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一五年,建安二十年,夏初。首發
卻說陸遜引兵連奪武關與青泥隘口之後,將此二關交給王甫與鄧艾分別把守,自己則快馬加鞭,急急望關羽本陣而還。
至於那二處關隘,其實他倒是不擔心。因為只要關羽大軍還屯在宛城之下,那麼曹軍就不敢派大部兵馬雲攻這兩關。若是派小股兵馬。以那二處關隘之險要,只需要依險而守,小股曹兵根本不足俱也。
而且,這兩處守將,王甫本就謹慎,頗有智略。而鄧艾雖年歲較幼。但其能力早就得到了關羽的認可,否則他也不會被關羽派到荊州各地去巡視地方了。而且再加此番奪關時,鄧艾還展露出了自己地武勇。其又是關家二公子,因此那些兵士對其也甚是恭敬,倒也不怕有兵士不遵其號令。
可以說,陸遜將這些鎖事都計算了一遍,自覺這二處絕無危險,這才放心的離開,急急望回而趕。
而他這般著急回趕,卻是因為接到了薛冰的一封信。卻是他剛剛奪下青泥隘口之時,從長安送來的信。裡面的內容很簡單。只有數句話而已,大意就是局已布好,開始收網。
陸遜在看了此信之後,立刻就明白了薛冰的意思。卻是各路軍馬已經各就各位,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收網,將被圍困在內裡地曹軍盡數清滅。
當然,這些是雍涼方面應該做的。而荊州這路軍,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在宛城與曹軍打幾場大仗,將曹軍的注意力吸引住。然後突然轉向東南,去攻豫州南部。只是具體的執行方法並沒有說明。而且若關羽軍就這麼直接轉向東南,極容易遭到曹軍的打擊。因此,接下來地行動還需要關羽與身旁之人謀劃一番才可。
至於這命令為何是從薛冰那裡而來,這卻是因為此次北伐的關鍵之處就在長安,同時也因為長安地地理位置,因此薛冰得到了這個權利,就是在他認為一切成熟之時,立刻向漢中王地主力軍以及荊州方面的關羽軍發出總攻訊號。
給荊州方面的攻擊信號,其實要比張任到達長安之時還要早一兩天,這是薛冰考慮到此時的交通問題,信息傳送速度,以及荊州方面對於曹軍的牽制作用才下的決定,而給劉備的主力軍的信號,卻是直到張任到達之後,將潼關防務全部都安排好之後,才使快馬向天水趕去。
當時薛冰不只一次的抱怨:「太費勁了,若此時我軍手裡就有信鴿可用,我敢保證,絕對可以把曹軍耍地團團轉,摸不清我軍的主攻方向。」
可惜那信鴿他也是才得到。想要形容完善的通訊體系,恐怕還需要一到兩年的時間,因此薛冰只能一邊抱怨著,一邊安排快馬向各處傳送信件。
至於陸遜在接到這個命令之時,腦袋裡所想的就不再是雍州戰局以及兩處關口的防禦問題。而是荊州的關羽主力軍應當怎麼與宛城方面的曹軍打,打幾場,打到什麼程度?然後就是撤軍調頭地時機,以及一應撤軍時對曹軍的防範。
一路急奔,待到陸遜從青泥隘口趕到宛城之下的關羽大寨中時,心裡卻已經有了大概的計議。
卻說那關羽正在帳中與徐庶計議著下一次攻城戰,同時也在談論著其他地方的戰況,只聽徐庶道:「現下漢中王大軍與徐晃的雍州軍對峙了數月,而薛將軍的奇兵已經壓了長安與潼關等地。陸遜也已經奪了青泥隘口。現下雍州東門已關閉,只待魏將軍的漢中兵馬出得斜谷,想來大王就會下令對雍州的曹軍進行圍殺了。」
而那關羽閉著眼,卻是漸漸露出了笑意,對徐庶道:「如此,雍州將入漢中王之手矣!」
只聽徐庶道:「不然!以庶瞧來,長安東面地二處險關雖然已經奪了卻依舊留下一空門,若叫曹操發現則長安甚危!」
關羽聞言輕哦了一聲,然後睜開眼向地圖望去,過了片刻,關羽道:「元直所言,可是此處?」邊說著,手指望地圖一點,然後眼睛卻是又閉了起來。
徐庶也不細瞧,只是掃了一眼,便笑著道:「正是此處,皆因薛將軍奪長安並潼關許久,卻不曾派出些許兵馬查探此處,不過想來以薛將軍之見,應當也發現了此處空門。」
關羽則道:「此為水道,曹軍又不善水戰,若想過此而進雍州,卻是要冒極大風險。想來子寒亦是知此,才故意留此路給曹軍。好誘其從此而過,以圖之。」
