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一卷 金陵敗家子 第五百九十七章 人傑地靈
    [第一卷金陵敗家子]第五百九十七章人傑地靈——

    第五百九十七章人傑地靈

    大明建國之初,一整個北邊戰線全都是和meng元拉鋸戰的最前線,因而神木縣一度完全軍管,設神木堡,屬榆林衛管轄,但洪武末年便復置神木縣,屬葭州。「域名請大家熟知」可隨著九邊逐漸設立,原本作為縣治的神木內駐守鎮羌所,逐漸又成了軍戶遠比民戶佔上風的局面。

    此次韃子不過是來了千把人,攻城之勢並不猛烈,可即便如此,突如其來的攻勢仍然讓鎮羌所上下的軍馬措不及防。此時此刻,鎮羌所千戶王景略端著fei碩的身軀氣喘吁吁登上了西men城樓最高處,發現不遠處一支兩三百的軍馬正和韃子三四十騎人糾纏一塊,他忍不住瞇了瞇眼睛,委實有些決斷不下。這時候,一旁的神木縣縣令朱榮賢忍不住開口問道:「這是哪來的軍馬?」

    「來人,點齊兵馬,出城殺敵!」

    一聽到這句話,朱榮賢頓時嚇了一跳,慌忙阻攔道:「王千戶,這可不是開玩笑,韃子正在死攻西小men,你這一衝出去豈不是羊入虎口?再說,鎮羌所的職責在於守城,縱使吃下這一股韃子,這神木縣萬一有失,咱們可是全都逃不過去!」

    「朱縣令,你在這神木縣當縣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幾時看到有一兩百的巡邊軍馬?而且這些巡邊軍馬往日看到韃子跑得比誰都快,誰會吃飽了撐著去迎敵?」

    一連兩個反問問得朱榮賢噎住了,王景略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油汗,惡狠狠地說:「不是總督楊大人派出了這麼一撥人四下巡視,就是此前聽說正在大同轉悠的平北伯麾下,萬一這一夥攻城的韃子舍下咱們去吃了他們,咱們這才是真正的吃不了兜著走!那一處邊牆破口我已經差人上去了,外頭就是一馬平川,若有大股敵蹤立時就會稟報。我們這一股人從甕城殺出去,正好叫虜寇猝不及防!」

    撂下這麼一句話,他立時飛快地從城樓上下去。從朱榮賢站的地方看去,依稀就只見一團rou球一顛一顛地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因而看著看著,這位兩榜進士出身的縣令就忍不住嘟囔道:「還點齊兵馬出城殺敵,就你這份量,你那匹馬能馱得動?」

    然而,朱榮賢終究是低估了王景略那匹平日只知道大吃大嚼,關鍵時刻卻愣是把主人馱了出去的戰馬。王景略自然不敢把所有兵馬都帶出去,進入西甕城jīng選了三百戰力不錯的,他極富煽動力地給眾人封官許願了一通,旋即就吩咐打開了西小men。

    死攻西小men不下的虜寇陡然之間發現西小men大開,卻沒有第一時間貿然突入。meng人和明人打了何止上百年的仗,這些城池中的名堂也都清楚,頭一批進去多半是有去無回。可隨著裡頭好一陣驚慌失措的嚷嚷,為首的千夫長方才大聲叱喝了一句,一小隊二三十個人立時魚貫引馬而入,可不多時就是一陣陣慘叫悶哼。眼見情勢不對,那千夫長正慶幸不曾全數突入,他就看到內中幾騎人狼狽逃出。

    「不是我們的人……是明人!」

    驟然從西小men殺出的這三百多號人正好打了圍城這股子虜寇一個措手不及。大腹便便的王千戶抄著一把厚重的砍刀,靠著身邊七八個親衛和自己的嫻熟配合,第一個照面就靠著這重兵器把一個韃子砍了下馬,但這把大馬刀如果是他當年那份量耍耍還簡單,如今這體重卻是有些吃不消,尤其是右手肩膀沉甸甸的漸漸使不上勁。前頭兵馬眼看把敵人沖了個對穿之際,他已經落在了中後的位置。這時候,他看到兩旁的親衛已經被衝散得只剩下了三四個人,他突然刀換左手,一聲叱喝便沖那幾個直奔自己fei軀而來的韃子們狠狠砍了過去。

