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一卷 金陵敗家子 第六百一十四章 假冒兄弟
    被小皇帝叫表哥的滋味徐勳很快就體會到了。即便是一表三千里但即便是張宗說這樣的正經皇親國戚在背地裡炫耀似的叫小皇帝一聲表弟沒問題當面想讓朱厚照叫他一聲表哥那簡直是癡心妄想。於是當這一天大清早船在天津停泊一夜即將啟程的時候朱厚照帶著幾個隨從匆匆趕來船那一聲結結巴巴的表哥一叫張永和谷大用險些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緊跟著四隻眼睛全都死死盯著徐勳。

    後頭三條船得知是徐勳媳婦的表弟想要搭個順風船風風光光回南京又在船頭遠遠望見那個一臉都是青chūn痘的少年再加依稀又聽說人結結巴巴無論劉瑾也好馬永成魏彬羅祥也罷誰都沒想到小皇帝的頭這就算過了明路。

    可啟程之前岸卻是突然趕來了一行人倒是京城那邊皇帝急令給徐勳。即便劉瑾很想去聽聽究竟說怎麼回事可看著來人徑直了徐勳這條船他也就只能放下了狐疑只能心裡頭暗罵而已。

    而徐勳看清楚來人一時忍不住愣了一愣。而慧通肅然向徐勳和谷大用張永分別行禮之後目光卻是四下裡一轉見除了徐勳身側舷窗邊一個青chūn痘少年以及自己認得的阿寶之外屋子裡再無別人他便雙手呈一份東西道:「平北侯卑職奉太后和皇后懿旨送一封親筆書信給平北侯。後立時給個回復卑職好直接帶回去。」

    只瞧太后和皇后居然將他召到瓊華島去說話。他就已經隱隱之中有了猜測小皇帝約摸是跟著徐勳等人一塊出京了。倘若事情真的如此。這會兒那位小祖宗人呢?

    聽見是母親和媳婦一塊送了書信過來朱厚照不禁縮了縮腦袋盡量讓慧通別看見自己。然而當信到了徐勳手趁著谷大用替他吸引了慧通的注意力那當口他少不得快步走到徐勳身側。( )踮起腳尖湊過去一目十行把內容全都看完了隨即忍不住齜牙咧嘴了起來。

    張太后那信根本就不是給徐勳看的而是直接寫給他的劈頭蓋臉把他臭罵了一頓。讓他趕緊收拾回京直到最後方才極其勉強地說就算去也他別玩太久早去早回諸如此類云云。而周七娘的信則是更簡單直接一句莫失人望莫使人有機可趁就讓他不由自主撇了撇嘴想起周七娘沒事就喜歡教訓自己的往事來。等到瞥見慧通有回頭的跡像他才慌忙往舷窗邊退去又心虛似的直瞅著外頭。做出一幅認認真真看風景的規矩樣子來。

    而徐勳看完了信又察覺到朱厚照已經退回原位了便拿著信到了一旁的桌子旁邊吩咐阿寶磨墨後他便一邊思忖一邊小心翼翼地回復了起來。替朱厚照這小皇帝謝罪自然是免不了的除此之外便是沿途的兵力護持以及南京那邊策應的陳祿以及魏國公徐輔以及守備鄭強和前守備傅容。至於才剛被他和劉瑾用yīn招趕了走的丘聚則是提都沒提。末了。他想起信張太后和周七娘提到的已經了蕭敬復出已經埋好這一步棋的他輕輕舒了一口氣少不得又添了兩句。

    「蕭公公年邁司禮監乏人可於內書堂擇優充實司禮監行走。今天子在外望二聖嚴宮禁以防心懷叵測之徒走漏風聲。」

    只要司禮監換一批新人而且劉瑾在宮中那些黨羽和外頭的劉宇曹元等人不能順利聯繫那麼這些人要借此生事就難了張彩更能趁虛而入。當然錢寧那等聰明人只怕是瞞不住太久他只是打個時間差!

    慧通帶著徐勳的信匆匆回轉緊跟著船從天津啟程原本還捏著一把汗生怕張太后非得把自己硬拽回去的朱厚照終於鬆了一口大氣。當然慧通沒有把他給認出來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更大的鼓舞。只有徐勳知道今次之行究竟有些什麼樣的風險少不得給小皇帝兜頭澆了一盆涼水。

    「鍾輝畢竟和你不熟再加被老谷拿話引開否則未必不會察覺到什麼。可老劉他們那一關要過去那恐怕是比登天還難。我醜話可說在前頭到時候穿幫的話你恐怕就真得打道回府了。」

    這你你我我的說話方式朱厚照也就是當初在周七娘身體會過一回可現如今聽著親切不假可徐勳就差沒明說他肯定瞞不過劉瑾幾個小皇帝頓時有些惱了。將不如激將接下來直到臨清的這一程路他一直都窩在艙房中半步沒出來過直到傍晚船泊臨清聽說提督山東等處鈔關太監杜錦來拜見徐勳他這才現了身。