徐庶道:「不然!以庶之見,按薛將軍的風格,定是欲兵行險招。想要先打通前往秦川地道路,將徐晃大軍逼絕路,然後再回頭去對付這一面。實乃先定雍州,後拒外犯之敵的計策。」
見關羽想了下後點頭表示贊同,遂繼續道:「只是此計太過冒險,若曹操反應較快,早早派出大軍從此入得雍州,則薛將軍來不及回還,及易陷入兩面受敵之境。」說到此處,徐庶道:「只是這些都是庶之猜測,到底薛將軍如何行事,卻是也不知。」
正說著。突然左右報曰:「陸遜將軍回還!」
關羽聞言,突然睜開眼睛,內裡精光暴閃,口則道:「快請伯言進來見某。」言罷,只見陸遜從外而入,對其拜道:「參見將軍!」他二人雖是一家人,但是此為戰陣之,是以如此稱呼。
施禮畢,陸遜不待關羽發問便道:「末將此回,帶回薛將軍信,請將軍過目!」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取出薛冰信,遞到關羽手中。
關羽接過信,取出之後飛快的看了一眼,然後對徐庶道:「子寒果然如元直所言,欲使先內後外之策,此信已經將其隨後之行動大致寫了出來,並請某於宛城呼應。盡量將曹軍注意力吸引過來。」說著,將信遞到徐庶手。
徐庶看罷了信,便將那信丟入一旁的火盆之中,而後對關羽道:「照薛將軍信中所言,魏將軍已經兵出斜谷,與駐紮在天水地漢中王大軍相互響應。而張任將軍也引著兵馬,即日便可到達長安。想來此時已經到達長安矣!若是這般,薛將軍應該已經準備引軍奪取咸陽等地,掃平前往秦川的障礙。」
關羽點了點頭,然後輕聲道:「而且子寒在信中言,請某引兵急攻宛城一陣。然後便可引兵謀取豫州南部之地。這麼說來,某這路軍接下來可以與宛城的曹兵好好打一陣了。」
徐庶道:「沒錯,不只好好打一陣,而且一定要將宛城曹兵知道我軍地厲害,叫其不敢輕出。否則,若其趁我軍調轉方向之時殺出,實是危險之極。」
關羽用手摸了摸長鬚,冷笑道:「某引兵在此數月,卻未曾奪下宛城,某雖未曾親聞,卻料到城中守將早已經輕視於某,此番定要叫其知道某的厲害。」說罷,大手不停的撫著長鬚嘴冷笑不止。
正在此時,只聽帳外有親衛道:「將軍。廖化將軍有軍情稟報!」
關羽聞言與徐庶道:「想來是東吳那邊有什麼變數了!」原來這廖化被負責鎮守後營,而東吳在揚州與徐州的戰況若傳來,第一時間就會到達廖化的手裡,關羽給他的命令就是,若有變數,即刻來報。所以此時聽聞廖化前來,關羽才會有那麼一說。
待得廖化進得帳來,關羽便道:「東吳那邊有何情況,快快說於我知!」
只見那廖化先沖眾人施了一禮,這才道:「東吳大都督周瑜先是使副都督程普引兵馬拖住張遼,而後自引一部分兵馬去攻徐州,初時還算順利,但算曹操使其子曹丕引兵馬來援之後,周瑜引兵一路退卻,此時已經與程普合兵一處,共同退至合肥城中了。」
徐庶聞言,與陸遜對視一眼,二人皆不約而同的說了句:「有詐!」
關羽聞言還沒怎麼的,那廖化卻有點不大明白,只見徐庶又對廖化道:「那曹丕所帶的救援兵馬此時在何處?」
那廖化道:「與張遼合兵一睡,此時盡屯在壽春!」
徐庶聽了,笑道:「以一孺子,如何能將周瑜打得連失數郡?此必為周瑜之計,欲將曹丕與張遜地兵馬盡數吸引到一處。若我所料不錯,徐州南方數郡,不久盡歸東吳之手矣!」
關羽待徐庶說完,遂點了點頭,對廖化道:「下去,若又有異狀,再行稟報!」待廖化退去,關羽又道:「西面和東面的情況大致就是這樣,下面就看看某這路軍了!元直與伯言可有什麼建議?」
只聽陸遜道:「末將有一計,當可敗宛城曹兵!」
關羽道:「有何計策?說與我聽!」陸遜遂前一步,輕聲說話:「當須如此如此……」
夜裡,將軍傅士仁的大帳中。
話說這傅士仁自打毀了糧草,關羽便再也不信任他,每每見到,皆是冷眼相向,而且內裡還透著殺意。
如此數次,這傅士仁連自己的大帳都不敢出了,便終日躲在其中,憋悶了便著親信弄點酒喝。反正關羽也不會再派什麼任務於他。加他這大帳位於偏營的最外圍,所以他倒也不怕被誰發現自己在軍中喝酒。
這日,他又如常一樣,取出一壺酒,準備慢慢喝一夜時,突然有親衛跑了進來,對其道:「將軍,有人來訪!」
傅士仁大驚,忙將酒壺藏起,而後才裝做一副無事的樣子,對親衛道:「快請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