    「他娘的,老子最恨欺負胖子的人!老子是胖,可老子左右手都好使!」

    王景略一刀拍翻了最前頭那個韃子,三四個親衛奮力殺上前來,竟是堪堪抵住了這一撥七八個韃子。可即便如此,幾個人被著一阻,一時卻陷入了重圍,左衝右突就是難以殺出去。面對這種情景,王景略俯身一抄橫在馬鞍前的那個褡褳,從裡頭撈出了一個竹筒來,衝著四周那幾個親衛厲喝一聲道:「全都預備好了!」

    幾個親衛都是極其熟悉自家千戶那三板斧的人,可這當口和人廝殺都來不及,閉眼是根本不行,只能飛快調整自己的位置。隨著那竹筒中某些不明液體噴灑了出去,四周圍頓時luan成一團,除了那些韃子的罵聲,馬嘶聲,就是猝爾響起的慘哼聲。而就趁著這一瞬間的功夫,王景略竟是掄著這一把大砍刀一口氣砍倒了兩個人,帶著幾個親衛殺出了重圍。

    就在他抬起袖子使勁擦了一把灰mengmeng的臉,沙啞著嗓子準備吩咐什麼的時候,一旁的那個親衛突然開口嚷嚷道:「千戶,千戶,韃子luan了!」

    韃子luan了?

    這對於王景略來說,無疑是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好消息。他在鎮羌所已經呆了整整十二年,這十二年間,麾下軍戶雖然屢經勾補,可是在他那種發揮所有能動xing的戰鬥風格指引下,老兵油子佔了多數,而這些人最jīng通的就是在怎麼保命的情況下殺敵,所以,此時此刻他絲毫不擔心自己這個千戶和他們割裂了開來,這些人就不懂如何把握戰機,於是,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竹哨,隨即鼓起雙頰使勁猛吹了起來。這極其有節奏感的節奏在這廝殺聲一片的戰場上顯得格外清晰,就連那邊廂吃掉了先前那三四十騎人趕來馳援的徐勳等人也聽見了。

    「這聲音……怎麼讓我想起了府軍前衛?」

    張永忍不住嘀咕了一聲,見徐勳亦是臉se微妙,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茬,他頓時笑了起來,「不管如何,待會兒收拾了殘局,一定要看看這鎮羌所的哨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到的陳雄,穩重的曹謙,再加上立功心切的江彬,這三個人分頭帶領一小隊四五十騎人,穿chā分割虜寇,再加上奇招不斷的王景略,到最後這一仗最終以虜寇敗退告終。清點戰場時,徐勳便看到曹謙領著那一騎人過來,忍不住有些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原因很簡單,那一匹坐騎實在是一等一的高頭大馬,而上頭那人的塊頭也著實是驚人,怕沒有二百五六十斤。眼見得人到近前,在馬上行了軍禮,他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倒是一旁的苗逵盯著來人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咱家想起來了,鎮羌所的王大胖子!想當初咱家和保國公進兵延綏的時候就曾經在這兒見過你,那會兒你的個頭就很不小了,怎麼如今又fei了不止一圈?」

    這一聲王大胖子叫得王景略很有些尷尬,然而,發現徐勳的目光中帶著深深審視的意味,他就不敢聽之任之了,忙乾咳一聲說道:「苗公公,卑職就是喝口水也能胖的人,早先也不是沒人支過招讓我減兩斤rou,可這只要少吃一丁點就餓得慌,所以卑職只好讓它去了。好在卑職當年那匹大黃生了小馬駒之後亦是個頭一等一,還能馱得動卑職,再加上卑職左右手都能使得兵器,從來沒誤過事。否則,三邊總督楊大人也不會舉薦卑職升任延綏鎮的守備。」

