去搬救兵?」
朱常洵竟然老淚滿臉道:「你這個忤逆子,枉費父王對你這麼好,這個時候,你竟然和父王搶,你不記得你這個王妃還是父王千挑萬選給你選的呢!」說著有轉頭對鍾南屏道:「南屏你勸全由菘,讓本王先出去吧……」
鍾南屏冷哼一聲,卻不回答他。於
朱由菘聽鍾南屏冷哼一聲,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不禁也道:「你選南屏是為我選的麼,還不是你看重了她的姿色,你以為你整天腦子裡打的什麼算盤我會不知道麼?我只是不揭穿你而已……」
這時卻聽鍾南屏道:「朱由菘,我念在我們夫妻一場,這才求得沐公子來幫你出去,但是此老賊平時對我如何,你也知道,但是你從來都是不聞不問,如今你若想出去,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朱由菘立刻道:「不用看了,我決定了,先救我出去……」
朱常洵立刻給了朱由菘一個嘴巴,罵道:「你這個忤逆不孝子……」
沐臨風笑道:「這就難辦了,你們兩個都是王爺,我必須要聽你們兩個商量好了,我才能決定救誰啊!」
這時朱由菘道:「不用理會我父王說什麼,小王決定了,救我!」
朱常洵卻道:「忤逆子,本王不但是大明王爺,也是你老子,我的事什麼時候有的你做主了?」
沐臨風看著朱常洵、朱由菘父子如此的狼狽相,忍不住哈哈大笑,朱由菘見沐臨風如此,不禁心中一凜,連忙對朱常洵道:「父王,沐臨風恨你辱他妻女,又怎麼會真心放你出去,你若是出去了,就不一定能有這裡安全了!」
沐臨風見朱由菘如此說,也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道:「不錯,朱常洵這老匹夫,在下的確是恨之入骨,既然南屏求我救你們,我也答應了,就一定會救,不過這侮辱圓圓的仇,臨風也不會忘記,方纔我已經聽龍清風說了,近日內就要拿你父子二人其中一人,去揚州逼揚州知府投降,我自然是建議龍清風用朱常洵了,不過這龍清風似乎更看好朱常洵的利用價值,畢竟他可是皇上的親叔叔,所以嘛……」
朱由菘驚道:「去了也就去了,那也無性命之憂啊!」
沐臨風冷笑道:「無性命之憂?莫非小王爺忘記了西郊別院外,龍清風是如何殺人的麼?」
朱由菘當然記得,龍清風殺人是毫不含糊的,若是倒是揚州之福硬是不肯投降,那麼豈不是……朱由菘不敢再往下想,連聲道:「莫非龍清風想用我的人頭?」
沐臨風笑道:「難道是我的人頭麼?」
朱由菘不禁道:「沐公子此言當真?」
沐臨風笑道:「此刻也由不得你信不信了?若是龍清風一意孤行非要用你的人頭去威嚇揚州知府,恐怕臨風想保你,也保不住了!」
朱由菘眼神突然一變,看著朱常洵道:「父王,你聽見了,龍清風要殺兒臣了!」
朱常洵道:「你不要聽沐臨風這小子危言聳聽,他是想借刀殺人……」
沐臨風笑道:「不錯,我的確是借刀殺人,不過信不信,全在小王爺一念之差,如果小王爺不信,儘管讓臨風將老王爺帶走,小王爺的命運,臨風就不敢保證了!」
朱由菘生死關頭,又豈能不信,若是沐臨風說的假話,倒也無妨,若是真的,今日內自己就要命喪黃泉,自己怎麼敢拿性命來做賭注,立刻道:「沐公子救我!」
沐臨風笑道:「龍清風再傻也不可能將你們倆都殺了,必定要留著一個要寫朝廷,但是青龍會此刻要圖發展,就必須攻下揚州,小王爺也應該知道,揚州對金陵的威脅有多大吧?」
朱由菘點頭道:「不錯,若是拿不下揚州,金陵隨時都會受到攻擊!」
沐臨風笑道:「小王爺是個聰明人,臨風打開天窗說亮話,小王爺平日對我不薄,我犯不著讓小王爺去死,不過令尊大人對賤內做的事,小王也一清二楚,就是想你父王死,小王爺請想想,若是你真被拿去揚州丟了性命,臨風還是會找你父王報仇,那時小王爺的死豈不是一點意義都沒有了麼?」
朱由菘心道:「不錯,那日在別院沐臨風如此痛心疾首,他夫人死在父王手中,又豈能善罷甘休,但是這畢竟是我父王啊!」想著看著一旁的朱常洵。
沐臨風看出朱由菘的心思,連忙又道:「你父王平日在福王府的所作所為,小王爺也定是一清二楚,他做那些下賤事的時候,有否想過你是他的兒子?」
