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一卷 金陵敗家子 第六百零九章 老爹氣惱媳婦瞋,徐黨振奮劉黨炸
    吐血這兩個足以用來形容劉瑾此時此刻的感受。

    他當然知道徐勳並不是好對付的人以往與其聯手應對那些麻煩事的時候他就已經見識過其人層出不窮的小手段而且在去年成功趕走劉健謝遷等人的時候他還真真切切地瞭解到了徐勳那不動則已一動則是雷霆萬鈞的大魄力。正因為如此他才死命壓著那件事的內情只讓人知道是小皇帝聽了他們這八虎的陳情後痛下決斷逐劉趕謝。可現如今當這麼一個人成為了自己的對手時那種神出鬼沒的出招方式實在讓他措手不及。

    因而出太素殿的時候他並沒有立時三刻凳杌而是在原地等著徐勳從其中施施然出來待兩人面對面這一相見的時候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一一句地說道:「徐勳你是鐵了心要和咱家作對?」

    「劉公公這是什麼話?」徐勳的面se從容淡定此時面對劉瑾的質問更是笑瞇瞇地說道「咱們倆好久沒有一塊搭檔去做什麼事了這一次重溫一下舊ri感覺不是很好?」

    「你……」

    劉瑾幾乎沒一口血直接噴出來。然而顧慮著此時此刻朱厚照還在太素殿中倘若他真的被徐勳就此撩撥動了而做出什麼過激舉動回頭必然又是他背黑鍋。因而他只能死死盯著徐勳又看了老半晌最後重重冷哼一聲就了凳杌又用力拍了拍扶手。

    眼看著這一行人步履匆匆遠去徐勳這才輕輕摩挲著微茸的下巴暗自思量著是不是也該蓄蓄鬍子也好讓他看去顯得老成穩重一些說話的時候揪揪鬍子則更能老氣橫秋一些興許劉瑾就不會被氣成這內傷的樣子了。

    太素殿裡那番君臣對話除了小皇帝和劉瑾徐勳兩人就只有瑞生知情而後者並不是多嘴的人。因而倘若沒有意外劉瑾原本還覺得事情不是不能挽回的。然而他前腳回到司禮監後腳朱厚照的旨意就已經到了。竟是立時三刻宣佈了派劉瑾和徐勳一塊去南京祭祀孝陵的事。緊跟著從淵閣到六部都察院也都得到了這麼一個消息。在最初無盡的詫異之後如都察院這等在張敷華和林俊一正一副的把持下曹元舊部眾多被掃地出門的清流衙門立時就有人發出了歡呼更有甚者到街口直接放了一串鞭炮。

    而此前發出自己第一炮的林俊。( )對這種變化顯然有些估計不足。坐在張敷華對面的他絞盡腦汁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氣餒地歎了一口氣道:「公實這徐勳為人做事我還真是看不明白。他竟然能把劉瑾調出京城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世貞做事猶如羚羊掛角外人自然捉摸不透。」張敷華的臉露出了與有榮焉的神情隨即便笑呵呵地說道「不明白就不明白。晚咱們在林亨大那兒會合回頭一塊去問世貞。」

    而淵閣中面對這麼一個消息。焦芳走後原本就鬆了一口大氣的李東陽更是覺得歡欣鼓舞。劉宇和曹元並沒有什麼真才實學甚至兩個人加在一塊都及不焦芳給他的壓力他這段ri子雖少了王鏊可依舊過得輕鬆愉快。現如今又從天而降落下了這麼個好消息他簡直以為老天爺是開眼了。

    若是再能把楊廷和給調回來……

    然而腦海中只是閃過這個念頭後他便打消了這樣的盤算。總之徐勳是和劉瑾一塊下江南他只要靜觀其變這要是兩人能兩敗俱傷甚至於同歸於盡那自然最理想。但若是徐勳真的成功將劉瑾拉下馬來他也沒什麼不能承受的。就算楊廷和說過徐勳此人詭譎狡詐比劉瑾更難對付其心難測等等但如今就算飲鴆止渴他也顧不那許多了。打下一個。另一個獨大興許屆時小皇帝經此一事也會生出jǐng覺之心來。