    這一口一個卑職的一番解釋既說了自己的胖是沒辦法,又說了如何應對這fei胖身軀在戰場上帶來的不便,最後又說了自己得頂頭上司賞識的事實。因而,即便徐勳起頭心裡也犯嘀咕,此時此刻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麼說,你胖歸胖,還是個人才?」

    「人才不敢當,可卑職自信還有些能耐。」王景略見徐勳顯見是正視了自己剛剛那番話,便笑呵呵地說道,「就好比這陝西三鎮邊路上四五十個石堡,和卑職年歲差不多的人,絕不會有鎮守一地超過十年的。卑職在鎮羌所整整十二年,愣是從來沒放韃子進來過!」

    「好好好,倘若你不是吹牛,不管你這幅身材如何,都是個一等一的人才!」

    斬首三十級,這對於前次曾經率兵出塞奇襲,數戰斬首數百級的徐勳來說,算不上什麼了不得的大勝,但當這個戰果最終報上來的時候,王景略卻是喜笑顏開。畢竟,開城men迎擊這種事他怎麼也不可能常做,這一回也是冒了莫大風險的,哪怕徐勳就只分勻他一丁點斬首功,麾下將士也就能擺平了。因而,當進了神木縣城之後,他便寸步不離跟在徐勳身後,生怕因為跟得不夠緊,這功勞簿就此飛了。

    徐勳卻不知道這樂顛顛跟在後頭的王大胖子是打這主意。神木縣令朱榮賢身為兩榜進士,李東陽的men生,為人倒是和其座師差不多,沒那麼多迂氣,徐勳召問軍備民事的時候,他對答如流不說,也表現出了相當的恭謹。而臨到末了,他躊躇片刻就開口說道:「本縣民戶三百,軍戶逾千,況且地臨邊陲,民戶最愁的就是chūn種秋收之際,虜寇來襲。」

    打草谷這個詞雖然是遼人首創,但遼國之後既然漸漸開始漢化,接受了各種漢人禮儀,屯田漸行,打草谷的事也就漸漸只是零星而非大規模。相形之下,明朝把meng古人趕出了中原,那些曾經在中原享盡榮華富貴的meng古人重新成了遊牧民族,卻是不可能在塞外開耕田,撿起了放牧的老行當,這入寇擄劫邊疆人口為奴,搶掠糧食,林林總總的入寇橫貫整個明朝,竟是比打草谷還打草谷。而且meng人最喜歡的就是秋高馬fei和chūn暖huā開之際入寇,而這兩個季節,卻是chūn種秋收的關鍵時刻。

    因而,朱榮賢提到這個,徐勳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可如何建立預警和反制機制,卻也是他此行和楊一清要探討的主題,如今他自然給不出什麼說法來,只能勉勵了朱榮賢幾句。等這位縣令回衙men去料理此次虜寇入境的種種善後事宜,他方才翻開了曹謙統計的功勞簿。

    「王大胖子,看來你倒真的不是吹牛。斬首三十級,傷二十餘人,其中有一半都是你的戰果。」徐勳隨手合上功勞簿,看著王景略似笑非笑地說道,「楊總督果然是知人善任,若是以貌取人,你這人才興許就錯過了。」

    一半的功勞都歸自己?