朱由菘自然明白沐臨風說的什麼,看了一眼沐臨風身後的鍾南屏,見鍾南屏正恨恨地看著朱常洵,不禁心中一陣絞痛。突然眼中不瞞血絲地看著朱常洵,朱常洵看著朱由菘猙獰地連,嚇的連連後退,顫聲道:「兒子,你不會信了他的鬼話吧?」
朱由菘冷哼道:「你自己造的孽,難道還想讓我來承受麼?」說著一個箭步上前,狠狠地勒住了朱常洵的脖子。
沐臨風身後牢房的官員們,連忙叫道:「小王爺不可……」
沐臨風突然回頭,一雙眼睛就猶如惡狼一般地看著眾人,那些人頓時嚇得不敢出半點聲音,乖乖地蹲在牢房裡,看著朱由菘的殺父行動。
朱常洵被朱由菘勒的脖子中「咯咯」作響,手在一旁不斷地抓著地上的草,向朱由菘的頭上砸去,朱由菘此刻已經失去了本性,牢牢地掐住朱常洵的脖子。
沐臨風則站在牢房外,彷彿看一個絕世美女的赤身裸體一般,雙目炯炯有神。而一旁地鍾南屏看見朱由菘猙獰的臉,和朱常洵那漲得血紅、滿臉橫肉,死命掙扎的醜陋模樣,早已經嚇得躲到沐臨風的身後。
沐臨風拍了拍鍾南屏的肩膀,輕聲道:「不用怕,這是世界上最美的場景了,你不一直也在期待這一幕的來臨麼?」心中卻道:「圓圓,此刻為夫終於為你報仇了!」
沐臨風瞪著眼睛看著朱由菘,不禁想到之前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也用計殺過不少人。
有利用兄弟矛盾,以弟弒兄的,有利用女人感情問題,以妻殺夫的,有利用朋友間的利益衝突,出賣朋友的……
但是從來沒有見過親生兒子殺親生老子的,朱由菘與朱常洵是人。
看著朱由菘漸漸勒緊的雙手,血紅的眼睛,朱常洵咯咯發響的脖子,滿臉地恐懼、絕望、無助,竟然是沐臨風從來沒有體會到的一種樂趣。
這朱常洵在歷史上應該是洛陽的藩王,最後由李自成所殺,此刻沐臨風見他身體健康,而且年紀也不算大,還能思淫慾,估計一兩年內是絕對不會死,如此讓他的兒子親自送他上路,也不過是還原了歷史而已。
鍾南屏在一旁看的既是恐懼,又是不忍,畢竟他從來沒有看過這個場面,本來想張口為朱常洵求情,但是看著沐臨風異常興奮地臉,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沐臨風一點也不覺得眼前這個快要窒息的人,在痛苦中掙扎是多麼的讓人不忍,可能因為他一心想朱常洵死的緣故,他見到朱常洵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十分的興奮,同時還十分的享受。
良久後,朱常洵的手在最後意思力氣中砸向了朱由菘的腦袋,隨即緩緩落下,輕輕動了兩下,不再動彈。然而朱由菘卻似乎生怕他老子沒有死透一般,還是牢牢地抓住朱常洵的脖子,狠狠地勒住,口中大氣都不喘一口。
沐臨風緩緩走到牢門前,道:「小王爺真是明大智者,臨風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朱由菘聽到有人對他說著,這才如夢初醒,看著自己手中父親瞪大的雙眼,吐出的舌頭,不禁嚇得連忙鬆手,連連向頭退去,口中「啊,啊……」亂叫,躲到牆角,渾身汗如雨下,喘息聲越來越粗。
沐臨風哈哈一笑,對身邊的鍾南屏輕聲道:「我們可以走了!」
朱由菘聽到沐臨風要走,連忙爬到牢門邊,抓住沐臨風的褲腳,叫道:「沐公子,你答應小王,要救小王出去的!」
沐臨風笑道:「不錯,我一定會救你出去,不過我從來沒答應什麼時候救你出去……小王爺好之為之吧!」說著拉著鍾南屏向牢房外走去。
朱由菘這時才如夢初醒,突然哭聲道:「沐公子,你不能這麼做……」隨即又哈哈大笑道:「我殺了他……我殺了他……我殺了我父王……」
沐臨風與鍾南屏走出牢房,牢房之中留下朱由菘的時哭時笑的聲音在迴盪。
牢房門口龍清雲見沐臨風與鍾南屏二人出來後,立刻緊張道:「二弟,你沒有……」
沐臨風揮手道:「臨風既然答應了二哥,就絕對不會胡來!」
龍清雲這個噓了一口氣,笑道:「那就好!」
卻聽沐臨風道:「不過這朱常洵卻被朱由菘殺了!」
龍清雲駭然道:「什麼?」說著衝進了牢房,看門的守衛也跟著衝了進去,沐臨風拉著鍾南屏,頭也不回地離開的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