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薛冰提著長劍,大步行入了場中。左右將士一望,見是自家將軍。知其要獨鬥惡虎,一個個即興奮,又擔心。那興奮,乃是因為自己有機會親眼見到自家將軍與惡虎相鬥。擔心卻是怕將軍傷在這惡虎口下。
不過薛冰才不去在意,他此時提著長劍,一步步向前走去。直行到那老虎面前不遠處,這才停下。
那老虎卻是動也不動,只是瞪著一雙虎目,向薛冰瞪了過去,一人一虎便這樣對視了起來。此時,左右兵士皆舉起火把,讓左近顯得明亮了些。而薛冰在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那虎的一隻眼睛處有一傷痕,那隻眼睛也不似另一隻那麼般有神。「莫非是頭獨眼老虎?」他這邊不過一閃神,那老虎卻好像是瞧出了他的分神,後腿一登,猛的撲了來。
那血盆大口張的老大,掛著血絲肉沫的利齒清晰可見。虎吼之聲震破雲霄,一股腥風夾雜著惡臭撲面而來,一下便讓薛冰將注意力拉回到了老虎的身。
他見那老虎張口向其撲來,口怒喝了一聲:「好畜生!」身子忙向旁一閃,同時手腕一翻。,手中長劍直直向老虎的腹部削了過去。那老虎只覺得眼前一閃,而後一股勁風便向自己的腹部斬去。察覺到危險的老虎竟然在空中一擰身子,硬生生躲過了薛冰這一劍,雖然也受了傷,不過卻僅僅是劃破了一點皮。
薛冰一劍斬出,只覺得入肉不實,當是未傷得要害,心下微驚,心道:「這老虎竟然這般靈巧反應,而且知道刀劍之利。想來是曾經和人爭鬥過。」而後想起那虎眼睛的傷痕,卻是像被利器所傷,心下便更加肯定了。
這一人一虎相搏,第一個回合下來。薛冰稍微佔了一點便宜,在那老虎側身劃出了一條小口子。轉過身來,手中長劍橫於身前,眼睛則死死盯著這頭老虎。剛才那些發現,讓薛冰明白了,眼前這頭畜生,可不怎麼好對付。
那老虎也是死死盯著薛冰,不過那目光似乎更多的集中在薛冰手那把長劍。這老虎的心裡想的卻是要簡單的多。只要將那把長劍給破壞掉,面前這個膽敢挑戰自己百獸之王權威的人,就可以任自己撕咬。
對峙了片刻,那老虎畢竟比不得人,卻是再也耐不住,又向薛冰撲了過來。薛冰立刻揮劍去斬,突然發現那老虎居然張口一咬,將長劍死死咬在了口中,同時前爪向薛冰持劍那手抓來。尾巴也是向前掃來。若薛冰撒劍躲開,那胳膊免不了挨一抓,身弄不好還要受一掃。
薛冰心下一驚,手立刻撒了那長劍,而後向後一跳,躲過了那老虎這一擊。抬頭去看那老虎,只見那虎咬著他那柄長劍,眼中一副得意的神情。
左右軍士見將軍兵器被虎奪了,心下更驚,卻是沒想到這山中畜生居然如此厲害。有些反應快的更道:「快去將將軍兵器取來!」還有些人對薛冰喊道:「將軍,且用末將兵器!」
卻說那薛冰,驚疑的看了那老虎一陣,心下卻想道:「這老虎劃不是成了精?居然這般聰明,還知奪人兵器?」直到左右兵士欲將自己兵器交於他,他才反應過來。而後又見得那虎似是一副得意之樣,心下冷笑道:「奪了我兵器。我便殺不了你?畜生,忒過小瞧於我!」遂對左右怒道:「不用,且看我徒手殺虎!」邊說著,邊冷笑著抖了抖手腕。
再說那老虎,奪了薛冰長劍之後,只道其再也傷不得自己,遂張開大口,怒吼了一聲。之後前衝兩下,又向著薛冰撲了過來。薛冰心下冷笑。暗道:「來地好,我便叫你做一次飛虎!」低頭矮身,收拳於腰,而後左腳猛的向前踏出一步,右拳就勢擊出。他這一連串地動作,卻是與那老虎飛撲是同時做完,一矮身,恰好鑽到了那老虎身下,一拳擊出,正中老虎腹部。
只聽得一聲悶響,左右兵士便見一黃色影子猛的飛了出去,直在空中飛出數丈,這才跌落下來。而薛冰,左腳在前,右腳在後,右拳平舉,手臂略曲,左手則是半握著收在腰間,腦袋斜斜的低著。便是這個架式,直擺了半天。