    王景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想來,今次這功勞能分潤到一兩成就心滿意足了,這一半的功勞是什麼概念?可以說,這延綏鎮守備的位子已經不夠了,少說也得分潤一個入衛游擊。於是,在最初的驚愕過後,他立刻緊張地答道:「平北伯這稱讚,卑職真是擔當不起,若不是今次您這些jīng銳分頭攔截,哪有如今這樣的戰功?」

    「戰功就是戰功,什麼擔當不起的。」徐勳一邊說一邊看著江彬道,「之前苗公公答應你等提升一級,可你這探馬直接就把虜寇給引來了,不能說是全功。你麾下那幾個探馬全部記頭功一等,你這個游擊將軍便只記那兩個斬首功,如此可公允?」

    「是,卑職心服口服。」

    江彬斜睨了王景略一眼,又是驚歎這傢伙的好運,又是詫異這圓滾滾的身材,可對於今次的戰果,他自然不敢再去相爭。畢竟,引來敵人這種事,一個不好別說沒功勞,就是罪過也得大得沒邊了。眼看徐勳又對陳雄說道軍士戰功記錄分配,他心底更是有了一本明帳。

    這位平北伯,倒是當面直接開銷清楚的人,做派和他前兩位上司張俊莊鑒都不一樣!要想跟著這一位拚個前程出來,他得把心思擺正了!

    王景略得知徐勳之前這一路都是過宣府大同不入,順著邊路的那些石堡巡視了過來,驚歎之餘,也就明白了這一位決計不會聽那些糊nong人的數字,更不是來粉飾太平的那些欽差。於是,他帶著徐勳乾脆往長城上去轉了一圈,見上頭破損處處,他就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些都是從洪武到現在一點一點修建起來的,修的時候費了老大的勁,可之後年久失修,就成了如今的樣子。這些年,韃子都是隨便搗鼓兩下,就能毀掉拆掉一段邊牆入寇。」

    徐勳看了一眼這一路跟過來,自己卻有意冷落的夏言,見其亦是有些詫異地看著王景略,他便若有所思地問道:「那你這個在鎮羌所當了十二年千戶的王大胖子,有什麼見解?」

    「卑職哪有什麼見識。」王景略不想徐勳真的會問自己,愣了一愣方才立時搔搔頭道,「卑職只是小時候聽祖父說過,想當年東勝等塞外各地還在咱們手裡的時候,虜寇沒那麼囂張。畢竟那幾個地方扼守關外,可以說是卡在他們嘴裡的幾顆楔子,要咬下來就得先拔了釘子,所以不好入口。而咱們北面的河套水土豐腴,聽說還有鹽池,從前邊民都是在關外耕種,如今那些土地都荒廢了,倒是成了虜寇的巢xue。聽說如今在河套最大的勢力就是火篩的軍馬,這傢伙之前打了敗仗,如今不知道怎麼又鬧騰了起來,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兵馬……」

    王景略說著說著,以fei碩的身軀陪著徐勳在四面城牆和邊牆上轉了一圈,最後終於吃不消了,不得不苦著臉告了個假坐在城牆腳上的樓梯上休息。幾個下屬見他這膿包樣,想笑卻又不敢,反倒是夏言沒跟著徐勳上去,而是緊挨著王景略坐下了。

    「王千戶在鎮羌所多年,依你看,復河套是否可行?」

    王景略斜睨了一眼夏言,有些mō不准對方的身份。可瞧著打扮,依稀像是縣衙裡幕僚一類的人物,因而他不免賠了幾分小心,想了許久方才說道:「這事兒不是那麼容易的。我記得當初我爺爺那會兒的時候,就一直有用兵搜河套,可前前後後換了好些個總兵將軍,最後也就只有先頭的王太傅曾經一把火燒了虜寇大汗的不少輜重,甚至於讓那些虜寇好些年不敢入套,其他的時候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除非把延綏鎮和咱們這些石堡全都往前移,沿黃河佈防,然後清剿河套殘留虜寇,否則談什麼復河套事!」

    沒想到,這區區一個千戶,竟是真的見識不少,怪不得楊一清也要提拔此人!