    想到還在南京吏部任左侍郎的楊廷和他直接拿過了一張小箋紙提筆蘸了墨之後略一思忖就在小箋紙落下了幾個蠅頭小楷:「石齋賢弟鈞鑒今劉瑾及徐世貞即將奉旨南下……」

    相比別人的興高采烈劉瑾強耐著在司禮監中砸東西發洩的衝動徑直回了私宅後他立時乒呤乓啷把書房裡的東西砸了個痛快最後長長舒了一口氣後邁出了書房他才盯著外頭誠惶誠恐等在那兒的張冕和孫聰兩人看了許久最後一一句地說道:「別這幅死了老子娘的樣子咱家還沒死!給咱家去找人張西麓劉宇曹元還有李憲那幫小子們一個不拉全都給咱家找來!」

    劉府大發英雄帖召集所有黨羽的時候始作俑者的徐勳卻彷彿沒事人似的回到了家裡。起頭家中人都以為自家少爺不過是和尋常一樣進了一趟宮而已沒什麼值得奇怪的但隨著採買的出門以及如隔壁武安侯府這樣的勳貴府邸派人到門打聽消息從下到都知道不對了。( )尤其是正在演武場手把手教導葉堯練武的徐良在聽完金六那添油加醋一大堆之後更是一時怒從心頭起吩咐了自己那得意弟子繼續習練便氣急敗壞地直奔徐勳住處而去。

    一進那院子他就聽到正房東屋中傳來了徐勳熟悉的聲音:「瓊華看這是什麼?當然是爹從宮裡特意給你順來的好東西皇賞的銀印哎你要?好拿著玩去吧。」

    「什麼御賜的東西你就敢直接拿給孩子玩?繩愆糾謬?這的意思不對啊……徐勳你究竟又瞞著咱們家裡人做了什麼!」

    聽到沈悅一下子提高了聲音徐良在外頭重重咳嗽了一聲等到小丫頭通傳了他才進了屋子見沈悅快步迎了出來親自打了東屋的簾子而徐勳則是在其身後好奇地探出了頭來:「爹今天那午的課下得這麼早還是堯哥兒惹你生氣了?」

    「呸堯兒乖巧懂事。比你這臭小子強多了!」徐良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冷著臉進屋坐下之後就一拍扶手說道「這外頭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你居然在家裡瞞著你老子媳婦。說。你好端端的硬是要拉著劉瑾去江南幹什麼?可別拿什麼祭祀孝陵之類的話來糊弄我!」

    「啊?」沈悅一聽到這消息頓時也懵了。見徐勳依舊笑呵呵的模樣她不禁恨得牙癢癢的。然而知道這傢伙下定決心的事就是八匹馬也休想拉得回來她心念一轉這才笑瞇瞇地說道。「原來你要回南京。那正好我也正好想念家中爹娘祖母了索xing帶著咱們寧兒跟你一塊回去金陵看看。」

    此話一出徐良就見徐勳的面se微微一變頓時明白沈悅這激將法比什麼都有效他也就跟著舒展了眉頭擊節叫好道:「好主意我也想故地重遊。一家人同去卻也剛剛好。」

    媳婦出餿主意老爹還跟著一塊添亂面對這種情況。徐勳只得舉手說道:「好了好了爹悅兒此中原委我自然會一五一十解釋給你們聽只是現如今還不到時候……總而言之我如今不但是兒子是丈夫也是我家瓊華的爹爹不會亂來就是你們得相信我。哎呀這就已經快傍晚了。不行我得去林府一趟看看這一回能不能正好送了林尚書回鄉他這病在京城卻是難以養好……」

    眼見徐勳竟是突然三步並兩步徑直朝門外衝去沈悅本能地追了兩步伸手要拉可最終還是縮回了手。眼睜睜看著那人影一陣風似的消失在了門外。直到身後傳來了徐良的歎息聲她才怔忡地轉過身來一時臉se既懊惱又複雜。

    「爹……」

    「算了拉回這小子也沒用他若不想說誰也別想撬開他那張嘴!」徐良說到這裡就覺得牙癢癢的。打從金陵開始徐勳就是這凡事一肩扛的xing子現如今反而變本加厲了。可他惱怒痛恨這一點的同時卻更明白這說出來怕他們擔心就不說的毛病根子在於兒子的顧家顧情分。沉吟片刻他就開口說道「你在家看著寧兒我去壽寧侯府一趟。這麼大的事他家當初還欠著我一樁情他若是真鐵了心京城卻是需要臂助太后那一頭缺不得。對了你記著回頭不管誰門找他你就對人說是去了林尚書那兒讓他們去那兒堵人!」