而那虎,飛出好遠後落在地,半天也無丁點動靜,不過這虎之兇猛,左右兵士皆見,是以依舊無人敢前查探那虎的生死。這倒是讓薛冰鬱悶了一陣。「這幫木頭,看我在這擺足了架勢,也不知配合下,去查看一下那虎的屍體?」既然兵士們不給面子,這薛冰只好收了架式,然後慢步行到那虎旁邊,左手將虎提了起來,瞧了一陣才對左右道:「來人,將這虎拔皮抽筋,以慰我軍將士!」
直到此時,周圍兵士才反應過來。原來那虎竟然被薛冰一拳打死了。眾人心下無不驚駭,暗中皆道:「需得使多大力氣,才能一拳將虎打死?」這些人雖然不知道到底需使多大力,才能將虎一拳打死,不過他們都知道,自己是絕對做不到的。思及此,眾人對薛冰之武勇無不敬服,一個個望向薛冰的眼神都帶這那麼一點崇拜的意思。而薛冰便在這目光中,忍著右手的疼痛,向著自己的大帳而還。
惡虎之事,僅僅是行軍途中的一場小風波,根本無法阻止大軍的繼續前進。次日天未明,眾軍士便起得身來,埋鍋造飯,待天明時,大軍已吃罷了飯,繼續南行。
沿著小路前進,薛冰倒是用不到為了尋找道路而費心了。因為從那山下來,一路走來,硬是沒有一條岔路。不過好在這路雖然彎彎曲曲,但始終是向著南方而去。
如此一來,行到第三日,負責探路的探馬帶了個當地人回來。那人一身短衣,背還帶著弓箭,腰則掛著個小袋子。經過檢查,那裡面裝的都是一些草藥。
與這人交流了一陣,薛冰總算知道了自己部隊的具體位置,以及越郡地準確方向。他現在位於越郡西北方,靠近若水的位置。若再向西行兩日,便到若水之旁。而現下這條路,只要再繼續行三日,道路便會漸漸開闊,而且越發平坦,那時便離越郡不遠了。只需要順著這條路繼續走下去,便可直達越郡西側。
薛冰謝過了這名當地居民之後,又使人將其送回家中,這才繼續引著大軍前行。行了數日,終於得知自己的個體位置,並且行進方向並沒有出錯,總算讓薛冰那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莫要在自己引軍趕到之前,諸葛亮就已經將猛獲給打得敗退了下去就好。
如此這般,大軍又行了數日,終於行到越郡西。探馬已經回報言:「我軍已離越郡不遠,孟獄大軍依舊屯於城南,並未退去!」
薛冰坐於馬尋思了一陣,吩咐道:「大軍繼續南下,繞到孟獲大寨側面。」而後又著人暗往越郡,通知城內張合、於禁,隨時準備引兵出城接應。
吩咐完畢,繼續引著大軍南下,不過此次卻不似先前那般隨意,探馬往來不停,飛羽軍也被他派出了大半,仔細打探周圍情況,生怕哪座山頭就藏著蠻軍的探子,將他的行蹤完全暴露了出去,而自己尚且不知道。
這麼一來,大軍行進地速度卻是又慢了下來,不過距離不遠,薛冰倒也不急,直到次日傍晚,大軍行至孟獲大寨西側,暗裡紮下了營寨。從繞行到下寨,那孟獲渾然不覺,竟未發現半點異狀。
而薛冰紮好營寨後,立刻使人前往孟獲寨處探聽消息。待得知孟獲依舊沉重兵於越郡一面,並未提防側面時,心下長出了一口氣,心道:「大功將成矣!」而後端坐於大帳當中,望著面前那張簡圖微笑。
那張圖是南下之前繪製的,雖然諸葛亮早早就派人南下探察地形,但是那地圖哪是那麼好繪製的。因為製出來的圖僅僅是個簡圖,許多細節標的都不甚清楚。這也是讓薛冰引著兵馬在路耽誤那麼久的一大原因。但是此時漢渾手裡,就只有這樣的地圖,所以,依舊只能用這簡圖對付著用。
那圖只標出了幾處重要城池,和一些比較大的山川河流。此時薛冰大軍屯紮在若水與越郡之間。而陣獲的蠻軍則要更靠東一些,於越郡正面,西昌的面。而諸葛亮的大軍,此時卻不知在何處。薛冰瞧了一陣,心道:「如果料得沒錯,想來諸葛亮定是引著大軍繼續望南,直取西昌城去了。」否則他在路耽誤了這麼久,沒理由諸葛亮比他走的還慢。唯一的解釋,就是諸葛亮的目標是其他的地方。而西昌城,是目前最合適的目標。
薛冰將附近的幾個重要地方和敵我兵力分佈看了一遍之後,念道:「看來軍師是真給我預備了一個大功勞,倒是把這孟獲和數萬蠻兵完全地留給了我!」
便在此時,派往越郡的信使已歸,並且帶來了張合與於禁的信件。薛冰忙將信件取出,只見內裡只有幾個大字:「明日深夜,舉火為號!」