    在鎮羌所停留了兩日,徐勳固然把這附近的地形衝要基本上mō了個清楚,同時也等來了楊一清派來的特使,不是別人,正是曹謙的弟弟曹謐。在西北熬了一個冬天,又是整日裡在外頭探查,曹謐當年的少年稚氣已經幾乎都褪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哥哥差不多的穩重,但卻多了幾分無法掩飾的鋒銳。

    從去歲年底到如今,死在他手上的虜寇探馬jiān細等等,已經足足有二三十個,每一個都是他親自砍下的腦袋掛在旗桿上示眾。

    即便是曹謙,聽弟弟稟報這些的時候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他暗歎二郎長大的同時,心底也不禁直冒寒氣,暗想弟弟如今才二十不到,這殺氣比自己當年可強多了,也不知道異日議婚的時候哪家姑娘能消受得起。

    然而,徐勳對曹謐這樣一幅殺氣騰騰的樣子卻很是讚賞。男生nv相原本就是沒辦法的事,若要立威,就得比那些長相粗豪凶暴的男人更狠。從這一點來說,曹謐殺的全都是該殺的人,他當然不會有什麼忌諱。此時,讚口不絕之後,他便開口問道:「這麼說來,楊總督在延綏?」

    「是,楊總督說,這段時間都在延綏,倘若大人有空,請到延綏議事!」說完這話,曹謐又看了一眼一旁shi立的王景略,又一字一句地說道,「楊總督聽說王千戶此次拒敵有功,所以讓你也收拾一下,立時上延綏鎮去,另有委任。你的職司,由副千戶頂上。」

    這一句另有委任,讓王景略又是jī動,又是惶然。只是等到上路之際,他那匹之前活動過量,這才歇了沒兩天的坐騎卻有些吃不消了。他一時沒辦法,忖度鎮羌所到延綏鎮也就是兩日的路程,他問過徐勳之後,索xing就厚顏帶上了一輛馬車,卻是騎馬少坐車多,別人縱使笑話,可他素來臉皮厚,嘻嘻哈哈一陣也就過去了。只等快到延綏鎮的時候,他才下車換馬。

    儘管徐勳之前在宣府和大同都是過其men而不入,但張俊和莊鑒都是親自相迎,這一到了延綏,楊一清也不例外。戰場上並肩打過仗的袍澤,卻和等閒jiāo情不同,因而一打照面,徐勳便沖楊一清身上打量了兩眼,隨即笑道:「別人到西北都難免乾瘦,倒是邃庵公看上去越發jīng神奕奕了。」

    「陝西就好比我的第二家鄉,都呆慣了的地方,再乾瘦豈不是對不起這方水土?」

    楊一清這天生的白面無鬚,哪怕是這西北風沙也只是把老臉吹得起皺,沒能把他給吹黑了,此時自然更不會介意徐勳這善意的取笑。向徐勳引見了一旁的鎮守延綏總兵官張安,他就說道:「聽說你這一路馬不停蹄從宣府大同一路延邊看了過來,還在鎮羌所打了一仗,倒是真正的巡邊,而不是走馬看huā。既如此,我也不和你打huā槍。這延綏鎮上下軍官原本是要在這兒最有名的huā馬樓擺酒宴請你,我自作主張替你推了。今天晚上,就在延綏總兵府,我掏腰包請你和苗公公張公公陳將軍,羊rou泡饃燒酒管飽,你可得打起jīng神熬夜!」

    這一番話說得徐勳哈哈大笑,別說此前和楊一清同甘共苦過的一幫人,就是如江彬這樣只聽說過楊一清名聲,沒怎麼打過jiāo道的,也不由得跟著一塊笑了起來。至於王景略這樣的微末千戶,自然只有在旁邊賠笑的份,可他那樣fei碩的身軀實在太過扎眼,一下子就給楊一清瞅見了。

    「對了,王大胖子這個福將此番和你們一塊立了戰功,倒是巧得很!他家裡幾代人世襲鎮羌所千戶,全是終老於任上,也算是這西北一帶少有的全福了。別看他這般身材,他年少的時候,可是在河套內跑過馬撒過野的,地形之熟,他算是一號人物。」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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