    就因為徐良這一句話當徐勳躲到了林瀚那兒想尋個清淨的時候張敷華直接把林俊領了過來對他追根究底問個不停的時候外間陸陸續續便來了好幾撥追門來的人。腳下最快的是康海這個狀元和唐寅這個解元兩人是同時從閒園趕回來的緊跟著是王九思這個吏部選司員外郎再接著是剛剛調任國子監司業的何景明和徐禎卿以及其他幾人而謝鐸這個年紀一大把的禮部尚書竟也是直接找了門。再加嚴嵩把湛若水給拖了過來一時間往ri門庭清淨的林府顯出了從未有過的熱鬧就連臥榻之的林瀚也衝著徐勳笑開了。

    「自己家裡不見人卻偏偏跑到我這裡來熱鬧你真是好算計!」

    他是到這兒來躲麻煩的誰知道人都來了!

    打一個個人口中得知消息全都是從他家而來徐勳哪裡不知道是老爹擺了自己一道雖覺得無奈卻也只能接受現實。他原本還想離京之前挑幾個人面授機宜現如今看人這麼齊全擇ri不如撞ri他只得清了清嗓子。

    「原本不是什麼大事既然各位都來了那有幾句話我便先說了吧……」

    林府齊聚了老中青三代人的時候沙家胡同劉府亦是賓客滿堂。相比之下到劉瑾這兒來的官員卻還多些有內閣閣老劉宇曹元、吏部尚書張彩、剛回京的兵部尚書韓福、工部尚書畢亨、禮部侍郎李遜學……光是這些內閣部院堂官整整就有十餘人。再加吏科給事中的李憲等人大堂怕不有三四十人之多大多數人臉都是憂心忡忡的表情。

    而劉瑾起頭雖是吩咐把這些人都給召集齊了可掃了一眼這些往ri或受過自己提拔或在自己面前表過忠心的人卻突然生出了幾許煩躁。他本想問計最終卻只是**地說道:「皇讓咱家和徐勳一塊去江南祭孝陵今ri找你們來也就是問一聲別以為是多大不了的事又不是咱家就不會回來了!」

    一眾黨羽不少都在驚惶之中原本還以為是假消息可劉瑾竟是一口承認了這下子頓時一片嘩然。如李憲這樣靠著劉瑾傲視同僚自命為六科都給事中的更是忍不住出聲說道:「公公那徐家子jiān詐狡猾必然不懷好意公公萬萬不能了他的當!更何況此去南京路途遙遠萬一若是發生了什麼事卻了不得!況且祭祀孝陵每年都是派人前往行禮何至於公公您親自前往?倘若實在不行便是稱病也並無不可!」

    這話每一句都是劉瑾自己想說的然而他更知道這些都不是能在朱厚照那兒通得過的理由!此時此刻他沉著臉沒答話目光在眾人臉掃了一回最後就落在了劉宇曹元身。

    「至大以貞你們兩個怎麼說?」

    進了內閣方才知道閣老難當這恰是劉宇和曹元的真實寫照。內閣的票擬之權素來都是首輔獨掌當然若是次輔和三輔強硬一些也不是搶不到一杯羹可李東陽也不和他們硬爭只消在華殿議事的時候振振有詞條條反駁就足以在那些大事頭駁得他們灰頭土臉了至於那些小事他們的影響能力也很有限。劉宇是惱怒沒了張彩卻有李東陽曹元卻不得不惱火於丟了兵部這油水最大的衙門。可現如今天大的事也打不過劉瑾這座山頭有變!

    此刻聽見劉瑾問話兩人幾乎同時彎下了腰劉宇是畢恭畢敬地說了一番和李憲的話異曲同工的此下江南諸多不利而曹元則是歷數了徐勳在軍中的眾多部將道是其必定心懷叵測本以為劉瑾會讚賞他們的縝密卻不料這位大權在握的大璫惱怒地挑了挑眉。

    「咱家不是問你們有什麼不利而是問你們有什麼對策裝病那種餿主意就不用說了丟人!」(。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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