    去年在關鍵時刻通風報信杜錦卻是沒受李榮黯然退休的連累得了提督山東各處鈔關的職司在外頭舒舒服服幹著自己最拿手的差事。因而當年徐勳京在臨清時和他鬧的那一次小彆扭他早就當做是一次非凡的機遇這會兒登船拜見畢恭畢敬簡直把徐勳當成親爹似的供著敬著。當朱厚照匆匆進來的時候他忍不住往人瞅了一眼。

    「表……表哥聽說如……如今順……順風再……再過十……十天就能到……到徐州了!」

    想當初朱厚照含著個杏核連一句話都說不齊整現如今卻說得彷彿真結巴的似的別說徐勳莞爾就連張永和谷大用也不禁扭頭偷笑不已。而杜錦卻對那結巴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尤其是聽到人稱徐勳表哥他更是趕緊笑著打聽了一句得知是徐勳妻子的表弟他便笑呵呵地說道:「沒錯侯爺和各位公公是挑著好時候了這時節正好走路而且夏稅已經都解送京了漕河也不如往ri擁堵再過些天又要凍了。大冷天的走陸路最是遭罪水路卻是正好。對了我是老受侯爺照應了周公子還是第一次見這見面禮還一定要收著。」

    朱厚照一愣神間見杜錦笑呵呵地塞了一塊羊脂玉珮過來他立時看向了徐勳臉還露出了幾許眼巴巴的眼神像極了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見他這幅樣子徐勳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杜公公不是外人你收著吧。」

    杜錦他此前是巡視整條漕河頭的所有鈔關如今才是提督山東的濟寧臨清和德州鈔關因而徐勳少不得仔仔細細問了他江南的情形。杜錦當著徐勳的面自然也敢於說實話從平民百姓向王府官紳勳貴投獻地產ri多到盜匪橫行不少村子都是通匪打劫商旅到運河還發生過官眷遭劫的事林林總總說了一大堆直到眼見時間不早了方才離去。

    他這一走朱厚照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氣旋即得意地看了徐勳一眼不等人再有機會打擊自己他便皺眉說道:「底下都說太平盛世這還真是一出來才知道天下根本沒那麼太平。運河的縴夫千辛萬苦不過為了一口飽飯而江南地界收稅都成問題而盜匪更是不止畿南連南直隸這些江南地界也不少……官眷漕河遭劫就更不用說了簡直是匪夷所思!怪不得古人云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身在宮中果然是什麼都不知道!」

    後世的大人物還一天到晚四處巡視蹲點呢在某些事情還不是被下頭蒙蔽更何況被嚴格的禮法限制只能呆在皇宮那一畝三分地的天子?

    聽著朱厚照時而痛惜時而義憤地說著這幾天看到的那些情景徐勳很想說這不過是冰山一角但思來想去還是索xing不多言讓小皇帝多些自己的判斷。直到眼看夜se已深朱厚照已經打起了呵欠他才讓阿寶帶著人去安歇。等這兩個身份境遇盡皆迥異的少年出了艙房剛剛一直都沒說話的谷大用才忍不住也打了個呵欠隨即便開口說道:「徐老弟你既然早就算到皇會跟來這接下來怎麼個打算是不是該告訴咱們了?」

    「時候未到不可說不可說。」徐勳笑瞇瞇地搖了搖手指隨即看著張永說道「倒是老張有件事我得求你出馬。去年王守仁被打發到貴州龍場驛你可能找個機會進諫一下皇把人調回來?」

    「嗯?」張永想起當初在西苑練兵府軍前衛時和王守仁的那點交情再加先頭王守仁那點激憤如今想想也不過是笑話他便無所謂地點點頭道「小事而已好說好說。回頭我瞅個空子對皇提一提想來時隔一年多皇也早就不再介懷了!」

    「那這事兒我可就拜託你了。」

    徐勳也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和兩人道了一聲後也不等他們走就徑直走到自己那張臥榻邊連鞋子都不脫就徑直倒了去。等到艙門傳來掩起的吱呀聲他輕輕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知道無論是畿南還是西北只怕都少不得有連場大戰。

    黃河封凍了楊一清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最大考驗。只盼著他即便不如當年的王越也能發揮出歷史沒能發揮出的最大優勢度過得回河套後最大的難關。至於張宗說徐延徹齊濟良三個都說三個臭皮匠勝過諸葛亮他如今給他們配給的兵馬也好援手也好都是盡了大力再加有那樣一股內應在他們既然能勝過齊彥名料想其他人那兒也能有所進益。至於斬首戰術……倘若那麼容易古今中外的名將儒將早就都死絕了!

    「但願一切遂心讓我能早逍遙幾年……這種二十歲退休的ri子擱ri後也不知道多少人得羨慕死……天知道我想當紈褲子弟想多少年了……」

    ps:嗯大家新年好……(。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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